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手足相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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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到凱特身上那恐怖的壓力，亞力安和子勿語也開始釋放自己的仙氣，頓時，天空被化成兩瓣，一半如地獄，一半如天堂，一半漆黑無比，一半照大地，似乎雙方的力量不分仲伯，但只要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凱特身上的鎧甲上竟然產生了絲絲裂痕，身上的黑焰跳動也有些急促，我心裡暗暗地為凱特到著急，兩個白虎戰將對於凱特來說壓力似乎大了一些。

“喝！”終於凱特忍受不住，大吼一聲，一聲漆黑的火焰如水一樣的向亞力安和子勿語湧了出去。

我的心頓時涼了一截，我知道凱特在力量的角力中輸了。

亞力安和子勿語見黑焰襲來，忙向一旁閃去，那黑火焰在凱特的縱下如同有生命一樣，左撲又閃，直將亞力安和子勿語兩人得狼狽至極，雖然說每每險象環生，但每一次都是隻差那一點，偏偏被亞力安和子勿語兩人閃過。

亞力安和子勿語兩人閃躲一陣，見凱特的黑焰已經沒有剛才那樣強盛，兩人對視一眼，紛紛拿出自己的法寶，只見子勿語飛快地將身後古琴拿下放在手中，而亞力安則從袖中出一長簫。

凱特見狀大急，馬上躍向空中，大喝一聲，鎧甲上的黑焰簾一盛，化做一隻天巨獸，在空中盤旋一陣，合著黑焰，猛得向下撲來，只見那巨獸身上，火焰燎原，所到之處發出劈啪聲不斷，空氣都被燒得扭曲變形，地面上火山中的岩漿如同被巨獸所引一樣，紛紛擰成火柱，衝上天空，印得那巨獸氣勢甚是驚人。

面對如此恐怖巨獸，亞力安急忙吹動口中玉簫，而子勿語更是端坐一處，十指上下紛紛飛，琴絃撥不斷，一時間蕭聲琴音不斷，灑灑揚揚極是好聽，只見那蕭聲如龍，琴音如鳳，龍鳴鳳之間，天地都為之變。

我站在一旁，早已看得忘記思考。

只聽見纏的樂聲越奏越急，急促的旋律讓人心裡忍不住得發慌，不知道是我眼花還是眼前的景象真得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我隱約地覺到四周的景象隨著樂聲不停地顫抖著，本來無形的風，隱隱地在空中匯聚成一片片刀鋒，細若柳葉，如刀牆一樣密密麻麻地散佈在空中，閃動著令人心顫的寒光，凱特幻化而成的巨獸只是微微一楞，便剎住衝勢，顯然，他對於這樣的法術也有著一定的忌諱，但這樣的猶豫也只是一瞬間，下一刻，凱特的身影就已經和那些風刀混在一塊。

急促地樂聲，狂暴的火焰，還有那如同舞蹈一樣的風刀，這一切在空中構成一道悽美而又詭異的景象。

我緊張地盯著空中那難分難解地戰鬥，不知道誰贏誰輸，心中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出，希望凱特會贏，這樣我們還可以趕回去，看看到底是誰佈置了這樣的陰謀，但，如果凱特輸了呢？我不敢想，或許，我們大家都要死在這裡。

空中的戰鬥卻沒有因為我的思考而慢下絲毫，相反，此刻已經鬥得不可開。

樂聲已經急促地讓人聽不清楚，而空中那一片片風刀此刻正將凱特卷在裡面，不停得圍繞在他的身邊旋轉著，緩緩地向內收縮，每收縮一寸，都會剝落下不少黑的火焰，巨獸的嘶吼聲在強勁的刀風下顯得有些聲嘶力竭，任誰都看得出來，凱特已經落在了下風。

亞力安的嘴角漸漸地出了一絲笑容，似乎，他對於凱特這樣快的落敗並不覺得奇怪，從他的表情上看，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我不解地看著空中那越發不利的戰局，為什麼會這樣，難道被稱為黑暗雙手之一的凱特就只有這樣的能力嗎？剛才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勢難道是假的嗎？還是他只是外強中乾？

對於眼前的戰局我到非常困惑，總覺得凱特的實力絕不止於此。

就在我惑不解地時候，凱特那咆哮的怒吼突然停止了，四周忽然靜了下來，只有那些合著樂聲如刀一樣飛舞的風聲，依然在空中圍繞著，呼嘯著。

凱特怎麼了？我一時沒有適應這樣的變化，抬起頭小心地向空中望去，只見那黑的火焰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惟獨剩下一片風牆在空中歡快得舞蹈著，明晃晃地，照得人心裡不住發慌。

