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機關飛快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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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照沒學過機關術,但在七叔的調教之下,對鑄造齒輪、卡榫等工細件極有心得,心知鋼鐵製的機簧雖堅固耐用,但最大的缺點就是反應較慢,無論以人力獸力推動,都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迅速到位。

要快,就必須使用竹簧、銅片等替代。…而它們最大的缺點,就是不如鋼鐵堅固!他運起十成功力,雙腳轟然踏地,無比澎湃的碧火真氣鼓盪而出,只聽一陣劈啪細想,身下的椅板陡被震得片片碎裂“嘩啦”一聲四散迸出!(成…成功了!)耿照只覺腕間的鋼鐐鬆脫,忙聚力於肩,正要使勁將扶手扳斷,忽覺不對,那地底傳來的機括轉動聲始終沒停“喀啦喀啦”一陣絞扭,驀地間的鋼箍一緊,竟繼續往後收攏,幾乎將他的肋骨壓斷!

在此同時,手腕、腳踝處的鋼鐐也跟著收縮,雖然速度極慢,但那箝著肌骨骼的痛楚亦十分難當。

耿照忍痛運勁、奮力掙扎,只聽椅子發出令人牙酸的喀喇聲響,周身不住迸出石粉碎屑,扶手、椅腳被扯得歪曲變形,彷彿下一瞬目便要支解散離,但耿照卻始終難以掙脫。

終於,鋼圈緊束的劇痛超過他所能忍受的極限,耿照一聲痛苦低嚎,頹然癱倒,汗水淋漓的脖頸脹得赤紅,青筋爆出,衣下四肢都滲出血來。

“啪、啪、啪”一人在後堂鼓掌而出,長聲大笑:“好漢,真是好漢!這機關自完成以來,從未被人破壞至如此境地,這哪裡還是人?簡直是頭大牯牛啦!金大總管,你上哪兒找來了個這麼有趣的傢伙?”聲音既沙啞又尖亢,竟是正要發育長成、初初變聲的少年喉音。只聽金無求接口道:“他自稱是侯爵府的七品典衛,近全東海道最有名的一位典衛大人偏偏不是姓狄,而是姓耿。

小人不過是斗膽一猜,也不用什麼據,猜不中是自然。猜中了,便是主人的運氣。”

“猜得好極!”那少年哈哈大笑,口氣甚是囂狂。

耿照正想再提內元,略一氣,腹間頓時劇痛難當。他本以為肋骨被鋼圈勒斷了,勉強以一絲碧火真氣暗走全身,內視筋脈,發現是適才用力過猛,拉傷了腹部膈肌。

若能按摩幾處道、推血過宮,這種程度的肌損傷轉眼便能修復,此際卻偏偏動彈不得。少年揮散煙塵,出一張朱白麵、劍眉斜飛的尖長臉蛋來。他約莫十五、六歲年紀,頸間喉結微凸,上滲出些許細軟的鬚,正是初初發育的當兒。

一身的錦袍玉帶,足蹬粉底官靴、頭戴雙翅金冠,貉袖束腕,完全是富戶少爺的演武裝束。少年雖生得極俊,然而面極白、嘴極紅,襯與上下兩排又黑又翹的濃睫,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氣。

他兩手按著耿照腕間的鋼圈,嘖嘖嘆道:“乖乖!鋼打造的手鐐腳銬,整塊青石雕成的石椅,還有以異域金鋼石磨成的機簧…這都差點給你毀了,你是哪來的怪物?”耿照正要開口,冷不防少年“啪、啪”兩記耳光,打得他嘴角破碎,迸出血來。他愕然抬頭,卻見少年的雙眼滿是惡意,那是種習於欺凌弱小、享受她們的哀告慘嚎的卑劣習

耿照咬牙瞪了回去,少年睜大眼睛,笑意更甚,又了他兩記耳光。耿照“呸”的吐出一口血唾,少年及時側首避過,正要反掌施暴,豈料耿照一記頭錘,清脆無比地撞上他的額頭。

少年痛得翻身栽倒,抱著頭在地上連滾幾圈,忽然一躍而起,伸手往他襠間用力一抓!耿照被抓得幾乎暈死過去,身子用力彈動幾下,俯身荷荷息,口邊淌出白唾,渾身冷汗直

少年出了惡氣,得意拍手而起,笑顧身後冷冷注視一切的金無求道:“原來他不是牯牛嘛!卵蛋還大的。”金無求面無表情,彷彿視而不見。少年佔盡上風,好不得意,注意力旋即被一旁的弦子所引,嘖嘖道:“好美的姑娘啊!不知子摸起來怎樣?”伸手往她襟裡探去。弦子雖也身受鋼圈緊束之苦,但她身板兒天生就薄,鋼圈縱使合攏到底,離她的肢仍有半寸的距離,倒是手腕腳踝都被箍得瘀青泛紫,甚至破皮血。

