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七里井舊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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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飛揚生物研究所現在的無極生物研究所員工宿舍裡張揚坐在邊看著酣睡正香的上官玉蘭呆。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紅粉菲菲份外誘人遐思的美麗臉蛋上腦子裡卻沒有一點上官玉蘭的影子全被那個既不漂亮又無學識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身影占滿了…

之所以選擇七里井選擇將李東生等人傳送到九妹家裡是因為張揚早就考慮過他不能將李東生等人送到吳家。

因為吳芸的關係吳家小女兒“去世”的男朋友的父母、她的朋友陳雅在吳家小住尚且說得過去。可是如果吳家突然又多出六個來歷不明的大學生一個老阿婆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在張揚還沒想好是否加入鄧澤的計劃之前絕對不能讓李東生等人引起中華政府的注意又給鄧澤一個“拷問”他們追查他的下落的機會。

而七里井這種三不管的地方龍蛇混雜除了居住了大量民工、無業遊民之外還有許多懷著出人頭地的美好願望北漂到燕都的大學生、落魄的藝術家、演員。這些人距離成功的目標遙遙無期囊中羞澀為了節約每一個銅板只有住在七里井這種城市邊緣地帶房租異常便宜的地方。

將李東生他們放到七里井就如把幾條小魚放到了大海再安全不過。

九妹的小屋裡張揚將小窗推開一絲縫隙努力控制喉部的肌恢復原來的聲線將呼喚送入正在灶臺邊忙碌的九妹耳中:“九妹！九妹…”

“咣噹”九妹手上的醬油瓶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坐在幾張矮几邊用餐的客人嚇了一跳紛紛關心地站了起來圍著九妹詢問生了什麼事。九妹手忙腳亂地關掉爐火對這些客說了聲對不起轉身就跑到門邊拉開房門。

“阿白是你嗎阿白？是你在喊我嗎…”張揚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生了。他本來以為隨著他的退出和失蹤九妹對他那種朦朧的情愫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淡化大武最終會走進她的心裡獲得她的青睞。

可看現在九妹的表現她本就沒有忘記他！

張揚苦惱地嘆了一口氣一伸手關上房門乍然一亮的屋子裡又重新陷入黑暗中。九妹隻影影綽綽地看到屋子裡坐滿了人把狹小的門廳擠得水洩不通可是她卻沒有現那個思夜想的身影。

對於屋子裡突然出現這麼多人九妹一點也不害怕因為她的心思全放到了尋找那個聲音的主人身上。她努力在黑暗中睜大雙眼聲音顫抖急切地連聲追問:“阿白你在哪裡？你快回答我…”電燈的開關在門廳對面九妹急切間擠不過去只急得滿頭大汗魯地推搡身前不知是誰的身體。

“九妹我在這裡。”一隻大手突然伸了過來拉住了她。

剎那間九妹渾身劇震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掌心的覺告訴她阿白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巨掌可耳邊的聲音是那麼悉不容她懷疑。

自己從來沒有和阿白拉過手也許阿白的手本來就是這麼大吧。九妹迅給自己找到了理由五指一緊再也不鬆開:“阿白你終於肯回來看我了…”

“東生你們先在這裡坐一下我馬上回來。”東生？可能是阿白帶來的朋友的名字吧。九妹還在揣測張揚話裡的意思眼前突然一亮只覺腳下的土地突然消失了身子騰雲駕霧飄了起來。幸虧這種怪異的體驗極其短暫她還沒有看清眼前的景象又重新陷入黑暗中腳下一震又踩到堅實的土地。

“叭噠”開關被拉開明亮的燈光灑了下來。

九妹眨了眨眼睛眼中看到的東西悉得不能再悉卻也怪異得不能再怪異。因為她明明站在門廳裡睜開眼睛卻看到了自己臥室的景象。

九妹趕緊閉上雙眼另一隻手也反手抓住張揚的手掌嘴裡唸唸有詞:“眼花我一定眼花了！阿白是不是我在做夢是不是你也是夢…”門廳太小坐滿了六個人之後連轉身的地方也沒有。只有幾步的距離張揚也只能用時空隧道把自己和九妹傳送到九妹的臥室。在那一霎間他也恢復了本來相貌。

