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個夢歸人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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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做事、友,和…愛情。”曉晴撇撇嘴,微微一笑。正要說話,門口走出一個女人,蓬著頭髮,穿著睡衣,滿臉的殘脂剩粉,邊走邊打哈欠。廣楠不滿的叫:“美姿,你看誰來了?”美姿一眼看到曉晴,不一愣,曉晴已笑著站起來,喊著說:“美姿…不,該喊表嫂,你好嗎?”

“哎唷,”美姿叫了起來:“曉晴,你都來了,我還在睡覺呢,你看,我連臉都沒洗…哎唷,曉晴,你怎麼還是那麼年輕漂亮,我可不行了,老了。三個孩子,磨死人,家裡的事又多,柴米油鹽…把人磨都磨老了,還是你不結婚的好。坐呀,曉晴!”曉晴坐了下去,美姿趕過去,挨在她身邊坐下,立即大訴苦經,國內打仗啦,生活艱苦啦,物價上漲啦,應酬繁忙啦…說個沒完。曉晴始終帶著個柔和的笑,靜靜的聽著。廣楠微蹙著眉,聽著美姿那些話,覺得如坐針氈,天知道美姿每天忙些什麼:平、缺、斷、姐妹花、一般高、雙龍抱柱、清一。孩子、懷孕和生產是她的事,別的就不是她的了。國內打仗,沒打到她的頭上,生活艱苦,也沒有苦著她。坐在一邊,望著這兩個靠得很近的頭,他不又回憶起第一次看到她們兩個並坐在客廳裡的情形。那時候,美姿雖然敵不過曉晴的清幽雅麗,卻也另有一種誘人的美豔。可是,現在,這兩人卻已成了鮮明的對比,曉晴的清幽雅麗一如當年,卻更添了成的沉著和穩重。美姿呢?打牌熬夜早已磨損了她的明眸,這對眼睛現在看起來晦暗無光。浮腫的眼皮,青白的面,眼角皺摺堆積,身段臃腫痴肥,往的美麗已無處可尋了。沒想到,廣楠把她從貧寒中移植到富貴裡來,十年的錦衣玉食,卻反使這女人加速的蒼老憔悴了。廣楠暗暗的嘆息著,從冥想中回覆過來,卻正好聽到美姿在說:“你知道,兩位老人家在轟炸中去世,什麼都沒留下來,舊房子炸燬了,財產也跟著完了。我們苦得不得了,整天賣東西過子,顧得了今天顧不了明天,應酬又多,打打小麻將,應酬太太們,出手太小又怕給人笑話,只是打腫臉充胖子…”廣楠無法忍耐的站了起來,他知道美姿為什麼說這些,兩位老人遺下的財物還不少,而且遺囑上指定了三分之一給曉晴,她以為曉晴是來分財產的了。他伸手阻住了美姿說話,笑著說:“曉晴才來,也讓她休息休息,這些話慢慢再談吧。美姿,你也到廚房去看看,今天中午吃些什麼,現在都十二點半了,別讓曉晴俄肚子。”美姿到廚房去了之後,曉晴站起來說:“兩位老人的遺像在哪裡?”

“跟我來。”廣楠帶她走進了書房,這兒設立著一個香案,懸著兩位老人的遺像。曉晴走了過去,默默的仰視著兩老。然後她跪了下去,把頭埋進了手心裡,輕輕的啜泣了起來。她的哭聲勾動了廣楠所有的愁懷,不也悽然淚下。半晌,他用手按按曉晴的肩膀說:“起來吧,別太傷心。”

“假如一切能從頭再來過,則老人不死,一切不同了。”曉晴在啜泣中輕輕的吐出了一句話。

便楠一陣痙攣,這話的言外之意,使他心醉神馳了。

曉晴回來一星期了。晚上,客廳裡手戰正酣,嘩啦啦的牌聲溢於室外。

便楠和曉晴並立在走廊上?惹骯抑鯧敘牧櫻縞焓侄號侵懷ぷ彀酌拇竽瘢幻嫠擔骸氨碭紓慊故前廡┒鰲!?br>“現在什麼都不養,只養鸚鵡。”

“為什麼?”

“想教會它唸詩呀!”一時間,往事依依,兩個人都沉默了。半晌,曉晴說:“表哥,幫我找個工作,你們公司裡行嗎?”

“我那是國營機構,不大好辦,曉晴,你休息一段時間再說吧,何必急著找工作?”

“我不能總倚賴著你。”

“爹有遺產給你,我說過。”

“我也說過我不要。”

“要不要是你的事,給不給是我的事。”曉晴默然。廣楠靠近一步說:“曉晴。”

“嗯?”

“你回來那天,在爹遺像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曉晴一呆。

“我不記得我說過什麼。”

“我記得,要不要我背給你聽?”

“別!”曉晴急急的說。

“你聽,你的兒子又捱打了,在哭呢!大概美姿的手氣不大好。你去把他帶出來吧,要不然,等會兒又要捱打了。”

“讓他去,牛牛就是愛哭,他要是有本事哭到晚上十點鐘,讓他做爸爸,我做他兒子!”

“你們夫管孩子都妙的!”曉晴說:“讓我去帶他吧!”

“你別走!”廣楠一把拉住了曉晴。

“曉晴,你記得李若梧嗎?”

“記得,他怎麼樣了?”

“你走了之後,我和李若梧又打了一架。”

“怎麼,你專門找他麻煩?”

“不是我找他,是他找我。”

“報仇嗎?”

“不是。那天在學?錚濫闋吡耍團芄矗揮鋝環⒌淖崍宋乙歡伲幻媧潁幻媛睿滴沂巧倒希腔斐媯嗆康啊擔骸閽趺捶拋吡訟紓磕閽趺慈⒘鶉耍磕愀盟潰慊煺釋付ィ還揖醯夢夷嵌俅虯さ猛χ檔茫沂怯Ω冒つ且歡俅虻摹!?br>月光移到走廊上了。曉晴的眼睛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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