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以強攻強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祝玉妍正在與婠婠研討元越澤的那套心法,爭取再作改良時,突然嬌軀一震,留下一句“我去去就來,婠兒告訴你師姐她們勿擔憂。”後就躍窗而去。
留下婠婠獨自一人,怔怔地望了窗口片刻,婠婠微聳兩下香肩,垂頭繼續讀書。與元越澤之間那神秘的神聯繫和四大聖僧不再壓抑的
神氣息,使祝玉妍意識到他有危險,剛出得宮門,卻在崇仁坊邊緣的一塊人煙稀少小院內遇到了幾人。
寧道奇、了空、及另外一個修為絕不在二人之下的人。三人悠然站在小屋房簷處,欣賞著夕陽的餘暉。祝玉妍知道自己關心則亂,隨即輕躍上屋簷,站在三人身邊,好似好友一般愜意地欣賞天邊的景。
最後一抹餘暉消沒,天開始轉暗,祝玉妍轉頭看了一眼那陌生人,微笑道:“聖者既來長安數
,沒能趁早一見,真是遺憾。”‘武尊’畢玄。卓然傲立,一手負後畢玄轉過身來,以字正腔圓的漢語,悠閒自在地道:“畢玄久仰尊者大名,今
一見,始知何為‘聞名不如見面’。”他口中雖然如是說,渾身卻散發著
異莫名的懾人氣勢,彷彿地獄裡的神魔,忽然現身人間。他看上去只是三十許人,體魄完美,古銅
的皮膚閃爍著眩目的光澤,腿雙特長,使他雄偉的軀更有撐往星空之勢,披在身上的野麻外袍隨風拂揚,手掌寬厚闊大,似是蘊藏著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
最使人心動魄的是他就像充滿暗湧的大海汪洋,動中帶靜,靜中含動,教人完全無法捉摸其動靜。他烏黑的頭髮直往後結成髮髻,俊偉古俏的容顏有如青銅鑄出來無半點瑕疵的人像,只看—眼足可令人畢生難忘,心存驚悸。
高筆直的鼻粱上嵌著一對充滿妖異魅力、冷峻而又神采飛揚的眼睛,卻不會透
心內情緒的變化和
受,使人
到他隨時可動手把任何人或物毀去,事後不會有絲毫內疚。
祝玉妍冷笑道:“三位湊在一起,是否想與玉妍分個高下呢?”了空低喧一句佛號,道:“難得今可見傳聞天下的‘三大宗師’聚首,了空死亦足矣。”寧道奇失笑道:“寧某隻想見識見識傳聞中的‘道心種魔大法’,還望尊者不吝賜教,聖者法駕所在處是太極宮西北角陶池南岸的臨池軒,今
僅僅有興趣來觀戰而已。”祝玉妍發出一陣如銀鈴般清脆悅耳的嬌笑,道:“玉妍也對道兄的‘散手八撲’嚮往久矣,只是無這數月來,學到了一個不好的習慣,那就是除非不出手,出手必索人命。”畢玄眼神變得嚴峻深遂,
芒電閃,嘴角飄出一絲冷酷的笑意,道:“尊者為何如此自信呢?”說完,望了城東一眼。
那裡就是元越澤與四大聖僧發出強烈神氣息的方向。祝玉妍當然知道畢玄沒安好心,現在就開始打擊她的心境,於是毫不留情地道:“我的信心,恐怕聖者要親自領教後方可知曉。”隨後轉向灑然而立的寧道奇,輕笑道:“道兄請告知真實來意。”寧道奇古拙的面上現出一抹苦笑,謂然道:“尊者雖氣質大變,詞鋒卻比數十年前有過之而無不及。”頓了一頓,繼續道:“想當年寧某人
打鴛鴦,實無顏面對天下人,今
又厚著臉面來拖住尊者,請尊者放心,四位聖僧只想你們一家隱退,絕無害元公子之意。”此番說話充分表現出他道門大宗師的身份氣魄,並不諱言自己暗存機心,堵截祝玉妍去助元越澤,且不說廢話,以最謙虛的方式,向祝玉妍正面宣戰。再看他的模樣,的確不是做假,是真的在為當年行欺世盜名,拆散碧秀心二人之事而悔過。
只觀他瞬間恢復的恬淡表情,可知心境修養幾乎已達道家自然無為、渾然忘我、致虛守靜的顛峰之境。相比起來,一旁的了空還算好一些,沉淪在這紅塵中的畢玄的神層次明顯要低上一些。
祝玉妍不屑與他們再廢話,但她更喜歡看到眼前幾人心境崩潰的畫面,於是淡淡道:“道兄懷果真非同尋常,竟可不顧顏面,承認錯誤,難怪修為比當
更高。等玉妍的夫君勝過四大聖僧,我再與道兄動手也不遲。”三人皆是微微錯愕,他們對四大聖僧的信心就如祝玉妍對元越澤的信心那般強烈,若是讓祝玉妍看到元越澤慘敗,那對三人來說,也是件好事。
四人就那樣卓然而立,望著遠處越來越黑的天際出神。四大聖僧。只看四個禿頭及高深莫測的樣子,聽祝玉妍描述過帝心與道信長相的元越澤如何認不出來。
