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像霧像雨又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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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浮羽先生是個很有耐心的人,雖然話不多。

簡直就像是一個perfect的家庭醫生。身價昂貴但是對我卻是免費,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宛如有了健康保險。

我突發奇想,同浮羽商議:“先生,能不能用喝的,針灸我實在有些吃不消。”浮羽立刻槍斃我,說道:“不行。”我決定軟磨硬泡:“先生,無論我喝多少我都會喝,就算是加倍也可以,苦的話也沒啥。”

“不行。”仍舊是那句話,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先生,要老這樣下去,恐怕我還沒有復明,就已經疼死。”撒嬌吧,努力撒嬌吧。

“那就疼死吧。”他居然說。

一點憐香惜玉的覺都無。

我很憤慨,這是醫生的口吻嗎?

手上用力抓下去,死老頭臭老頭,我在疼死之前也要先死你,讓你墊背。

耳邊聽到一聲淡淡的哼,有人拂袖閃開。

我徒勞地站在邊上,煢煢四顧。

“先生可否想個合適的方法,我看他實在有些受不了,這樣下去,恐怕會出狀況。”清雅說道。

一邊上前來,將手臂送到我的手上,我鬆了一口氣,立刻抓祝“是啊是啊,說得對。”上陣還得親姐弟,我內心動,立刻附和,不管浮羽有沒有看我,儘量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來,就差淚光盈盈了,這就叫聲俱佳。

“我看你還是不要再說了,說也是白說,瞧他那張臉綠的。”開口的卻是白玉堂。

我自然不知道浮羽的臉有多綠,卻也知道求不出什麼結果,也只會讓清雅覺得難過而已,只好妥協:“唉…真的很疼嘛。”我從來都是愛惜皮之人,從來也不會讓自己受點小傷,如今倒好…這幾天戳也戳了幾十針了吧,造孽埃泣。

清雅知道我的心意,低聲說:“如果能夠代替你挨著,就好了…”我身子一震。

這時候浮羽卻開口了:“這位小公子,其實你該知道應該怎麼做。”我一呆。清雅似乎也不懂,問:“怎麼做?難道真的能…”浮羽說道:“她是你至親的人,是救還是留,你沒想好嗎?又何必問我。

“無端端我覺得這話十分刺耳。

自己的病自然要自己挨,莫非要清雅挨針,我就會好?浮羽怎麼這般糊塗。

清雅片刻沉默:“我只恨自己沒有先生的高超醫術。”浮羽說:“是嗎。”卻並不是真的疑問,彷彿是自言自語,說完之後便又道“跟我來。該用藥了。”被他拉了手,牽著我,乖乖的像是走上砧板。

本想抓著清雅一起去的,卻覺他的手慢慢地鬆開了我的,而浮羽拉我拉的著急,逐漸地我跟清雅分開,越來越遠。

“清雅?”我有些不安,回頭叫了他一聲。

“你不用擔心他,還是擔心自己吧。”耳畔,又是浮羽的聲音。

我呆了會,問:“先生你方才…說的是什麼意思?哦,對了,舍弟的病,不知先生有沒看過?”先前我曾經給浮羽說過,想拜託他給清雅診斷一下看看,畢竟他乃是天下第一神醫,跟我以前遇到的那些不可同而語,而且又是免費的,如果可以說動,何樂而不為。

自從這個念頭在心底萌生,我簡直是抱著比自己治好眼睛更大的希望來期待著。

不料聽完說完,浮羽說道:“泥菩薩過江,你還有心擔心別人。”一聲淡淡的,帶著點寒意,有別於他先前的雲淡風輕。

“先生…”我聽著這句話兆頭不好,正想要再求,外面傳來一聲奇異聲響。

我看不到,卻扭過頭去:“是什麼像?”

“心事真多。”哼了聲,額頭上一陣刺痛,我知道他已經辣手出針,於是立即尖叫起來,卻不敢動“先生,你…”

“不要亂動,”他略得意“錯了地方,可要出人命,到時候真的是泥菩薩過江了。”我真正洩氣,耳朵聽到外面的響動小了些,才說:“你動手之前,可否提醒我留意。”浮羽帶三分笑意:“讓你預先緊張警惕嗎?若是那樣的聚會神,只會更疼。”他倒是明白病人的心理。

我之所以怕疼,恐怕這“怕”的力量比疼的力量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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