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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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下雪的時候很冷吧，要記得保暖。”阮薇正要掛電話，與她並肩的韓啟東墨鏡下的一雙眼眸，依稀出些期待:“是她來的電話？”阮薇輕笑，捂著話筒作出要遞給他的樣子來:“你要不要也來說兩句？”

“不了，讓她多加幾件衣服，別再為了‘俏皮’就總穿著短裙。”韓啟東總是無條件尊重瀟瀟的選擇，哪怕她離開他遠渡重洋去深造學習，他也充耳未聞喧囂地守在原地，這段情發展至今，也不免讓人喟嘆。

“我最近也特別想瀟瀟，自從沒有她幫襯，很多事我還真不習慣。”阮薇說到這兒，免不了有些責備韓啟東的意思。

打從瀟瀟被韓啟東挖了牆角，前前後後她已經換過倆任助理，倒不是什麼耍大牌，而是她和別人相不合吧。

韓啟東與阮薇邊說邊走，他倆這是要從公司出發去秘密籌辦朗讚的生晚宴。

面走來一位穿高領衣的女孩子，那姑娘阮薇認得，是原本接替瀟瀟，擔任她第二位助理的尤麗，當時也不知什麼原因，她主動辭職離開了。

眼下意外的重逢，反而讓這姑娘能暢所言，尤麗慢慢開口，問阮薇:“住大房子很幸福吧？被人當成金絲雀養在家裡，還特別享受？”之所以會提及這麼一茬，是因為前些子八卦雜誌剛好爆料，說是朗贊為哄嬌歡心，特意耗資幾千萬為阮薇添置豪宅，整棟房子上面四層、下面還有一層，設施包括按摩室、健身房、室內電影院、圖書館、超大型廚房，還有獨立停車場，附近還有高爾夫球場、馬場、足球場，據不可靠消息稱，這所房子還有一間密室…

韓啟東微微一怔，下意識要替阮薇解圍，她卻看著他，示意不用幫忙。

尤麗面上神難看，不自知地有些失控:“你為了嫁進豪門，甘願在事業的鼎盛期退出，拋棄夢想、出賣靈魂，就為了這點虛偽的榮華富貴！那男人就真的那麼好嗎？！值得你為他離開舞臺嗎？”

“你知道我是為了你才進公司的嗎？你這樣怎麼對得起那些崇拜你的人，怎麼對得起你曾經自己說過的那些話！你太讓我失望了，seven！你再也不是我的偶像！”阮薇耐心地聽完她這一大段控訴，她不怒反笑，令尤麗到一陣絕望。

“我知道說這些沒有用…當今社會沒有人再真正讚頌那些沉默的信仰，沒有人再會用‘熱愛’這個字眼！”

“熱愛”這個詞，有時候是蠢的，它就像飛蛾撲火一樣蠢。

阮薇不動氣，是因為她看到尤麗眼中熱枕的火苗與閃耀的光芒與當初的她那麼相像。

“我很難一下子給你解釋這些事，因為你也不見得能相信我所說的。”她笑著擺手，“如果有機會，不妨去多瞭解一些前因後果，或許還能明白。”尤麗看著阮薇離去的背影，盯著好一會兒，不由深想。

那邊韓啟東瞅著阮薇笑的顏面，奇怪:“撞上這麼沒譜的事兒，你倒還高興。”她明白過來當初這女孩辭職的原因，今天聽這麼一番指責，估摸心裡的一點猜測肯定錯不了。

尤麗的新東家給她安排的一位藝人是現下正走紅的青創作型歌手，幾天之後，這位女藝人受到某年輕企業家的邀請，參加一個小聚會。

說來也巧，阮薇的丈夫，也就是赫赫有名的hero娛樂董事長朗贊，那晚也賞臉到場了，尤麗一方面是想看看這男人私底下的真面目，此外也是為了保護自家藝人，就在門口候著，倒也能聽見包廂裡邊那些大人物們的閒聊。