另外兩僧中其一皮膚黜黑,身披單薄的灰僧袍的老和尚,他個頭與元越澤相齊,瘦似枯竹,臉孔狹長,雙目似開似閉,左手木魚、右手木槌,自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有道高僧風範。
另一個身著灰僧袍外披上深棕
的袈裟,身型高欣
拔,額頭高廣平闊,鬚眉黑漆亮澤,臉形修長,雙目閃耀智慧的光芒,一副得道高僧,悲天憫人的慈祥臉相。
元越澤凝望天際,夕陽在西方天際出消沒前的霞光,染著數朵
離難捨的浮雲,宛若凡間仙境。半晌後方淡淡道:“四位大師是來找我喝茶的嗎?石之軒可是剛走!”四僧心中同時訝異,見元越澤在他們合力的
神的力量遙制下,依舊不受半點影響,他們自己卻已落於下風。只因他們經過多年潛修,在一般情況下
本無法興起攻擊別人,訴諸武力之心。
今趟雖說藉口為天下蒼生,卻依舊是有違佛家之旨,生出無繩而縛的不好覺,大大影響他們的禪心,而當年石之軒入佛門偷學武功,自創不死印發,後來四大聖僧曾聯手追殺石之軒,務要收回他的武功,結果三次圍擊,仍給他負傷逃去。
元越澤舊事重提,就是要反客為主。那枯瘦老僧前踏一步,以他低沉嘶啞,但又字字清晰,擲地有聲的聲音道:“老衲嘉祥,見過施主,聽妃暄不止一次說起施主深諳佛道之理,突有一問,不知施主可否賜教。”元越澤暗道那另外一位就是智慧大師了,這四人修為的確不簡單,竟在一瞬間就恢復禪心不動的境界,足見心志之堅,於是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嘉祥道:“曇鸞大師曾作《往生論注》內裡曾有語:佛本所以起此莊嚴清淨功德者,見三界是虛偽相,是輪轉相,是無窮相,如蚇蠖循環,如蠶繭自縛。哀哉眾生,締此三界,顛倒不淨。
置眾生於不虛偽處,於不輪轉處,於不無窮處,得畢竟安樂大清淨處,是故起此清淨莊嚴功德也。請問施主如何理解?”此語無非是說:佛之所以成就這些莊嚴清淨功德,是由於他看見三界是虛偽不實的,是六道輪轉的,是生死無窮盡的。
有如屈伸蟲蚇蠖一伸一縮循環不止,又如蠶繭自縛。佛衷憫眾生,束縛在三界中顛倒不清淨,要救度眾生到不虛偽處,無輪轉處,不是生死無窮之處,得到畢竟安樂清淨之處,所以才成就此清淨莊嚴的功德。
元越澤無論如何都回答不好這個問題,若按正常理解,則他就成了執不悟,若歪曲扭解,在四個修為如此高的和尚面前,也無意義,於是道:“吾聞佛門四僧中,以‘三論宗’嘉祥大師的‘枯禪玄功’稱冠,‘華嚴宗’帝心尊者的‘大圓滿杖法’居次,接而才輪到‘禪宗’道信大師的‘達摩手’和‘天台宗’智慧大師的‘心佛掌’,四位既是有備而來,在下就藉此良機,領教一下佛門絕學。答你們一問,就請接我一招!”嘉祥枯稿的長臉不見絲毫情緒波動,木魚早給藏在袖裡,乾枯的兩手從寬闊的灰袍袖探出,右手正豎居上,左手平託在下,淡漠的道:“我們四人近二十年從未與人
手,早難起爭鬥之心,但事關天下蒼生,請恕貧僧得罪。”元越澤長劍連鞘,遙指嘉祥,發出波波勁
,對抗嘉祥攝魄驚心的氣勢,隨後手腕一振,長劍發出一陣震嗚,答非所問地道:“‘三論宗’依《中論》、《十二門論》和《百論》等三論立宗,而《十二門論》中有云:”眾緣所生法,即是無自
,若無自
者,云何有是法。
‘不知大師又如何理解這一句?
“口中如是說,手上卻不停,長劍出鞘後化作一道白芒,星般疾取嘉祥
口的部位。
旁觀幾位聖僧心內無不泛起一片慘烈的覺,只覺這一劍大有有撼嶽搖山之勢,不懼任何反擊硬架。嘉祥大師全身紋風不動,連衣袂亦沒有揚起分毫,但面
卻轉為凝重。
忽然枯瘦的右手從上立變為平伸,身體則像一本柱般前後左右的搖晃,右手再在
前比劃,掌形逐漸變化,拇指外彎,其他手指靠貼伸直,到手掌推進至盡,拇指剛好一分不差的按向元越澤的劍尖處。
二人速度完全相反,嘉祥的每個動作均慢條斯理,讓人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他的‘慢’,卻剛好剋制對手的‘快’,由此可見他緩慢的舉止只是一種速度的錯覺,佛門玄功,確是驚世駭俗。
“砰!”的一聲後,元越澤後錯半步,嘉祥連退兩步,面已轉駭然。要知道元越澤乍看只是進手強攻的一劍,厲害處在能發揮全力,以高度集中和疾快的氣勁,以強攻強,其實真正玄妙處實在乎其千變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