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藉此延年益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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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多時,左手邊一間屋內突然亮起燭光,算算次序,應是位在另一頭的“南之天間”耿照好奇心起,繞過心柱爬前窺看,明棧雪側耳傾聽,卻輕輕按住他的手背,搖了搖頭。
她的掌心溫熱柔膩,膚觸之細緻,簡直難以形容。耿照近距離間嗅著她的髮香溫澤,好不容易抑下心猿意馬,卻聽房裡一人嘿嘿笑道:“方才閒人甚多,不好說話,兄長莫見怪。”卻是顯義的聲音。耿照心想:“兄長?誰是他的兄長?”卻聽一人笑道:“你我多年結義,情同手足,何必客套?”這聲音卻是適才聽了的,赤煉堂的四太保“凌風追羽”雷門鶴。雷門鶴道:“遲鳳鈞那廂,你都打點好了麼?”顯義笑道:“黃澄澄的金鋌子,哪有不好的?人家說東海撫司是個大大的清官,依小弟看,不過是價碼開得不夠,小氣家家。
待他為我引見佛子,我再多送上幾箱,法琛老東西一死,這住持之位便入小弟囊中,飛也飛不去。”兩人齊聲大笑。雷門鶴道:“賢弟,老哥哥可要提醒你,諸事未定前,千萬別死了法琛,要不朝廷飭令一頒,把位子
到他人手裡,你便後悔莫及。
和尚七老八十啦,須得備有一些吊命的物事,緊要關頭才能從閻王手裡把人搶回來。”顯義嘿的一聲,梟聲竊笑:“不需要!老東西身體好得很,能吃能睡,再活個十幾年我看不成問題。
便是老糊塗啦,人有些痴呆,坐在那兒一整天都不說話,喂他什麼便吃什麼,連餿水生也辨不出。”聽他的口氣,不只真這麼試過,還覺得十分有趣。雷門鶴有些訝異。
“照你之說,便是佛子為你疏通,也還要等上許久不是?”
“等朝廷的飭令下來,我便拿個蒲團悶死了他,說是夜半圓寂,壽終正寢。”顯義得意道:“外頭風聲傳了許久,都說法琛長老久病難愈,突然死了也不奇怪。”耿照不由得一陣惡寒,忽聽雷門鶴壓低了嗓音,小聲問道:“萬梅庵那廂,近可有什麼動靜?”顯義也小聲回答:“沒什麼動靜。我著人
監看,實在是看不出什麼門路。”
“越是如此,越有古怪。
否則,我想不透老頭子為何要窩在那裡,死活不出。”
“他將偌大一個赤煉堂都給了兄長,要說是
擒故縱,這餌也太大方了些。”顯義的聲音似有些不以為然。
“兄長若心上有刺不舒坦,讓小弟發令召集,率領眾兄弟殺將進去,要不一把火燒了萬梅庵,管他有什麼古怪,通通燒成一把炭!豈不乾淨?”
“萬萬不可!”雷門鶴低聲喝止:“且不說老頭子自個兒的武功,光是身邊一刀一劍,便已十分可怕。這倆煞星行蹤成謎,多半埋伏在老頭子的附近,保護他的安全。還有雷奮開那個老氓,長年在外活動,他手裡頭的“指縱鷹”也十分厲害,絕不可輕舉妄動。
“賢弟在諸位兄弟之中,辦事最為穩當,為兄這才安排你到蓮覺寺來,你千萬別讓我失望。我們離成功便只一步,更要忍得,知道麼?”
“兄長放心。小弟說說罷了,不敢誤了兄長大事。咱兄弟倆許久未見,小弟特別備下了酒菜,兄長且喝幾杯再走。”
“不了,堂裡真的有事。”雷門鶴的聲音拉遠,卻帶著一絲苦笑:“有時候,我覺得老頭子放手讓我抓權其實沒安什麼好心。
“理萬機”這四字,我算是嚐到了厲害。”兩人大笑出門。
門扉一掩上,明棧雪小手一撐,忽如蜻蜓點水、蝴蝶沾花,輕輕巧巧地掠至“南之天間”的樑上,烏衣“唰!”如燕投林,順著橫樑一溜煙地滑入房中。
“喂…喂!你…”耿照喚之不及,忙手腳並用飛蕩過去,也跟著跳進南之天間。
房間裡不設地板,卻以空心木臺迭高,上鋪厚厚的藺草蓆墊,草墊的油黃澤猶如琥珀
裡帶著一絲紺碧,雖然
濃而舊,卻乾乾淨淨的不見足跡汙漬,顯是長年脫鞋入屋所致。
席上不用桌椅,只一張方几、幾隻蒲團,几上置有酒菜,幾畔除了幾罈子酒,還有一隻白瓷水盆,內有清水棉巾,供賓客食前淨手之用。
明棧雪笑地並腿斜坐,擰了布巾擦淨頭面雙手,又從几上取一隻乾淨的海碗打水,撕下一小幅裙角,沾水將赤
的嬌小腳掌擦乾淨。
她烏濃的長髮整束籠在左一側,低垂粉頸,細細擦拭著香滑的小腳,如玉顆般渾圓晶瑩、微帶透明的足趾拭去塵灰,逐一顯
出原本的可愛模樣,幼
的腳底板兒沒有一絲
皮硬繭,白皙中透出一股近乎粉橘的淡淡酥紅。
與她的從容美態相比,耿照頓覺自己彷彿是一頭被人牽著鼻子走的大牯牛,本不需要跟著她一起跳下來,心中毫無來由一陣氣餒,氣勢不知不覺便弱了一截。