朗贊偶爾也有推脫不了的應酬，好比這回在私人會所的休閒娛樂，在座的多半是他生意場上的朋友，幾乎人人都攜伴到場，帶的還不是正兒八經的家中正室，全是圈子裡的名模或者當紅藝人，唯獨朗贊隻身而來，一身寒氣還沒落座，已經引來四方的矚目。

不知不覺中酒過幾巡，男人們就把話題扯開了，這些人都在外面明目張膽地養著不止一個小情人，找的對象大多還是娛樂圈的寵兒，說說笑笑，一圈下來自然有人對朗讚的私生活表達出濃厚興趣，卻又不好明說，最後，與他較的一位少爺才藉著酒意道:“朗總是新婚燕爾，大約這新鮮勁兒還沒過呢。”有人起了個頭，大家怎麼肯放過這樣的機會，對於阮薇這麼一個有些神秘的“總選女王”他們也都垂涎不已，當初得知被朗贊近水樓臺先得月，還都扼腕過下手晚了呢。

“也虧我們朗總一片痴心，就算你把她沒名沒分養在外面，又怎麼了？居然還就把人給娶回家了，嘖嘖，看來那這女團的隊長不是白當的，有一套啊。”入座以後都沒作聲的朗贊，頓了一下，便也笑了，他正著道:“是有一套，老實說，我從來沒見過第二個像她這樣好的女生，不娶回家，難道還留著便宜你們這些禍害？”那少爺不服氣，一手摟過新晉的那位創作型女歌手，“不就是個女人麼，有什麼特別的？咱們這新籤進來的才女，會寫歌會搖滾，年輕貌美身段又，只要給點時間捧一捧，不見得會比你們家那個差。”

“你坐到我們朗總身邊去，讓他看看你的‘資質’。”朗贊眼看這女孩兒為難卻又聽話地站起身，趕緊做了個手勢，讓她坐回去，隨後他才點起一菸，眸子裡全是一種偏愛與偏執。

“你有本事讓她來我公司試試，我倒要看看，她能在我隊伍裡混出什麼名堂。”這姑娘能蟬聯冠軍寶座？能拍得出《驚》這樣的作品？能讓老外導演巴著求著找她拍戲，能提名金球獎、奧斯卡獎？

“有錢誰辦不到？”少爺輕蔑地拍了那姑娘的部一巴掌。

朗贊卻乾脆說:“你們家這個小姑娘，現在還能站在這地方陪你，當初我要敢這麼對待我家那位，現在就算傾家蕩產，也娶不到她。”那少爺笑得火:“我可沒你這麼高的思想覺悟，這個年紀的女孩兒，還是天真無知一些，想的少點兒，會更可愛一點。”朗贊站起來，作勢要去門外前，低身告訴對方:“那你就永遠沒法體會這種魔障般的著和幸福。”男人本來是想出去單獨呆一會兒解解悶，尤麗與他打了一個照面，她躑躅著:“朗總。”沒想到朗贊還客氣，向她點點頭，就走開了。

夜裡那群人準備散的時候，朗贊與走在最後的尤麗同時注視到從前邊樓梯上來的阮薇和韓啟東，冷不丁撞見彼此，雙方都是一愣。

“你倆怎麼在這兒？”

“告訴你就不是秘密了。”阮薇走過去，先是發現這男人喝過酒，臉上微微籠著紅。

不知他喝了多少，只是作為子，難免要說一句:“別喝太多傷身，一會我先回家了。”朗贊卻搖搖頭，極其明顯地放柔了嗓音:“我們這不是也要走了麼。”阮薇經過大場面，又是上過國際影壇的明星，她年紀雖說還輕，可那架勢氣場卻不輸於他人，她的雙眼沉靜而清澈，自有一股讓人一見之下就頗為驚豔但又不刺眼的光亮，就像隱藏白晝的星光。

