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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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陽光特別明亮,陽光從巨大的玻璃窗照進來,在你的
房上閃亮。你不能責怪我是因為你的
肢會使任何身心正常的男人萌生異想,當初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走動時
部小小的擺動,彷彿在發出一種號召。我聽見它輕聲地喊:“來和我做愛吧!”當時我只想看看你你赤
的
體。
是你教會我去欣賞女以至於世界上所有的一切,並且
發起我對任何事物的幕後活動與背景的興趣,決不會輕易相信表面的形式。
我常想,我慣於思考的習慣是不是源於當初對你的幻想?你在我面前緩緩褪下睡袍,潔白的睡袍落在你腳下猶如一尊雕像的底座。
美麗往往並不需要很多,正如警句妙語,越短小才越顯得彩。你的聲音很細,像風聲一樣,當然也可能是另一種情況。也許什麼話都沒有說。我甚至更傾向於你什麼話都沒有說。語言其實是最沒用的東西。
同時還具有某種欺騙,這本來就是所有語言的共
之一。這個世界上的真理都是用語言無法表達出來的。
但凡是能說得一清二楚的道理都摻著假。與其一本正經地說半真半假的話不如把它們嵌在暗示裡。我們彷彿是廝守了多年的夫,在縱情前的一刻,還保持著一定距離地安穩地躺在
上,只是用手指纏繞著手指。
我們故意地要將對方的情慾折磨得無以復加。情慾和酒一樣,存在的時間越長越濃烈,直到我們都覺到生命在軀體裡急不可耐地要迸裂開來。
在燦爛的陽光下,我翻過身去吻你動不已的
脯,當我發現你的眼神充滿笑意用全身心
接即將到的高
的時候而因此更加奮進的時候,我想,命運畢竟對我不薄。
我以為我從此以後會滿足了其實以後並沒有滿足。人對於滿足總是健忘。***從高一時起就看我不順眼的班主任l老師,在重新分班後的高二仍舊擔任我的班主任,並持續到我高中畢業。
她在看了我在報紙上發表的豆腐塊後,認為我的確無可救藥…因為我從來沒有認真向她彙報思想狀況,認真去總結思想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而去寫那些小資產階級布爾喬亞風花雪月。為此我曾不止一次惡毒地想她可能冷
或者是慾求不滿。
後來某次聊天中你含含糊糊地告訴我,我是全班唯一一個沒有給她送禮物的學生的時候,我驀然明白了一切。象牙塔般純潔的學校其實只是社會的一部分,有著這個社會所從崇高到卑劣所應有的一切。
人們常說社會是一個大染缸,學校又何嘗不是呢?從高中時起我就敢於蔑視我想蔑視的任何人和事,任何對我的批評乃至批判都不會令我心驚膽戰。
我想,這完全得益於我從中學時期所受汙染,它使我獲得了神奇的免疫力,無論什麼號稱偉大神聖的話語都不會使我瘋狂。
“黃文革,你下課後跟凌小喬換個位置。”開學後不久,l老師笑眯眯地眯著眼睛,撫了撫眼鏡,指著最後第一排對我說道。我沒有說什麼。我早已習慣了對她的逆來順受、與身邊同學們充滿了幸災樂禍的眼光,我很清楚,那是我在“自查自糾展開批評與自我批評”活動中,沒有認真配合她認真檢舉揭發同學而導致的懲罰。
據說那是青年學生改造思想的一個必經過程,其他班的學生都不用,只有我們要明明白白地向班主任領導“心”坐在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末的教室裡,我不知道她要那麼多的“心”幹什麼用,我很想把我這顆複雜的“心”尤其是對你的思念之情上
給她,卻又一時難於啟齒,正當我猶豫不決、斟酌詞句的時候,她反而主動親切地找我,到辦公室裡談“心”談“心”的主題是無產階級必須具備的道德品質,是抗拒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想等資產階級腐朽思想腐蝕的最佳武器,如此三番五次的每天至少要找談三次“心”終於打動了我,我覺得我要是再沒發現自己有什麼錯誤的話,可真是太對不起老師的苦口婆心了。
於是我最後終於低下頭問她,您說我還有什麼需要改正的呢?她見我總算被她說服,輕鬆地往藤椅上一靠,和藹地問我看到同學們的一些物品時有沒有想據為己有的想法。我說曾經有,不過不曾有過任何行動。很好!你應該向領導坦白你曾經“拿”過。我斷然地搖搖頭說我從來沒有“拿”過同學的東西。她說你應該承認你“拿”過,你學習成績不好,學習成績不好的同學們本身就會有“拿”別人東西的小病。