明棧雪將巾子洗淨擰乾,扔了給他。
“喏,擦擦頭面。梁間灰塵很多,髒也髒死了。”一指他腳下:“把鞋襪也脫啦。
你不想留下滿屋子的腳印,告訴和尚有人來過罷?”耿照本想拒絕,但明棧雪抓他心思極準,知道他不是一徑執拗耍脾氣的子,對於客觀形勢的判斷、是非真假的重視,還在個人好惡之上,決計不會拒絕一個正確的提議。果然耿照稍一遲疑,還是乖乖褪了鞋襪,拿巾子抹淨頭臉,才至几旁坐下。
几上一碟五香醬驢、一碟桂花燒雞,加上一碟紅糟爆螺片,都是下酒的菜,雖然切盤
細,卻不是什麼拿得出來的饗客美饌,倒像自家人夜中興起,於灶邊隨手切來佐酒一般,完全比不上“東之天間”裡的那一桌豪華盛宴。
雷門鶴走得匆忙,桌上的碗筷動也沒動,飲酒不用杯子,只擺著兩隻朝天海碗,其中一隻給明棧雪拿來盛水洗了腳兒,她隨手揭開酒罈封泥,斟滿了另一隻碗,又夾了一塊桂花燒雞到小碗裡,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得津津有味。
耿照本還板著臉冷眼瞧著,但他一整天下來什麼也沒吃,看得猛饞涎,看著看著,腹中突來一陣打鼓似的嗚枵鳴。
明棧雪噗哧一笑,連夾幾筷扔他碗裡,笑啐:“吃呀,傻子!顯義大和尚請客哩,不吃白不吃。你還有這麼多的大事要辦,餓死了值得麼?”耿照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拿起筷子狼虎嚥。明棧雪咬著筷尖笑嘻嘻的,似覺有趣,斟滿海碗端了過去,抿嘴道:“你呀,吃慢些!又不跟你搶,別噎著啦。”耿照骨碌地灌了一大口,捶著
膛將食物全嚥了下去,繼續埋頭大嚼。
他見明棧雪淨揀那桂花燒雞落箸,刻意留了整隻片成四、五段的肥雞腿給她。所幸另一盤醬驢又香又
、極是入味,份量又多,一陣秋風掃落葉,頓給他掃了個清光。
酒足飯飽,抬眼便見明棧雪笑意盈盈,夾了一片桂花雞腿細嚼慢嚥,面上不由得有些臊。乾咳兩聲,沒話硬找話聊,心虛似的訥訥問道:“你…呃,你的傷全都好了?”
“好了六七成。”明棧雪放落碗筷,抿了一小口酒,取巾子拭了拭嘴角,憑几斜坐。
“碧火神功與紫度神掌是一體同源,若耗費功力不嫌心疼,化消雷勁並不是太困難的事。我現在的內力,也只剩下過去的六七成,先前的提議依然有效。”耿照沉默良久,轉過了無數心思,緩緩抬頭。
“我若助你合修碧火神功,你的功力便能盡復如常?”
“加上“青璃赤火丹”以三月之功完全收藥力,起碼能比原先再增加個三五成。”
“若…只有十五天呢?”明棧雪美眸一轉,笑道:“你若用功勤些,我有把握能恢復到從前的功力。”耿照皺起濃眉,微失望:“那也不能贏過了嶽宸風。”明棧雪笑道:“就算五五平手罷,再加一個練就碧火神功的耿照如何?殺他個出其不意,總能拿回你的匣子。”
“好。”耿照反覆考慮,終於下定決心,定定望著她的眼睛:“我助你修補功體,十五天後,你助我奪回那隻匣子。”明棧雪伸出白皙柔的右掌,兩人擊掌為誓。
“一言為定!”***碧火神功的口訣不過千餘字,聽來卻似天書,語多隱晦。明棧雪以筷子蘸酒,在几上書寫解釋,同時傳授位、經脈等相關知識。
耿照本以為雙修之術不過就是男女合,
靡
鄙,無甚可說,然而碧火神功貫通人體奇經八脈,抱元守竅、攝心歸一,神心相注,雖然字數寥寥,卻是博大
深,絲毫不容小覷,不
收起了輕視的念頭,細細揣摩。
明棧雪聰明絕頂,講解時簡單扼要,內家養氣煉丹的學問牽涉極廣,她卻只挑與練功相關的說,說到哪兒便解到哪兒,不以其他駁雜之物汙染耿照這張白紙。
果然耿照專心致志,收極快,偶爾提出問題,總能切中
要。她只花了個把時辰,便將功訣大致解畢。
“這門碧火功與其他道門功訣一樣,練的都是、氣、神。”明棧雪道:““
”是指一切
微有用、滋養人體的有形物質,古人說:“夫
,小之微也。”而“氣”是充盈於人體之中,構成活動的無形之源,無火而能令百體皆溫,無水而能令五臟皆潤,陰陽闔闢皆存於此,一線未絕則不亡。
“而“神”卻是生命現象的總稱。古代丹家有云:“生之而來謂之,兩
相摶謂之神。”人的
命既始於男女兩
媾,後天又須靠食水滋養,可見“神”之一物,並非虛無飄渺、不可
知,
與神之間還是能夠
溝通,相互影響。
故丹家煉丹、內家練氣,全都源於這個理論。
“只要掌握由“”連結到“神”的關竅,便能以人為之力
控生命現象,藉此延年益壽,擁有各種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