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破了雙城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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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單方面的蹂躪打,簡直和私刑沒兩樣。屈仔頭破血
,所經處黃沙赤染,令人不忍卒睹。
“掌門人!”季雅壯看不下去了,若非青鋒照於大比有著極嚴格的規範,他幾乎要跳下場救人。
“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認輸還不行麼?讓他們別再打了!”場中變化卻比師長們的反應更迅急。季雅壯語聲未落,邵鹹尊四式連環,心改良過的“數罟入洿”威力驚人,膝錘撞得屈仔身子騰空,仰頭甩開一道血鞭!
俞雅豔、季雅壯等均料不到有此殺著,未及防範。若植雅章修為尚在,或來得及出手,但此際說什麼都遲了。就在屈仔摔落地面、邵鹹尊揮掌竄前的剎那間,一抹翠影橫裡撲至,趴在倒地不起的屈仔身上。
邵鹹尊尚未看清來人之面,鼻端驀地嗅到一縷悉幽香,嚇得魂飛魄散,拼著身受內傷也要硬生生挪開,這一掌“河兇移粟”打在她起伏有致的嬌軀畔,毫無保留的勁力將地上青磚轟得四分五裂!
那人尖叫一聲,片刻才抬起一雙婆娑淚眼,顫聲道:“邵師兄!不要…不要殺人!你…你的樣子好可怕…”好。你說的,我都聽。你別怕。
邵鹹尊心想,張口卻沒能吐出半個字,腥鹹的鮮血湧上喉頭。那十三道勁力被他不顧一切地撤回三成,等於打在自已的身上,傷得比屈仔還重,眼前一黑,登時人事不知。
俞秀綿是俞師叔的獨生女,芳齡十二,邵鹹尊很喜歡她…這個說法其實不太準確,該說青鋒照上下每個血氣方剛的男兒,沒有不喜歡俞秀綿的。
人人都夢想後能娶知書達禮、美麗大方,卻又帶有一絲獨生女嬌氣的秀綿為
,差別只在於敢不敢公開表
罷了。
當邵鹹尊醒來的頭一眼,見是俞秀綿坐在榻緣,細細呵涼湯藥時,差點以為自己已登上西方極樂,天女相伴,不過如此。
青鋒照一向規矩大,男女有別,禮教之防極嚴。但俞秀綿不僅是俞師叔的掌上明珠,掌門人也極是寵愛,什麼規矩一到她這兒就算沒了,她若吵著要來服侍湯藥,料想阻礙不多。
這令他欣喜若狂,氣血一衝,差點暈死過去。俞秀綿武藝平平,從父親口裡聽聞邵師兄的傷勢,乃因生生撤回掌力所致,認為是自己的錯,在邵鹹尊昏昏醒醒的這段時間,她衣不解帶盡力照拂,誰來勸也不肯離開。
邵鹹尊見她眸中血絲密佈,心疼不已,蹙眉道:“你幾沒睡啦?
