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約兩指幅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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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彥之與鬼先生能使天狐刀法,定與胤野脫不了干係。…鬼先生,會不會就是老胡?這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裡縈繞不去,恍若冤鬼纏身。能與之相抗的,除了和老胡同生死、共患難的過命情,還有最後一道有力的屏障。
按蠶娘所說,三十年前狐異門覆滅時,胤丹書夫婦的獨生愛子約莫三、四歲的年紀,可能還要更大些。
他若未被鷲峰殺死,如今該是三十出頭的青年。耿、胡二人結拜時敘過長幼,老胡自稱二十五,就算酒不
、奔波風塵,臉天生比別人老,也決計沒超過三十歲,不會是狐異門的遺孤。
“他能教我無雙快斬,旁人也能教他天狐刀”
…
思慮至此,看似解了套,卻又衍出另一處癥結:要揭開鬼先生的真面目,老胡恐怕是重要的關鍵。
就算他不是狐異門的人,也必與鬼先生有關。蠶娘看出他神思不屬,輕輕打了個哈欠,眼道:“快天亮啦,老人家要補眠,睡眠不足對皮膚可不大好。這些十幾二十歲的壞丫頭,背地裡都嫌我老呢!唉。”踢掉便鞋,揭開錦被鑽進去,與媚兒並頭而臥。耿照差點沒暈倒。
“蠶娘!睡這兒…不太好罷?”且不說天一亮侍女們進來看見,光是媚兒醒過來,怕又是一場騷動。
蠶娘裹被背過身去,把臉蛋埋進了媚兒雪白溫香的脯間。她的臉比女子的柔荑還小,更襯得媚兒雙峰巨碩,細小的白髮女郎彷彿對這兩隻“枕頭”間的腴縫極是滿意,美得扭動小
,小臉在她
間翻來轉去連蹭幾下,渾圓的
股一翹,自錦被上浮凸而出,曲線之誘人、尺寸之小巧,竟無半分真實
。
“蠶娘睡這兒有甚不好的?你睡這兒才不好!去去去,客滿啦!明再來,包管向隅!唔…好軟、好香喲!這丫頭真是…呵呵…”
…
你逢人嘆“可惜不是女孩子”就為了這種事嗎?這是什麼嗜好啊!
想起她本領通天,實在輪不到自己心,正好把雪豔青跟媚兒這倆燙手山芋一股腦兒扔了給她。耿照本
拍拍
股一走了之,忽聽蠶娘悶聲咕噥,如吐囈語:“…雪豔青…在那裡…你記得…別讓人…”
“可以把臉移開再說話麼?呼嚕呼嚕的我聽不見。”
“你一點都不可愛。”她戀戀不捨地止住“暖枕”的動作,歪著緻的小腦袋道:“我說,雪豔青那丫頭蠶娘不方便帶在身邊,先把她藏在那裡。你記得天亮前給她挪挪位子,別讓人給發現啦!”耿照聽得眼都直了。
“那裡…是哪裡?”
“喏,就是那裡呀!”蠶娘嘻嘻一笑,蔥芽兒似的指尖往門外一比:“前頭山頂上,有間又紅又大、金碧輝煌的四方閣子,那兒房間多,我給雪丫頭找了間寬大舒適的,裡頭有個水靈水靈的丫頭,雪膚花顏,臉蛋兒美得真是沒話說喲!還有還有,她那雙脯又大又綿,比媚兒丫頭還要豐滿…”***(可惡!)他“砰!”一聲破門飛出,身形已在簷外,墜下的瞬間足尖微點,整個人掠上牆頭。
藉著月光遠眺,果然前方山坳裡燈火通明,谷中彷彿掘出巨大的黃金礦脈,黃澄澄的光暈由下而上,映出曲折的稜峰,當中矗著一座彤豔高閣,無論是主體的丹朱抑或妝點的金綠二,俱都溶於燈華里,同成為這偉大輝煌的一部份,正是皇后駐蹕的棲鳳館。
從方位推斷,媚兒所在的這座溫泉獨院在棲鳳館背面,兩地相距甚遠,當中山路高高低低,夜裡並不好走。
此間耿照從未履至,故爾不知。他辨明瞭方位,不敢再作停留,忙施展輕功,朝棲鳳館掠去。他的輕功出自明棧雪調教,深得天羅香“懸網遊牆”要,於廊廡牆簷間趨避若飛蛛,然而長途跋涉,懸網遊牆便無用武之地,靠的還是碧火功的悠長內力。
山谷四面夜幕低垂,卻是黎明前的最後一絲黑暗,再過半個多時辰天際浮魚肚白,棲鳳館裡外開始有人走動,便似明姑娘那般神出鬼沒,也不能進出如無人之境。
更何況館內還有劍法超卓的任逐,皇后娘娘身邊,亦不知有多少深藏不
的高手。蠶娘把他帶到媚兒處已夠匪夷所思了,不辭辛苦把雪豔青
進棲鳳館,簡直不知所謂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關於這點,蠶娘倒是臉不紅氣不,振振有詞:“媚兒這丫頭呀,恨死雪豔青啦!你把
血蝙蝠和蜘蛛
放一塊,屋頂都能掀翻了去。到時候蠶娘又不能出面,你來給她們揍一揍消消氣可好?”
“都是你的話!”
…
她…她絕對是故意的!一定是!蠶娘情報通,幾無不知道的秘密,一路尾隨他至此,窺得他與橫疏影的關係也不奇怪,才故意把泡完溫泉的雪豔青藏到橫疏影的房間裡。
耿照從沒遇過這麼喜歡惡作劇的前輩高人,比起蠶娘,漱瓊飛所能製造的災難不過是一碟小菜,簡直跟吃長齋的老太婆沒兩樣。
橫疏影不通武藝,倒不怕對雪豔青如何,他擔心的是:萬一雪豔青突然醒過來,在狀況不明的情況下,突然對姐姐動上了手,那可怎生是好?