見此情況，四周眾人頓時一片驚呼，我的心也隨著大家的驚呼聲沉了下來。

難道就凱特真的不行？我一動都不動地盯著空中，怎麼都不願意相信凱特居然就這樣輸了，仍帶有些僥倖地期待著奇蹟地出現。

可是，似乎奇蹟並沒有出現，空中依然沒有出現那悉的黑火焰。

正當我準備放棄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急促地樂聲伴隨這異樣的聲音嘎然而止，空中湧動的風牆也停了下來，一片片金的光芒如晨曦一樣，從風牆內透了出來，如陽光一樣和煦，而又讓人覺得溫暖。

是凱特！

我驚喜地想到，果然他沒這麼快敗的，怎麼說他也是黑暗雙手之一，可是，我在金的光芒中，卻隱約覺到一些不對。

看到空中的異動，周圍傳來一陣騒動，牙的聲音忽然穿到我的耳中:“靈，那是金的光芒？是不是我看錯了？”那聲音裡透著幾分疑惑。

我茫然地搖了搖頭，金的光芒很重要嗎？在我的眼裡凱特現在那危險的局面才是最讓人擔心的，怎麼牙現在卻關心起那些無關緊要的光芒，我不滿道:“牙！還是想辦法救凱特吧！我看他已經支撐的很困難了！”牙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我，忽然猶豫了起來。

牙這是怎麼了？我稍微將眼神向四周蕩去，這才發現大家子凱特的眼神中分明出一絲懷疑，起先那樣的關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隱去，在現在的眼神裡有著更多的猜測和不信任，只不過一轉眼，大家怎麼都變了？

我看著牙，看著大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而此刻，懸浮在半空中的子勿語見到自己的法術被破，不怒反笑道:“老友，你終於願意撥下那終罩住自己的盔甲了，我剛才還差點以為你即使死也不願意再使用以前的力量。”

“的確是不願意。”凱特的聲音緩緩地從風牆中漏了出來，語氣中出些許無奈。

“看來因為你的力量，那些朋友似乎已經開始不信任你了。”子勿語的聲音依然是不緊不慢，他‮摩撫‬著手中的琴絃淡淡道:“我以前就對你說過，魔就是魔，無論你對他們做了什麼，他們都不會領情，仙魔終究是誓不兩立。”說著，將眼神掃過四周，繼續道:“你看看他們，現在在他們的眼裡，你已經不是剛才那個凱特了，我想，你這一步還是走錯了。”凱特並沒有吱聲，可是那光芒卻明顯得顫動了一下，許久，才從那風牆後飄來凱特的聲音:“子勿語，我再一次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有後悔過自己的選擇，至於他們。”凱特頓了一下，重重地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但是從那口氣中多少可以聽出一些失落。

我聽著凱特的語氣，心中更是一片茫然，似乎他對於大家的反應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吃驚和憤怒，在他的眼裡大家的冷漠也是理所當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在我的眼裡越來越顯得撲簌離，我只好將心中的疑問告訴牙。

牙用十分吃驚的語氣小聲地回答道:“怎麼你連這個都不知道？”說著，也不等我回答，繼續地急促道:“金的光們只有修煉到大羅金仙才出現的特徵，也就是說，在這世界上金就代表著力量，代表著高人一等，代表著他是大羅金仙！”牙的話如重錘一樣敲打在我的心頭，大羅金仙！想不到身為魔界雙手之一，在魔界有著至高無上榮譽的凱特，居然是仙人，可是在他的氣息上本就絲毫察覺不到一絲不妥，不過，我想若是以他的實力想刻意隱藏什麼，我們也是本無法察覺的，此刻在我心中不由地也對凱特產生的一絲懷疑。

但，當我的眼神再一次回想起凱特為大家所做的一切時，我馬上為自己剛才冒出的一絲懷疑到可恥，若不是因為我們，憑凱特的實力雖然鬥不過這兩個仙人，但若是要全身而退我想也並不是十分困難的事，而我卻在這裡懷疑他，更何況，若凱特真的想做什麼的話，我們本就攔不住他，他也無須在這裡作戲，為了保護我們而以自己的生命做賭注。

