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讓我們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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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只說了幾句,車簾一挑,紀未然彎進了車裡,進來之後,他隨意地往錢璽邊上一坐,笑著對錢璽道:“來了?”其實車廂裡空間很大,坐三個人也不覺得擁擠,不知怎麼沈芸芸還是覺得憋悶。睍蓴璩曉“嗯。”錢璽答應了一聲。
“其實十三就是我跟你說的我以前的搭檔,應該叫沈芸芸,名字差不多,也可以叫雲兒。”紀未然神態自若地給錢璽介紹。
錢璽瞪大了眼晴看著沈芸芸:“雲兒,你,你也和他一樣,你也是另一個…來的?轢”
“芸兒和我一樣,也有一點不一樣,以後我再慢慢跟你說。”紀未然沒有做過多解釋,正地對錢璽道,“三兒,這件事,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記得你承諾我的話,連高策你也不可以輕易告訴他。”錢璽尤未回神,仍是愣愣地看著沈芸芸,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紀未然為了爭取錢璽的幫助竟然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錢璽,沈芸芸也很是意外,自己剛才完全猜錯了,他本就沒有向錢璽隱瞞自己的身份,看起來,他
有成竹,是不是意味著他此來的目的就要實現了綦?
“三兒,高明和鄯善康戎聯手了,我看你要提醒高策一下。”紀未然放下手中的一個包袱,不經意地對錢璽道。
沈芸芸揣測那包袱裡應該是自己放在藏經閣裡的晶鈺和《馭龍引世經》。
“什麼?高明和鄯善康戎聯手?”錢璽大吃了一驚,隨後又皺眉道,“我知道了,我立刻去通知高策一聲。”他起身下車,又轉頭對紀未然道,“你們先到西門等著,商隊的車輛凌晨出城。”等錢璽下了車,車裡立刻又恢復了寂靜。
沈芸芸垂著眼簾,就聽見紀未然悉悉索索的好象是解開包裹。
“芸兒。”紀未然將手中的東西遞到沈芸芸眼前,“給你。”他手上的東西正是《馭龍引世經》,那經書僅有一頁,材質很怪非金非石,形狀也較一般的書窄,倒象是一塊四指寬的笏板。
沈芸兒也不客氣,對他注視自己的目光視若無睹,把東西拿過來揣進了懷裡,又倚回廂壁上閉目養神,“芸兒,”紀未然的低沉的聲音如同鼓錘敲震著鼓膜,“那天…你去了哪兒?”
“那天?哪一天?”沈芸芸睜開眼來看著他,她明明知道他說的是哪一天,卻故意反問,心跳加速,他竟然先開口質問自己,真是荒謬。
“我一直在遊樂場等你。”紀未然定定地看著她,眼神暗沉如夜,“超過了預定時間。”通常,每一次行動,對於時間都卡得十分確,為了雙方的安全起見,兩個人的約定,若是一方超過了約定的時間還不到達,另一方一定要立刻離開。
可是,紀未然的意思是他在遊樂場一直等著自己,沒有離開?
沈芸芸心裡一悸,那天自己被高天予伏擊了,當然不可能去約定地點和他會合。
至於他是否真的一直在那裡等著自己,這種事情,本就沒法確定。
他這是先發制人,想讓自己混亂嗎?
沈芸芸冷笑了一下,頃刻間決定,既然開始了,索攤開來說個明白。
“我去了哪兒?你不知道?”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明明自己的退路是他親手斷掉的,這個人為什麼還可以這麼坦然地來質問自己?
