第十四章又是腐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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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秋蘭這時候已經嚇得不敢說話,躲在韓冰身後直打哆嗦。若雲冷冷的看了一眼胖男人,沉聲道:“不想惹麻煩就給我滾遠點兒!”胖男人回頭一看,韓冰已經把張秋蘭進車裡了,遂瞪著身後的六七個閒人罵道:“你們都是死人啊?去把那婆娘給老子拉走,誰敢攔就他媽給老子廢了他!”若雲心裡還在想著舒彤的事,實在不耐煩跟這些地痞瞎纏,對韓冰道:“全部廢了!”說罷獨自拉開車門上車了。胖男人和六七個閒人“呼啦”一聲就往上圍,韓冰冷哼一聲,雙腳連環踢出,每腳都踹在一個閒人的膝蓋骨上,接連不斷的“喀喀”聲不絕於耳,除了那個吆喝的胖男人躲得遠沒動手外,其餘的七個人都已經仰躺到了馬路邊上,看情形是殘廢定了,韓冰掃了胖男人一眼,道:“想死的話就多叫點人過來!”胖男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韓冰大發神威,大聲說道:“你…你…你們別走!”說罷從懷裡摸出電話就打。

若雲對韓冰道:“快走,舒彤還等著呢,不用理這些人。”韓冰拉開車門,縱身上了車,在胖男人的大聲吆喝中揚長而去。轉過兩條街,遠遠的便看到舒彤三人在商場門口焦急的朝這邊望著,韓冰一個急剎車,在舒彤等人面前停下,三人匆忙拉開車門上了車,舒彤急聲道:“先上高速。”韓冰點點頭,像飈車一樣竄了出去。

舒彤這才注意到車上多了一個人,不詫異的問若雲道:“若雲,她是…?”若雲微微一皺眉,道:“等會兒再說她的事,先跟我說你家裡咋了?”舒彤道:“我哥昨晚莫名其妙的被公安局帶走了,家裡人隨後去縣公安局一問,誰知道公安局的人說本就不知道,幸虧我嫂子記得車號,一問公安局的人,才曉得是市警局的車,說是被市上那個警局的人帶走的,家裡人一時沒了主意,現在連人都找不到,大嫂知道我已經回山東了,所以方才打電話給我,讓快點兒回去想辦法。”文鳳聞言罵了一句:“這幫土匪!”若雲問道:“大哥在家是做什麼的,怎麼會無緣無故招惹上公安局?”舒彤道:“誰知道怎麼啦,大哥和嫂子在縣城開了一家雜貨店做生意,奉公守法的,那知道會出這種事?這和綁架有啥區別?”若雲心裡沒來由的一煩,扭頭看了看王婷,問道:“王姐,你以前是公安系統的,知道是怎麼回事麼?”王婷搖了搖頭,道:“這種事情的可能太多,我也說不上來,但無緣無故的抓人,似乎可能不大,咱們先去家裡問問當時的情形再說吧。”若雲點了點頭,道:“我最討厭和公安局的人打道,現在天天和他們打道,都快受不了啦,看來公檢法的問題都不少啊。”王婷奇怪的問道:“你怎麼忽然扯上檢察和法院了?”若雲沉了一會兒,對王婷道:“這位大姐叫張秋蘭,是找咱們告狀的,方才剛一出招待所的大門就被大姐攔住了,還沒仔細問呢,她的事和檢察院法院都有關。”頓了頓,若雲扭頭問張秋蘭道:“張大姐,你怎麼會攔住我告狀的?誰給你指點的?”張秋蘭啜泣了兩聲,道:“招待所的弓所長偷偷跟我說的,說有個部隊的首長住在招待所,讓我想辦法攔住版狀,一定能伸冤。”頓了一下接著道:“我丈夫原來閒時也跟我講部隊的事,所以一看首長的衣服,就知道是大首長。”若雲回頭看了王婷一眼,王婷笑道:“我說這個所長不簡單,是吧?”若雲若有所思的問張秋蘭道:“既然你丈夫死的不明不白的,你為什麼不繼續上告?”張秋蘭道:“為了打官司,我家已經家破人亡了,父親本來就有病,聽兒子被執行了,當天就去世了,母親為了能討回公道,變賣了所有家產,逐層上訪,不但沒有伸冤,我在家裡還遭到了打擊報復,最後上訪到北京,最高人民法院接待處的法官說:別光聽那些人胡說謠言,沒有判決書沒有執行令就把人給執行了,那不可能。但是後來又說:死了,你們還告什麼?冤也不好翻,人已經沒有了,回去吧,別告了。還說要告也得拿判決書。讓我們回來給他們要判決書。可我們那來的判決書?連人被執行了也是在一個多月後從報紙上看到的,到現在連骨灰也沒見到,還怎麼告啊?所以母親回來後不久也在悲憤中去世了。”王婷口問道:“具體怎麼回事兒?