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入秘府石棺巧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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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片刻,趙嶽楓渾身戰抖,牙關相擊,得得有聲。接著喃喃道:“好冷…好冷…

二妹啊,有棉被沒有?”單水仙嬌軀又是一震,怔道:“大哥自幼孤苦,沒有一個親近之人,眼下神智昏下,只提起我,唉,他比我更是孤苦可憐,卻有誰憐惜他?”她鼻子一酸,幾乎下眼淚,但此刻上哪兒找棉被衣物給他禦寒,心念一轉,便爬入棺中,伸展四肢,貼伏在他身上。她一心一意要給趙嶽楓溫暖,是以貼得緊緊,突然到全身發軟,中升起一陣懶洋洋之,情思搖盪…

這種奇異的滋味她平生尚未有過,又是心慌,又是舒服,閉起雙眼,盡情領略。

趙嶽楓一直不曾動彈,也沒有睜開雙目,只是身上顫抖漸止,鼻息開始變得均勻悠長。

他的呼一下一下細微而悠長,內行人一聽而知不是睡著,而是潛運內功之象。單水仙但覺心情熨貼,大。她最怕就是自己那顆貴重無比的碧沉丹給趙嶽楓服下之後,仍然不能治好他的內傷,那時趙嶽楓雖生猶死,自己也變回普通的人一般,多年修練的內功失去大半,縱然活著,亦實和死了也沒有多大分別了。

這一夜趙嶽楓始終是平穩悠長地呼,單水仙貼伏在他身上,睡了一夜。翌醒來,石室中仍然黑暗如故。她雖是捨不得離開趙嶽楓身體,但心想必須溜出去瞧瞧情形,以免遭了武當山道人們的毒手,便爬出棺外。趙嶽楓突然睜眼道:“二妹,你的內傷好了沒有?”聲音仍然低微衰弱,卻不似昨晚那般上氣不接下氣。單水仙喜道:“大哥,你服了我的碧沉丹,竟然好了…”趙嶽楓乃是東海門高手,一聽碧沉丹之名,微微一震,道:“二妹你說的可是天缺三寶之一的碧沉丹?如此說來,那天缺三寶竟是落在你手中了?”單水仙低低道:“不敢相瞞大哥,這大缺三寶小妹雖是樣樣全有,但沒有一樣完整無缺。”趙嶽楓訝道:“這話怎說?”單水仙道:“這天缺三寶共計是碧沉丹一顆,天缺奇書一本,和陰陽金猾甲一件,小妹通通只得一半,那就是碧沉丹半顆,天缺奇書半本和陰陽金蝟甲半件!那半顆碧沉丹已給大哥服下,天缺奇書的上半本只載著修練內功外功輕功及幾種其他築固基的功夫。那件陰陽金猖甲分作陰陽兩層,陰層此時穿在小妹身上,可以刀槍不入,但如果沒有那件陽甲,碰上敵人內力深強或者練有陰毒掌力,一樣可以透中傷人。”趙嶽楓道:“加上那件陽甲之後,就不怕任何兵刃拳掌了麼?那是什麼原故,竟有如此妙用?”單水仙道:“小妹也不大明白,只知陰陽合壁之後,萬不侵。而且由於陽甲有無數蝟刺般的金短針,敵人手掌碰上立時受傷!”趙嶽楓想起一事,失道:“二妹你只有半顆碧沉丹,都給我服下了,你便如何?唉,你當初自閉一十六處大,以致被紫心老仙長所傷,這種內傷非同小可,如果沒有這等靈藥仙丹,如何能治得好?”單水仙道:“小妹之事暫且不提,請問大哥你的內傷可曾痊癒了?”趙嶽楓沉一下,忖道:“我的內傷不比尋常,如果不是我秘鎖玄關已通,任何高手受到這種傷勢,早就氣絕斃命了。二妹用了那半顆寶貴無比的碧沉丹給我服下,只能保住我一命而已。但這話怎能對她實說?”當下應道:“愚兄尚須調養一段時期,始能復原,但如若沒有二妹的靈藥,早就魂歸地府了,二妹於我有重造之恩,倒教愚兄不知如何報答是好?”單水仙放心地笑一下,道:“大哥說出這等話來,倒顯得疏分了!小妹這就到門口處瞧瞧,但願武當的道士們不知我們躲在此處…”她急急走出,到了門口,向外一望,只見晨曦曙光之下,靜寂無聲。定睛看時,忽見一張獰惡醜陋的面孔貼伏在樹叢之下,把她駭了一跳,敢情這張面孔正是那隻金巨猿。

