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章偷來的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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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金跺了幾下腳,甩開手從兜裡摸出一盒官廳,我們倆一人點了一支,站到牆角處觀察著那邊的敵情。陳金說道:“老三,你說這幾個老太太啥時候走啊?今兒晚上這麼冷,還下著雪,她們難道要熬夜苦戰麼?”
“再等等,年輕的小媳婦兒怕人說閒話,所以都來的晚,等著沒人上供了,這幾個老太太就該走人了。”我了一口煙,突然想到了什麼,怔了一下,嗆得我咳嗽起來,罵道:“他孃的,可別這幾個老太太跟咱們一個心思,等著沒人了她們把供
和水果瓜分了,那咱們不是白等了麼?”
“不會吧?”陳金想了想,瞅著那邊兒說道:“這幾位可是老廟的忠實信徒,總不至於老
還沒過完生
,她們就搶了領導的吃食。”我想了想也對,便和陳金閒聊起來:“金子,你說這個老
是個啥神仙?瞧那幾個老太太整天虔誠的樣子,這怎麼說也算是信好呢,可她們平
在村裡怎麼就一點兒好事不辦呢?”這可不是我在冤枉那幾個老太太,這些個老人可都是鼎鼎大名的主兒,在村裡除了我二叔之外,基本上無人敢惹,那罵架的功夫可以說爐火純青登峰造極,家裡死上一隻小雞兒,她能圍著村子罵上一天,絕對難纏的主兒。
陳金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說道:“銀樂你個豬腦子,想想啊,她們幾位可都是這個老***徒弟,能不厲害麼?俗話說人至賤則無敵,做人做到她們這種程度,嗯,也快成神了。”我大拇指一豎:“有理,高,實在是高。”
“哪裡哪裡,承讓了。”陳金嘿嘿笑著擺了擺手。
等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後,眼看著廟裡只有去者,再無來人,我和陳金打起了神,就等著幾個老太太走人了。
又過了一會兒,幾個老太太換下了幾兒蠟燭,又點燃了一撮香,虔誠的磕了幾個頭之後,邁著蹣跚的腳步踏雪離去。
“同志們,衝啊!”我壓著嗓子吼了一聲,迅的向老廟衝了過去,陳金緊跟在我後面,邊跑邊說道:“勝利終究是屬於我們的。”我們倆一前一後鑽進廟裡,
覺就像是兩個土匪。
本身這個廟就只有一間房子那麼大,裡面塑了三尊泥像,又擺了幾把椅子,一張供桌,一個大香爐,所以廟裡面的空間就顯得更加狹小了。廟裡四周點著七八蠟燭,桌子上擺著一碗紅燒
,兩碗水煮
,蘋果和梨一樣一大碗,香爐裡
了很多
細高低不等的香,
得廟裡煙霧繚繞。三尊像中間那尊大點兒的便是鼎鼎大名的老
,穿著古代的那種衣裳,模樣還算是周正,慈眉善目。可兩邊那倆丫鬟就不怎麼好看了,怎麼說呢?就像是…給死人燒的那種紙紮的丫頭,小臉慘白慘白的,嘴
血紅血紅的。屋子裡雖然點著幾
大蜡燭,可是煙霧繚繞下光線依然昏暗,所以那三尊人像看起來更顯得異常神秘、詭異萬分。
“銀樂,這可怎麼拿啊?三碗兩碗水果,咱們倆少隻手。”陳金
著手,眼裡冒著賊亮的光,嘴角哈喇子都
下來了。
我想了想,伸手從旁邊那個丫鬟塑像身上扯下來一塊布,大概是用力太猛吧,那尊像渾身劇烈的抖動了一下,蕩起一片灰塵,我急忙用身子擋在供桌前,可別讓那灰落到碗裡面。等了一下將那布拿到外面抖了抖,回到廟裡,將布鋪到供桌上,兩盤水果直接倒在布上面兜起來,把三碗再倒入盛水果的大碗裡,
成一大碗。我說道:“金子,你端著碗,我拎著水果,這不就成了嘛。”陳金樂呵呵的端起碗就往外走,我拎著布兜剛打算往外走,就覺得好像一陣冷風吹來,屋子裡的燭火晃動起來,光線一下暗了許多,沒來由的
