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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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關生死,答與不答,是生與死的抉擇。法空果然沉思考慮。

於是,敞廳內頓時又陷入了一片靜寂中,靜寂得落針可聞。

半晌之後,法空突然轉臉目注符敖通問道:“符都總管,以您老看,屬下應該如何自處,答還是不答的好?”符敖通道:“這是你自己的問題,生與死是你自己的命,答與不答,你有權自處,也和老夫無關!”法空有點猶豫地道:“但是,你老是…”符敖通突然瞪目截口道:“法空,你少說廢話,你的事全與老夫無關!”法空陡地震聲道:“如此,貧僧可要直答水施主所問了!”符敖通冷冷地道:“為了保命,老夫也認為你是答的好!”法空心中突然恍有所悟地道:“符老,貧僧明白了。”符敖通道:“你明白什麼了?”法空道:“你必是已經變節叛谷了。”符敖通雙目陡瞪,鬚眉怒張,喝道:“法空,你敢胡言亂語,老人立刻活劈了你!”法空心頭靈一顫!不敢再言語。

水俊浩適時朗聲道:“大和尚,你說你的吧。”法空突然注目問道:“施主所言當真?”水俊浩劍眉忽地一挑,道:“水某向來言出如山,決不稍移!”法空毅然一點頭道:“如此,施主請聽貧僧實答。”語鋒一頓即起,道:“第一,是的,第二,是的,第三,也是一點不差!”水俊浩忽地朗聲一笑道:“大和尚你倒是乾脆得很嘛!”法空臉不由微微一紅,乾咳了一聲,道:“身落施主之手,為了保命,不乾脆又能如何!”水俊浩道:“如此說來,你還是怕死了?”法空訕訕地道:“螻蟻尚且惜命,何況貧僧是人。”水俊浩淡淡一笑,道:“你不是說,活著只不過多了具臭皮囊而已,縱是捨棄這皮囊,並無所惜的嗎?”法空陡然顯得理直氣壯地道:“貧僧雖然是這麼說,但是,也要視真實情況值不值得,當不當,豈能糊塗輕生捨棄!

水俊浩注目道:“如今,你既然不願捨棄這身臭皮囊,想必是認為不值,不當的了!”法空點點頭道:“正是如此。”水俊浩笑了笑,又道:“我請問,何謂值,又何謂當呢?”法空倏地肅容道:“為武林正義,是值,為天下蒼生。是當!”水俊浩星目異采一閃,道:“如此說來,大和尚想必已盡知那夏侯克武的所作所為,並非是為武林正義,為天下蒼生的了,是不是?”法空道:“否則,貧僧寧願橫屍於頃刻,也決不會實答的了!”水俊浩目光深注,問道:“大和尚,你這是實心話麼?

法空正容答道:“少俠乃生具大智慧的武林奇才俊彥,貧僧此刻所言,是不是實心話,少俠當能明白!”他口氣完全改變了,對水俊浩的稱謂也改變了。

水俊浩微笑點頭道:“好,如此便請實答我三問中。那句‘金龍谷’內佈置了什麼毒謀計。”法空搖頭道:“這個貧僧實在不知。”水俊浩道:“也沒有聽說過麼?”法空又搖搖頭道:“沒有,因為事關非常機密,除那些參與設計計劃之人外,知道的恐怕便極少極少了!”水俊浩劍眉皺了皺,知他所言確是實情,於是也就不再多問,星目寒電倏,轉朝符敖通忽揚聲輕喝道:“符巡察使聽令!”符敖通連忙離座站起,躬身應道:“臣敬候諭旨。”水俊浩道:“點他殘,廢去他一身武功,由十二使者帶回。

!”符敖通恭敬地答道:“臣遵旨。”法空聽得心頭猛震,目駭光,臉現恐怖之地顫聲:“少俠,你…”他“你”字方才出口,身軀倏地機伶地打了個冷顫!一身功力已隨符敖通的一指點落失去!

