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聲音冷酷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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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採林長笑一聲:“天地位焉,萬物育焉。道不遠人,法無定法。誠者,自成也。道者,自道也。誠者,物之終始,不誠無物。”略一停頓,傅採林又道:“然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吾之道也。”宋缺點頭讚道:“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能盡其,則能盡人之。能盡人之,則能盡物之。能盡物之,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矣。”二人對視一眼,仰天長笑。

知識層面不高的許多圍觀者已經聽得雲裡霧裡了,其他眾人如李世民,宇文士及這等才學不低之輩已在皺眉思索了。

連沉落雁都開始了冥思。長笑過後,宋缺豪情再起:“宋某得今一戰,死亦足矣!”傅採林點頭:“傅採林深有同,宋兄再請。”元越澤眼神一動不動的凝視著場中的兩大宗師,欣喜道:“岳父與大師的刀劍義將會給後人帶來無數啟發。似是而非,未免乎累,只有在千變萬化中求其恆常不變,不滯於物,得後而忘,方能達至化境!”場中兩人剛剛的表現與對話,皆與元越澤有著拋不開的關係。宋缺的刀,傅採林的劍,對元越澤的武道提升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同樣的,元越澤自己的‘道’亦影響了宋缺與傅採林。宋缺最終放下執著,可以將放在‘刀’上的心無限擴大,擴大至以客觀之眼去看待天下所有武學。這正是他最終突破自己的極限,更上一層樓的主要原因。

而傅採林的劍,卻是將自然之道與元越澤堅持的那套‘道’融合起來,再取進步。世間永遠沒有哪一門學說或思想是完美無暇的。元越澤的‘道’是他以中庸之道為基礎,加入自己的原則而成。在多次接觸中,對傅採林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無論哪個年代,一心堅持一種思想的人永遠都存在,但如此便落了下乘,此時的宋缺與傅採林,不光武道修為,連他們的思想,都已經超越了時代的限制,這才是真正的大宗師。元越澤首次對場中二人生出了孺慕的情緒。

望這場中你來我望,每一個動作都包含著天地至理的二人,元越澤只覺自己也在場中,是宋缺,也是傅採林,以自己的身軀去悟不屬於自己的思想,經驗。

早在元越澤嘆宋缺與傅採林刀劍義時,周圍許多人都被他的語言所引,望了過來。讚賞地看了一眼,再想將目光轉向場中時,眾人幾乎神情都是一愕,目光再也離不開。

元越澤的身影已經開始淡化,就是坐在他身邊的宋師道都在強忍著想伸手去確認一下他到底在不在。元越澤的呼更是完全與天地同步,讓人覺得坐在那裡的只是個人影,本不是真人。

這究竟是錯覺,還是真實現象?元越澤的單純心,是他比常人更容易與天地相溝通的最大優勢。他的格更使他在自己喜歡的領域內極容易就可臻至‘物我兩忘’的境地,此時,他仍坐在那裡,是他,也不是他。

石臺上擊之聲不斷,喚回眾人的思緒,許多人收回眼神時,都在元越澤身邊不遠處停了一下。與元越澤的位子隔了單美仙而坐的傅君嬙雙眸微閉,身形,氣息同樣的若隱若現。場中的二人已經比試數招。

“宋兄小心了!”傅採林雙目一眯,開口道。聲音尚未結束,‘弈劍’已經隨手腕的一抖化做點點青芒,封向宋缺全身上下。

每一道青劍旋,看在觀戰眾人眼中,皆化做天上的一顆星宿,每一點都像是罩向宋缺,每一點又彷彿永恆不動。變化中寓不變。察覺得到這一招的可怕,宋缺卻出奇地沒有硬擋,而是回‘天刀’,橫至面前而立,目光更是落在刀刃之上,如老僧入定一般。

對即將到來的漫天星點不聞不問,毫不關心。‘弈劍’無軌跡,無著落,無快慢,飄忽不定地攻至面前之際,宋缺終於動了,但是他並沒有退,反倒是橫向錯來一小步,拖刀疾掃。妙的一刀對上漫天的劍影。

劍影猛然間捨棄一切行進路線,皆奔刀身而去,連環猛擊刀身,拼得緊湊無比,隨著刀劍的不斷擊,二人身影亦開始飄忽不定,你追我趕,兔起鶻落地以驚人的速度輾轉騰挪,眼難辨的身影與刀劍瀰漫開來,如同許多人在同時對戰一般,畫面甚是好看。

‘弈劍’刁鑽靈活,無孔不入,如同長了雙眼睛,對‘天刀’進行了渾無止境的連續攻擊。宋缺應付方式怪異異常,‘天刀’的刀刃,刀背,刀鍔,刀柄,皆化做武器,以慢對快,以簡化繁,擋住傅採林波濤一般的攻勢,神妙無比。

