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湛藍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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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西羅醒來的時候淡淡的晨光已經照在了頭的鐵薔薇浮雕上，除了被狼牙毀壞的窗戶，此時房間已經被打掃乾淨。房間內外都是靜悄悄的，幾名野蠻人武士守護在西羅的身旁，看到他醒來的時候，馬上有一名野蠻人武士遞上潔白的巾。

西羅伸著懶，走到裝滿清水的木盆前，旁邊的桌子上擺放著呈現金黃的透明皂角，這種希罕玩意價格昂貴，只有貴族在約會前才會用來洗除身上的汗臭味。木質的杯子上放著一隻牙刷，濃綠的牙膏散發著淡淡的薄荷清香，牙膏是曼育平原稀有的依蘭草製成，出售的時候灌進牛角中，半尺長的牛角裝上依蘭草牙膏在市面可以買到三枚金幣。皂角和依蘭草牙膏之所以昂貴，不僅是因為原料奇缺，更重要的是，只有具有魔法控制力的人才能製造出來。

這些奢侈品屬於死去的低級魔法師弗朗西斯科，西羅享受一番屬於貴族的清晨以後，走出了房間，心裡思量著“我應該搞一名魔法學徒做侍從。”晨曦中的小鎮已經甦醒，其實鎮上的居民大多徹夜未眠，誰都明白，當西羅大人離你不遠的時候，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一名半獸人給西羅遞上從貴族酒窖裡繳獲的苦瓜啤酒和熱的油的羊腿，恭恭敬敬地說:“西羅大人，糧食和金幣已經裝了四十輛馬車，現在等在在小鎮外面。”

“好樣的！你們這幫雜種乾的不錯！”西羅滿意地點點頭，吩咐手下人儘快撤離小鎮，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大批的騎兵來到這裡，通緝他的賞金恐怕又要上漲了。

通往鎮外的大道上異常熱鬧，當然這些熱鬧來自西羅的手下，鎮子裡的人都躲到了地窖裡，或者用水熄滅了爐火，裹著被子藏到了壁爐裡。最後的十幾輛馬車從西羅身邊緩緩經過，新鮮的糧食和金幣幾乎壓斷了車軸，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豪豬武士扛著兩隻小豬崽，面紅耳赤地跟同伴解釋，這不是他昨天晚上勞動的成果，而是認領的乾兒子。好的牛頭怪查瑪賽尓得意洋洋的坐在大蜥蜴上，手裡抓著大的麻繩，麻繩的另一端栓著六七個不同年輕的女子，如同一串垂頭喪氣的螞蚱。這些女人衣不遮體，哭泣的時候用棕紅的長髮檔住了臉龐，在外的肌膚上滿是大片的淤青。

西羅朝查瑪賽尓狠狠丟出了吃了一半的羊腿，沾滿羊油的大手放到身邊侍從的肩膀上，用力地擦著“你這頭種牛，難道想回去開院嗎？還有你，沒用的愚豬，我早晚會閹了你！”野蠻人天生的大嗓門加上蠻橫的強調嚇的豪豬武士丟下小豬崽，逃命一樣朝鎮外跑去，查瑪賽尓丟下麻繩，跳到街邊大聲指揮著運輸糧食的馬車，偶爾回頭小心的尋找著四散逃跑的貴族女人。

西羅帶著手下離開小鎮很長時間以後，街道旁邊的房間裡才傳出了嬰兒的哭聲。

西羅的匪窩在寂寞荒野的深處，押送著這些拖累行軍速度的馬車至少要半個月以後才能抵達，不過這並不重要，有了這些糧食和金幣，他們可以過安然度過難熬的冬季。低級魔法師的鋼絲被抬上了一輛空馬車，西羅抱著軟和的枕頭躺在上被陽光曬的昏昏睡，他已經開始後悔沒有帶上幾個貴族女人了。

上中天的時候，西羅剛剛躺在上吃過午飯，正打算命令手下用遮蓋糧食的帆布製作遮陽傘，幾名野蠻人武士忽然大聲呼喊起來。

“你們看，好大的一隻鳥！”

“不是鳥，是獅鷲！”

“西羅大人，有一隻獅鷲朝我們飛過來了！”西羅用手在額頭上搭了一個涼棚，看到毒辣的陽光下一個巨大的黑影子越來越近，他還沒有看清楚到底是什麼怪物的時候，黑的影子一頭栽了下來，恰好砸在了豪豬武士的身上，仰面撲倒的豪豬武士哀號一聲，兩枚金幣從豬嘴裡噴而出。粘著晶瑩口水的金幣在地上滾了一段距離，被踩到了西羅的靴子下面。