接著倏然目怨毒地視著水俊浩恨聲說道:“水俊浩,想不到你竟也是個食言背信的小人之,貧僧真是錯看了你!”水俊浩冷然說道:“大和尚。我只說過饒你一死,並未說過其他,現在你一身功力雖被廢去,但命仍在,並且毫髮無損,這豈能說我食言背信。”語鋒微微一頓,接道:“俗語云:‘翁失馬,焉知禍福’,大和尚你明白我這話的意思麼?”法空不低頭默言無語,但,旋又搖頭說道:“那你又為何不放了貧僧。”水俊浩笑了笑。道:“大和尚,我並沒說不放你,只是現在還不宜放你。否則,便害了你了,這道理你懂得麼?”法空道:“你想等此間事之後才釋放貧僧?”水俊浩點點頭道:“事非得已,尚請大和尚原諒,但,為時決不會太久了,你儘管放心好了!”語聲一頓,擺了擺手。接道:“眼下你的功力初失,-切必然皆不慣,也不宜太過勞累,請退往一旁坐下閉目養神,歇歇吧。”法空知道事已至此,多言無益。於是,便默默地退往旁邊一張空椅上坐下,閉目假寐養神。

水俊浩目光瞥了地上的四人-眼,轉向符敖通問道:“他們三個平常的為人心如何?”符敖通道:“居秋暉心尚稱善良,禹,吳二人皆是陰狠殘毒之徒。”水俊浩點了點頭,忽然想起藍立恆尚還不知符敖通的師承出身。於是,便朝符敖通說道:“你先見過藍丞相,報明師承出身吧。”符赦通躬身應了一聲,立即上前和藍丞相見禮,並報說了師承出身。

藍立恆這才明白符敖通為何由“金龍谷”的“都總管”突然一變為水俊浩口中的“巡察使”的原因。

二人互相謙遜的見禮既畢“天煞”東方毅接著又趁機替符敖通和“鐵劍神龍”申無畏、“病書生”公孫飄萍三人作了一番介紹。

待眾人互相見過禮,重新坐下之後,水俊浩這才對藍立恆說道:“請藍丞相先解開他們三人的道。”藍立恆躬身應命,隔空揮掌,居、高、吳二人應掌而醒,身躍起,才待張口喝罵,陡聞一聲冷喝道:“你三個不得無禮!”二人聞聲一怔!旋即一轉身躬身行禮道:“屬下見過都總管。”臉上個都浮現出一絲驚喜而又奇異的神

符敖通冷然一擺手,道:“不必多禮。”三人垂手肅立,心裡都在暗忖:“符老鬼怎地竟也在這裡,而且還成了座上客了…”水俊浩突然沉聲緩緩說道:“他三個,由巡察使按照他們素行為處決。”符敖通肅然起立,躬身道。

“臣遵旨。”雙目陡寒電,轉向居、高、吳三人。三人一見情形不妙,才返身拼命,符敖通雙掌揮處,慘叫之聲剛起,高、吳二人已倒地畢命,口角血,內臟全碎!

居秋暉眼見這等情形,知道縱然拚命也是不行,猛地一抬臂,揚掌便朝自己頭頂“天靈”拍下。

水俊浩星異采倏閃,飛快地一指點出。居秋暉胳膊一麻,立時軟軟地垂了下去。

水俊浩適時目視符敖通問道:“符巡察使擬如何處置居秋暉?”符敖通恭敬地答道:“居秋暉素行並無大惡,臣擬點其殘,廢去他一身功力,此意是否允當,請主上諭示!”水俊浩微一沉,擺了擺手,道:“請且退下!”符敖通躬身退回原位坐下。