單水仙駭得趕緊回身就跑,回到那問石屋之內,兒自嬌不已。她把情形一說,趙嶽楓深為擔憂,道:“那隻巨猿業已通靈,一定會通知武當派的道兄們…”他雖是極為不滿武當派道人們的行事,但仍然口稱道兄。

正說之間,忽然隱隱傳來說話之聲,兩人都吃了一驚,單水仙道:“糟了,那些惡道們來了啦!”趙嶽楓低嘆一聲,道:“可惜愚兄功力未復,不然的話,哪能讓他們欺負?現下只好藏起來…”單水仙道:“除非藏在棺中,但是小妹卻覺得十分害怕…”她的意思十分明顯,竟是要和趙嶽楓同臥一棺之內,此舉雖是有例可援,但上一次趙嶽楓昏未醒,自作別認論,她既想與趙嶽楓同棺而臥,但又不好意思出口,是以故意這樣說法,好教趙嶽楓出口叫她。

趙嶽楓懷坦蕩,昨夜他並非沒有醒來,醒時發覺懷中溫香軟玉,他是青年男子,從來不近女,此時此地,焉能不心搖神蕩。但他轉念一想,單水仙是他義妹,因見自己傷重畏寒,所以縱體入懷,讓自己受暖,此舉真是父母骨之心,豈能生出想,當下按住心猿意馬,暗運本門內功,澄神定慮,不久便神清智朗,慾念盡消。他有過昨夜的經驗,如今再同睡一枕,又有何妨?

當下叫道:“二妹,你既是害怕,那就睡在愚兄身邊,這樣縮小目標,敵人反而更不易找到。”單水仙道:“大哥說得是。”一面爬入棺內,兩人並排躺下,一齊舉手托起棺蓋,移到接縫之處,只聽輕輕一響,棺蓋已經蓋密。

他們移動棺蓋之際,本來仍然聽到隱隱語聲,可是棺蓋一蓋上,聲息頓時寂然。單水仙被趙嶽楓壯健的臂膀貼住嬌軀,但覺一陣陣熱力從趙嶽楓身上傳過來,頓時嬌靨泛朱,心神皆醉。整個人昏昏沉沉,外物一概不知。趙嶽楓輕輕道:“二妹…”叫聲雖輕,誰知他們同臥密不通風的石棺之內,這一點點聲音,卻變成極響的回聲,只震得兩人耳鼓嗡嗡而響。

單水仙駭了一跳,但覺趙嶽楓伸起雙臂,推開棺蓋,當下也伸長兩手助他。哪知這具石棺打造得十分巧,棺蓋嵌密之後,非得整塊棺蓋平平正正地托起,才能移動。他們不明此理,空自費了許多氣力,這才托起了棺蓋,移開一點。

趙嶽楓正要說話,忽然一陣腳步之聲傳入耳中,連忙聲,只聽那陣步聲晃眼間已穿過這間石室。他們側耳聽了一陣,因不知這陣步聲乃是白沙道長抱住白木真人遺體經過,他心中悲槍凌亂,是以腳下甚重。趙嶽楓和單水仙兩人半天不能氣出聲,隔了許久,只聽到極為輕微的足尖點地之聲朝適才來路去了。

單水仙首先推開棺蓋,坐了起身,又低頭問趙嶽楓身上覺得怎樣。趙嶽楓道:“愚兄還好,只是使不出平時的氣力。二妹你且到外面窺看一下,但千萬要小心些…”單水仙爬出棺外,一陣冷風吹到她身上,吹去身上的暖意。她心中不有點戀戀不捨,恨不得回到棺中,和趙嶽楓躺在一起。她雖是情竇已開,男女之間的許多事也都曉得,可是到底是毫無經驗的小姑娘,儘管戀戀於棺中並臥的溫馨,卻也沒有什麼念。

