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其症已形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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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音調息已畢,元氣稍復,振袖道:“別管我。倒是她們三個,須得要你施救。”耿照詫然:“我?”忽聽一聲嚶嚀,角落裡的染紅霞動了一動,雙手環,玉靨酡紅,便如醉酒一般。

她額上沁出薄汗,一睜開眼睛,卻見眸中波光盈盈,直要滴出水來,低聲道:“魏…魏老前輩,莫…莫非是刀…刀上的毒發作了?”原來她趕到烽火臺時,魏無音真氣一滯、翻身栽倒,連話都來不及說,眼見鹿晏清將下毒手,情急之間,便拾起掉落在地的赤眼相抗。片刻後魏無音甦醒,忙叫道:“染姑娘!那刀上有毒,你快放開!”其時染紅霞正鬥到酣處,心知對手武功之高、平生罕見,斷不能空手以對,只得咬牙苦撐。戰片刻,頓覺身子軟綿綿的,腿間竟生出一股異樣烘熱,神思不屬。刀上紅霧氤氳,身後黃纓、採藍嗅到,都是一陣頭暈目眩,趕緊攙老人遠遠退開。

魏無音對她甚愧疚,垂眉道:“這把妖刀赤眼,上頭喂有極厲害的毒藥,名喚“牽腸絲”這種毒藥只對女子有效,毒極強,不唯持刀,就連嗅到一絲一縷,都有中毒之虞,十分刁鑽。”黃纓臉大變。她貪圖紅霧的濃甜果香,當時便入不少,此際聽魏無音一說,頓時嚇得手腳發軟,急忙問道:“會…會死麼?有沒有解藥?”語聲已微微發顫。魏無音沉聲道:“這“牽腸絲”藥並不致死,卻會令女子生出慾念,難以自己。中毒之後,便似飲酖一般,對此毒越發依戀,最終如女子之侍奉丈夫,再也離不開赤眼,成為妖刀寄附的刀屍,渾渾噩噩,如失魂魄。”

“翻遍普天下的藥譜毒經,決計找不出“牽腸絲”此一條目,乃因中毒女子之依戀赤眼,猶如菟絲花攀緣樹木,牽腸掛肚,難以分別,故而得名。到了那個地步,就算強將人刀分離,女子永遠是赤眼的刀屍,至死方休。”篝火燒得嗶剝作響,誰都不敢說話。魏無音續道:“三十年前妖刀出世,赤眼被七玄界中人、大魔頭“萬里飛皇”範飛強所得。範飛強與鐘山大俠顧雄飛有仇,以赤眼打敗了顧雄飛,擄走其解玉娘解女俠,恣意姦汙辱,以為報復。

“解玉孃的妹妹“朝雲仙子”解靈芒,芳齡雖才十九,卻有奇遇,練成一身高強武功,更繼任成為飛瑤島的島主。

她的六位結義姐妹均出身漁陽武林世家,來頭大得很。七美聯袂出手,巧施妙計,終於攻破遊屍門的巢“千年不朽常伏地”手刃魔頭範飛強,將解玉娘救了回來。

遊屍門從此一蹶不振,幾乎自七玄界中除名。

“誰知解玉娘遭遊屍門的惡妖術所炮製,返家之後,變成一名需索無度、人盡可夫的蕩婦,向丈夫求歡還不夠,連莊丁門客也不放過。

顧大俠一怒之下,將她在府裡。

“不久,便傳出解靈芒在大喜之當夜,手刃自己的未婚夫、人稱“漁陽第一家”的行雲堡少堡主高唐夢,隨即消失無蹤。

其餘漁陽六堡的當家或要人也紛紛遇刺,一夕之間,東海北境的正道勢力幾乎崩潰,而解靈芒的六位義姐妹也和她一樣,犯案後即失去行蹤。”耿照心中一動,脫口道:“難道…是因為“牽腸絲”的緣故?”魏無音緩緩點頭,神情沉重。

“妖刀赤眼再出現之時,竟然是七美共擁一刀…”

“以“朝雲仙子”解靈芒為首的漁陽七仙女,通通成了被赤眼控制的刀屍!”耿照與黃纓面面相覷,半晌都說不出話來。染紅霞緊閉雙目,飽滿的酥急遽起伏,半溼的前襟貼熨出兩座拔的峰形狀,峰頂兩枚小小突起,猶如櫻核,看來分外惹憐。

“漁陽七仙女四處劫殺,漁陽七堡派出的高手如非其父,即為其兄,多半下不了手,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

“好不容易七人之中去其四,餘下三人被帶回家中,卻無法擺脫赤眼控制,一人被親父所殺,一人死於逃亡途中,而解靈芒偽作痊癒,最後與其師“帝女劍”慕懷同歸於盡,被譽“五島奇英”之首的飛瑤島元氣大傷,從此淡出東境武林諸事,再也沒有問鼎雄圖的能耐。”魏無音沉聲道:“五毒妖刀的特與寄體之法各自不同。赤眼佔據人心的速度緩慢,沒有幽凝瞬移的威能,卻是唯一一把擁有複數刀屍,控制範圍無遠弗屆,一旦受制、永遠無解的可怕妖刀!”黃纓聽得骨悚然,顫聲道:“那麼說來,我、我們都會變成那撈什子赤眼刀的刀屍麼?變成刀屍…會不會死?”魏無音面陰沉,緩緩道:“你若變成刀屍,為免遺害武林,老夫不得不殺你。中此毒雖未必便死,中毒女子卻非死不可。”黃纓又驚又怒,哇哇大叫:“你…我們是為了救你,才中了毒,你怎麼可以忘恩負義!再說,你本事這麼大,我們又打不過你,你把我們都關起來就是了,又何必一定要殺人?”