張揚輕輕掰開九妹的雙手扶住她的雙肩儘量溫柔地說道:“九妹你沒有做夢。你看是我是白揚回來了。”與一個月前相比九妹消瘦了一些。那張從來也看不到愁容似乎世界上沒有什麼能難住她永遠都微笑著直面艱辛生活的朗面孔也生了變化幾絲細微的皺紋出現在眉宇之間微微擰起的眉結表明她心底有化解不開的愁緒和憂鬱。

“九妹對不起…”張揚突然說不下去了。他覺他最近說了太多的對不起了。對吳芸、對陳雅、對上官玉蘭、對沈美貞甚至對父母、李傑、馬良鋒和研究所的同事…他也在心裡說了無數遍的對不起。

親人、愛人、朋友、同事…他一個獲得了外星人生命能量一個接近於傳說中神的存在竟然讓周圍的人因為他的軟弱和優柔寡斷承受了這麼多的痛苦！而且包括父母在內許多人還將繼續承受痛苦的煎熬…

剎那間張揚突然明悟躲永遠不是辦法！他從一開始就錯了！

不管什麼原因不管什麼藉口如果連親人朋友都不敢見即使以李載沅的身份真的打敗傅家他也不會開心。更何況隨著傅玉山的“復活”這個李載沅的身份也僅僅是一層窗戶紙一桶就破。

“答應鄧澤堂堂正正地做回張揚堂堂正正地挑戰傅家！”這一刻張揚終於下定了決心。

張揚沒有覺他沉思的時候表情是多麼莊重眼神是多麼明亮在九妹看來那是對“拋棄”她的懺悔那是對她深情的凝望。深深陷入情海的少女心田被幸福浸潤滿了無邊的喜悅從嘴角散開佈滿油漬斑然的面孔上的每一寸肌膚。

“阿白…”深深地呢喃一聲少女將那張平凡卻生動的面龐靠近張揚膛。

“啪”一支白豐滿的手臂突然伸到張揚前擋住了九妹的依偎。緊接著一個瑩白如玉、美麗出眾的少女的面孔從張揚背後伸出來歪倒在他的肩上。看她眯著雙眼、極其享受的親熱勁顯然與張揚的關係非淺。

“阿白…你你…她她…她是什麼人？”女人的臉說變就變剛剛還陽光燦爛現在就成了陰雲密佈。

原來被縛在身後的上官玉蘭剛才完全貼在張揚背上目光完全被張揚引住的九妹本沒有現她的存在。隨著上官玉蘭睡夢中無意識地伸手抱住張揚的脖子腦袋耷拉到張揚肩上九妹這才現她思夜想的男人身上還揹著一個女人。

上官玉蘭的五官緻勻稱畫著清雅素淨的淡妝的臉盤子白裡透紅皮膚的細膩滑就連吳芸和陳雅也比上不更非常年在灶臺邊勞作的九妹可比。九妹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上已經看不出本的圍裙油膩烏黑的雙手即使她再倔強再不肯認輸也知道兩人有高下雲泥之別兩行眼淚不爭氣地滾了出來。

張揚再怎麼說也曾是花叢老手很明白九妹現在的受。他無言地拍了拍九妹輕輕聳動的肩頭退後一步將上官玉蘭解下放到簡陋的木板上。

“她叫上官玉蘭是我的同事和普通朋友。她喝醉了所以我不得不揹著她。”這兩句話是張揚內心真實的想法經歷了這麼多事他再也沒有拈花惹草的心境。只想收心養好好補償對他恩、情並重的吳芸無意間被自己破身的陳雅。

他卻沒想到他這麼說無異於向九妹暗示:你還有希望！

果然聽到他的解釋九妹一擦臉上的淚痕臉上重新綻開絢爛的笑容。那種自內心的喜悅和光彩讓張揚也有剎那間的走神。

張揚連忙低下頭轉移話題:“九妹伯母的病…好些了麼？”一提起這個話頭九妹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以她慣有的伶俐語快嘴快語地向張揚敘述他不告而別後的故事。

原來張揚離開七里井被暗組的綁架後的第二天大武和猴子一醒來就現了他留下的信和存摺。大武和猴子沒有上過什麼學卻並不是傻瓜兩人看到張揚在信上隻字未提九妹回想昨晚他們對張揚骨的冷淡和排斥立刻明白過來張揚察覺了他們那點小心眼選擇了自動離開還大方地將那一百萬留給大武作為他追求九妹的砝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