她悄悄奔了出去,到了出口之處,不敢探頭窺看,站在轉角之處,側耳傾聽。

外面白沙道長正與白霞道人商議,他已說出中情形,白霞道人尋思了一陣,道:“事已至此,師兄為了保存本門威望,只好召請本門四老以及挑選出數十名武功高強的本門弟子,一齊仗劍點火,入搜尋。那神堂之內既有本門不傳心法刻在壁上,若是被那廝學去,本門心法自茲傳於外,只怕不須多久,外間之人練的本門武功,比起本門弟子還強…”白沙道長躊躇道:“如此部署,自是萬無一失,但豈不打破了本門歷代規例?況且神堂內四壁刻著的武功,許多都是為兄尚未學過,料必威力奇大,這等至高無上的心法,豈能任得弟子們過目偷學去?”白霞道人應道:“兩害相權取其輕,本門弟子入了秘府之後,縱是學去一些無上心法總比完全落在外人手中為佳,況且這種上乘武功,豈是一看即能記住並領悟的?只好各憑緣法,哪一個學到多少就是他的運氣。”原來白霞道人雖然藏有私心,早先甚至想隨師兄之後替入秘府,加以暗算,將罪名推在敵人頭上。但他自小出身在武當門下,久受意陶,這等叛逆門規弒害掌門之事到底不敢妄為。目下為了本門打算,卻是真心獻計。

白沙道長又沉好久,才下了決心道:“好,都依師弟之計,這就派人去召請本門四老。”白霞道人心中大喜,要知他在武當派中論到聰明才智要算第一,只要到了神堂之內,將四壁刻著的本門各種無上心法看過一遍,誰也比不上他記得多。尤其是他的武功還在白沙道長之上,自是比任何人都容易領悟。

單水仙將他們的計劃完全聽在耳中,心頭大震,連忙回到那間石室之內,還未開口,趙嶽楓已經道:“他們這就進來了麼?”單水仙道:“現在還不會…”趙嶽楓不等她說完,便道:“那就行了,你幫我把棺蓋上,待為兄試一試這棺內可有透氣之處?能不能傳出聲音…”她不惑,暗想大哥怎的如此好整以暇?還在研究這些不關重要之事?但她聽從趙嶽楓的話,當下推動棺蓋,對正縫嵌之處,只聽一聲輕響,已經嚴嚴嵌合。

過了一陣,棺中無聲無息,她心急起來,便伸手去揭棺,用了許多氣力,那棺蓋紋風不動,正在驚慌之時,忽棺蓋冒起三寸,連忙橫向推去。那棺蓋冒起之後,已高出接線筍緣,是以一推就滑開一邊。她用珠子向棺中一照,只見趙嶽楓兩目緊閉,已經昏過去。心中大驚,淚珠直灑下去。趙嶽楓早先在棺中已試出這具石棺嚴密非常,沒有一點縫隙之後,問問單水仙可曾聽見聲音,原來他打算和單水仙躲在棺中,忍個三天兩,希望武當派的人找不到,這才潛出秘府,反正兩人都不能與對方硬拼,只有用碰運氣的法子。

哪知要推起棺蓋時,用盡力氣都推不動,要知單水仙在棺中之時,一則她此時氣力幾乎比趙嶽楓還大,二則兩人分推兩頭,易於用力。他自己一人,用力不勻,就算是霸王再世,也推不起棺蓋,何況正值沒有氣力之時,他連推多次,仍然推不起棺蓋,心中大急,知道單水仙在外面更無從用力,當下勉強調運真氣,直達玄關之內,連轉九轉,陡然全身發熱,力氣自生,當下雙手雙腳一齊伸起,頂住棺蓋,用力一推。果然將棺蓋推起,他隨即到內臟疼痛異常,四肢百骸都似是碎裂開來,登時昏過去。

