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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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九年一月在美國，絕大多數人都不過農曆年的，但樊家卻不同，他們甚至辦得比新曆年還熱鬧，還大肆慶祝。

熱鬧了一個多星期，樊氏兄妹大方地邀請在葡萄園工作的工人攜家帶眷到莊園狂歡，歡笑聲點綴處處生機。

幽冷的清晨，樊奕農輕輕合上房門，離去的腳步聲幾不可聞，他的體貼人微令索瑣更加惶恐不安。

她蜷曲在上，假裝沉睡，好半晌她就這麼一動也不動地躺著。

年節的氣氛也無法澆熄她的憂心。

然後，她睜開眼，緩緩的下了，赤腳馬上接觸到冰冷的地板。她走至窗戶旁拉開窗簾。推開窗子出縫隙，讓冷風直接灌入，冷意馬上襲上心頭。

誰能告訴她，該怎麼辦？酸楚的淚水湧上限眶。

差不多在農曆年前，她幾乎可以確定自己懷孕了。沒有一絲喜悅，只有憂心如焚、直到此刻，她仍無頭緒該怎麼處理腹中的胎兒。凌瑜喬走過她現在的心情，當年她選擇私下墮胎，結果引起奕農的然大怒。

奕農不要孩子已是昭然若揭的事實，但是她要啊！她的母讓她不忍心放棄孩子的生命權。

她是孬種嗎？連自己的心智和意願都不敢表達。

是啊！如果他不要孩子，不愛孩子，有什麼關係？他置若罔聞也好，不痛不癢也好，甚至讓孩子自生自滅也罷！但孩子還有母親，她有手有腳，儘管在美國像她這樣的女人生存不易，她還是可以養活自己的孩子呀！

終於，她有了一絲笑意，方向確定後剩下來的風景，就算是捲起千堆雪，她也要過去。

梳洗之後，她強振神走向餐室，大部分人都還在上賴著，除了魯斯。昨天剛到的魯斯，神很好，正大口大口地喝著牛。

懷孕之後嗅覺變得萬分的索瑣，聞到任何“腥味”都像是一種折磨在凌遲著她，所以她的胃口奇差無比，臉頰自然蒼白得毫無血。

為了尋找“新鮮”空氣，她決定離開餐屋。

“你不吃早餐嗎？”魯斯叫住她。

索瑣虛弱地笑了笑。

“我想出去走走。”

“外頭冷咧！你穿得這麼單薄會冒的。”

“我會拿件外套再出去。”她知道自己目前的情況不能有任何閃失。

樊奕晴張著一雙睡眼踱進餐室“你在和誰講話？”

“冷空氣。”魯斯開玩笑地道。

“好累，還沒睡飽。”樊奕晴伸伸懶打了個呵欠。

“怎麼這麼早起，天才剛亮。”

“早起好看你呀！”樊奕晴柔聲柔氣的說。

“我有什麼好看的？傻丫頭，”他被人暗戀仍不自知。

“魯斯哥哥，我進去洗把臉，一會兒你陪我去散步好不好？”她也想學人家做漫的事。

“好啊！如果你不怕凍，我沒意見。”。--。--索瑣站在一棵大松樹下屏氣凝神地看著一隻由樹裡探出頭的小松鼠，半晌。母松鼠由外頭回來，馬上將小松鼠拉回裡。孕婦易的心被挑起，讓她想起自己的母親，和腹中的胎兒。

這處的葡萄園裡有幾個工人正在剷雪，整個大地因為白雪的覆蓋顯得無比寂寥，與她的內心恰巧互相輝映。

也許是因為營養不良，也許是因為近的焦慮，眼前忽然一陣黑，她馬上單手扶住樹幹，數秒過去，仍不支倒地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