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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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頓很無趣的晚餐,兩人都沒有吃下多少,凱旋的心情並不是很穩定,至少對離開這裡並沒有太大的把握。說到瑞查德就不得不說英國是個有禮而嚴謹的國家,在一桌中國菜的面前他堅決不將叉子當勺用,在無效的使用過兩次筷子後便非常優雅的盛了一碗濃湯做了晚餐。

飯後兩人移至客廳,別墅的客廳很大,裡面的擺設以高雅、厚重為基礎,並不顯得奢華,至少讓呆在裡面的人不會被滿屋的高級傢俱刺的手足無措。

擺放好一切後,傭人再次消失無蹤,客廳了頓時靜悄悄的。

心,不由自主的亂跳了起來。

凱旋知道,正題似乎要來了呢。

拿起面前的牛細細的喝了一口,等待瑞查德的話題,有些事情,不能不談清楚。

屋子裡適時的響起了淡淡的音樂,那種不留心聽就不會發現的音量,輕靈的舒緩著緊張的心情。

對面的瑞查德靠在沙發上,湛藍的眼睛被眼簾包裹住,濃密在睫在眼下形成了一圈黑影,不知道是在欣賞音樂還是在組織接下來要說的詞彙般的沉默。

是音樂的誘使,也是等待的煎熬,凱旋深深的了口氣,、抬頭,果斷的先開了口:“距離你綁架我那天到今天有三天了吧?為什麼你可以這麼心安理得的,就像沒做過任何卑鄙事情一樣的若無其事?想必你從來沒想過我的突然離開會有多少人為我著急吧?又或者說這樣的非法行為對於你來說再正常不過?夠了!這一天的海島度假我已經體驗過了,請你明天送我回去。”深邃的眼睛冷冷的看著凱旋,就連嘴角的笑容也變成了譏諷“在英國我就是王法,一個小小中國籍女子的失蹤不會有人敢在我面前說任何話。”白皙有力的手舉至眼前,輕晃,殷紅的紅酒盪漾,折著頭頂的燈光,妖異而絕美,湛藍的眼睛似乎也染上了一層血似的紅“魚兒就要上鉤了呵…”身後的影子處似乎出現了惡魔的羽翼,張狂。

不知是否刻意,屋內的音樂適時轉成了貝多芬的《命運響曲》,震撼的音樂鞭拷著凱旋的心…

接下來的話題沒辦法再繼續,‘釣魚’的人對面前的紅酒更興趣,而那隻‘魚餌’似乎被驚嚇到無法再發出任何聲音。

當然,這只是一瞬間…

男人的噬血、陰暗,消失無蹤。

耳邊依然是那首歌曲,夾雜著外面的海聲,只是平靜不再。

手中溫潤的牛杯被攥的死緊,甚至不可控制的發出顫抖,面試那天的莫名恐懼再次席捲全身,這才恍然大悟之前的一切無異於與虎謀皮,這才是男人的本質。

“哎。”一聲嘆息,酒杯被它的主人擱置在桌上,溫熱的軀體移到了凱旋身邊,下巴被冰涼的手指輕浮的抬了起來,眼睛不得不看那個男人的臉,只是視線卻懦弱的不敢上對方探索的目光。

“凱旋…”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噴薄的熱氣刺著皮膚的表面,全身控制不住的一個顫慄。

“做我的女人吧。”恐懼瞬間全無,黑珍珠般的眼睛瞬間睜到最大,不可置信的瞪著對方。

“呵呵…”又是那種從膛深處湧出的笑聲“喜歡這裡嗎?這個海島。”

“…”

“對了,你還沒出去看過,明天我陪你一起。”

“…”

“知道嗎?你現在的眼神很誘人,讓我很想…”

“瑞查德…”這是一個變了調的嚎叫,話音剛落,兩個人同時愣住,一個笑意更濃,一個滿臉通紅。

“哎…凱旋,和你在一起我總會非常的開心,似乎現在…不大想讓你離開我身邊了。”

“你要讓我走?”是驚喜的聲音,這似乎是她今天晚上聽見的最動聽的話語,彷彿此刻男人的身後長出了天使的翅膀。

“當然。”親暱的將凱旋摟進懷裡。

掙扎,摟緊。

繼續說道:“女士的心願我一定會盡力達成,但是你願意答應一位紳士的請求嗎?”打一鞭子,給一顆糖,事情的多變幾乎要讓凱旋‘死機’,更為不妙的是不知何故的,現在氣氛該死的好,讓凱旋實在說不出口那句白痴到極點的話,‘我今年才13歲。’來拒絕對方,如果對方是瞎子,看不出她現在的年齡除外。

咬了咬柔的下嘴,苦苦思索。

好半晌才悠悠的說著:“我記得原先很喜歡看小說,看電視劇,裡面有權有勢的男人從來不會滿足一個女人在身邊,那你是想讓我做你的子還是隻是女人?做子你做不到,做女人我做不到。”這是她在糨糊般的腦袋裡翻找了許久的答案。

“為什麼我不能讓你做我的子呢?”

“政治聯姻。”

“那為什麼你不想做我的女人呢?”

“這需要愛情讓那個女人心甘情願放棄一切權利。”瑞查德將身子深深的陷進沙發裡,疲憊般的緩緩閉上眼,喃喃的說了一些凱旋聽不懂的話語。

音樂停了…

海淘的聲音也停了…

氣氛莫名的粘稠,幾乎要讓她窒息。

許久,摟著幼小身體的手臂緊了起來,頭頂上的聲音再次傳來“知道嗎?當一個人站在權利的頂峰,那些約束就不會成立。”隨著話語的結束,睜開的眼睛裡似乎多了些什麼東西。

低頭,看向懷裡的小人“這個定律對於你也同樣有用,如果你不想愛上我,那你只能比我站的更高。”

……我不想做分割線呀…

威脅!這絕對是赤的威脅!

煩躁!

憤怒!

無力!

種種負面情緒紛踏而至。幾乎連心都有噬血般的隱隱躁動。

因為那個男人是在明確的告訴她,他要用手中的權利讓她愛上他。

但是他呢?他是愛她的?還是喜歡她的?或者只是想得到她?這個疑問凱旋開不了口,也不敢去問。

懦弱的,如鴕鳥般的回到了暫時居住的那間臥室。

軟軟的,單滑滑的,眼前的東西緩緩的晃動著,就像孤獨的旅者坐在一隻小船上,那船正在一望無際的海洋上小心翼翼的行駛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遇見風,只是那麼走著,等待著靠岸的那一天,等待著巨大的油輪經過的那一天。

憤怒過後,只覺得心裡空空蕩蕩的,好想…有個溫暖。

就像瑞查德的懷抱那般…

但是,他行嗎?他能做那艘油輪嗎?

身份的差距代表著兩人永遠無法逾越的壕溝,現實中麻雀變鳳凰的故事本來就少,而那些披了鳳凰羽的麻雀們到最後真的幸福嗎?

緩緩舉起雙手,反覆的看著,透過指縫間的燈光璀璨而誘惑,攥緊拳頭,抓不住…果然,還是掌控在自己手心更為有利。

只是,剛剛,心真的鬆動了。

寂寞了吧?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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