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猛地掙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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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高手中,鹿別駕、談劍笏、沐雲等均已負傷。水月一門雖保有戰力,偏偏女子又無法持握赤眼…環視現場,已無一人一劍能與妖刀幽凝相抗。
魏無音面青冷,眉目不動,暗自提運內力。誰知丹田中竟點滴不存,虛得隱隱生疼,百脈如受冰封。
“本宮的絕學,當真是好生厲害!”老人無奈一笑,費了偌大工夫,勉強聚起一絲內息,全身真元空蕩蕩的若有似無,只比尋常婦孺好上一些。
他咬緊牙,眉梢滴汗,眯起一雙鳳眼,喃喃低語:“你們…若天上有靈,別隻顧著做逍遙神仙,再讚我一擊之力就好。結果了這廝,我便來尋你們啦!”凝力之間,眼前微微一花,似又浮現幾張狂歌痛飲、意興遄飛的年輕面孔,依稀見得有沉默寡言的唐十七,好些人的名字卻已記不起來…“既當此世,不問哀榮。浮塵盡處,雖死猶生!”(是…是誰?是誰在唱這支歌兒?)老人茫然四顧,只有他能聽見的慷慨歌聲此起彼落,就像附魔似的,直在耳畔盤繞不去,半晌才想起三十年前的那一夜,無論是七玄、八葉等外道異端,抑或正教裡一向水火難容的奇宮天門,眾人捐棄成見,團結一心,在壯行之前一齊舉杯,為拯救妖刀肆
下的東境蒼生,飲下今生最後一盅…“乾了這杯,明朝不論生死,俱是英雄!”
“對!解民倒懸、捨生忘死,便是此世的英雄!”飲罷擲杯,清脆的碎瓷聲裡,不知是誰先唱起了這支歌。
低沉的歌聲如霜染鬢,徐徐侵來,一股悲壯碎了滄桑。回過神時,大夥兒已跟著齊聲相和“雖死猶生”的詞調隨風遠揚,一如獵獵搖曳的熾烈焰火。
(是他…起的頭吧?連在這種時候也要出風頭的,只有那廝了。)魏無音搖了搖頭,苦笑裡帶著一絲不屑的冷蔑,似要將餘音搖散。但,連如許難纏的“刀魔”褚星烈,最終也隨妖刀同葬深谷。
偏偏只有他,只他一個人,從慘烈的妖刀戰爭中活了下來。諷刺啊!老人仰頭,任由亂髮拂風,搖散一頭灰白。…死者若是英雄,那麼,活下來的…又是什麼?
…
在你們死去、留我獨活的三十年裡,塵世間究竟有什麼改變?
…
浮塵盡處,雖死猶生…三十年了,活著的人可曾蕩平妖塵、綏靖四海,還是依舊渾渾噩噩,忘了那夜臨別的慷慨悲歌?
…
既要留我,又為何奪去我的青,教這副衰老殘軀,面對重生的妖刀?(說啊!你們…你們這些個輕易便死的懦夫!給我…給老夫說個清楚!)老邁的琴魔狂怒起來,傷疲的身體彷彿正回應著這股無名之怒,他咬破舌尖,一股莫名的力量忽然湧現,
離衰疲的眼中迸出銳光。
就在同時,纏滿繃帶的鹿晏清一躍而起,猶如離弦的地母神箭,飛也似的揮刀而至!自幽凝現身以來,屍主的動作從未如此迅捷!眾人只覺白影一晃,眨眼已至魏無音身前,誰也看不清來路,更遑論出手。魏無音咬著畔一絲殷紅,卻將赤眼收在左脅後,幽凝“唰!”一聲挾風電
,眼看就要劈開他的額頭…就算翻遍普天下各家各派的拳經劍譜,也找不到拿頭擋刀的路數。
妖刀似沒料到琴魔這樣的高手,竟會以頭相就,鹿晏清劍勢微微一偏,泛著青綠妖芒的蘭鋒闊劍劃過魏無音的左肩,拉出一條長長的口子,裂創橫跨頸側,鮮血而出!
