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失摯友夜探遇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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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度道:“你不說也不要緊,只要你別把我們商議之事洩出去就行了。”他當然曉得她心中之事,定必與目下局勢有關,所以才叮囑上這麼一句。
錢萬貫笑道:“元度兄此舉足見磊落懷。不過今
之事非同小可,如若姑娘報出內情,或者可以找出解決之法。”他轉眼望住柳兒又說道:“我們定必公平解決一切,你大可以放心。”他果然不傀是智慧過人之士,這一句公平頓時打動了柳兒芳心。當下說道:“好,我說出來之後,還望大家守秘密才好。”她又想了一想,才道:“此是
月塢莫大機密,知道的人不會超過十個,像十道指揮那麼高地位的人,亦不甚深悉,這便是卓遼公子其實是塢主的親生骨
,應該稱藍遼才對。”這當真是極大的秘密,而由於這一點,管、田二人的失蹤之事以及這封怪函都可能是
月塢所為,是以找到一條極有力的線索了。
王元度道:“藍塢主只有這麼一個獨生兒子,怎捨得讓他改姓?又投在別人門下學藝?”柳兒道:“當初大公子出生之時,他親舅父因為練的是絕門功夫,一世不能破去童身,定無子嗣,所以向他的妹子藍夫人索取大公子做他的後嗣。當時塢主及夫人都認為後定然尚有兒子,便把大公子送給舅老爺了。哪知後來只生了二小姐便不再生育,而大公子出生之時,因塢主深謀遠慮,認為不宜把
月塢的仇家牽扯到大公子頭上。所以該事十分秘密,幾乎無人知道夫人曾經產下一子之事。”錢萬貫頷首道:“藍塢主果然有過人之智,他這一手不但保存了親戚的
情,同時又是一著萬全之計,那就是縱然他將來
月塢全塢被人殺害,他藍家的香火仍不斷絕,也不愁無人復仇,不過,他若是以這等手段幫助卓遼奪得魁首,便未免太卑鄙了。”柳兒
出十分不安的神情,長嘆一聲,道:“我說出這件莫大的秘密,不知有沒做錯?”鄉老伯十分疼愛這個由他一手搭救培養的少女,當下安
她道:“你沒有做錯,我們總會找出一條公平之路。”錢萬貫閉起雙眼,從頭到尾想了一遍之後,徐徐睜眼道:“這件事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盡這一夜時間,把管、田兩位找回來,同時請柳兒姑娘到內宅打聽一下,力求有公平競爭的機會。另一條路是就此認命,為了管、田兩位的安危。只好依此信之言去做。”大家都聽不出這兩條法子有什麼道理,錢萬貫卻很有信心地又說道:“咱們現下儘量休息,等到晚上或者須要出動。柳兒姑娘請依照我的話去做,咱們二更以前再在此會面。”柳兒當下出去,她上一回雖是失蹤過短短時間,但藍明珠為了不敢讓父親知道藍芳時有心謀害自己,始終不敢教別人知道。所以柳兒現下恢復了女裝,返回內宅,無人查問。
錢萬貫向鄉老伯王元度說道:“現在一切證據都指向月塢,使用這等卑鄙手段。但我還有一點想不透的,便是那卓遼的武功深不可測,未必就贏不得元度兄,何須使出這等手段?讓咱們一輩子都瞧不起他?再說那
月塢塢主藍巒也不是如此卑鄙之輩,我與他賭過那一場之後,業已深悉他的為人,絕無差錯。此所以我要在這兩個時辰之內,動用我百錢莊的力量加以調查。我那些手下若論動手過招不大行,但密查秘事,卻比一般的武林好手有效得多了,相信定必可以查出一點端倪。”他很沉著地離開了,鄉老伯和王元度怔了一會,也就依言各自休息。
到了初更已過,鄉老伯的房中共有三男一女,錢萬貫先向柳兒問道:“你打探出什麼消息沒有?”柳兒道:“聽說月塢也有人失蹤,但詳情無法探悉。”鄉老伯道:“會不會是故意放出這等風聲?”錢萬貫道:“若然