雖然你現在沒犯但並不等於將來不會犯,你現在承認了,認識了,那種病才能徹底改正。我說我好像從小就沒有那種
病,那種
病不就是“偷”嗎?結果她不厭其煩地教導我說“拿”是偶然
的“偷”是經常
的。你只不過偶然“拿”過同學的東西里了,怎麼能和“偷”聯繫在一起呢?這話雖然很有道理。但我還是想不通,她寬容地說好好想想,想通了就老老實實承認下來,又說,承認了對我絕對有“好處”領導的政策一向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承認“拿”了同學的東西以後照舊讀書,就和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
走出辦公室,拿著一張她老師列出來的清單,這是歷年來同學們不見的財物…鋼筆一支、圓珠筆三支、鉛筆五支、郵票十張、信封一沓、信紙一本、橡皮七塊、人民幣十元鈔票若干、人民幣五十元鈔票若干等等等。
我一陣冷笑,把這張紙成一團扔進了垃圾簍裡。我有慾望,更有野心,這些小兒科的東西我還不放在眼裡,對於其他
引我的東西,我絕對不會像她說的那樣去“拿”而只會去搶。
我祖先們的職業除了官差就是土匪。這兩種異曲同工的職業所追求的都是將別人的頭砍下來後將其一切據為己有那一刻的快。辦公室外燦爛的陽光如同鮮豔的鮮血,透過樹葉我看陽光向四周瀰漫如同鮮血飛濺。
祖先們殺人如同班主任l老師說漂亮話騙人上斷頭臺一樣麻利,殺人者們的遺傳,不但為我帶來高達122的智商,更為我帶來對所有漂亮話天生的直覺。
試想一下,世上還有什麼話比讓被殺者主動甘心去死的話更加動聽?在一個只能通過檢舉揭發別人來提升自己地位的地方,為了不成為別人指指點點、遊街示眾、上臺檢討、由家長“再教育”的典型,就必須睜大眼睛,學會保護自己。
然後想辦法將禍水東引別人踩得萬劫不復,否則,處境會比萬劫不復更加悽慘。在狼群裡的生存之道就是要學會像狼一般明、狡猾和陰沉。
難怪你說我身上總是無法擺脫l老師的影子,我無論怎麼笑,看上去都跟l老師的陰笑一模一樣。
聽到你如此評價我只有苦笑,結果你馬上就來擰我耳朵,說我又在陰笑,心裡肯定又在想做什麼壞事了。
我說我大大的冤枉,我最想而且經常做的壞事就是和你做愛,而我這時候在想的卻是我的同學們。
你說你不信,我說我沒騙你,我這時候的確在想著我的同學們,我在想我們大家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都一樣受過社會主義神文明的薰陶,出學校後在社會上一個個衣冠楚楚,風度儒雅。但在當初“互相監督”
“互相檢舉”
“互相揭發”再加上轟炸般的思想教育下,我們都逐漸不自覺地都退化成半人半獸。在人類的皮膚下,我們的攻擊更有策略,比真正的獸類遠遠要狠毒得多。
我說我要謝學校尤其是l老師對我孜孜不倦的教育和同學們對我的關心,這使得我在離開學校的
子裡在與對手在談笑風生間將其置諸死地的時候良心上沒有一絲內疚與顫抖。
你說我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像一隻剛從森林裡跑出來的有著文明過度的傷的狼。
我笑了笑,我說我原本是強盜的子孫,是在上下五千年的弱強食優勝劣汰中淘汰出來的
華,我什麼都不像,什麼都不願意像,更討厭像,我就是我。你笑了笑說,我那句“我就是我”是典型的狼的語言。
但我從你的笑容中看出你需要的正是一隻狼。我想,一隻剛從森林裡跑出來的狼配上一隻會一邊抓人一邊咬人的大母狼正如姦夫配婦般天作之合。
你抿著嘴說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超越了姦夫婦,你說你喜歡我在做愛的時候叫你老師,那樣更有
忌的刺
與快
。
難怪每次做愛,你在上的叫聲總鋪天蓋地得讓我以為我在強姦著你,後來等我習慣了後才發現這是你在發洩著你的野
,你的前夫無法適應這點所以離開了但我並不在乎。
我喜歡你的真實,喜歡你一邊咂嘴一邊放一邊如母獸般地哼哼。我們一同咂嘴一同放
一同哼哼一起抱著生生不息的地球入睡,而不是懸浮在這會生鏽的鋼筋水泥黃沙混凝土框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