面對少年的猥笑臉,以及一寸寸近的祿山之爪,她仍是面無表情,睜著一雙澄亮妙目回望著他。

那平靜無波的漠然令少年為之一愕。他曾欺凌、辱過許多女子,哭喊哀求者有之,尋死覓活者有之,卻從無一人如眼前這玉一般的美麗女郎,映月似的眸光彷彿穿透了他。

少年被看得一陣不自在,心想:“這女人是白痴麼?怎地一點兒也不怕?”耿照好不容易回過神,咬牙道:“你…別碰…別碰她…”少年正覺無趣,嘻嘻一笑,轉頭涎著臉道:“大牯牛,你在臨灃四處打聽打聽,看我上官巧言是聽人的多呢,還是不聽人的多?”從金無求的態度,耿照已約略猜到這少年是此地的主人,卻沒想到竟是上官夫人之子,勉強調勻呼,沉聲道:“你…你父親是本朝干將,威…威名震動天下,你…你在府邸中設置這等害…害人的機關,不怕…不怕被天下人恥笑?”那上官巧言突然狂笑起來,目兇光,也不管絃子的脯了,雙手揚起、左右開弓,連打了耿照十餘記耳光,打得他口鼻溢血,點點滴滴落在靴前。

“你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哪,大牯牛。”上官巧言獰笑道:“你坐的這把椅子,乃出自四極明府“數聖”逄宮之手,光是設計藍圖,便價值千金哪!

更別提完完整整打造出來,須花費多少銀錢心血了。本少爺給起了個名兒,就叫“魂功座”你千萬別以為是鎖人的鋼捕獸夾而已,這椅中的支架機簧,全按人體運功時的肌骨骼之用,反向而為。

“一旦四肢腹部被鎖,你運功的力道就會被椅中暗藏的支架活門抵銷,運十成功力,實際用出不過三兩成,生生累死你個王八羔子!哈哈哈…”(難怪…難怪機括運作的聲音如此耳。)耿照不暗自苦笑:“我雖不識逄宮,卻與他的機關忒有緣。價值千金的設計藍圖,這都碰上第二回啦。”卻聽上官巧言續道:“…你若不能破解“魂功座”之妙,就算震歪了扶手椅腳,椅子卻永遠都不會壞…因為你出的力,絕大部分都用在支持椅子的骨架結構。越是用力掙扎,這“魂功座”便越是牢固。”一陣溫甜香風捲簾而出,來人膩聲笑道:“上官巧言,你這般饒舌,還有什麼不能說給人聽的?這“魂功座”的奧妙被你透一空,不怕人藉機逃跑麼?快快將人解下,找個地牢囚起來是正經。”耿照毋須抬頭,也知來的是誰。上乖巧言劍眉一挑,叉回頭:“符姑娘知道這兩位是誰麼?”掀簾而出的美豔‮婦少‬,正是駕著馬車入莊的符赤錦。她嬌聲笑道:“這位典衛耿大人呢,是你家主人眼下最想要的人,你敢打他,只怕主人還捨不得。

至於這位弦子姑娘,則是漱宗主跟前的紅人,主人第一眼便看上了她。你哪隻手敢碰她一碰,趁早自個兒剁了,也好替主人省事。”耿照聽得渾身一震:“主人…這裡果然是嶽宸風的據點!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上官夫人教養良好、剛毅樸實,怎麼她的兒子卻甘願供嶽宸風差遣,如此敗壞家聲?實在令他百思不解。上官巧言“喔”的一聲,陪笑道:“符姑娘說得是。

這樣說來,我這回可立了大功啦!謝符姑娘指點。”雖說如此,卻不忙著處置耿、弦二人,隨手捧了几上的茶點回到居間的主位之上,屈著一腳半倚半坐,大啖糕餅。

“來,符姑娘也坐。”他一指對面的另一排太師椅,拈起一塊香榧酥放入口中,隨手拍去餅屑,笑道:“可憐這倆呆子,以為我會在茶點裡摻毒,殊不知機關卻設在椅中,這茶和點心卻是大大的美味可口。”命金無求將另一張几上的香茗挪來,殷勤招呼符赤錦享用,眉開眼笑的模樣,終於有了幾分年少稚氣。符赤錦看了他一眼,抿嘴微笑,款擺葫怡然落座,端起蓋杯輕啜一口,點頭讚道:“這甜茶好香!”上官巧言笑道:“衝了桂圓的,自是香甜。”符赤錦嬌嬌地瞟他一眼,哼道:“你家裡邊沒大人啦?鎮都吃這些個東西。”上官巧言聳肩一笑。

“沒法子,主人信任我哩。偌大的五絕莊都給我來打理,不吃得好些、腦子警醒些,如何能看緊門戶?”笑著笑著,忽然轉過一張冷臉,陰惻惻道:“說到這個,符姑娘可知主人曾代,沒他的吩咐,此間誰也不許自來…包括符姑娘在內?”符赤錦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是誰?他…”忽聽“錚錚”機括轉動,椅中的鋼圈彈出,將她的手腳四肢、連同那一把軟陷葫箍束起來,再也動彈不得。

“上官巧言!你做什麼?”

“對不住啊,符姑娘。”少年悠然品嚐糕點,微笑道:“你也是不請自來之人,我可信不過你。就按你所說,趕緊將人解下捆好,找個地牢囚起來是正經。”符赤錦怒極反笑:“你不知我是什麼人麼?當心我在主人面前參你一本!”上官巧言星目一眯,涎著臉搖頭:“符姑娘,我是小孩兒,不懂這些的。有什麼話,麻煩你同主人說罷。”一拍椅座,機關飛快轉動,三人座下忽然出現一個大坑,三把椅子“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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