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揮刀一砍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耿照納陰裡的元陰之氣調補,將剩餘的藥氣藉著汗水由孔中出。汗水不比血,散藥的速度也快不得。待將筋脈裡的“七鱗麻筋散”悉數出,窗外已一絲曙光,一夜又已過去。

(明姑娘既未落入天羅香之手,為何沒回來尋我?)這個問題他想了一夜,雜識紛至沓來,當中卻沒什麼有用的頭緒。

依明棧雪的格,若非萬不得已,必定不會、也放不下心讓他一個人待在蓮覺寺裡,而不先做好代,可見當夜離開娑婆閣時情況之緊急,迄今仍無法趕回。

“再等她幾吧!”他喃喃自語著,舉目四顧,才發現明棧雪彷彿無處不在,這間小廂房的每個角落都有她的倩影連,言笑晏晏。…我乃堂堂谷城大營參軍曹文秀之,也是添了香油的,誰能拿我怎地?

我的看家本領還沒使出來呢!怕你在櫃裡打起鼾來,小尼姑鬧個沒完。…雞腸小肚!你比曹參軍家裡那口子,還像谷城縣的媳婦兒。他沉默地穿好衣服,將那柄鋒銳的神術刀連鞘負在背上,沒理癱軟在榻上、全身赤,兀自昏不醒的鬱小娥,正要推門而出,手掌卻停留在斑駁的糊紙門上。碧火神功的先天胎息生出應,瞬息間他的五變得極其銳,隔著門牆,也能清楚應到門外的動靜。

門廊兩端一左一右,各有一人行來,又同時停步。左側的腳步機靈動、佻脫飛揚,雖然觸地的聲響極輕,卻一刻也不曾靜止。

而右邊那人步伐細碎,卻是一名女子。兩人都沒說話,停了片刻,又各自邁步,在廊間越走越近,眼看便要於廂房門前錯而過。(是我…多心了麼?)阿淨院中小尼姑甚多,清晨灑掃庭除、洗衣布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耿照微一苦笑,正想著要不要拿塊布巾裹起寶刀,也好方便行走之時,身旁忽然“喀啦!”連聲爆碎,整排窗扇被人掃了開來,一股風壓直朝他腦側勾至!耿照一低頭,及時閃過一條渾圓結實的筆直勁腿,雙掌運勁一推,房門“嘩啦”飛了出去,猛將來人撞落廊階。

他乘機掠出廂房,拐彎朝門廊的左側盡頭奔去,忽聽腦後勁風呼嘯,連忙側首讓過,赫見一柄明晃晃的分水峨眉刺劃過耳際,本想回身掄臂、將之退,驀地想起:“是…是她!”心知此人之手絕不能碰,身子一縮,彎疾退幾步,一團彤豔豔的紅影掠過頭頂,刮過一陣溫潤幽甜的香,來人肌膚白膩、嫵媚豐腴,正是赤帝神君符赤錦。

“賊小和尚,總算逮到你啦!”另一人怒吼著自門窗破片中一躍而起,身子猶在半空,已然連踢三腳,耿照倉促間以“榜牌手”相應,來而必往次序井然,那人三腿都踢在肘、臂、手背之間,彷彿踢的是一堵石砌高牆,被一股渾厚的反震力道彈了回去,落地時佔住右側門廊,再度形成包圍之勢。

“呸!”她轉頭往地上啐了一口,明明是頗為可愛的臉蛋,卻出毫不相稱的狠笑:“看不出你功夫不壞啊,小和尚。上回是故意給我難看了?”耿照心中暗歎:“怎就偏遇上了這個麻煩?”拱手道:“少宗主!你我往無冤,近無仇,我也不是存心得罪你,麻煩請你高抬貴手,莫再尋在下的晦氣。”那人自是五帝窟的少宗主、“劍脊烏梢”漱玉節的掌上明珠,當曾經擒下“小和尚細”的漱瓊飛了。

卻聽瓊飛遙遙喚道:“符赤錦!你來得正好,幫我捉了這個賊小和尚,我記你一筆功勞,大夥兒以後多看得起你些。”耿照心想:“原來她們是偶遇。”想起當也是在此撞見她與何君盼聯袂往王舍院,料想帝窟之人,本就在這兒為兩位女神君安排了住宿。

他不知集惡道在王舍院還頭立威,自也不知道漱玉節已下令眾人集結於王舍院,卻忽然想到:“奇怪!照理符赤錦應該跟在嶽宸風身邊才是。大清早的,她在這裡做甚?莫非…嶽宸風也來了?”渾身繃緊,不覺轉頭四顧,伸手握緊了神術刀。符赤錦面一冷,聳肩嗤笑:“我要你們看得起?哼!”抬望了耿照一眼,嫵媚笑道:“典衛大人真是好犧牲哪!紆尊降貴的剃個大光頭,扮成了和尚,難怪咱們上天入地,直要將越城浦翻了過來,卻都尋你不著。你那大鬍子兄弟,還有那白臉兒小娘呢?怎不出來見人?”耿照心懷略寬:“看來老胡是平安逃走啦!阿傻也沒讓漱玉節出去。”定了定神,沉聲道:“符姑娘!我是亡命之徒,誰來攔我都只能拼命。我與嶽宸風之事,便讓我與他解決如何?”符赤錦的武功屬不利於正面鋒,必須暗施偷襲才能發揮最大的效用,耿照賭的正是她聰明機靈,決計不會魯莽行事,徒然增加自身的風險。

