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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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盛會已散，秋雷醉醺醺地登樓。幾天來的晝夜奔忙，他到有點疲憊，到這時為止，敵情已大部摸清，該準備的事已準備停當，該他口氣了。

三樓梯口，清風和明月兩個小廝早已在恭候，在明亮的燈光下，除了兩小廝之外，看不到第三個人。

兩小廝躬身行禮，同聲道:“主人回來了，可要通知她們下來接駕？”秋雷眯著醉眼，笑道:“好。明月，許欽怎樣了？”清風抓住梯校頭的小獅子，向下一按，緊閉著的樓門內，立即傳出了“叮”一聲輕響。

明月則恭敬地答:“許欽這幾天神甚佳，目下在青龍子道長照顧之下，兩人相鄰而宿，主人請放心，”

“你去告訴青龍子一聲，冷劍許中州已經到來，也許會自不量力派人前來試探，必須小心。”

“是，奴才立即前往轉告青龍子道長。”明月說完，行禮轉身，從花廳的西廂門走了。

三樓的樓門無聲而開，出現了四名千嬌百媚的女郎，一高頂髻，珠翠滿頭，水紅薄秋裳窄袖子的下端，著半截玉藕似的豐潤小臂，小坎肩半粉頸，同羅裙下，輕俏地吐著蓮尖兒。每人手中高挑著一盞花燈，兩舉左兩在右，嫋嫋娜娜地往下走，舉止齊一，冉冉而降，人末到香風先至，令人慾醉。

四侍女到了樓下，盈盈斂衽行禮，銀鈴似的燕語齊吐:“小婢們請爺登樓。”說完，向兩側閃開。

秋雷頷首笑笑，邁步登上樓梯。兩侍女在前面兩側舉燈引路，雖然各處的燈光明亮得本用不著花燈照梯。顯然，這是莊主爺訂下的規矩排場，年來闖刀山蹈劍海得來今的成就，理該神氣了。

梯門後，也有兩名侍女在行禮相，人進了樓門，裹了鐵葉的硃紅巨門又悄然掩上了。

三樓中間是寢宮般奢華的廳堂，絳雄似錦，銀屏為間，蟬翼般的雲紗作簾，配上金碧輝煌的虎皮胡和錦繡花墩，還有各種寶光四的種種擺設，一座獸鼎中嫋嫋升起一縷奇香，整座寢宮籠罩在異香縹緲、如虛似幻中，極盡奢華，連均州的徽王府也遜三分。

寢宮四周，排列著十二間繡房，房門不是鐵葉門，都是彩繪了花卉別開生面的彩門，門上方浮雕了一條似若破空而飛的飛龍，沒設有門環，看去極為堅牢。

彩幻五，異香生室。三天未踏入這座寢宮，他踏入宮門便飄飄然哈哈大笑，信手攬住出替他寬衣的兩名侍女，放肆地香她們的粉頰，接著一把揪住右首的侍女，擰住她的下顎笑道:“李美貞，你還記得你的好弟弟麼？”右首侍女是李玉衡的姐姐李美貞。自從飛龍樓完工之後，一群女人從原住在金鞭於莊的大宅搬入了飛龍樓，秋雷來的八個絕美女選入十二香閨中的八間，李美貞卻只能搬到寢宮後面的侍女房中安頓。儘管她的姿不見得比其他八個女人差，可是秋雷已經對她起了膩，如果不是她極巴結，恐怕還不配住飛龍樓呢！

年來，她將仇恨深深地埋入內心深處，使出渾身解數，以搏取秋雷的歡心，她在等候機會，等候那一天到來。仇恨令她堅強，她永不在姐妹群中哀思，反之，她比所有的姐妹表現得更快活。

她警告著自己，切不可輕舉妄動，如果一擊不能制秋雷的死命，她寧可再等待能一舉成功的好機會。

外表，她快樂，內心卻在血，但她忍耐著。她象一頭耐心伺伏在口的貓，她相信會有等得到老鼠竄出來的一天。

看秋雷醉眼朦朧，她心中狂跳，暗中禱告蒼天。年來。她從未碰上秋雷象今天這般醉過，看樣子已有了八分酒意啦:可能是老天爺見憐，賜給她可望成功的機會呢！

提起她的弟弟玉衡，她又是一驚，心中一陣絞痛。但復仇之念勵著她，她粉臉上泛上了媚笑，說:“我的爺，你何苦和小婢開心？出了門的女兒，等於潑出盆的水；小婢已是爺的人，還提李家做什麼？爺不是說過，家母和小弟已被鬼眼瘦猿救走了麼？爺想必是醉了，讓小婢侍候寬衣…”秋雷將她推開，獰笑道:“鬼眼瘦猿倒是死了。你那小弟在洛陽向我行刺，你說可笑不可笑？要不是許欽救了他，我這次便可將他帶回來了，哈哈！去！叫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