二人出手間,均是隨心所地此攻彼守,緊湊烈中隱含著行雲水,飄逸自然的韻味,彩至難以用語言筆墨來形容。

連續不斷的刀劍擊之聲過後,人影錯乍分。二人再次恢復了初始的對峙之勢,就像從沒動過手。二人的臉上幾乎同時閃過一現即逝的紅光,神態如舊。

“為何傅大師那讓人替不起對抗之心的劍招會被‘天刀’一刀給破掉呢?為何收回劍網?”宋金剛好奇地開口道。

“可能是因為那一刀奧妙無窮,劃過的軌跡將周身丈許內的氣機全部牽引至刀身。傅大師要麼兩敗俱傷,要麼收招全力抵抗那一刀。宋閥主的刀真的是一忘無前,一旦出手就捨棄一切。”坐在他不遠處的獨孤鳳依若有所思地開口道。她猜測到傅採林與宋缺該是都受了內傷,只是靠著高超的修為而強行壓下傷勢罷了。

宋金剛修為只算普通高手而已,聞聽後訕訕地點了點頭。傅,宋對立良久,不知為何身軀竟然同時輕顫,眼神中閃過一絲怪異的神,似是心靈相通一般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宋缺突然神莊嚴肅穆,雙手合握‘天刀’高舉過頭,其身姿神態彷彿一個無所畏懼,一往無前的戰神。姿勢雖一動不動,但刀勢已起,沛然的刀意影響下,方圓數丈內一片肅殺,令人不安的死亡氣息緩緩瀰漫開來。

觀戰眾人心驚跳,此招前奏就已如此駭人,那真的發招時又會是何種景象?傅採林的‘弈劍’竟然不知何時已經反握臂後,一臉淡然,彷彿不受半點影響地手撫長鬚望著凝聚氣勢的宋缺。

觀戰眾人也是莫名其妙,不知傅採林究竟要做什麼,打算罷戰或投降?非也。只看他的眼神便可知,他對宋缺這一刀異常的期待。宋缺說過,他的刀是從大小戰役中磨練出來的殺人之法,現在終於得到了印證。

在狂猛霸絕的刀意影響下,天地間剎那間化成了一個血成河,屍橫遍野的殺戮戰場。萬馬千軍互相攻伐,狀若瘋狂。烽火連天,滿目驚心赤紅。

殘酷絕倫,泯滅人的戰事情景,以天地為畫紙,以鮮血做潑墨,以刀槍戈戟成畫筆,以士兵慘號做點綴,以狂放風格描繪出的一卷‘死亡’為主題的‘地獄圖’就如此活生生地展在眾人眼前。

染力強大得令人害怕,恐懼,心顫,神驚。校場上大風驟起,烈風愈吹愈起勁,漫天塵土飛揚。天地忽明忽暗,隱隱雷電之光更是不時地閃爍天邊。

氣勁聚集到巔峰狀態時,宋缺高舉過頭的‘天刀’緩緩下劈,氣勢中彷彿將帥下令,鏖戰中千軍萬馬應指揮而組成的方陣,向傅採林迫去。

傅採林臉凝重無比,右手手腕緩慢翻轉。驀地,觀戰所有人頓覺腳下失重,周遭一切彷彿消失於無形,眼前盡是一片漆黑的無邊虛空。

深邃無際的虛空,襯托著攜帶無邊殺意的千軍萬馬。二人招式未碰,牽動的氣機就已經玄異到此等地步,這份修為,的確已達至武學化境。

‘弈劍’劃開一道超乎人間美態,具乎天地至理的弧線,順著最玄異奧妙的軌跡,毫無花哨地刺出一擊,上緩緩劈來,讓人慾無力的‘天刀’。

刀劍速度看在觀戰眾人眼裡,都慢得無法形容,彷彿故意為之。觀戰眾人中修為到了一定地步的都清楚:這一刀一劍看似簡單,平淡無奇,其中所蘊含的力量與速度早已超過了人類的極限。

更不是想接能能接得下的。時間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劍尖終於與刀刃相撞。

“轟隆!”同一時間,電光暴閃,晴空中竟然打下了一個驚雷,彷彿醞釀巳久的大雷暴一般。

剎那間充了天地,巨大的雷電直霹刀劍接之處。受驚雷之聲與刺目電光影響,眾人睜目如盲,雙耳若聾。

片刻後,恢復視覺與聽覺的眾人望向石臺中央,登時目瞪口呆。石臺中央坍塌下去,被天雷殛出一個方圓十丈左右的大坑,滿目瘡痍。

煙塵稍散之間,縷縷青煙不斷。斷成兩截的‘天刀’與‘弈劍’正安靜的躺在坑中,宋缺與傅採林二人則是不知所蹤。更讓人驚駭絕的是剛剛刀劍擊之處,一個黑的無底巨憑空而現,正在緩緩地縮小消失。

場中上千人全部傻掉,惟一能做的就是呆望著那緩緩消失於無形的黑

“籲!真的不去告別了嗎?珣兒不會怪我們嗎?”距離大較場千丈外的明月樓頂,一俊偉青年男子卓然而立,看到天雷擊下後,長呼一口氣道。

“又不是生離死別,走啦!”男子身後的青年美婦笑著扯上他的耳朵,二人身影如光般疾馳遠去。

***“嘿,宋小子,居然不用本尊動手,你們就先‘去’了,甚好!甚好!”宋家山城外半里之處,一道猥瑣佝僂的身影漂浮在數十丈高的半空中,雙目泛起淡綠的妖異光芒,緊緊盯著半里外的雷電擊落處,自言自語道,聲音冷酷之極,與其矮小瘦弱的身材絕不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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