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憶往昔形單影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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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是住另一間房的,結果侯爺一來,我便讓了位。
他竟然不喜歡住沈大老爺準備的官衙上方,跑來跟我擠,我很不屑,很鄙視,卻又不願扯開嗓子跟他吵,我沒力氣跟神。
回來定海縣的那一,我幾乎是爬著進門的,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尤其是看到昔
的房屋,竟然還神奇地保持原樣,我跟清雅曾經生活了那麼久的地方,眼淚即刻就湧了出來,捂住嘴才攔住那一聲脫口而出的嚎哭。
沈端然,也算是有心了,看在這點上,也要多謝他。
清雅所住的地方,我不許人住,安樂侯只好去住了我的地方,他是有這個鳩佔鵲巢的能耐跟任權力的。後來少王爺也尾隨而至,卻已經沒了他所住的地方,何況一見到他,雙眼發紅,頭腦一熱,我就抄起了門口的掃把衝了過去,據後來人形容我當時嘶聲大叫“我要殺了你”氣勢十分的勇猛。
而鄭印兩邊護駕的人在安樂侯一個“給我乖乖站著本侯要看好戲”的眼神下都敗退了,鄭印當著他的面,又不敢打我,我揮舞掃把想將他當小強一樣剷除,鄭印堂堂少王,一時之間也只好落荒而逃,他跑就對了,不然以我當時的那種狀態非瘋了不可,我太恨了,不是因為我自己吃了苦,而是因為清雅,鄭印讓我再一次地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後悔莫及,雖然事發之後我一直在心底勸說自己不恨,要淡定,但那是假的。
安樂侯用了我的房子,清雅的空著,草房偏屋是我的,鄭印最初又不敢來招惹我,只好去佔安樂侯沒有享用的縣衙上方。
這定海縣自來沒有鳳子龍孫這種權貴人士來過,如此一來真是蓬蓽生輝,沈端然為此事已經得瘦了一大圈,那個大肚子都收斂了不少,為了伺候那兩位爺的吃喝,他自己一天吃不了一頓飯那是肯定的,我看著可憐,如今我們是同病相憐了其實。
安樂侯住在我這裡,比住在縣衙裡更折騰,今要這個明
要那一樣,什麼東西都得派人往這裡送,我的房子本來小小的很清貧,我又嚴
他亂扔東西,清雅的房間沒變樣。我的卻糟了殃,整個面目全非。
他這樣大手大腳撒歡兒似的,
覺就好像在樣板房裡
裝修,若非我不願意同他多說話,早吵起來了。
鄭印直到兩天後才敢來同我說話,最初的憤怒發作之後,心底的火好像消了很多,我學會對他視而不見。
今晚上的談話,還是第一次。
我離開少王,回到自己的房中。開了門,燈沒有點,呆呆地將房門關了,嘴巴一張,入一口冷氣,頓時眼淚就撲啦啦地從眼睛裡滾了出來,彷彿是剛才忍得那一些,此刻都離開了閘門,便以幾倍之淚,給我報復,摧枯拉朽,忍也忍不祝我腳步踉蹌,向前兩步,手捂住大張的嘴,生怕一不小心給外面的人聽到了,安樂侯那個人才不管你怎樣,總是會衝進去看究竟的,我
著淚,邁步向著自己棲身的小
邊上走去,猛地栽倒上面,臉埋在被子裡,唏哩嘩啦,開始無聲地哭。
我哭著哭著,就會累,就會慢慢地睡著,甚至衣服鞋襪都不除,直接吊在邊上,覺得累了就拉起被子裹著,
糊糊地睡,心底想著,就這麼一覺睡過去,或者第二天,就又會回到原先,或者我出去找,就又會看到他,驚慌失措發現我,跌跌撞撞跑過來,攔
抱住,喊一聲:“姐姐,我找了你許久…”那場景那麼鮮明,我甚至會在夢裡覺得安心從而微笑。我在這裡瞪了半個月,安樂侯陪我熬了三天,我期待的那個人那件事,盼望發生的那件事,仍舊沒有發生。
他是過去已經很久了,我卻總是忘不了。
不,是在他離開了之後,那些事情,才越發鮮明起來的。
時光會倒麼,會倒
麼,時光快點倒
吧。
半夢半醒之際醒來,會含淚如此祈禱上天。…起初我回來之後,就直接在屋子裡不吃不喝直接躺了兩天,我是偷偷跑回來的,誰也不知道,兩天後沈端然卻不知得了什麼信,大概是鄰居看到屋門開了去報的消息吧,大老爺一溜小風跑來,見了在炕上裝死模樣的我,十分吃驚,還以為見到命案現常也多虧他照料,我才漸漸緩和過來,沈端然察言觀,不問我在汴京城混得如何,只說了一句:“既然回來了,如果不嫌的話…主簿的位子,還是你的。”我當初跑路跑得急,身上什麼也沒有帶,一路上坑蒙拐騙才得以回到家來,總不好去白吃白喝吧,只好答應了,晃晃悠悠去上班,結果總是走神,什麼事也做不好,幸虧最好定海縣命案之類的很少很少,也不必我鑽腦子
心,我也就能偷懶時候就偷懶,全然沒有以前跟清雅生活時候的勤奮苦幹。
一直到某天我無意中聽到沈端然跟文書們代:“你們能扛就扛,別讓鳳主簿累著…”我眼中帶淚快速走了。沈端然一定是猜到我發生什麼事了吧,又不敢當免問我,的確,當初跟清雅是兩人一起離開的,如今我一個半死不活晃回來,是人就猜到發生什麼了。
如此不勞而獲,每天類似去縣衙點名應場一般,而後便回來,每天推開房門的時候都會帶著一絲的希望,而後細細在屋子內找我,或許那個傢伙是會跟我開玩笑的,結果什麼也沒找到,特意買來的酥放了好幾天壞了,我才想起來他曾經對我說過的真話:“買那麼又貴又難吃的
…”戀戀不捨地把它扔給隔壁的黃狗,它很興奮地吃掉。
其實我不是喜歡買這麼又貴又難吃的,我只是想給他更好的,更好的東西來顯示我的疼愛,這對我來說已經是比較奢侈的吃食了。
我望著黃狗高興的吃,呆呆想:對不起,清雅…對不起。
他說,他喜歡我對他的好。可是…這些都是我一腔情願的私心,其實我早發現他有不妥,但是我只是拒絕承認,我肯下心思,絲剝繭去查案,我卻不肯在他的身上用心去查查,我寧肯閉著眼,就算白玉堂浮羽先生提醒我提醒的那麼明白,我也拒絕承認,我不想失去啊,我只是滿心滿腔地想對他好也戀著我們之間的那份好,不想他被玷汙被打破不想有一天如這酥
一樣的壞掉,但是我忘了。這種東西的傷害是會累積的也會加倍的,我越是不想承認有所不對,等真相發生之後,便會越崩潰。
我對他,是不公平的。
我只是需要那麼一個能讓我覺得可以生存下去的人,我只是需要有那麼一個“羈絆”我就熱熱心心,滿心滿意地想要他是那樣兒的,我其實是明白的,或許一切並不長久,我也是明白的,大夫們說他只能說一兩年的時間,我只是想…這是真的,我只需要把自己這個完美的夢再繼續一兩年就好了,把我對他的全部的好,都延續到一兩年,一直到…
他,死去。
結果…
他真的死去了,我才發現,不對,不對,一切不對,不對!
…
我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