“師尊!”沐雲眥目嘶吼,手腳並用撲向前去,只恨相距太遠,救之不及。眼見場中兩人即將
錯,魏無音忽爾抬頭,幾乎是貼面冷笑:“妖物!可知英雄義士,絕不輕易便死?”語音未落,一道瀲灩紅光自袖底飛出,由下至上,貼著鹿晏清的右脅直削至左肩,刀鋒幾乎勾入頸窩鎖骨!鹿晏清“砰!”一掌打中他的
口,及時借力倒翻出去,落地時一屈一蹬,動作快如螞蝗,拖著蘭鋒劍遠遠掠開。
雙足連換,毫不拖泥帶水,幾個起落間便消失在夜幕的彼端。(逃…逃了?妖刀竟逃走了?)魏無音被打得跌入雨地泥窪,翻腕一撐、沾地即起,拄著赤眼刀勉強站穩,銳目四掃,只見一地潑漆也似的怵目紅漬,沿路蜿蜒而去,直至遠方。
怪的是:血跡並不相連,而是一團一團的濺灑落地,其間相距六、七尺,倒像是有人故意提著水桶、每隔三五步便往地上傾倒血汙似的,十分詭異。
他適才一劈,本擬將鹿晏清斜向斷首,令妖刀不及轉移,沒想到妖刀變招忽然加快,超過原本的觀察計算,這才落了空。
然而,刀刃畢竟劃過整個上半身,即便入不深,出血量也絕非泛泛。除非鹿晏清的身法快到某種境界,否則留在地面上的該是一條血線,而不是一跨步達七尺之遙的血團。
一陣雨風吹來,琴魔微微一顫,遍體生寒,忽然警醒過來。(這麼快的輕功,再不追便也不用追了。)肩上的疼痛已然麻木,是思忖間突如其來的暈眩,提醒了老人自己也受傷不輕。
魏無音定了定神,撕下衣襬咬在齒間,單手將左肩創口裹起,提著赤眼妖刀,循血跡奔入雨中。***指劍奇宮輕功冠絕當世,眾人眼睫一霎,妖刀、琴魔俱都消失,場面倏忽大亂。沐雲外傷沉重,藥兒看似又不通武藝,所恃不過“淥水琴魔”魏無音震懾全場的蓋世武功而已,琴魔一去,兩人頓失靠山。蘇彥升惡膽橫生“匡啷”一聲拔出旁人佩劍,眾道士一見他的眼神,頓時瞭然於心,左右一陣金鐵
鳴,十餘把還鞘已久的長劍齊聲戟出,散成一個偌大圈子,將沐、藥二人團團圍住。
沐雲急於追趕師傅,一動才發現自己
腿皆傷,行動不便,袖底嗤嗤幾響“通天劍指”所至,隨手點倒兩名青年道士,餘光瞥見數人鬼鬼祟祟摸近騾車,怒極反笑:“專欺弱小,你們…真是好長進!”扣指連彈,數縷灰煙颼地脫手,貫穿雨幕,那幾名道人“哎喲、哎喲”屈膝倒地,半身軟麻,片刻仍掙扎不起。
“不…不好!小畜生用毒!”其中一人大叫。同伴慌忙來瞧:“怎麼回事?”那人哼哼唧唧:“哎喲!渾身沒勁…莫不是什麼見血封喉的劇毒?”左右將他翻了幾匝,赫見膝彎處一團泥漬,被雨水越衝越淡,才知所中不是飛蝗石、金錢鏢,而是俯拾皆是的碎土塊,嚇得魂飛魄散,無人敢再越雷池一步。
蘇彥升欺他以一敵眾、兩頭分神,忽施暗掌,打得兩名同門向前撲去,天門群道剎時擠作一團,一齊湧到沐雲身前。
沐雲身陷重圍,揮袖掃開三四柄長劍,絆倒一個、挪開一個,周身餘勢已然用盡。蘇彥升一步跨出,乘機搶進他兩臂之間,倒轉劍柄,撞著
下“期門
”沐雲
一口真氣轉不過來,撫
委頓。便只一滯,數柄長劍架上脖頸,騾車也落入群道之手。他啐出一口血唾,目光鄙怒已極。
“真是好算計啊,蘇道長!”