水俊浩忽然目視居秋暉含笑說道:“居大俠,你心裡此刻-定很難過,有生不如死之,是不?”居秋暉一點頭,道:“不錯,居某此刻只求速死!”水俊浩道:“居大俠如此一死,不覺得有點太不值得嗎?”居秋暉身形倏然微微一顫!旋忽軒眉朗聲說道:“與其被點殘,廢去功力,不如一死反而乾脆利落,也免得活著受罪,含恨苦痛終身!”水俊浩道:“居大俠這等視此如歸的豪情,實在令人欽佩心折。但,也深為你居大俠惋惜而不值!”居秋暉身形再度一顫!道:”閣下,你如此謬讚居某,居某衷心至榮幸萬分,不過…”水俊浩含笑接道:“居大俠,你乃是位心智聰慧之人,當不會不知那‘死有重於泰山,輕於鴻之分’的俗語吧。”居秋暉忽然軒眉朗聲一笑,道:“閣下,你也不必繞圈子說話了,你想知道什麼,只管請問吧,居某當然知而不言,言無不盡。”水俊浩星目異采飛閃,朗聲大笑道:“居大俠誠然高明,快人快語,實在令人心折,如此,請恕我就不多客氣了!”居秋暉道:“只怕居某所知有限,無能盡閣下之意。”水俊浩道:“居大俠不必客氣。”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居大俠知道我是誰麼?”居秋暉毫不猶疑地道:“居某如果猜料的不錯,閣下必是江湖人稱‘玉面書生’水俊浩的。”水俊浩點點頭道:“不錯,在下正是水俊浩。”語聲一頓又起,問道:“居大快知道我的身份麼?”居秋暉一點頭道:“知道。”水俊浩道:“居大俠也知道我的出身師承麼?”居秋暉又是一點頭道:“知道。”水俊浩道:“請說說看。”居秋暉微微一怔,道:“閣下這是什麼意思?”水俊浩笑道:“我想聽聽居大俠是不是知道得十分清楚!”居秋暉目光閃動,忽然一笑,道:“閣下真只有此意?”水俊浩道:“居大俠意以為另有用意?”居秋暉雙眉微軒,目光深注,道:“難道不是在求證一個問題麼?”水俊浩星目異采一閃,朗聲大笑道:“居大俠高智。不過…”居秋暉飛快地接道:“閣下,居某對你雖是初次見面,似已心儀甚久,為報答你適才那一指之德。和那兒句開導的警語,在下願意替你證實這個問題。”語鋒微微一頓。接道:“閣下出身‘女王城’後入‘雷霆府’,習成雷霆絕學。得‘大帝’遺物,目下的身份是‘雷霆二世’。‘正義教’的‘銀旗令主’,也是實際領導人,如此,該夠十分清楚了吧?”水俊浩頷首笑道:“居大俠知道得這麼清楚詳細,想必是時常出谷在江湖上走動了。”居秋暉搖頭道:“居某入谷十載有餘,從未出谷過一步。”水俊浩道:“那麼,居大俠是…”居秋暉一笑接口道:“閣下名動天下武林,本谷屬下雖然極少有人在江湖上走動,但對閣下的大名、師承出身、身份,幾乎是無人不知。”語鋒一頓,目光瞥視了符敖通一眼,又道:“真要說有人不知的話,那隻怕也只有都總管一人了。”符敖通問道:“秋暉,此事為何隱瞞老夫?”居秋暉道:“如非谷主令諭隱瞞符老,谷中眾人誰敢?”符敖通注目又問道:“可知是什麼原因麼?”居秋暉搖頭道:“這就得請問谷主自己了。”符敖通白眉深蹙,沉思不語。

“幻影神丐”姚天造忽然哈哈一笑,道:“符老哥,照此看來,那夏侯克武可能早知你的帥承出身呢?”符敖通搖頭道:“這似乎不可能。”姚天造道:“但是老化子卻以為大有可能,夏侯克武若是不知道你的師承出身,他就不會密令一眾屬下只隱瞞你一人了!”

“追魂惡判”仔細地想了想“幻影神丐”姚天造的這番話.覺得十分合情,也十分合理。

突然,他白眉倏揚,雙目冷電寒芒,神威凜人地站起身軀。水俊浩肅地說道:“符巡察使稍安勿躁。少時我自有安排,符敖通不能違諭,只好頭一垂,恭敬地道:“臣遵旨。”聲落,忍抑地緩緩坐下。