從頭說吧,這樣聽得人糊糊的。”若雲隨手把方才接到的訴狀遞給王婷,道:“張大姐的丈夫叫安明,是復轉軍人,當年曾參加江、松花江域的抗洪搶險並立功受獎,從部隊復員後,由於無錢給民政部門送禮行賄而一直待業。待業的時候經人介紹認識本地的劉軍,曾一度以每天拾元的報酬在劉軍經營的停車廠裡幫助看門,從而捲入劉軍從事的一些活動中,後因‘涉嫌非法拘’被嘉山縣公安局刑事拘留,然後以‘搶劫罪’被判處死刑。”頓了頓,若雲接道:“主犯劉軍被法院以‘有重大立功表現’為由判為死緩,後又改為無期,而張大姐的丈夫,”若雲沉了一下,才道:“被槍斃了。”看了看舒彤等人疑惑的目光,若雲道:“或許是因為辦案過程中黑幕重重,所以司法當局對張大姐的丈夫等人實行了秘密處決,執行死刑前不讓家屬見到《刑事裁定書》,執法機關也沒有死刑執行令可以出示。”王婷這時候已經看完了訴狀,沉聲說道:“按照他們所羅列的‘搶劫罪’來量刑,無論如何也不夠死刑。”頓了頓,接道:“既然黑社會組織的組織者劉軍也不過是個無期徒刑,怎麼會把受劉軍指揮的人判了死刑?而且還秘密執行?”張秋蘭這時候接著啜泣道:“市中級法院刑一庭庭長、主管此案的審判長叫侯,在開庭前,侯讓我們請他們吃飯。吃飯的時候有省斑院三個人,有王金忠,也是中院的一個庭長,還有侯、李常喜,和俺村黨支部書記張建東。我和媽在外邊等著。那一頓飯吃了我們兩千七百塊錢,吃完飯叫我去把賬結了。李常喜又叫我把發票給了侯,說是讓他拿回去再報銷一次。臨走時他們又拿了六條紅石林煙,每條八十五元。後來,李常喜到俺家,非叫我拿一萬塊錢給侯送去。我媽說俺沒有錢了,家裡也沒有條件。孩子當兵回來也沒有掙到錢。結果我家沒有錢,他們就把我丈夫給暗害了。等了一個多月,我們才找到侯。我媽說你把人給執行了,你也不給俺說一聲,連通知俺也不通知。我說你是為誰辦事的?我媽還問他道,你知道不知道,我們一家,孩子他爺爺弟兄四個都是八路軍地下黨,就這一條,你就這樣給害了。他說:我就這樣辦了,你能怎麼著吧!我媽說:你吃俺喝俺的,你還把俺給害了。他叫保安把我們給拖下來,我們在大廳給他們喊冤,他們叫人把我和媽趕了出來。我又到嘉山縣看守所問他們見沒見判決書?他們說沒見,啥都沒有。有一個姓李的所長說:我幹了一輩子公安,還是第一次聽說,犯罪頭沒事,下面的人給執行了。真是罕見。後來我和媽兩人又找人大,又跑到高院、檢察院,又到北京。把媽的眼睛哭得都看不見了,我丈夫死後,老天爺沒有晴過天,雨一天一天的在下,我媽說可是俺孩子給冤死了,老天爺都在掉淚。”車裡幾人聽得一時唏噓不已,舒彤打了個寒磣,問道:“若雲,我哥會不會…”若雲瞪了她一眼,道:“胡說什麼吶?等會兒到家不就知道了麼?別整天胡思亂想。”心裡卻是一陣無奈,回頭對王婷道:“如果這件事情屬實…這也太恐怖了點兒。”沉了一下,接道:“還是司法腐敗,我們即使幫得了張大姐一人,卻幫不了所有的人,還有那些我們不知道的呢?唉,反腐反腐,真是前途不堪…”韓冰正在開車,聽到這兒,忽然口問道:“張大姐,方才在招待所門口又是怎麼回事?”若雲心裡一動,也問道:“哦,張大姐,方才抓你的那幫人是怎麼回事?”張秋蘭臉上神一慘,道:“自從我和媽兩人開始不斷上訪後,就不停的受到不明來歷的人打擊報復,媽去世後,家裡就剩下我和一個不滿週歲的孩子,我不理孃家父母的勸告,還要找人告狀,聽我丈夫說過,他以前的部隊在東北,是二十三集團軍的,我就打算去部隊找他以前的領導幫忙伸冤,誰知道路費還沒湊夠,就被那幫人劫持去關了起來,他們還。。還…**了我,孩子也。。也沒了。。嗚…嗚。”若雲臉已經變成了鐵青,坐在旁邊的舒彤連忙抱住張秋蘭勸,王婷也不住的勸著張秋蘭,良久,張秋蘭才接著道:“昨天趁守著我的那倆人都睡著了,我從門檻地下爬出來,找弓所長想借點路費去東北,”頓了頓,張秋蘭道:“弓所長是我孃家的表親,在縣城裡我只認識他了,弓所長就告訴我說有個部隊的大首長住在招待所,讓我小心在門口等著,好攔住喊冤告狀。”張秋蘭了口氣,接著道:“我怕連累到弓所長,晚上不敢在招待所停,跑到郊外,在麥草堆裡躲了一晚上,早上繞道從郊外走回來,沒想到還是被那些人發現了,就一直追到招待所門口,幸好碰到首長,那張訴狀是我藏在衣服裡好久了,才皺成那樣。”王婷和舒彤、文鳳都偷偷的抹了一把眼睛,韓冰一邊開車一邊問道:“大姐,你們難道沒請律師?