“兵法武功,本是殊途同歸。”蘇彥升淡淡一笑,輕捋長鬢:“我聽說指劍奇宮是東境遠古皇脈,門下多是帝王將相的血裔…怎麼,沐四俠連這麼簡單的道理也不懂?”沐雲呸的一聲,冷笑不止。忽聽一聲慘叫,騾車旁一名胖道人捂腿坐倒,鮮血長
的大腿上
了柄匕首。藥兒垂著右臂,咬牙從人縫裡一溜煙鑽出,蒼白的清秀小臉上自有一股
人的狠勁。
被刺傷的正是先前那名亂接話的胖子曹彥達。他臉白慘,又不敢拔出匕首,痛得哇哇大叫:“小賤種!我
你祖宗十八代!”爆出一長串汙言穢語,猶不解恨,抓起長劍,徑往藥兒背心擲去!蘇彥升阻之不及,慌忙叫道:“別殺小鬼!”忽然眼前一白,一隻鶴頸似的纖纖素手拈花般一挽,長劍忽然轉向,直
的刺在曹彥達腿間,嚇得他連忙撐後,不意牽動傷口,痛得差點暈過去。
那隻柔荑白得蓮花也似,皓腕纖致,如玉琢般微帶透明,然而近肘處偏又腴潤豐盈,飽滿的雪肌底下透出粉酥酥的勻膩暈紅,猶如脆多汁、沁出微
的鮮百合,被寬大的玄衣黑袖一襯,分外
神,正是水月停軒的代掌門許緇衣。
她既已出手,金釧、銀雪似有應,對望一眼,雙雙拔劍,兩條一模一樣的窈窕儷影並肩而出,將天門眾道士攔在劍後。
藥兒蒙著頭衝進水月陣中,忽然撞著一具溫軟嬌軀,小臉陷進兩座聳翹的巨峰之間,既柔軟又富彈,隔著滑膩的薄薄黑緞,仍能清楚
覺峰形脹實如桃,又像
筍般飽水尖
,於高高撐起的前襟內夾出一道傲人深壑,臉孔雖埋進大半,鼻尖仍未抵著
骨。
微微向前沉入,旋被彈滑的柔肌擠出,鼻腔裡滿是蓮花溫甜,隱約透著融融洩洩的脂香。藥兒縱使年幼,也知道女子
體的曼妙,腦中轟的一響,不由得一陣暈陶:“她這兒…
好像比阿攣的還要大,又軟又彈手,像饅頭…不,饅頭不夠緊密,是摻了酥酪漿的大白麵團,摸著結實,一
才覺得又綿又滑,怎麼
都不黏手…”想起往
與阿攣一塊和麵
酥的情景,鼻酸難抑,就這麼靠著不動,貼面濡開了一大片溼熱水痕。許緇衣撫著藥兒的發頂,柔聲道:“好孩子,難為吃了這麼多苦。”素手悄悄拂過藥兒的右臂,順勢環起。藥兒警醒過來,猛地掙開,伸手一抹臉:“呸!誰要你來賣好…”還沒說完,發現脫臼的右腕竟已轉動自如,蒼白的小臉微微脹紅,到嘴邊的惡言頓失目標,硬生生咽回肚裡,咬著牙不發一語。任宜紫冷眼旁觀,心中暗笑:“你愛做好人,小賤種一般的不睬你。這又是何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