片刻的猶豫後，讓我更加堅定地相信凱特，雖然我不知道他究竟為什麼會從仙人墮入魔界，但我想，他總會有他的理由的。

“還要打下去嗎？”亞力安一邊玩著手中的玉蕭，一邊像是很不經意地說道:“我們都是大羅金仙的修為，憑你一人是怎麼都鬥不過我們兩人聯手的，不如你自裁算了，也省得髒了我的手。”聽了亞力安的話，凱特身上的黑焰明顯地抖了一下，道:“亞力安，難道你真的這麼恨我嗎？”說話的語氣中明顯得帶著一些無奈。

“恨？”亞力安啞然失笑道:“不，我從來都沒有恨過一個人，情早已經被我割捨掉了，不過只要你一天是魔，我就一定會殺了你，絕對不會讓你遺禍人間的，所以，這是你自找的！”

“呵呵。”凱特不怒反笑道:“你還是老樣子，還是那樣天真。”說著，抬頭看了下天空，道:“你知道嗎？以前我也和你一樣，以為這仙是無所不能的，是代表著正義和力量，和你一樣的自以為是，因為我的實力和忠誠，讓我得到了仙帝的重用，甚至成為當時八大戰將的首領。”

“哼！你和我說這些有什麼用！”亞力安不耐煩道，說著手中玉蕭裡飄出一道悅耳清音，如水一樣蕩向凱特。

“呵，你這麼急做什麼，是不想聽，還是害怕什麼？”凱特看著亞力安，手中散開一片黑焰，將那道清音消融在空氣中，然後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道:“事情並不像我想象的那樣美好，成為八大戰將的首領後，我接觸到仙帝的機會也越來越多了，我也是唯一被獲准進入攬月宮的仙人，但這一切只因為我的好奇，躍入攬月宮後的雷池而發生了改變，在那裡我看到了另一個仙帝，在驚恐中我急忙退了出來，我知道這件事誰都不能告訴，哪怕是你亞力安，所以我裝成什麼都沒有發生，如往常一樣在仙界照常出入，但是，有一天，仙帝像是覺察到什麼，將我召至攬月宮，和我說了許多，然後非常突然宣佈要向魔界宣戰，並且讓我率領八大戰將越過徙之池去偷襲魔界，要知道越過徙之池，即使是我們大羅金仙也不可能，所以我據理力爭，但仙帝並沒有聽我的解釋，從那一刻起，我就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但是仙帝的命令是我們身為神仙所沒有辦法抗拒的，所以我也只好聚集八大戰將一起商量對策，可是，他們和你一樣，沒有人願意違背仙帝的意願，只因為他是仙帝，是仙界的領袖，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和修為，見大家都這樣，我也只好同意。於是當，我們就出發了，不過我有一點並沒有告訴他們，那就是必須越過徙之池，在這樣的前提下，我帶領八大戰將饒過徙之池，向魔界進發，本以為這樣就安全了，但有一點我卻沒有想到，仙帝竟然會親自出手，在看到仙帝，大家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時，所有的一切都改變了，在那樣的實力差距外，除了我僥倖逃脫外，其它的人都被仙帝殺了，直到死，他們都不知道仙帝為什麼要殺他們，他們都不相信，自己最崇拜的人，會殺自己。”凱特顫抖著聲音繼續道:“而，只有我知道，是我害了他們，若不是我那進入雷池，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仙帝他是不再信任我領導下的八大戰將，所以才會殺人滅口！而那個所謂的仙帝也本不是什麼仙帝，所以我才會蟄伏在魔界這麼多年，為的是有一替大家報仇！”

“哼！荒謬的理由！”亞力安聽後，葦道:“別以為那些人都死了，你就可以誹謗仙帝，現在仙界人人都知，當你們進攻魔界，被魔界大軍包圍，後來你貪生怕死，殺了其他幾人邀功，否則你怎麼會作上今天的位置，你那雙手上已經不知道粘上了多少仙界同門血！現在你竟然還在這裡侮蔑仙帝！真是冥頑不靈！”

“哈！”凱特聽後，仰天大笑起來，這笑聲中透出幾許淒涼，幾許悲哀，身上的黑焰更是盪不已，笑罷，他盯著亞力安，聲音有些嘶啞道:“這樣的謊言你們也相信？就憑我一人，可以殺得了七個大羅金仙？要知道，那七人可是與我情同手足！其他人相信，我也不管，可是你不能，亞力安！要知道，我可是你的親哥哥啊！”伴隨著這一聲，空中的金光猛得向四周，一時間，光芒大作，將那些圍困住凱特的風牆如同枯葉一樣的向四周掃開，待塵埃落定，四周恢復一片清明的時候，凱特那悉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我的眼前。