覺後背一陣涼意。我怔了一下,轉身四處看了看,好像也沒什麼動靜,只是廟裡光線又暗了許多,三尊人像看起來有些模糊不清,陳金在門外面喊:“銀樂,幹嘛呢?走啊。”
“哎,等會兒。”我答了一聲,看著桌子上的那兩支大的紅蠟燭,嘿嘿一笑,噗噗吹滅,順手拎著兩支蠟燭走了出去,隱約覺得後面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我也沒當回事兒。
此時大街上已經積了一層厚雪,我們倆走動起來,腳踩著積雪咯吱咯吱的響,身後一直像是有人跟著似的。
陳金心情不錯,端著碗一邊走一邊往兩手上哈著熱氣,還順便往嘴裡了塊
嚼著,哼哼唧唧的
出東方紅的調調來。
走到前街的時候,陳金忽然停下了腳步,說道:“銀樂,我怎麼覺著有人盯著咱呢?”我心裡一顫,這本來就天寒地凍的,渾身上下突然就涼的了一下,四下裡看了看,壯起膽兒說道:“瞎扯淡,這麼晚了哪兒還有人啊,趕緊的,他們都等著咱呢。”說完,我也不等陳金,腳步加快向姚京家走去。
“***,難不成老廟裡那位跟上咱了麼?”陳金嘴裡罵著,滿是不屑的跟上我“我說銀樂,你走那麼快乾嘛,路滑。”我心裡揣揣不安,陳金剛才罵那麼一句話,確實讓我心裡有那麼一絲害怕,不過畢竟兩個人作伴,我也沒有怕到撒腿跑路的程度,於是也放慢了腳步。***陳金天生膽量就大的沒邊兒,一邊走一邊笑著說:“咱們哥兒幾個可算是有福氣了,這可都是供物,供著咱們吃呢,嘿嘿。”
“行了,少咧咧兩句吧,注意著道兒,別摔了跟頭翻了碗。”我埋怨了一句。
“放心吧,我陳金…”陳金的話沒說完,平地裡突然起了一陣旋風,颳得四下雪花紛飛,眼前一片模糊不清,一股從內心裡冒起的寒意讓我忍不住顫抖起來。
“哎哎,他孃的。”陳金身子晃了幾下,還好沒有摔倒,穩穩的站住“**,差點兒翻了船。”那股風颳過去,便沒有再刮,飄飄揚揚的雪花依然是撲簌簌的降落著,我說道:“金子,剛才這股風有點兒啊。”
“?我怎麼就沒覺得,銀樂,你小子是不是害怕了?”陳金端著碗站在我跟前,把臉往我跟前湊了一下。
“呸,我是嚇唬你,我什麼時候怕過?”我強撐起臉面,昂闊步向前走去。
陳金在後面喊著:“慢點兒,等等我,我這兒還端著大碗呢。”這一路走下來,我總覺得後背一直是涼嗖嗖的,反正心裡不是個滋味兒,等到了姚京家,他們幾個人都在等著呢,常雲亮還真拎來了三瓶酒。一看到我和陳金滿載而歸,弟兄們高興的歡呼起來,立刻圍上來幫忙拾掇。爐子上一架鍋,添水放鹽,切了一棵大白菜,幹辣椒擰碎了撒進去,一大碗往裡面一倒,蓋上鍋蓋,不一會兒鍋裡便咕嘟咕嘟響了起來,一陣陣香味兒從鍋蓋縫裡擠了出來,誘得我們幾個年輕人直
口水。
劉賓說:“銀樂,你怎麼還拿了兩支大蜡燭啊?”
“哦對對,你不說我還給忘了呢。”我急忙從旁邊的糧缸上拿起來蠟燭點上“摟草打兔子,順手就捎上來了,這屋子裡不亮堂點兒麼?”我拿著蠟燭在旁邊的大桌上滴了幾滴蠟油,然後把蠟燭底按在上面,兩支蠟燭就穩穩的站在了桌子上,屋子裡頓時亮了許多。我滿意的扭過頭看著他們,說:“怎麼樣?夠亮堂吧?我是擔心光線太暗,你們幾個人吃起來狗搶熱屎,一不小心
到鼻子裡,把你們嗆死了可咋辦。”
“扯淡,是怕你自己搶不到吧?哈哈。”常雲亮就在旁邊不滿的說道。
大家說笑了好一會兒,估摸著白菜燉的差不多,味兒也該吃透了,便拿了兩塊磚放到了小方桌上,把鍋從爐子上端下來放到磚上面。姚京擺好酒杯,常雲亮開了酒瓶,一一滿上,大傢伙便開始吃喝起來。
“要我說,還是人家銀樂有主意,咱怎麼就沒想到,這多好的啊,香!”陳金嘴裡嚼著
,含糊不清的嘟噥著。
“那是那是…”幾個人隨著附和。
“來來,喝酒!我可跟你們說,這吃了,回頭誰也不能把我給賣了啊!那幾個老太太可都是些鐵嘴皮子,讓他們知道還不把俺家房頂給罵塌咯!”我嘴上說著話,手一刻也沒閒著,左手端著酒倒進嘴裡,右手筷子夾塊
送到嘴裡狠嚼。
大家立即信誓旦旦的保證不會說出去,自己也都吃了,誰知道那幫老太太知道這事兒後會鬧成什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