水俊浩星目眨動,忽然望著居秋暉含笑地道:“對於符都總管,居大俠心中必定很覺驚奇吧?”居秋暉點點頭道:“是的,居某不願說謊,心裡確實很驚奇不解得很,不過…”語鋒微頓,望了望符敖通,又道:“論年齡,符老是武林前輩,論身份,是都總管,居某身為屬下,是以,居某心中縱然極驚奇不解,也不便問,不敢問。”水俊浩笑了笑,道:“如此,我為居大俠釋疑如何?”居秋暉道:“居某自當洗耳恭聽。”於是,水俊浩便將符敖通的師承出身,簡略地說了一遍,接著目光閃動地問道:“居大俠高見,以為如何?”居秋暉微怔了怔,旋即恍然,水俊浩此問意之所指,眉鋒輕蹙,略一沉思,點點頭道:“依此看來,姚老前輩所言,就確實大有可能。”符敖通突然接口說道:“秋暉,如今老夫的師承出身你都已明白了,有幾點事情,老夫想請問你,你可否實告不?”居秋暉神仍極恭敬地道:“晚輩素蒙符老愛護指教,獲益良多,衷心更極敬佩符老的為人正直磊落,只要是晚輩所知之事,無不直言不諱,符老只管問好了。”符敖通點了點頭,問道:“那‘金獅盟’的為惡江湖,殘殺武林同道,可都是谷主在暗中策劃的陰謀麼?”居秋暉道:“此事谷主做得非常機密,晚輩於半月之前,也還毫無所知,直到最後才逐漸明白一切。”符敖通又道:“那麼他解救各大門派危難之事,也只是他的一番做作,掩蓋天下武林耳目的手法假戲了!”居秋暉點頭道:“事實正是如此。”符敖通道:“武當、少林兩派掌門,早已和谷主勾結了麼?”居秋暉道:“據說武當掌門早在多年之前,就已入了谷主的掌握,少林掌門則是在‘天山派’被毀之後,才被谷主收服的。”符敖通道:“你知道谷主此次邀約各派掌門,天下群雄赴會的陰謀嗎?”居秋暉答到:“陰謀怎樣?晚輩雖曾略有耳聞,但詳情並不清楚。”語鋒微頓,又道:“只聽不服即殺!”符敖通道:“知道谷內佈置了什麼毒謀埋伏麼?”居秋暉搖頭道:“晚輩不知。”符敖通道:“參與佈置機密的都是哪些人?”居秋暉道:“據說是由二位先生主持佈置的。”符敖通道:“是杜星他們三個?”居秋暉點點頭道:“是的。”符敖通微一沉,忽地轉向水俊浩恭敬地道:“主上,臣擬立刻返回谷內一行。”水俊浩道:“你想當面查問他們?”符敖通道:“臣正是此意。”水俊浩道:“如果他們不說呢?”符敖通威稜地道:“他們的骨頭還硬不過老夫的手掌去!”水俊浩道:“你準備用強迫?”符敖通點頭道:“主上明鑑,他們倘敢不實說,臣就讓他們嚐嚐分筋錯骨,萬蚊穿心的滋味!”水俊浩淡然一笑道:“倘然因而驚動了別人呢?”符敖通不由一呆!道:“這個…”旋忽目寒電地道:“殺人滅口!”水俊浩道:“你忍心麼?”符敖通雙眉一軒,道:“臣昔年闖蕩江湖,所殺之人,數不甚計,何在乎多殺上幾個,又何不忍之有!”水俊浩道:“當年所殺的都是些什麼人?”符敖通道:“武林敗類,江湖惡徒。”水俊浩道:“他們也是武林敗類,江湖惡徒麼?”符敖通-震!道:“臣在谷中二十多年,對他們均知之甚深,可以說十之七八,都是生詐陰險之徒。”水俊浩忽然正容地道:“他們雖都是生詐陰險之徒。但在他們惡跡未彰之前,你何忍心下毒手,不予人餘地,再說,谷眾那麼多,驚一便等於驚百,你能殺得了那麼多?”語鋒微微一頓,接道:“誠然,憑你一身武學功力。那些谷眾本不在你眼下,但是如果驚動了歐陽德齊等人呢,他們能輕易讓你脫身麼?俗語有謂‘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意思你懂得麼?”符敖通身形一震!垂首道:“臣懂得了,敬請主上諭示。”水俊浩頷首道:“所以你必須沉著忍耐,返回谷內之後,暫時不提-切,仍和過去一樣做你那‘傀儡’式的都總管,暗暗探察陰謀佈置,能設法加以破壞更好,否則便轉告於我,以謀取應付對策!”符敖通躬身恭敬地答道:“臣敬遵諭旨。”水俊浩一點頭道:“好了,你去吧!”符敖通肅然躬身一禮,轉身大步出廳,騰身掠空飛而去。

水俊浩微一擺手,道:“居大俠請坐。”居秋暉搖頭道:“居某仍一階下囚,此處焉有居某的坐位。”水俊浩朗聲一笑,道:“居大俠,我敬佩你是一條豪的漢子,雖是階下囚,坐坐有何妨,別讓人說你是小家子氣,請坐吧。”居秋暉略-遲疑。隨即一點頭,道:“如此,居某從命。”話落,大步走向適才符敖通坐的那張椅子,神情從容的坐下。

水俊浩忽又凝目問道:“居大俠,我請問,谷中可有位姓黃,名叫仲謀之人麼?”