凱特？我看著空中褪去盔甲的凱特，雖然他雄偉的身軀還是一如從前，但是順著那蒼白的髮絲向上看去，那一張隱藏在髮絲下的臉還是讓我驚駭到了極至，讓四周的眾人忍不住發出了一絲驚詫。

那一張臉竟然同亞力安一般無二，高傲的眼瞳中散發出縹緲的氣質，隨風飄舞的蒼白髮絲似乎在述說悲傷的往事，冷俊的臉上掩藏不住仙人特有的氣息，這才是凱特？籠罩在仙人光環下凱特，我下意識得向後退了一步。

“不錯，你是我的哥哥，但那又如何，在你墜入魔界的那一天開始，你在我心裡已經死了。”亞力安表情平靜得說完這幾句話，可是在他的聲音中卻帶著一絲顫抖。

凱特靜靜地待在空中，默默地看著亞力安，任由蒼白的頭髮隨風飄散，髮絲下的眼瞳蒼白而又深黝，眼神中抑制不住得帶著一絲悲傷，一絲惆悵，他就這樣站在空中，靜靜地面對著亞力安，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在眾人疑惑和不信任的目光下，四周的氣氛再一次怪異地停頓了下來，空中只剩下風的息聲，在這樣難堪的僵持下，凱特忽然沒有來由地輕聲笑了下，那笑聲在我聽來，多了些自嘲，少了些自信。

“你笑什麼？”亞力安不解地看著凱特。

凱特被亞力安這樣一問，忽然笑得更開心了，笑得有些不可節制，笑得眼中都下了淚水，那笑聲踏著清風扶搖直上，徹九宵，可是落在我的耳裡，卻覺到這笑聲有些無奈，有些落寞。

震耳聾的笑聲在空中飄蕩了許久，半晌後，凱特才止住笑聲，只是眼中的淚水卻抑制不住，我默默地看著他，心中也跟著一起痠痛著，這樣的痠痛似乎曾經自己十分悉，在那深埋的記憶中，我也曾經心痛過。

“你很想殺我嗎？”凱特冷俊的雙目中出寒光盯著亞力安問道，語氣冰冷到了極點。

亞力安似乎是被這語氣所迫，向後退了幾步，子勿語見狀走到亞力安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亞力安這才穩住心神，他看著凱特，眼神猶豫了一下，使勁地握緊了拳頭，狠狠道:“今你是魔，我是仙，除魔衛道是我輩不能推脫的職責，即使你是我的哥哥，但是在我的立場上看，你是我的恥辱，更何況，我的哥哥早已經死了，和上界的八大戰將一起消失了！而你，只不是魔！一個無惡不作的魔頭而已，與情與理，我今都定要將你誅殺！”說到這裡，他赤紅著雙眼，沙啞著嗓子對著凱特嘶喊道:“我要殺了你！”凱特身上那散發著金光芒的身軀猛得抖了下，隨後，忽然整個空間金芒大作，凱特聽了亞力安的話，似乎徹底地翻了，在金芒中他狂笑道:“好，今有你這一句話，我就徹底死心了，既然你冥頑不靈，也就休怪我這個做哥哥的手下無情了。”說話間，十指開始在前緩緩地移動，口中也在誦讀著一些朗朗的咒語，四周的空氣隨著這咒語的聲音，開始變得緊張起來，連攔在我們身前的白虎都忍不住豎起身上的髮，低低地向空中咆哮著。

連仙都需要誦讀的法術，毋庸多說，其威力一定非同小可，我暗暗將法力雲在周遭，並低聲對牙及眾人告誡，讓大家有所準備，以防被法術傷及。

亞力安和子勿語見狀，自然不敢大意，兩人分別拿起手中法寶，置於空中，雙手橫在前，齊齊結印朗生道:“天下大道，悠引靈，以心為引，以血做媒，四方靈獸，白虎破魔！”話音剛落，白虎暴出震天怒吼，額頭中間那顆紅寶石應聲破裂，出一點如血硃紅，剎那間將天地之間照得一片彤紅，煞是動人。

待硃紅稍暗，此刻再看白虎，儼然與剛才大相徑庭，體魄大了半身有餘，一雙虎目赤芒四，身上散發出的淡淡光芒更是與空中那兩處法寶遙相呼應，相得益彰，呼之間迸出的氣勢將眾人得向後倒退不已，其百獸之王的霸態一顯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