月塢有要緊之人失蹤,便可以洗刷去不少嫌疑。據晚輩的手下人打探所得,一是藍大小姐獨自離塢而去,似是不告而別。二是這一處地方各路出口都守得嚴密如鐵桶,誰也休想潛逃得出。三是摩天寨的尉遲忻、賀亮、辛立三人,表面上雖是不與任何同道往還,其實時時用各種秘密手段與別人通訊聯絡,對方行蹤極為神秘,好像不止是一路人馬。”鄉老伯
嘴道:“摩天寨與不夜島互通聲氣之事,我們早就曉得啦!”錢萬貫道:“晚輩得到這個報告之後,便指示手下之人從各方面調查,發覺他們好像正在進行一件十分重大之事。若然所有的消息都正確不誤,則他們策劃之事,恐怕要比金鰲大會奪標之舉還要重大。因為依照各種資料判斷,少說也有數十路人馬牽涉在內。單是這數十路人馬的人數,就超過二百以上,何況還有些單線或是更高級之人沒查探出來。”鄉老伯大
疑惑,道:“除了這金鰲大會之外,還有什麼更重大之事呢?”錢萬貫道:“這個龐大而秘密的行動,居然在事先毫無跡象,當真奇怪得很。由此可知此事定有極為高明之人在暗中主持。此人不知是誰,我真想會一會他呢!”鄉老伯道:“反正這事與我們無干,不必理會。倒是管、田二人之事…”王元度卻道:“晚輩個人榮辱得失,其實不必放在心上,可是錢兄查出來的這個巨大行動,不知是不是對武林許多人的圖謀,如若真的這樣,我們豈能不管?”鄉老伯嘻嘻一笑,道:“你的俠義心腸,誠然很偉大,但你眼下是泥馬渡江,自身難保。”柳兒沉
道:“若果真有這等秘密而巨大的行動,當然有足以震驚天下的事件。但那會是什麼?此處除了金鰲大會的魁首之外,別無可爭之物。”他們也不過是談了幾句,王元度從身上取出一封信,道:“我又接到第二封信函了。”眾人連忙閱看,此函簡短如故,只說明
之戰不必把次序調換。換言之,只須照舊與束大名放對而不必請求公證人把卓遼的一場提前舉行。
這一封函當然含有深意,錢萬貫想了一陣,仰天冷笑一聲道:“明卓遼的對手乃是柳昭兄,他若是敗在柳兄劍下,而後
贏了元度兄的話,他總局只輸一場,便成為第一高手。
但若是後敗在元度兄劍下,則元度兄總計只輸一場,便輪到元度兄奪得魁首了。總而言之,這金鰲大會的魁首總不出他們兩人之一。”柳兒訝道:“錢相公何以會說卓公子明
會敗在柳相公劍下?”錢萬貫道:“卓遼如若不是先敗在柳昭兄劍下,而元度兄卻輸了一場的話,則他與元度兄之間就不能出現最後爭霸之局。本來若是他們兩人都贏了明
的一場,則最後一天他們皆以全勝姿態相拼,亦是爭霸局面,可是這一來,那個只輸兩場的人便永無機會了。”柳兒失聲道:“只有桃花派的平天虹到目前為止輸過兩場,其餘的人個個都輸了三場以上。”錢萬貫頷首道:“不錯,他若再贏兩場,就是僅輸兩次的人物。由於他以前是輸在卓、王二人手中,此後便無勁敵對手,所以他定必過得這最後兩關。”他忽然牽扯了平天虹,反而使鄉老伯王元度都
到不解。
錢萬貫看出他們心中之疑,便解釋道:“假使最後一局元度兄你與卓遼言和的話,照規定等於各敗一場,如此你們每人都輸過兩場,與平天虹相同,則三人必須再行拼鬥,而這一回平天虹或者會擊敗你們呢!”鄉老伯道:“平天虹有這等本事麼?我第一個不信。”錢萬貫笑道:“假使王、卓二人都不得不在暗中讓招,他當然能夠贏啦!”這一來局勢明顯得多,那就是卓遼目前還是嫌疑最大之人,但假使局勢發展到共有三人各敗兩場,須得再行決賽之時,平天虹就大有嫌疑了。
柳兒直到這刻才愁懷略開,因為她一聽出好像月塢正與這一批英雄俠士對敵,她就變得六神無主,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錢萬貫望一望天,自言自語道:“二更已過,應該出動了。”但他卻沒有一點行動之意,反而垂下頭默默尋思。
過了片刻,他才說道:“柳兒姑娘不便出面,請回去休息吧!”柳兒只好告辭去了,房中只剩下三人,錢萬貫說出他擬妥的辦法,當下分作兩路進行,一是鄉老伯率領王元度,另一路則由錢萬貫獨自行事。
鄉老伯和王元度先出發,到了院中,鄉老伯命王元度打頭陣,他老人家隨後躡跡而至,免得走在一塊,容易被人發現。
王元度自個兒躍過長廊,飄越對面的牆頭。他準備用這個方式橫越過五重院落到達內外宅分界之處。他已曉得這五重院落雖然住得有人,但均是月塢的人馬。而藍巒撥給王元度他們一干人居住的跨院,已經是所有賓館中最靠近的一幢了,是故絕無外人會經過他們的居處。正因地勢如此,管中