適才符、漱兩人在門廊偶遇,瓊飛想來個出其不意,以手勢示意她噤聲,搶先動手。破門後符赤錦雖認出了耿照,攻勢卻也不甚積極,自也與“血牽機”的武功特有關。

瓊飛見她似無出手之意,居然被這賊小和尚說動,氣得哇哇大叫:“符赤錦,你這吃裡扒外的‮子婊‬!你敢放他,我便教你吃不完兜著走!”符赤錦面上一片漠然,似對她的辱罵無動於衷,抿嘴冷笑:“漱瓊飛!搞不清楚的人只怕是你。你可知道,這個人為何絕不能放?”瓊飛最恨別人當她是三歲孩兒,氣得暴跳如雷,尖聲道:“我怎會不知?爺爺說了,這小和尚能解雷丹,是對付嶽宸風的唯一機會!他…”忽然睜眼閉口,愣了一愣。符赤錦圓睜杏眸,失聲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瓊飛的面一陣青一陣白,心知自己鑄下大錯,捏緊拳頭,咬牙道:“符赤錦!你…”忽從懷中摸出一柄蛇形匕首,徑朝符赤錦擲去!耿照擋在兩人中間,微微側身閃過,心中嘆息:“用這種方式承認洩秘,豈非平白饒上一把刀?”果然符赤錦酥手一招,笑地接下匕首隨意把玩,抿嘴乜眸:“看來,這消息九成九是真的啦!漱瓊飛,你可真是蠢到了家。但願你記取教訓,別上街跟誰都說一遍。”紅裳一扭,腴潤如葫蘆般的姣美身形沒於轉角,銀鈴般的清脆笑聲越飄越遠,片刻便消失不見。瓊飛起腳追,又見耿照壯的身子攔住去路,滿腔怒火全往他身上發洩,咬牙道:“賊小和尚,都是你!”運起“蠍尾蛇鞭腿”

“唰唰”幾聲朝耿照攻去,勾、盤、踢、掃,聲勢極為凌厲,蹴得耿照雙臂併攏,以肘承接她狂風暴雨一般的踢擊。

兩人一個猛攻、一個死擋,漸漸退到長廊盡頭,空間陡地變大。蠍尾蛇鞭腿的套路本就十分華麗,周圍門窗圍欄的阻礙一去,瓊飛的腿法益發大開大闔:連踢側回、落腿倒勾,使到酣處,整個人幾乎足不點地,僅以肢為支點,頭腳四肢上下旋掃,幾成一團旋風。

耿照單膝跪地,以肘護頭,似乎被踢得抬不起頭來。瓊飛心情大好,暗忖:“瞧我一招“迴天縱地·蠍蛇齊飛”踢爆你的狗頭!”早將祖父的話拋到九霄雲外,伸手往地上一撐,雙腳開成了一字,如風車般旋掃而落…誰知蹲在地上的小和尚突然竄了起來,雙手“唰!”穿入腿風之中,其中一隻奇準無比,一把扣住了她的際重心,另一隻卻繞過隆起的圓飽恥丘與之相扣,就這麼摔布袋似的把她往地面上一砸,瓊飛悶叫一聲,當場半暈過去,軟綿綿地搖頭呻

所幸她是被摔在廊階下的花圃軟泥之上,若換了石板地,便是腦漿迸的下場。耿照的手眼功力遠勝從前,一照面便看出瓊飛的腿法華而不實,這路“蠍尾蛇鞭腿”的招式雖極華麗,脈絡上似更應偏重內力與腿勁的鍛鍊,臨敵時絕非一徑埋頭施展,而是似靜還動,起腳便要制敵於死。

如當在王舍院中,瓊飛曾以對付那潛行都衛弦子時的架勢,才是蛇鞭腿的正路。他故意示弱,誘使她得意忘形,一邊往開闊處退去,待瓊飛不知死活準備施展絕招,再以一路“戟槊手”突入中宮,猝不及防將她制服,以免她死纏不休。

耿照輕而易舉撂倒瓊飛,正要奔出廊舍,忽聽一聲旱雷似的霹靂聲響,腦門頂上惡風卷掃,連忙著地一滾,身後的長廊圍欄卻被打了個稀爛!

他一個鯉魚打躍起,銳利如刀的勁風已至面門,眼看腦袋就要被鞭風摘下,耿照忽然凌空叩首身子一翻“啪啦!”這足以開碑裂石的一鞭只打中背門的神術刀,打得鞘上纏革爆裂、銅件零星四散,百餘斤巨力被寶刀及碧火真氣卸去六成,其餘悉數貫體而出,耿照落地一滾飛入門廊,一口鮮血全噴在廊間的窗紙上。

對面簷上,一人縱聲大笑:“好身手!數不見,閣下簡直是脫胎換骨!”耿照心底一寒:“是“奎蛇”冷北海!”他雖避入廊間,長逾三丈的鱗皮響尾鞭卻絲毫不受距離地景所限,遠處冷北海手腕連抖,屧屧作響的迭角鞭梢如活物般一路追趕,得耿照伏低竄高、不敢停步,所經之處窗門皆爛,廊廡間一片連珠似的爆碎密響,竟無一時半刻消停。

響尾鞭既重又快,還能無聲無息地變換方位,防不勝防,耿照一路往廊底逃竄,眼看又被回了原處,忽覺腦後鞭勢一緩,眼角瞥見仰躺在花圃邊緣的瓊飛,心中一動:“投鼠忌器!”背鞘擎刀,回身“唰!”削下一小截鱗角鞭梢來。冷北海一凜,脫口讚道:“好俊刀法!”須知響尾鞭雖有千鈞鞭勁,凌空卻無著力處,揮刀一砍,就跟砍風中的蘆花、水底的游魚一般,落空者十有八九。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