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回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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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郊,一處農莊,家家戶戶房前屋後都種植著果樹,桃兒、杏兒都已開始掛果,微風過處,橘子花的粉香撲鼻。

每戶後院還圈養著雞兔豬羊,這是右威衛郎將李巖在洛陽郊外建立的標準農莊,集庭院經濟、規模養殖於一體。

在農莊的養豬大棚前,圍著一群管事,那是從放的官吏商賈中挑選出來的,正聽著遊騎將軍李巖講述農莊經濟。

前世他天天下鄉搞調研,做過不少總結,這類培訓那就是輕車路,張口就來:“我只是拋磚引玉罷了,各地應因地制宜,像廣州之地,多產水稻,又臨近大海,可發展海洋捕撈業,製造魚粉等飼料,飼養魚蝦,實施耕海牧魚之策。”廣州都督李尚隱捻鬚微笑,若有所思道:“耕海牧魚,有些意思。”挑選出來的幾十名管事,這幾參觀農莊,耳聞目染,心裡有了底,信心也就上來了,臉上洋溢著對未來生活的憧憬。

“李都督,我從永穆山莊調撥了五十名管事工匠,幾萬人的遷徙,也配備了醫生,沿途你們多租乘車馬舟船,不要心痛銀錢,畢竟人是最重要的。”李巖殷殷囑託,聽得周圍的管事們涕零,把李巖看成萬家生佛一般“你們好好地在嶺南種植水稻,發展農莊,後推廣占城稻有功,龍顏大悅,我與李都督便向聖人求情,赦免你們,重回故土也是有希望的。”李巖也有些動情,給這幫放的管事一個承諾。

李巖率羽林騎佔了臥虎城,整軍講武,未出山谷一步,沒有參與監門衛在洛陽破家拿人,搜刮浮財這等惡事,這些都被放的官吏百姓暗地傳誦,連李尚隱暗中都贊他軍紀森嚴,對百姓秋毫無範。

有生之年還能回故土,管事們當場嘩啦啦跪下一大片,哽咽著道:“謝李遊騎,謝李都督!”頭髮花白的李尚隱也連聲嘆:“遷徙就如行軍,李遊騎,我們這兩商議,先派辦事得力之人快馬趕往廣州,購房置地,燒窯制磚,興建農莊,購買糧食種子農具,招募當地農夫等,沿途也派快騎籌措糧草,安排食宿舟船車馬,晚上我輾轉反側,不能入睡,是不是還建個後隊,專門收容生病的和老弱的,可這又需銀錢?”

“還是李都督想的周到,該拿的主意你儘管拿,錢財的事,李都督毋需擔心,與管著賬房的張好好支會一聲就成。”李巖鼻子裡嗅著橘子花的粉香,心情愉悅。

張好好等四名侍妾到了臥虎城,內宅張燈結綵,龍鳳紅燭,每人都送去一套價值不菲的珠寶首飾,李巖將她們作為侍妾,娶過門,圓了房,恩愛半月,三年後才調回長安。

冷霜兒這段時間連李巖的面都不見,忙著訓練忍衛,從山出來後,兩人各行其事,李巖又忙著納妾,似乎隔閡越來越深。

“過幾李都督率放的官吏百姓遠去嶺南,李巖無法折柳相送,帝都長安事多,我馬上就要回去,就此別過,我後遠赴河西,為國守土開疆,關山萬里,靜候李都督在嶺南推廣種植占城稻成功的佳音。”李巖拱手告別,雙眼微紅。

李尚隱上前,拱手行禮:“老夫此去,絕不負李遊騎之託,我代放的官吏百姓多謝李遊騎再造之恩。”

“這全是聖人和惠妃娘娘的恩德,李巖何恩之有?”李巖趕緊謙虛道,這落到有心人的耳朵裡,又有人彈劾他對民施恩,居心叵測,做點事就這麼難。

農莊外的道路上。

揮淚道別,李巖率羽林親衛翻身上馬,飛馳而去,揚鞭躍馬的英姿消失在李尚隱的視線中,他的身後,管事們黑壓壓地跪了一大片,一個個泣不成聲。

李巖率百騎羽林親衛離開臥虎城,冷霜兒以訓練忍衛為名,沒有隨他回長安,他的羽林親衛多了幾名武藝高強的少林武僧。

右監門衛將軍高力士已率監門衛十前就回了帝都長安,洛陽太平道聚眾謀反一案紛紛擾擾數月,此刻終於塵埃落定。

洛陽城南,一輛油壁車遠遠地跟隨著放的太平道信徒,轔轔而行,竹簾一掀,一個素顏冰肌的女子探出頭來,這幾從洛陽打聽的消息讓她臉上有了微笑。

巖哥兒,你果真沒有負我,得了藏金窟的財富,照顧太平道道眾,兼濟天下,梅姬心裡默默唸叨,不是讓人人過上幸福平等的子麼?