某些男人雖然面上都強作鎮定，實則心裡還是有些犯嘀咕，家裡有這麼一個明豔動人、不可方物的小嬌，還當真是什麼新寵都比不過啊。

但男人嘛，說到底還是圖新鮮的，那時候誰都不信朗贊會這輩子都與阮薇本本分分地心手相依。

除了尤麗。

她知道這個男人的眼睛騙不了人，朗贊原來那麼在乎阮薇。

尤麗忽然心想，他們之間也許並不如她想的那麼不堪。

阮薇自是也見到她了，還主動笑著過來與她打招呼。

“…seven姐。”她支支吾吾地沉默半天，才接話:“可以…再和你聊一聊嗎？”倆人在會所附近轉了幾圈，薄荷的路燈讓氣氛變得溫情不少，尤麗略有慚愧地提及:“我以前，就覺得你在娛樂圈是與眾不同的。”

“就因為我是在追逐著夢想嗎？”尤麗點點頭，阮薇一臉追憶往昔的溫柔，“你覺得朗贊為什麼要和我在一起呢？這世上漂亮的、聰明的，家世顯赫的女人有很多，而他接受的不止是我的優點，還有我的所有‘本’。”

“能夠堅持走自己的路，這是你一開始引他的地方吧？”

“是的吧。”阮薇笑起來，一陣風竄過，她抱著胳膊哆嗦一下，才繼續說:“尤麗你知道嗎，我們共同走過一段旅途。”正是因為這個人，給她指出一條值得我奉獻一生的道路，也帶給她真正的勇氣、志向和更成的心智。

一開始的阮薇，其實也只是想要找到更出、做得更好的、更有成就的自己，想要在舞臺上展現自己，想要表演，想要成為父母的驕傲，這就是她的夢想。

可是她也漸漸地就失了，把對權利的痴與對*的崇拜，當做追求。

但好在她及時領悟了，其實夢想，就是自己心無旁騖、單純熱愛的東西，並不見得要有多高的成就，只要它是“偉大純粹”的，在哪裡都能找到更好的自己，都能表演，不一定要強迫自己達到怎樣的目標。

隨著人生的階段改變，當下所追求的夢想，也會產生變化，但只要一心單純地去做這些事，就是追求夢想的過程，永不停止，對不對。

“我與母親也都曾愛電影，現在我的目標，是無論她在不在我身邊，無論我是否嫁給一個男人為他生兒育女，我都希望能夠還原她的作品，能夠把我們眼中的好電影呈現給觀眾，我想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與朗贊組建家庭、生兒育女，也是我夢想的一部分，但表演、歌唱，為舞臺而生，會是我持續一生的熱愛，我從未停止。”尤麗在心中忍不住搖頭，哪怕是hero的最高執行者，他們的董事長，又怎麼逃得了她的一個微笑。

每個人在他的人生階段會有不同的夙願，她想，她能夠理解了。

“我想…報考下一次的layla36選舉。”尤麗像能受到一點點細碎的、溫暖的光，照拂在她臉龐，讓她打起了消沉已久的神，去面對變幻莫測的人生旅途。

自己的夢想，應該自己去完成。

阮薇走過來擁抱她，就像擁抱過去的自己，那樣令人欣而慨不已。

“祝你成功。”那一晚，她聽見在分別以後，那個姑娘在身後大喊:“就算以後都不再登臺了，也一定要幸福！要和朗總幸福啊！還有，從今天起…我要做你真正的fan！”阮薇走到會所的停車場處，朗贊站在燈火通亮的前方等著她，倆人相視而笑，她的笑在這個深夜，暖絨又像夜來香開。

她於他而言，長久以來就像一支歡樂的頌歌，只要一旦唱，他就會隨歌而來，風雨無阻，欣然起舞。

那情並不單單是銀貨兩訖的娛樂圈婚姻易，那倆人的恩愛簡直是從皮膚裡噴薄而出的，那麼自然。

“你知道嗎，和你在一起，就算我沒有完成當初的夢想，我還是覺得心滿意足。”

“為什麼？”

“因為，我依然可以毫無愧疚與悔恨地面對曾經那樣努力過的自己。”我會驕傲地抬起頭，直視那些斑斕絢爛的夢，然後，它們被畫上最完美的休止符。

“更重要的是，只要有你在身邊，我永遠都有做不完的夢。”這才是生命最純粹、最圓滿的姿態。

it’smydre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