“赤眼的刀屍,外表看來與常人無異。我說你是刀屍,旁人未必能信。屆時悄悄接近你師傅或掌門師姐,捅上一刀,漁陽七堡的慘事重現,誰人堪救?”魏無音道:“你本事低微,倒還罷了。你二師姐武功高強,若成刀屍,為禍怕更在當年的“朝雲仙子”解靈芒之上,絕不可留。”黃纓還待爭辯,忽然轉念:“我本事低微,自不須頭一個便死。且看他怎說。”不觸怒琴魔,悄悄閉上小嘴。染紅霞吐息輕促,閉目道:“我…我不怕死。琴…琴魔前輩只管動手。”她渾身難受已極,倚著巖壁軟軟斜坐,似連睜眼的力氣也沒有。

勉強說完,便不再開口,狀似暈厥。耿照忽然問:“前輩,那位解玉娘解女俠,後來怎麼了?”魏無音微詫:“小子好銳的心思!這故事甚長,他卻一下便聽到了關竅。”一拈長鬢,淡然道:“也沒怎樣。

她後來,便好了。”

“好了?”耿照、黃纓齊聲脫口。黃纓瞪他一眼,嗔怪之餘,又覺好笑。魏無音說道:“眾人思前想後,比較顧夫人解女俠與諸女的異同,終於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要擺脫赤眼的控制,須在中毒未深時予以破解,而唯一能中和“牽腸絲”毒,便是男子的陽。”黃纓一怔“唰”地俏臉飛紅。耿照倒是臨危不亂,追問:“老前輩,此事卻何以見得?我聽長輩說過,什麼陰陽調和多半都是騙人的,藥也是劑方合成,須以藥解,男女合之說不過是術士虛構,用來騙女子貞的。”魏無音笑道:“你倒有見識。怎麼,影城除了打鐵,也教弟子做藥麼?”耿照黑臉一紅,嚅囁道:“這…也沒有。”魏無音恍然道:“那是你的私學了,有心、有心!”耿照窘得耳發燙,兩隻手都不知往哪兒擺,忙往膝間一夾,低頭道:“弟子…弟子不敢。”黃纓見他縮得小猴兒也似,大痛快“咭”的一聲笑了出來,想起這事關乎羞恥,似不是女孩子該笑的時候,雪的蘋果小臉脹得通紅。一想到“陽”兩字,害羞之外,又覺得有些心癢難搔,一時間頗好奇。

魏無音乾咳幾聲,正道:“你說得一點都沒錯。藥若非催情,便是使女子失去抵抗之力,須以藥解,別無其他。

普天之下也沒有以合治病的事,道家所傳房中秘術,須得身心健康時,方能修練。除此之外,通通是江湖郎中拐騙無知女子的劣術。

““牽腸絲”的配方無從得知,但男子陽裡,似有成分能中和毒。顧夫人痊癒後,另有其他女子受赤眼所害,經本宮研究後,發現陽白的部分,能解其毒。

顧夫人中毒不久,便為範飛強所玷汙,鬼使神差地逃過一劫。

“然而實驗得知,一旦離體轉為稀薄,便無功效。男子縱慾過多、出如水者,亦不可解。”指劍奇宮的門人除了武功之外,還須兼通醫卜星象、機關土木等雜學。

琴魔輕描淡寫的一句,卻可想見當年為了破解這種無名毒、奇宮菁英傾巢而出的情景。至於如何實驗、如何破解,花了多久的時間,犧牲多少可憐女子…其中慘烈不足為外人道。

“因此,解方既無法提煉,不能製成丸湯散劑,非男子新出不可。”

“那、那要怎麼用陽…陽來解毒呀?”黃纓紅著臉問。

“如只聞到少許毒霧,則飲一小勺匙,如茶末之量即可化解。”魏無音道:“你跟採藍姑娘的徵兆都還算輕微,當用此法。飲多自是不妨。”黃纓放下心來,又問:“那紅姐呢?她要喝很多麼?”有些擔心耿照無法支應三人所需,偷偷拿眼角來瞟,瞥見他膛寬闊、肌結實,想起水中束著自己的那只有力臂膀,忽然雙頰發燒,莫名其妙害羞起來。

魏無音一時無語,猶豫片刻,才緩緩道:“染姑娘的情況與當年顧夫人很相似,其症已形於外,若要靠飲來解,恐怕要以瓢碗盛裝,才能生效。若於體內,則約二至三度可解。”(那就是保不住貞了。)耿照先前見他的神情,已猜到了七八成,親耳聽見時仍不有些黯然,掠過心中的首念非是竊喜能盜她紅丸,而是三分心疼、七分惋惜,盼望像二掌院這樣好的女子不必應此兩難。

“前輩…”他沉:“倘若你我相加起來,能否足夠二掌院服用?”

“你是在尋老夫開心麼?”魏無音冷冷說道:“我兩條腿都進了棺材,還能出什麼給你?膽汁唾沫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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