我跟隨道眾們走一程,是回帝都長安尋你,還是到福建師父那兒,望著前面的山川道路,梅姬的眼神惘起來。

高大雄渾的帝都長安,青的城牆在陽光下有些森冷堅硬,讓人油然而生敬意,可誰又能想到這座宏大的堅城在開元盛世過後,連連失陷在安史叛軍和吐蕃手中。

天寶十五年帝都長安被安史叛軍所佔。

安史之亂後,大唐調河西、隴右、西域等地的銳邊軍東援。吐蕃乘虛而入,當地守軍力不能支,河隴、西域之地先後為吐蕃所佔。吐蕃經常長驅直入大唐境內,帝都長安也處於吐蕃的威脅之下。

大唐代宗廣德元年(763年),吐蕃甚至一度攻佔長安。

已到五月,陽光已有幾分肆無忌憚的味道,明晃晃地潑灑下來,讓人到眼花燥熱。

距離帝都長安啟夏門五里的地兒,一群羽林騎如道狂風一般從驛道捲過,漫天煙塵,甲冑刀槍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驛道上一位年青的白衣士子,約莫二十左右,懸橫刀,騎著一匹健馬緩緩驅馳。

一身白的麻衣士子服還幾乎成了灰,汙跡斑斑,雖說窮酸潦倒,舉止間卻出一股北地漢兒的豪邁灑脫。

那白衣士子早聽到後面轟鳴的馬蹄聲,驅馬到了路旁,扭頭回望。

只見煙塵中一杆半卷的紅旗忽地舒展開來,羽林騎已減緩馬速,徐徐緩馳。

這群羽林騎身上的皮甲戰袍比白衣士子身上的更髒,一個個板兒得筆直,臉上雖帶著旅途的勞頓和疲憊,可有種勇悍獷的氣質。

他們是一騎三馬!那馬也被拖得形銷骨立,看著讓人心疼,他們急著趕路,為的個啥?

白衣士子好奇,策馬遠遠跟著這群羽林騎進了啟夏門,不想這群羽林騎進了城就掉轉馬頭,向東馳了一坊之地。

“羽林武學”皇帝親筆題寫的鎦金大字掛在朱漆銅釘大門前,門口整齊站著一溜兒頂盔貫甲的武學生,宣節校尉哥舒車今當值,一見李巖領著羽林騎這付模樣,心裡明白,這位小爺又在玩命似的練習長途奔襲,要是在戰場上,最害怕的就是這類嗜血好戰的瘋子。

“哥舒宣節,兩月不見,身材發福了,常去胭脂馬還是桃李蹊?”右威衛郎將李巖大聲地打趣道。

身後的羽林騎發出一陣爆笑。

哥舒車也不惱,笑嘻嘻地上前牽馬,套著近乎:“李遊騎,你一出馬,就立了大功,什麼時候也帶上我,讓我也跟著沾沾光,連帶著雞犬升天。”

“行啊,殺吐蕃蠻子啃硬骨頭時就帶上你。對了,我讓你寫信給哥舒翰,邀他來羽林武學,有回信嗎?”李巖忽然想起這事。

跟吐蕃蠻子幹,要是他孃的這隻左手沒受傷,咱還咬牙去拼一拼前程,個將軍耍耍威風,現在還只配呆在羽林武學調教調教武學生,認命了不是。哥舒車點頭笑道:“已經有了回信,哥舒翰說今秋來帝都一遊。”李巖率羽林親衛進了武學大門,就開始忙乎餵馬洗澡刷馬這些雜事兒。彷彿不是什麼右威衛郎將,遊騎將軍,而是一名純粹的大唐軍人。

白衣士子快馬來到羽林武學門前,勒韁扯馬,那馬瞬間似被人定住了一般停下,白衣士子從馬背上似片落葉飄然落下。

這小子的騎術不錯,哥舒車眼睛眯縫起來。

“請教大哥,這兒可是羽林武學,我聽說武學正在招生,不知哪裡報名?”那白衣士子將馬系在拴馬樁上,抱拳施禮,卻是落落大方。

“是呀,你一個白衣士子,不進科場,到這兒來湊什麼熱鬧?”哥舒車對他的豪邁灑脫心生好,問道。

“結束浮雲駿,翩翩出從戎。且憑天子怒,復倚將軍雄。萬鼓雷殷地,千旗火生風…萬里不惜死,一朝得成功。畫圖麒麟閣,入朝明光宮。大笑向文士,一經何足窮…”那白衣士子朗聲誦起自己的詩作。

那詩抒發白衣士子自己的志向,直抒臆,自有一番氣骨在裡面。大唐人都崇拜詩人,哥舒車這個大老盪起一股沉雄壯的情緒。良久才搖了搖頭,惋惜道:“可惜了兄弟,羽林武學招生已過。”白衣士子眼睛裡出一絲失望,臉上帶著笑,仍然拱手道:“大哥眼神犀利,身軀凜凜,想必出自邊軍吧,有空找個酒肆喝一杯。”哥舒車瞧他那副潦倒模樣,還豪相邀,心中不忍,給他指了條路:“剛才回羽林武學的是右威衛郎將李巖,他是制科的探花,翰林學士,文武雙全,身兼數職,你換身乾淨衣衫,到平康里小李學士府去拜訪一下,後發達了,不要忘了我這個老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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