棲鳳館已是門
路,他潛入守備寬鬆的院牆,這回沒有任逐
出來攪局,輕易攀上樓頂,由窗臺鑽進西側廂房。
那鏤窗並未關閉,夜風吹得紗簾婆娑,桌頂的燈焰早已滅去,連最後一絲餘嫋都被風撥散,燭冷透,房中不聞燒煙氣息,距窗啟已有相當辰光。
繡榻上橫陳著一具赤嬌軀,僅以薄被輕覆,其下
出一雙修長光滑的玉腿,遮也遮不住。雖然躺下攤平,雙峰仍是圓腹尖頂的淚滴型,在被上堆出滿滿的兩座,正是被劫來此間的雪豔青。
蠶孃的閉手法聞所未聞,怎麼推血過宮都無法解開。強以碧火功衝開,又恐傷及經脈,幸而雪豔青呼
平順、脈象穩定,內傷頗見好轉,若能好好睡一覺,對傷勢大有裨益。
雪豔青沒事了,橫疏影卻不見蹤影。他強迫自己不得慌亂,一一檢視房中各處。鏤窗大開一事,令耿照頗為上心。蠶娘誇過橫疏影的相貌身段,卻未必是送雪豔青過來時才見的,她跟了耿照好一段時間,恐怕已識得橫疏影。要做到來去無蹤只一個法門,便是“維持現場”蠶娘離去時若未閉窗,只因來時,窗便是開的,而當時橫疏影已不在房內。寬敞富麗的廂房以數重屏風相隔,分割成幾個獨立區域,有起居待客的小廳、就寢的內室、侍女的睡房,當然也有更衣置物的小空間。橫疏影的衣物折迭齊整,一套常穿著的衫裙披在更衣處的屏風上,沒有受迫遇襲的凌亂,只見離開之倉促。
她的繡鞋褪在屏下,一襲夜裡經常披著擋風的連帽大氅不見蹤跡,顯是換了外出的裝束。奇怪!都這個時候了…姐姐卻要往哪裡去?阿蘭山畢竟是荒郊野地,她獨自夜行,會不會遭遇什麼危險?
彷彿要揮去這荒誕的念頭,耿照隨手打開衣箱,翻著箱裡的衣物。若能找到那件連帽烏氅,就能推翻“橫疏影在外頭”的假設,又或找到什麼蛛絲馬跡,指明橫疏影的下落…
直到指尖摸到箱底的一個怪異凸起為止。那是枚裝了機關卡榫的活釦,耿照對這種裝置非常悉。
如非走得太匆忙、沒將卡榫確實按落,不知情者要在整摞迭好絲綢綿紗底下摸出開啟夾層的準確位置,實非易事。耿照撥動機簧“喀啦”一響,衣箱底側彈出暗格屜,散出一縷奇異的腥甜濃香,屜中置著一隻寬扁的烏檀木匣,匣面比
影城執敬司的賬本略大,側啟處有個小小的玄鐵鎖頭,連著匣上的鉸煉都是極不易破壞的特殊形制,耿照在鑄煉房多年,一眼便知所貯非同小可。
不知幸與不幸,興許真是太過匆忙,又或橫疏影對暗格之隱密極有信心,竟未將鎖釦上。耿照著魔一般,回神時已將檀木匣拿在手上,緩緩揭開。喀搭一聲,一物墜落在地,他卻沒能分神觀視,雙眼直勾勾地瞅著木匣,目瞪口呆。匣裡什麼都沒有。該說是原本貯於匣中之物,如今已被取走,這才出了底下的奇異襯墊…那是一張人的臉。
如鮮血的猩紅絨墊凸出匣底,製成浮雕般的人臉形狀,大小與真人的臉孔相彷彿,五官得維妙維肖,依稀是橫疏影那傾倒眾生的絕美容顏。
耿照轉念會意:匣中所貯,必然是一張面具!是一張依著姐姐的面孔打造的面具,底下襯墊才會與她如此肖似,以便貯放時嵌住面具,不令動彈。
而開匣時掉落地面的,除了一枚橫疏影慣用的髮簪外,還有一小片淡綠紙頭,約兩指幅寬,燒得只剩指節長短,筆跡如刀戟般森然縱橫,僅能辨出“後處”兩字。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些眼,似乎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後處…後處…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強烈的不安在少年心中掀起滔天巨
。他一直不知道,原來橫疏影藏著這樣的秘密,連對他都不曾說過。
這烏木匣裡裝的,會不會只是一隻巧的玩物,就像
影城裡獨孤天威蒐集的那些助興
具一般。
而橫疏影非是變裝外出,暗行什麼不可告人之事,她仍在這棲鳳館中,去陪皇后談談心聊晚了,才聯歇息…(等一下!)…“後處”二字,會不會是“在皇后處”的意思?
難道這張紙條,是姐姐專程留給我的?要我去…去皇后處尋她?耿照心中閃過無數念頭,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將榻上的雪豔青藏入更衣處的屏風後,以免被人發現。安排停當,悄悄推開一絲門縫,直到確定廊間無人,一閃身便掠了出去。***“滴答”一響,珠由融蠟似的石鐘
尖墜落,炸碎在嶙峋不平的地面上,聲音不住迴盪在寬廣的空間裡,一波接一波地往
窟深處蔓去,與其說是次第減弱,更像被無盡的幽深黑暗所
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