“黃仲謀?”居秋暉皺眉沉思了半晌,搖頭道:“居某未聽說過這個名字。”藍立恆接道:“他另有個外號,自稱‘神算先生’。”居秋暉雙目異采一閃。道:“神算先生?”水俊浩道:“居大俠聽說過這個外號?”居秋暉點頭道:“聽說過,不過他不姓黃,名字也不叫仲謀。”水俊浩星目陡地一亮,問道:“他姓名什麼?”居秋暉道:“他也複姓夏侯,雙名克文,是谷主的胞兄。”藍立恆問道:“居大俠見過他麼?”居秋暉道:“見過一面。”藍立恆道:“是何容貌長相?”居秋暉搖頭道:“他面蒙黑紗,未能看到他的面貌。”藍立恆又道:“身材如何?”居秋暉道:“中等身材,和谷主相彷彿。”藍立恆皺眉沉思不語。

水俊浩忽然朗聲一笑道:“多謝居大俠坦誠直告一切,水俊浩衷心至為!”語鋒一頓又起,正容說道:“最後,水俊浩有幾句肺腑之言,尚祈居大俠勿以淺言深見棄,而以見容。”居秋暉雙目眉微軒,道:“居某內心至盛情厚愛,也深信,閣下所言者,確是赤誠肺腑之言,不過…”語聲略頓一頓,接道:“居某卻衷心希望閣下最好別說。”水俊浩劍眉微微一皺,道:“居大俠高智,想必已猜知水俊浩這肺腑之言是什麼了?”居秋暉頷首道:“居某不願否認,確是已猜料到閣下的心意了!”水俊浩星目深注,道:“居大俠是不肯見納水俊浩這片誠心麼?”居秋暉搖頭道:“不是不肯,而是不能!”水俊浩道:“可否說明這‘不能’的理由?”居秋暉朗聲說道:“鬚眉男子漢,昂藏七尺軀,理當恩怨分明,豈可忘恩背義!”水俊浩星目異采一閃,道:“他對居大俠有恩?”居秋暉一點頭道:“再生之恩,厚比天高。”水俊浩沉思道:“居大俠可否一說這往事?”居秋暉道:“七年之前,居某行道江湖,於川湘界地方,突被三名強敵圍攻,苦戰百招,終因寡不敵眾,身負重傷,疲力竭,即將慘遭毒手之際,適逢谷主經過當地,義伸援手,救得居某命,帶返谷中調養月餘,方始痊癒康復!”水俊浩道:“知道三個人是誰麼?”居秋暉搖頭道:“三人都以黑巾包蒙著頭腦。”水俊浩道:“知道那三個人的姓名來歷麼?”居秋暉道:“三人全都一言不發,狂攻不休,本不容居某有息詢問的機會,是以始終未得開口問明。”水俊浩星目眨動地道:“如此,倘然不是夏侯克武適時經過當地,出手義救,居大俠豈不…”語聲一頓,話鋒忽地一轉。

道:“夏侯克武一身武功高絕,他一出手,那三個惡徒必然難逃倖免,全都立刻濺血橫屍當場的了!”居秋暉搖頭道:“谷主一身功力罕世,只出手一招,便震飛了三個惡徒手中的兵刃,三個惡徒也就立被驚得亡魂冒膽,掠身飛逃而去!”水俊浩道:“夏侯克武設有追他們麼?”居秋暉道:“沒有,當時居某已因傷重力竭倒地,為了救治居某,是以未曾追趕。”水俊浩微一沉,道:“如此說來,居大俠現在還不知當年那圍攻的三惡徒是什麼人?”居秋暉搖頭道:“自那以後,居某便一直居住谷中,從未離谷-步,自是不知了。”水俊浩星目一陣眨動,忽然微微一笑,道:“居大俠,我想到一句俗話。”居秋暉道:“哪句俗話?”水俊浩道:“故示恩惠。”居秋暉愕然一怔!旋即恍悟地道:“閣下的意思是說?”水俊浩點頭道:“也是和解救各大門派危難,換湯不換藥的手法一樣。”居秋暉心中雖然明知他水俊浩的這種猜測,頗有可能,但是,他仍搖搖頭道:“這似乎不可能。”水俊浩笑了笑,又正容道:“居大俠,我請教,所謂‘工於心計’,‘深謀遠慮’之語何解?”居秋暉不默然,啞口無語。

水俊浩接著又道:“我敬佩居大俠的為人,所以我仍望居大俠接納我的良言…”居秋暉毅然搖頭截口道:“閣下,你別舌了,在未獲得證實之前,居某無論如何,也不能作那背義忘恩之徒!”水俊浩劍眉微皺了皺,道。

“如此。我只好委屈居大俠了。”居秋暉朗聲一笑道:“居某既為階下囚,生死已悉憑閣下,何來這‘委屈’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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