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過了傷筋折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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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面上不見一絲痛苦,被刀刃貫穿處也並未出血,像睡一般,總之美得不似人間之物。”***那刀身寬約四寸,厚近一寸,截面似是個拉長壓扁的六角形,通體發出璀璨耀眼的蒼藍光華,光滑銳利的角邊吹可斷,質地無比堅硬。

刀柄形制古樸,前所未見,拙重的雕紋猶如自地底掘出的青銅古器,表面殘留著零星的金箔,襯與斑剝銅,與發光的晶柱刀身形成強烈的對比。

刀上藍光一映,更顯出少女的肌膚潔白光滑,無一絲斑痕,連柔肌上的纖細毫都能清楚望見,連帶使得細小卻渾圓尖翹的鴿、飽滿隆起的雪白陰…等,全都美得毫不真實。胤丹書被少女純潔無瑕、卻又散發著女子魅力的引,著魔似的走上前去,卻不敢伸手觸摸。回過神時,雙手已握住了刀柄。…是這把刀“定”住了這位姑娘。

不知為何,他心中冒出這樣的想法。石上少女膚光柔潤,肌膚富有彈,面紅潤,小嘴無論是形狀或澤都像極了新鮮的櫻桃。然而那雙盈握的小巧鴿卻未有起伏,瓊鼻之下毫無氣息,連身體都覺不出一絲溫熱。

“她”不可能是屍體。

世上怎會有這般嬌豔動人、柔軟富彈的“屍體”?一定是這刀上有妖法,是它將姑娘定住不動,落刀之處才沒有皮開綻,鮮血成。一定是這樣!

“姑娘放心,我來救你了!”子溫和近乎溫的少年不知哪來的勇氣,一股熱血衝上腦門,咬牙運勁,施展新學不久、兀自半生不的玄陰功訣,猛然拔起長刀!***“這“熱血上湧”聽著怎麼像“獸大發”?”染紅霞睨他一眼,菱微抿,似笑非笑。

“你們這些臭男子啊,全都一樣。下!說故事給你聽的前輩,有花忒多工夫描述姑娘一絲不掛的模樣麼?”耿照臉一紅,叫起撞天屈來,再三保證沒有添油加醋,真是胤丹書多看了姑娘幾眼,不是他看的。染紅霞忍笑道:“想來是醫怪前輩的苦命女兒,閨名“生”的便是。

這刀真特別,在死者身上,竟能使容如生,未能親眼見得,我實是不信。”

“我見過啦。”耿照斂起嘻笑之態,肅然接口。

“或說那刀的“其他部分”我已在藻池底見得。刀身材質的神奇作用,你我卻是親身經歷過的,決計不會有假。”染紅霞會過意來,不睜大了杏眸。

“聖藻池底的結晶!”

“正是。結晶上頭,被人取走了最大最長的一截晶柱,切割痕跡尚在,應是做成了這把奇刃。”耿照嘆了口氣。

“胤先生髮現袁姑娘的地方,就是瀑布地宮中的白玉祭壇,故事裡提到她身下的大石頭,恐怕就是那塊菸絲水

我瞧水上的狹槽十分眼,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原來是與異晶被切去的那截剖面極為相似,看來那水本就是“珂雪”寶刀的刀座。”染紅霞心想:“原來刀的名字叫“珂雪””為免顯得孤陋寡聞,便未接口。珂雪寶刀最終沒能令袁生死而復活,但胤丹書的到來,卻為三奇谷的死水注入了一泓活泉。

袁悲田的病情受到刺,雖不能因此愈可,偶一甦醒時,神智卻異常清明,對胤丹書自況:“昔年我藝成出三奇谷,一心濟世,在南方建立“屍毗山莊”行醫。

,本著佛家割飼鷹的神,救了一名大惡人,並加以照看庇護,希望勸他苦海回頭,改過向善。

“那人奄奄一息,兀自獰笑:“佛度魔,魔也想度佛,且看誰人手段高。我的惡道比你的仁道高明,你唯一可恃,不過醫術而已。此際罷手不救,便算你贏了,否則終是我贏。”我不以為意,仍盡心救治,豈料卻種下惡因,禍延無辜。

“那人傷愈之後遠走高飛,沉潛多時,江湖上許久不聞其劣跡。我當時還沾沾自喜,以為度化了一名禍世惡魔,功德無量,時常對子說起。

“誰知那廝趁我外出行醫,率領徒眾血洗闢支山摩訶海,殺盡山莊上下百餘口,我的愛尤為悽慘,死前受盡凌辱,遺體…

遺體四分五裂,慘不忍睹。那惡人劫走小女生,我存著一絲盼望,忍悲盡力追蹤,沿途與惡人的手下纏鬥,殺盡其黨徒,始終沒逮到正主兒。

“轉眼過了一個多月,那廝狡猾至極,我本領用盡,仍無法救出小女,再顧不得江湖規矩,千辛萬苦覓得賊蹤,暗夜偷襲,趁他睡無備重掌一轟,打得被甬裡骨爆如炒慄,血如泉湧。掀開一看,竟是生。那廝…設計我親手打死了女兒。

“我發起狂來,只記得滿眼赤紅,見什麼都是血汪汪一片,清醒時那廝已被我打得只餘一息,口裡溢著血沫子對我笑道:“袁大夫,最後是我贏啦。

你這個月裡殺的人,比我這輩子加起來要多得多。你的佛救不了你的女家人,想想是什麼讓你報了仇?”