“你這頭蠢豬，竟敢私藏金幣！”西羅哼了一聲，拎起狼牙走了過去，這時他才看清剛剛在天上飛翔的黑影並不是什麼獅鷲，而是一個人，這個傢伙渾身髒兮兮，紅的頭髮亂蓬蓬的，身上披著比他身高要長很多的紅黑魔法師長袍。西羅皺著眉頭打量著他，他還沒有聽說過霍肯大陸上可以用魔法飛行的人，而這個人的飛行法器居然是一把鋤頭。破舊的鋤頭上沾滿了泥巴，其中還有零星的綠，看樣子不久前它還在農夫的手裡，攪動肥料的同時斬斷了幾田間雜草。

“嗨，我叫尼格，是一名風系魔法師，很高興認識你們！”從天而降的尼格，提著長袍從哼哼唧唧的豪豬武士身上跳了起來，朝西羅出一對酒窩，可惜這對酒窩被他臉上的汙垢掩蓋住了。

西羅吧嗒著嘴，上午的時候他還在想找一名魔法師做侍從，這樣他的生活才會更舒服。他冷眼打量著對面的尼格:“噢，風系魔法師。你太髒了，我可不喜歡像穿山甲一樣的傢伙。”西羅對魔法本來就是一知半解，學會召喚術絕對屬於偶然，他生活在寂寞荒野，並不知道魔法師還分為風系，火系，水系…

“我不是穿山甲，上面的風太大了。”尼格用手指著天空，心裡開始害怕起來，野蠻人武士的斧頭已經對準了，如同一群餓壞了的野獸包圍了獵物，更可怕的是，一隻獨臂食人魔出白森森的牙齒，正朝他做鬼臉。

一名野蠻人武士蹲下身檢查著趴在地上嚎叫的豪豬武士的傷勢，過了一會，他走到西羅身邊說:“大人，豪豬的脊樑被砸斷了。”

“扒光他的衣服，丟到路邊，留給喜歡吃豬的半獸人！”西羅說了一句，用手摸著自己的絡腮鬍子對尼格說:“可愛的穿山甲，你傷害了我的屬下，你必須賠償我！”

“我不是穿山甲！”尼格臉已經變得慘白，他把乾癟的口袋翻到外面，像是一條條無奈的舌頭“我什麼都沒有，很抱歉，我無法賠償你！”雖然尼格是個頭腦簡單的小夥子，但是他明白在寂寞荒野腹地遇到一群野蠻人意味著什麼。

西羅大嘴一咧笑了:“沒關係，就用你自己來賠償好了！”他說著轉身朝載著鋼絲的馬車走去，貪婪的舌頭著嘴“你以後負責給我製造魔蘭香水，皂角還有狗的依蘭草牙膏，總之那些貴族能享受的東西，你都的給我製造出來。”

“不！”尼格快步追上西羅:“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風系魔法師，除了馭空術，其他什麼都不會。”

“馭空術？”西羅指著破舊的鋤頭說。

“對。我只會這個。”尼格有些無奈。

“你這個雜種！”西羅一把抓過尼格，倒提著他，劇烈的搖晃著:“我就不相信你身上連一枚銅幣都沒有！”尼格果然是個窮光蛋，不過西羅還是有所收穫，他看到尼格脖子上掛著用鹿皮縫製的項袋，他扯斷了項袋的帶子，從裡面擠出了一枚湛藍的徽章。

“還給我！”被丟到一邊的尼格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企圖衝過去的時候，兩名野蠻人打倒了他，冰冷的長柄利斧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半個巴掌大的徽章由一整塊魔銀製成，四周不明顯的六角凸起上刻滿了魔法波紋，彷彿晶瑩剔透的銀雪花，正中如同翡翠的玉石散發著淡淡的湛藍光芒，讓人覺一陣清涼。西羅盯著徽章看了一會，忽然覺湛藍的波紋中間似乎有一個不停旋轉的漩渦，漸漸的，西羅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藍的海洋上空，湛藍的漩渦逐漸擴散，似乎將整個世界淹沒了。西羅閉上眼睛，猛地睜開，徽章中央的湛藍波紋變成了巨大的湛藍龍捲風，他似乎被困在了巨大龍捲風的最下面，巨大的壓力面而來，他似乎快要窒息了…

“幻覺！”西羅用力甩著腮幫子，對不明白的東西他統統用這個兩個字解釋，他翻過徽章，徽章的背面用霍肯大陸人類通用文字寫著:愛既是懲罰。

湛藍的徽章充滿了奇妙的氣息，彷彿有無數的奧秘隱藏其中。

西羅用手掂量著徽章，心裡盤算著，就算是一塊普通的翡翠也能買個好價錢，何況還有比黃金貴上幾十倍的魔銀。他著嘴把徽章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躺到鋼絲上的時候，他對手下說:“我不喜歡魔法師，割掉穿山甲的舌頭，帶走他的鋤頭！”尼格被兩名野蠻人武士拖走了，已經進入睡覺的西羅本聽不到他的呼喊:“你們這麼不能做，你們這群卑鄙的野蠻人…。我再說一次，我不是穿山甲！”機緣巧合，有著巨大潛能的湛藍徽章，落到了野蠻人西羅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