紀未然明顯地愣了一下,眼神變得有些掙扎糾結,他低下頭,半晌才又抬起來,漆黑的眸中有一抹斂的微光,似是無奈又似是難過,他深
了一口氣,語氣帶著一點請求的意味:“芸兒,把以前的事放在一邊,我們從現在重新開始,好嗎?”今晚發生的事情,雖然早有預料,但是仍是讓他受到了打擊,她明顯不再象以前那樣相信他,而他在此之前一直還抱著的那一點點奢望徹底被粉碎了。
沈芸芸聽到他的話,血一陣發冷,他只是說“重新開始”卻沒有一句解釋,那麼是變相地默認了之前發生的事真的是與他有關?的的確確是他算計了自己。
“那件事不象你想的那樣,等回去以後,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現在,再相信我一次,我們象以前一樣好好合作,好嗎?”他聲音很平靜,眼神中隱隱帶著希翼,還有種自己從未見過的迫切,沈芸芸心裡莫明地一悸,微微側過了頭,躲開了他的目光,冷澀地回答:“可以。”她並不期待那個解釋,只是她需要找個辦法回到自己的世界去,所以和他合作,是必然的事。
今天的事,她不過是藉機給他一個警告,讓他明白別想再想算計她,若是要說算計,她也可以把他玩於股掌之上。
很明顯,他看明白了她的意圖,所以才來了這麼一出。
紀未然輕呼了一聲,似乎鬆了一口氣。
“芸兒,你知道我拿晶鈺有什麼用嗎?”她轉頭去看他,紀未然臉上又掛著慣常的淡然從容的笑看著他,和以前一模一樣。
“拿到五塊晶鈺,就可以有辦法回去。加上今天的兩塊,我手頭上已經有了四塊晶鈺,再拿到剩下的那一塊就可以了。”所謂晶鈺就是五行石!沈芸芸猛然醒悟了過來,原來晶鈺就是五行石!看起來《九轉蓮華》中所說的是真的。
“在這之前,還要解決你的問題。你身體裡的毒素和氣息紊亂,這兩件事。”紀未然的笑容顯得有些莫測高深,“所以,扶搖城,的確應該是最好的選擇。”-――――――――沈芸芸一行到達扶搖城的時候,正是扶搖城的賞花菊會時,到處人山人海。
沈芸芸等人找了個酒樓打尖吃飯,樓中也是人滿為患,熱鬧喧譁。
好容易在樓上找了個座,剛坐下來,錢璽猛然想起似的哎呀了一聲,把沈芸芸嚇了一跳,轉過頭去瞪他:“你一驚一乍的做什麼?”
“哎,我忘了,過兩天是扶搖城主的妹妹姬雙夏招親的子。呀,怪不得看見這麼多
人。”
“人?”沈芸芸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的確這樓上看去不少鮮衣錦帶的年輕公子,而居然她也看到了一個
人。她愣了一下,那人緩緩轉過頭,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衣白勝雪,發如墨泉,似點絳,星眸如同含著千年冰雪,在看到她的時候,那冰雪頓時消融成了
水柔柔,帶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歡…”她歡喜地要揚手,月離歡卻微不可見地對她搖了搖頭,轉向了一邊。
沈芸芸及時的止住了自己的聲音,只見月離歡悠悠然地站起身來,白衣翩翩,修長拔的身形在人群之中極為惹眼,他手扶上身邊一個小廝的肩,慢慢地跛著足往樓下走。
周圍一片唏噓,可惜了這麼美的人兒,卻是個腿腳不便的殘疾。
他這一起身,沈芸芸立刻看出了端倪,這樓上不下十個人跟著他,三三兩兩故作無意的也站起來跟著月離歡下了樓。
她心裡一緊,這些人是不是就是月離歡嘴裡說的要害他的人?
“有人在跟著他。”沈芸芸回頭看了紀未然一眼,紀未然呷了一口茶,低著眼,沒有抬頭,就好象剛才那句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他應該也是來參加選親宴會的吧,”他放下茶杯,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沈芸芸,“畢竟他是月氏既定的未來少主。”
“他就是月離歡?”錢璽這才知道這個當時隨沈芸芸到一品堂去風華絕代的少年原來就是世間傳聞的白衣離歡,他想起月離歡和沈芸芸親密的樣子,有些不甘地看了沈芸芸一眼,“能和扶搖城聯姻是件天大的好事,月氏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我聽說扶搖城外有一個叫鳩谷的地方,毒醫活死人就住在那裡?”沈芸芸彷彿沒太注意他的話,突然問道。
這一段時間以來,她除了自己的事又多了一件事,那就是想辦法替月離歡解毒。一來是她不想自己真的成了月離歡的藥罐子,二來,她在心裡心疼月離歡。
那天在雨裡,月離歡抱著她說不要離開的他的時候,她心裡很疼,覺得到月離歡一定經歷過很不尋常的過去,給他留下了很深很深的陰影,所以才會讓他現在的
情這樣冷漠近乎脆弱。
她和月離歡一樣有辛苦心酸的過去,幸運的是,她的身邊有姐姐陪伴,而月離歡,卻永遠那麼孤單。
那一天,他站在雨裡,倉皇狼狽的樣子,象一個被人丟棄的小孩子,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疼。
她本能地想要盡力讓他過得開心一些,快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