如果稍微懂點兒常識的律師也不至於把官司打成這樣!”張秋蘭道:“自從安明被抓進去後一直到死,我們也沒見過,審判的時候我們都被擋在大樓外面不讓進去,說是不公開開庭審理。”頓了頓,張秋蘭道:“同時被抓的有二十多人,有的放了,沒錢的都被判了刑,也有的請律師了,不過後來聽說還不如不請。”王婷愕然道:“難道律師也和他們勾結在一起?”張秋蘭道:“不是的。”頓了頓,才說了這麼一件事,三信律師事務所律師解紅律師是安明同案嫌疑人劉新旗的辯護律師。她曾經道:該案嫌疑人“本來就不是黑社會。那個槍都是廢棄的槍,而且槍已經銷燬了,燒了…按照法理的規定,就是疑罪從無。”解律師在擔任辯護律師的過程中,發現當事人被關押期間身上出現毆打致傷的傷痕。據她事後說明:“當時在法庭上我們就給他們說了,當事人身上有傷,然後他們就說,‘別說這個,說話謹慎’。我說不讓說話,你們法庭難避嫌疑。‘甭給我說這個,不管嫌疑不嫌疑,我現在不管這個。’”張秋蘭道:“這些都是打算陪我們一起上訪的同案家屬告訴我們的。”若雲道:“這到底算是打黑還是黑打?”王婷嘆了口氣道:“當權力機構掌握在那些腐敗分子的手裡的時候,正義就變成了惡,保護神就成了土匪,甚至比土匪還黑,吃人不吐骨頭。”若雲沉思了一會兒,回頭問張秋蘭道:“張大姐,那些綁架你的人有沒有什麼線索?”張秋蘭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以前都沒見過,他們把我關在一家出租屋裡,這幾天就沒出過門。”若雲問道:“他們關你幾天了?”張秋蘭道:“關了四天三晚上,那麼多看守的人不停的…不停的…**我,我還是從他們**的時候說漏嘴才知道我孩子沒了…也被他們害了。。他們還說把我賣到省城的霹靂火去…”若雲聽張秋蘭說到霹靂火,心裡登時想起方柔說的地方,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回頭問王婷道:“王姐,那家霹靂火是什麼人開的?”王婷搖搖頭,道:“不知道,不過聽說是一家超級豪華的娛樂城,而且是會員制的,一般的人本就進不去。”若雲真的到自己的大腦有點兒不夠用了,這些事別說見過,聽都是第一次聽說,不問王婷道:“什麼是會員制?”王婷愕然道:“會員制?你沒聽說過?”隨即釋然的點點頭,把會員制娛樂城是怎麼回事兒大概跟若雲說了一遍,道:“去那些地方的都是常客,沒有特殊的關係介紹的話,連門也找不著,雖然去的都是高官富豪,但不是所有的有錢人或者大官就能進去的。”若雲問道:“省城的警局就沒人管?”王婷苦笑道:“你以為那種地方誰都能去啊?警局能看到的地方肯定都是合法經營的那一部分,高檔一點兒的地方本就進不去,再說了,那種地方肯定得有保護傘,上面沒人罩著的話,借個天膽他們也不敢亂來。說不定警局還得定期派人去幫他們維持秩序,給他們充當打手,這種事也不少見。”韓冰接口道:“少爺,咱們連夜去把那個霹靂火滅了。”文鳳也道:“少爺,給我和韓冰吧,保證殺的一個不剩!”若雲沉聲道:“我比你倆還想抄了那種地方呢,不過那有什麼用處?他們不是我們的目標,咱們要對付就得從本上解決問題,要打的是幕後的勢力和保護傘,跟那些跑腿的撒氣有什麼用?”王婷問道:“你準備怎麼對付他們?”若雲仰頭想了想,道:“從下面的小案子查上去,順藤摸瓜,一定要證據充分,打得他們無話可說,如果只是憑我們的武力去解決的話,雖然能出一時之氣,卻於大局無補,甚至還會引起別人的猜忌之心,無端樹立不必要的敵手,這些人以後跟咱們陽奉陰違、暗使手腳來破壞咱們以後的事情,麻煩就大了,而且不值。”王婷思索了一陣,對若雲的想法還是有點兒雲裡霧裡的摸不著頭腦,不問道:“處長,到底打算具體怎麼做,給點提示好不好?”若雲沉了一下,道:“先去彤彤家看看,其他的回來再說。”頓了頓,回頭又問張秋蘭道:“大姐,你現在還有什麼去處?我先送你回去,等我們查清楚了,一定幫你伸冤。”張秋蘭哭道:“我現在一個親人也沒了,孃家也沒臉回去,只要首長答應為我們一家伸冤報仇,我便再也沒有牽掛了,現在就去地下和家裡的人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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