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四月十九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她拿了的相片端詳著,不即放,又看看菊子“菊小姐,這象你!”
“象我,才不象我!我說象你,一點不差。”菊子簡直壞得不得了,又故意問我“二哥,你說姨不有點象二嫂麼?”
“你二嫂哪裡有她美?”
“你們全是鬼!”說了,就走。
只剩菊子同我在房中。菊子想到什麼就好笑。
菊子說:“二哥,我看她是在——”
“莫亂說瞎話。”
“我才不說瞎話!你以為我看不出麼?她是在愛(這字說得特別輕)一個人,我敢同誰打賭。不信我就去詐她。”
“誰?”
“還故意問!你不明白嗎?你要故意如此,我就去告琫小姐。琫小姐就會為你們嚷出來。這事你能瞞我嗎?”菊子說了就要走,我卻把她抓住了。
“不要走,你應當幫我的忙才算是好人!”
“我是專幫別人的忙…”
“你又酸。我一見你說出許多話,我就深怕你會使她不愉快。何苦?在別的事上,我能幫你忙時我也幫你的忙吧。”
“我有什麼要你幫忙?我又不——”
“你不,你同七弟事,我一本冊在心中。你以為我不知…”菊子不願意聽完,就跑了。
房中剩下我一個人。的相片平置在桌上,撿起仍然藏到箱子去。
沒有能幫助我抵抗外來愛情的攻襲,反而更叫我朝壞的方面走去。
菊子真是一個不得了的聰明人,不期望她就能看出我們中間的關係!然而菊子同時有菊子私事,我也全知道。大家會意各行各的事,或者,不會有誰來妨礙誰吧。
又來了,悄悄的,幽靈似的,先是出現一隻手,一個頭,…“菊子呢?”不即進,先問。
我答應,還是問菊子,不進來。這全是藉故。也許她就明明見到菊子出了我的房,這來是有另外一種意思在。
“進來吧。”我也不說在,也不說不在。
就進來了。怯怯的,異樣的,慢步走進來,使我氣略促。
我望她,她也望我,是用某一次吃飯桌上那種望法。她很聰明的裝成大模大樣走到桌邊來,用手扶著坐椅背。我們之間是有一張椅子作長城。有保障,她顏便漸漸轉和了。
“請坐呀!”
“我來找菊小姐的。”我只笑。這明明是瞎說。
“找菊子?有什麼事?”所謂“無語斜睇使人魂銷”者,她是靈動的有生命的為這句話加了一次詳細的解釋。我臨時想出我這兩臂這一剎的義務所在,在一種鹵的略使她吃驚的驟然動作中,她便成了我臂裡的人。不用說,我這時懂得我的嘴
應當做的事。
“你這是怎樣啦?”我不答,就用我的嘴恣肆的反覆的動作為我解釋這應答的話。
“人來了。”她將手來抵制我的頭。
“不,誰都不怕!”我怕誰?這又不是一件壞事情。在別人臂彎中抱著睡了五年六年了,只是這一時,難道就是罪過麼?我相信,若果這時菊子或者七弟來,我還仍然是這樣,手是不必松。我做的事算是罪過麼?我年青,她也青年,一同來親嘴,慶祝我們生命的存在,互相來戀愛,誰能干涉?
一"zise">zise"zise">zise紫夢】個人,終於是哭了。我明白,這絕不是因了她的不樂意而哭。這眼淚,便是適間熱烈的親嘴的報酬。
她因怕人來,立時又止了,大的眼淚沿頰上,我應永遠在我扮演這一幕劇充配角成功的回憶上來微笑!我見了別人為我
的淚,我用我的嘴去
幹了。
“你害了我了。”
“不,我愛你,同時也就成全了你!我使你知道愛是怎樣一回事,我使你從我身上發見一些年青的真情,我因了你才這樣大膽。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明白。我不是不愛你。我真怕。他們一知道——”
“我將全部承認這是我的行為,於你無分。”
“我只怕菊子。”
“她麼?她知道也不要什麼緊!以後我還要讓她知道。”不說了,這次是我被人將嘴用一件柔軟東西貼著了。我用我所有力量這樣辦,在她頰上我做了些比同
還熱的接觸。
“你愛我?”
“是,永遠。”
“我早就愛你了。”
“…”琦琦老遠喊著姨嬸來,我們恢復了椅子的距離。
用眼淚來賠償我行為中的過失。此時已漸夜了,房中一個人。我能記起那桌邊椅子的位置,若在嘲我似的,椅角在灰薄暮中返著微弱光。
“我究竟是做了一些什麼事情?是夢還是…”我還很懷疑。
我在淚光中復獨自低笑。我做了一件雖然是壞但無所為用其追悔的事情,我在一些吻中把我的愛更其堅銳的刻在一個年青婦人的印象上面了。我在的監視外,新的背叛成了不忠實的男子了。我來同我自己的
情開一次玩笑。我瘋了。
不能玩,更不能睡。為寫信,但信中我騙了
,說是在此
惟念她,擔心她的生活,做事也很懶。
“我早就愛你了”這話還在耳邊。
“早就,”唉,這樣的人,還有一個女人早就在心中暗地裡愛著,我不知道為這一句話,我還應用多少眼淚來賠償!
我愛了一個人了,是的,我愛了一個做人姨太太的婦人了,——而她也愛我。
我在這本子上寫些什麼?真不必。一個微笑,一度斜睇,一句柔的低的顫動的話語,我寫一年寫十萬字也無從描寫到恰如其分。我自己的心裡的複雜的、既非憂愁又非快樂的情,我用什麼文字可以好好保留到這一本記事冊子上來?我不是寫《少年維特的煩惱》的歌德,我沒有這種天才。我又不是…謝謝天!由你手下分派到這世界中女人身上的美質,我今天得用我這作工的手摩撫一道了,我用我潔淨的嘴吻過了。
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來在你面前,憑了你,做一點更其神虔聖潔的事務罷。我為謝與祈求來跪在
邊,重新又
了一些淚。
我不再躲了。我盡我的力,極力向前走。我要直入那人的心,看看一個被金錢暴壓癟了的靈魂。我要看這有病的靈魂在我愛情溫暖下逐漸恢復她的活潑同健康。我的行為是救一個人,使她知道應做與所能做的事,她有權利給人以幸福,而自己,也有權享受別人給她的幸福,這不是飾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