單水仙淚珠簌簌灑落他面上,過了一會兒,趙嶽楓呻一聲,悠悠醒轉。單水仙又悲又喜,咽聲叫一句大哥,趙嶽楓低低道:“二妹別怕,愚兄用力過度,昏了過去,但此刻仍然和剛才差不多,內傷不見其好,也不見其壞!你告訴我可曾聽到我的叫聲麼?”單水他道:“小妹聽不見,但武當派的人就要大批湧入,我們得趕快另找藏身之處才行…”趙嶽楓坐了起來,道:“你知道有藏身之處麼?”單水仙沉道:“我們找一找看,如果天不絕人,定有藏身之所!”趙嶽楓爬出石棺,手腳甚是遲鈍,單水仙看在眼中,暗暗凜駭,但卻不敢道破。趙嶽楓道:“二妹,我們往哪兒走?”單水仙靈機一動,道:“等一等,小妹有個法子,管教武當追兵要多費許久工夫…”趙嶽楓停住腳步,微笑看她施為。只見她舉手推移棺蓋,輕響一聲,棺蓋已經緊緊嵌好。趙嶽楓悄然大悟,道:“他們如果要揭開棺蓋查看,勢必要消耗許多時間,而我們卻只是舉手之勞…”單水仙拉住他一齊出室,道:“大哥你一定要跟住我別要走失了,這秘府之內九九八十一間石室,迂迴往復,若是走失了,那就難以找回啦!”說時,已踏入另一間石室之內,青濛濛的珠光之下,只見當中的石棺棺蓋微微移開,她正要舉手推動那石棺棺蓋,趙嶽楓道:“不可,不可…”單水仙倏地醒悟,道:“是了,那些惡道們如果不是深知這八十一間石室內的石棺,何者是空棺的話,焉會花費時間,慢慢打開?我隔幾間就蓋上一個石棺,他們見前後左右的石棺都是打開的,勢必要驗看這個蓋緊的石棺。”於是她拉住趙嶽楓的手,向前奔去。隔了兩間石室,就蓋住一具石棺。她左走右繞,並非直線前奔。趙嶽楓只是略明九宮八卦之術,只好緊緊跟住。走了一陣,已經走過十幾間石室。趙嶽楓道:“二妹如此走法,打算走到何處?”單水仙道:“據我所知,這九宮八卦陣有一處稱為死門,如果不諸陣法之人,誤入此地,轉來轉去,最後必定轉入死門,小妹因想此地乃是武當派地秘府,連他們武當派的人也不敢擅進,門戶又不謹嚴,這秘府內的死門定然有極為利害的埋伏,如若有人誤入,人一個死一個,人兩個死一雙,不然焉能不派人把守?”趙嶽楓一向不懂機關埋伏之學,驚道:“如果有極為厲害的埋伏,我們不看也罷了。”單水仙道:“不妨事,可能只有哪兒才能逃避藏身也說不定…”兩人離開石室,轉一個彎,忽然聽到隱隱步聲,從四方八面傳來,趙嶽楓沉聲道:“二妹,敵人搜進來啦!我看間間石室都是一樣,不如就躲在棺中碰碰運氣!”單水仙趴伏地上,耳貼地面聆聽一下,道:“惡道們人數甚多,正分頭搜來,我們快點走還來得及。”原來這秘府之內九九八十一間石室都互相通連,通道甚密,宛如蛛網,深識九宮八卦之人,自是路路皆通。如果不清九宮八卦之學,終久要走到死門上去。

趙嶽楓跟住單水仙向前急奔,左彎右轉,頃刻之間,又經過好幾間石室。他走了這一陣,口鬱悶反而消失,腳下也漸漸有力。暗暗運氣一試,內力仍然發不出來,但五腑六髒卻已經不大疼痛,心想也許是那碧沉丹靈效漸生。

驀地眼前一亮,兩人已轉出一間寬敞高大的神堂之內,只見油燈高懸,中間擺著三具石棺,面牆上供著三清神像,右面還有張三丰真人神位。

趙嶽楓上前恭恭敬敬行過札之後,遊目四顧,忽然身軀一震,凝神注視壁上的無數圖形字跡。

單水仙也隨他目光瞧去,立刻已知這問神堂之內四壁上刻著的都是武當派的秘傳武功。

她沒有偷學之意,故此心思立即轉回武當派追兵上面,側耳一聽,雖然仍有聲息傳來,但相隔尚遠,便不驚動趙嶽楓,自己舉步向左側一道門戶走去。她一心想到死門瞧瞧,所以獨自走開。奔過七八間石室,但覺心煩氣促,連忙停步息。她手扶著石棺,正在息,驀地到這間石室似乎有些異樣,舉目四看,只見棺上五尺左右竟然接著一盞吊燈,火焰跳躍,不大驚失

要知她已走過數十間石室,但從無一間燃燈著火,怪不得會泛起異樣之,敢情是因這間石室比別的都光亮得多。

她舉手摸摸石棺,纖長的指甲劃過棺蓋,發出嘰的一聲。接著已試出這具石棺蓋得十分嚴密,說不定藏有屍骸,她到底是女孩兒家,膽子不大,想到棺中藏得有屍體,登時心中發,忙退開幾步。

在這等深藏山腹中的秘府石室,恍如置身於巨墓之內,教人不由得泛生陰森森的恐怖之。單水仙花容失,連幾口氣,忽然聽到篤篤兩聲,竟是從石棺中傳出來。這一下駭得她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腔外,雙目待要移開,卻偏偏停在石棺上,似是要等候那棺蓋掀起,跳出一具殭屍來。

她但覺血凝固,心中直叫大哥救命,口中卻發不出一點聲音。要知單水仙自幼修練天缺奇書中的上乘內功,耳目極是靈,剛才石棺中發出篤篤兩聲,自知絕無錯誤,是以駭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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