“往後,每當我剝奪命時,總會想起他的話,下手便不猶豫。起初只殺些飛禽走獸,後來覺得畢竟不是人,參照有限,殺都殺了,不如找人實際。殺得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漸漸沒有知覺,與宰殺禽獸並無二致。”蓬頭垢面、風采不再的癲醫嘆了口氣,閉目道:“我前半生自認生佛,後半生卻淪為殺人狂魔,足見蒼天不仁,佛魔不過反掌間耳。你的道,能在上天背棄你時,仍堅持走下去麼?”蠶娘說這段故事時,口吻既哀傷又惋惜,卻又隱有一絲驕傲。興許在她眼裡,胤丹書直到生命的盡頭,都沒有背棄他的善道,被翻臉無情的命運與他人的惡念擊倒,較“醫怪”袁悲田這樣矯矯不群的人物更高。

五陰大師的手札也提到屍毗山莊的慘事,不知是出於對摯友的憫懷,未曾細問,抑或當時袁悲田已神智不清,本說不明白,關於此事的記載甚是簡略,遠不如蠶娘轉述。

耿染二人回到無生道場,翻查架上成堆札記,找尋出谷的線索。耿照手上那捲,只記到袁悲田發病越來越頻,為防胤丹書獨居落單,被突然發狂的袁悲田打了個措手不及,讓他從潭邊搬遷過來,與五陰大師同住…“原來那屋子是胤丹書在谷中的落腳處。”染紅霞詫道:“牆上的短褐肯定是他的了。怎麼他原本是僕役出身麼?”

“嗯,狐異門上下均是“胤”姓,仍有貴賤之分。

我記得他是執役…等等!這裡提到“療傷”

”耿照飛快往回翻,視線上下追索,片刻才道:“是了,袁前輩的心疾,五陰大師無法以內力為其鎮壓,直到胤先生入谷後以天覆神功相助,才得稍抑心疾,讓袁前輩清醒的時間再長些…這兒說的“朱紫競”是什麼意思?”染紅霞於武學的見識遠勝過他,順口解釋:“所謂“朱紫競”就是百家爭鳴之意,指不同派別的內功相互盪,利用先抑後揚的道理,刺彼此增長,收效倍於獨自摸索修練。”耿照聽得懵懂,脫口道:“就像雙修那樣?”染紅霞俏臉倏紅,咬著嘴輕輕打他一下,嗔道:“雙…你哪兒聽來這些不三不四的東西?沒正經!”耿照省起差點說溜嘴,驚出一背冷汗,幸好染紅霞自己也羞得厲害,小腦袋瓜子裡一下熱烘烘的沒轉過來,未加追問,讓他逃過一劫。耿照早把什麼“出谷後據實以告”全拋到了九霄雲外,狠咬了舌尖一下,用疼痛來提醒自己:以後打死都不能在她面前提到“雙修”二字,遑論與其他女子雙修!

否則依紅兒一板一眼的子,一劍劈死他還算是好的了,就怕她覺得汙穢鄙夷,從此再不肯理他,那可比死了還難受。染紅霞定了定神,終是多年代師傳藝的舊習蓋過了羞赧,略抑臉紅心跳,變著法子解釋給他聽。

“喏,你練劍…嗯,或是打鐵,有時用力過猛了膀子痠疼,是該讓它比平時多歇會兒麼?”耿照想都沒想,一徑搖頭。

“多歇上半,怕那條膀子要疼三天。不如略加勞動些,雖比平時不適,待痠痛消去,臂膀益發強壯。”

“這便是“先抑後揚”朱紫競之法了。”染紅霞笑道:“於內功修練一節,故意先替自己製造若干阻礙,最好是勢均力敵,藉由外力的抗衡加倍提升,用以突破境界。

最常見的方式,便是找個出身、門派互異的同修,彼此相剋相生。一旦摸對了門路,便能突飛猛進。”耿照恍然大悟,頭一個想起的,居然是明姑娘與嶽宸風。兩人碧火功有成,明棧雪察覺嶽賊頗有異心,仍不肯離開,一直到嶽宸風實力大進,明棧雪飽受威脅…以她的話來說就是“想動手已遲了”

才飄然遠去以圖自保,其中緣由耿照始終不明:以明姑娘之,斷不致如此胡塗,要說貪戀雙修好處,又有違她的子。明棧雪可不是會被笫歡愉衝昏頭的小女子。以“朱紫競”推想,一切便說得通了。

《虎籙七神絕》與《天羅經》俱是絕學,同樣包羅萬有,均收錄了拳掌輕功等諸般技藝,可說是勢均力敵的兩套武典,然而質相異,七神絕剛猛絕倫、天羅經陰柔刁鑽,正是“朱紫競”的絕妙例證。

明棧雪遲遲不走,就是要利用這羝羊觸藩的危險張力迫自己提升。反過來想,也能解釋嶽宸風何以一千里,進境驚人。

“道理說得輕巧,實際卻沒這麼簡單。”染紅霞見他若有所思,侃侃續道:“你想,若只單純為增加修習的困難度,徑砍樹木山石,抗力豈非更強?

也不見有高手從深山老林中源源湧出,關鍵在於這個抗力拿捏不易,過了傷筋折骨,不足又白費辛苦,不如本本分份勤修苦練,好過投機取巧地鑽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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