乃是被
月塢之人施以暗算劫走的可能
大為增加。
王元度以極輕靈身法,迅即越過一重院落,接著躍過一道高牆,橫跨長廊,再飄落另一座院落之中。
四下毫無異狀,居然沒有發覺月塢守衛巡邏之人,於是繼續向前疾移,瞬息間又連越兩院,到達最後一重院落。過了此院,就踏入內宅範圍。
他剛剛往院中一落,對面牆角便閃出一道人影,冷冷道:“來人止步。”王元度眼見對方已把自己瞧得清楚,倒不好強圖。便凝身屹立,雙目炯炯盯住對方。
攔路之人長得甚是矮瘦,雖是黑夜當中,仍可以瞧出他髮焦黃。王元度認得此人正是
月塢十道指揮之一,姓燕名揚,以輕功稱絕一時。前此曾與鄉老伯較量過,果然極為了得。
燕揚冷笑道:“王兄明還須上臺爭戰,此刻還不休息,竟又闖到此地,不知有何貫幹?”王元度抱拳道:“兄弟本來不敢如此失禮,既然這樣做了,自然大有道理,目下恕難奉告。”說話之間,遊目四瞧,查看還有別人潛伏在則沒有。
那拂雲指揮燕揚冷冷道:“你雖然不肯說出來意,但兄弟卻猜得幾分,是不是找尋什麼人?”王元度忖道:“這話有數種解釋之多,一是指我遊目四看而作些猜測。二是暗暗說我去找藍明珠。三是明知我訪查管大哥的下落…”一時之間,測不透對方到底是指哪一樣而言。
但他迅即判斷是第三個可能,因為他們早先商議過,若然月塢特別戒備己方這一幫人馬的話,分明是暗藏禍心,故而嚴加監視。
不過這還需證實一下,於是道:“燕指揮的猜測待會兒才奉復。在下卻有疑問橫梗於心,不能不說。那就是在下自問行動極為迅速隱秘,何以燕指揮卻好像早已曉得,特意在此地等候一般?”燕楊得意地仰天一笑,道:“你才躍出居處,本道已接報告了,此事有何希奇?”王元度證實了對方果然嚴密監視己方動態,無疑曾經綁架管中,頓時怒從心起,惡向膽生。一伸手長劍出鞘,忖道:“我也生擒他們幾個重要人物回去,瞧他們怎麼辦?”他一欺身已迫近燕揚,沉聲道:“在下甚願向燕指揮領教幾手。”燕揚一看他拔劍出鞘,趕緊也亮長刀,還乘隙伸手摸一摸
間五隻獨門暗器燕尾鏢,當下應道:“王兄的氣焰,敢情專門找到兄弟頭上來的?”王元度道:“不錯,在下不自量力,有意扣下尊駕,不過今晚瞧來很難無聲無息地把你帶走了。”他說的乃是心中真實想法,但落在對方耳中,卻別有會意。燕揚怒火上升,一則因對方居然想拿下自己而氣忿;二則照他這樣說法,以前失蹤了人無疑是他們所為。
他長刀一揮,倏忽間已從王元度身邊掠過,刀尖隱隱威脅他背後大。口中一面說道:“那你就試試看。”說這話時,由於王元度身軀轉動,他也隨之忽前忽後的進退,以致一句話變成從數處方位發出。
王元度早就提防到他的輕功,這刻見他如此了得,那長刀尖鋒上的寒氣一直籠罩著背後請,也不由得一凜,忖道:“若是以前碰上此人,只怕不能脫身了。”轉念之際,身形連搖幾下,腳步忽左忽右,施展出天下無雙的修
密步,居然與他變成面面相對之勢。
燕揚大吃一驚,長刀徑向他面門劈出,王元度劍光疾閃,連削帶打,反而把他圈在劍光之內。
王元度在擂臺上過許多次身手,燕揚不是沒有見過。但殊不料他的劍法如此奇奧,內力如此深厚,比之在臺下觀戰又大不相同。這刻但覺長刀被敵人內力黏
得不大靈活,五招不到,已落在下風。
他左手已取出一隻燕尾鏢,俟機發出。但他還是不甘心這般輕易在刀招上認輸,暗暗提聚起十成真力,一招寒雨飛筋,噹的一響,刀劍相觸。王元度劍勢微滯,燕揚乘機展開身形,滴溜溜繞敵而奔,長刀連連劈出。
他們那一招硬拼之下,王元度只是劍勢受阻而已,燕揚到腕臂都微微麻木。因此他雖是展開迅快搶攻手法,霎時之間,已從四方八面劈出許多刀。
但其實他心中已當真服氣認輸,不作從刀招上奪勝之想,而是打算施展際的五隻燕尾鏢,制敵取勝。
他刀勢快如電閃雲飄,極是駭人。可是王元度只須腳步路錯,虎軀微移,便一一化解。
燕揚刷地倒縱開兩丈,抖手一鏢出去。莫看此舉毫不出奇,其實卻極是上乘奇奧,等閒高手都接不住這一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