壞了身子怎辦?”秀綿掰著手指,來回幾遍都算不清,咧嘴傻笑:“不知道。我現下昏沉沉的,算不了啦。我…我先睡會兒。”咕咚一聲趴倒桌畔,不多時便傳來輕細鼾聲,宛若貓兒。邵鹹尊忍著笑不敢驚擾,見她背影纖細,
股曲線卻玲瓏有致,猶如一隻圓
的薄皮
桃,忽覺這畫面美極,便是此刻即死,人生也不枉了。往後幾
,秀綿天天都來,邵鹹尊如置身夢中,整個人暈陶陶的,遲了幾天才想起不對。
秀綿說他昏厥三,再加上醒來後這三天,今天已是第七
。七
之間,來看他的人未免太少,四天裡除了秀綿,沒有其他人來過。以掌門人欽點的“大師兄”同儕師長的表現也太冷淡了些,青鋒照的風氣說不上趨炎附勢,但儒門的繁文縟節一樣也沒少,送往
來極是講究,此事委實太不尋常。只有一種可能。
“大比…”心知此問可笑,出口都不有些赧然,生怕秀綿笑他傻。在他昏厥以前,雜役已倒在地上動彈不得,他壓著屈仔打足了一刻鐘,勝負毫無疑義。
“是我贏了,對吧?掌門人宣佈了麼?”秀綿正為他盛藥,身子一顫,忽然停下動作。不妙。依書呆子師父的迂腐,很可能因為雙方盡皆倒地,而宣判比鬥中止,堅持兩人傷愈後再打一回,哪怕結果還是一樣。
邵鹹尊心中嘟囔著,面上故作輕鬆,聳肩道:“看來得再打一回啦。屈仔傷得重麼?幾時能醒?”秀綿坐回錦榻畔,少女溫溫融融的懷香蒸得他心魂一蕩,面頰微熱。
“他早就醒啦。打完沒多久便能下走動,生龍活虎的,季師叔說他壯得像頭牛,再挨幾下也沒事。”邵鹹尊心裡頗不是滋味,卻不好對她發作,乾笑兩聲,並未接口。秀綿似是字句斟酌,停了片刻才道:“他休養了一
,掌門人著阿爹和季師叔帶他上山啦,昨兒才回。
師哥,我年紀小不懂事,不知該勸什麼,可在我心裡,你…你永遠都是青鋒照的大師兄,誰都比你不過。”出領口的小半截雪頸泛著眩目的酥紅,滾燙的面頰連兩人間的氣息都熨暖了。邵鹹尊愣了一會兒,才突然會過意來,全身冰涼。
“我輸了?怎會…怎會是我輸了?怎能是我輸了!”手掌一翻,冷不防攫住柔荑,用力之猛,掐得秀綿幾乎迸淚猶自不覺,嘶聲叫道:“是季師叔,是不是?定是季師叔…不!師叔們都一樣,你阿爹也有份的,是不是?定是他們聯合起來,師父送屈仔上飛鳴山的,是不是?”
“放開秀綿!”邵鹹尊未及反應,已被反手一搧,打得仰天倒落,眼冒金星。火鉗般的箝制一鬆,血衝過瘀腫的手掌,秀綿頓覺刺痛難當,撲進那人懷裡哭道:“嗚…阿爹!疼…好疼…”來人正是俞雅豔。
他俯視榻上蒼白失神的青年,似鄙似怒,又帶有幾分惋惜,沉聲道:“我和你季師叔都力勸掌門人,大位宜立親立長,門中方能和睦,可惜他就是不聽。執意立咸亨為首徒的不是旁人,正是你的好師父,你莫含血噴人!”***邵鹹尊躺足了七天,才勉強能下榻走動,大夫說他是急怒攻心,傷上加傷。秀綿依舊天天前來,只是他發呆的時間比過去長得多,兩人經常一整天都說不上話。
相隔逾旬,他才終於見著了師父。悉的飛崖棧道,一樣的豆焰昏燈,書齋裡植雅章伏案振筆,連聽見他推門進來都沒抬頭,只說:“先坐。”邵鹹尊留意到小几上擱著托盤,幾碟菜餚、一盅白飯,還有一碗青菜豆腐湯,通通放得涼透,原本滿腹的憤怨不平,突然都像鯁住了似的。
回過神時,竟已託著木盤走過長長的懸索橋。橋畔小屋裡輪值的兩名僕役見是他來,慌忙起身陪笑:“邵師兄安好。”邵鹹尊沉著臉。
“這些時裡,都是誰服侍掌門人用飯?”兩人不曾見他如此面寒,相顧愕然,半晌一人才強笑道:“俞、季二位爺來過幾回,其他…多半是掌門人自行用膳罷。”那就是沒吃了。他幾時知道自己盛飯吃?還不擱到天亮!(一幫混蛋!)邵鹹尊忍住揍人的衝動,見桌頂置著掀蓋的雙層木盒,盛著一大碗摻了筍塊、幹魷一起煮的紅糟燒
,碗內還埋了兩枚剝殼水煮蛋,也被濃稠的澆紅醬汁燒得油膩鮮亮,膏脂香撲鼻而來。
底層是兩隻覆著盤蓋的海碗,邊縫不住逸出熱氣,應是貯盛湯飯之類。他心中有氣:“掌門人沒吃,你們倒是熱湯熱菜!”放落托盤,隨手將木食盒蓋上,提著轉身就走。
兩人連大氣都不敢吭,眼睜睜看晚飯飛了。
“聽好。”行出兩步,大病初癒的瘦白青年倏然回頭,面如嚴霜,眸子亮,令人不寒而慄。
“打明兒起,掌門人沒動筷,你們倆就給我在門外站著,他幾時吃完,你們幾時才能離開。要是掌門人的飯菜原封不動擱上一夜,莫送餿桶,留作你們的晚飯。明白不?”
“是…是,小…小人們明白了。”回到書齋,植雅章兀自埋在紙堆裡,案上的卷軸書冊一摞一摞堆放齊整,自有次序,只是旁人看不明白而已。說了大概不會有人相信,這些裱糊裝訂的工夫,全出自青鋒照的掌門人之手。植雅章講學的意願是極盛的,講得好不好則見仁見智。若不做掌門人,倒是出的裱糊匠,手藝無可挑剔。
邵鹹尊替他盛了飯菜,擺好碗筷,突然沒了興師問罪的火頭,就像過去十年來每個稟燭侍讀的夜晚,本能地開口喚他。
“師父,先用飯罷。”
“喔…喔,吃飯啦?”植雅章回過神,抬頭嗅了嗅,笑道:“好香啊!你也一起來。”邵鹹尊沒等他說,早替自己添了一碗,拉開圓凳坐下。植雅章記不住生活裡諸多細瑣,心思永遠都在別處。就算端起飯菜就口,也未必真當自己在吃飯。會忘了這些年他們總是這樣對坐用膳,似乎也是理所當然。邵鹹尊卻一口也吃不下。
十數天不見,植雅章彷彿老了幾十歲,焦黃的髮絲毫無光澤,肌膚灰暗,瘦削的臉皮裹出骨相,都不知跑哪裡去了。
神秘人的指創持續侵蝕他的身體,片刻也不消停…都到這節骨眼了,還寫什麼書!什麼東西如此著緊,比你的命更重要?邵鹹尊面頰動,氣得想起身
他一嘴巴。植雅章恍若未覺,扒了幾口飯,忽然嘆道:“那天,我騙了你師叔。”
“嗯?”邵鹹尊習慣了他的沒頭沒腦,卻沒想過“騙”字能用在他身上。你別被人騙就不錯了,騙得了誰?青年利落地夾起一枚滷得紅亮噴香的水煮蛋,強忍住捅進他嘴裡的衝動“匡!”一筷子擱進他碗裡。
“師父,多吃點。吃蛋補身子。”
“好。我騙他們說,打傷我的人是魔宗七玄的高手,從手法看來,極可能是血甲傳人再度現世,向本門報你師叔祖的大仇。”前代祭血魔君“飛甲明光”鍛陽子,潛伏丁甲山敕仙觀近二十年,隱然有引領正道群倫之姿,暗地裡卻建造了號稱“於願可達,書羽風天”的武林秘境風天傳羽宮,以及送出銷魂豔姬陰神玉女、以絕
與權勢引誘黑道加盟的逍遙合歡殿,借雙城對立的假象,甫以鍛陽子的身分推波助瀾,以常人絕難想象的三面兩手策略,將整個東海武林推向一場同歸於盡的毀滅戰爭。若非青鋒照掌門“夜雨松階”展風簷揭穿陰謀,破了雙城機關,並打敗幕後
的鍛陽子,東海黑白兩道的菁英幾乎絕於雙城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