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抬頭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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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看了看天,輕聲一笑“時候尚早,尚心可願陪我去鎮上走走?”李惟到寶琴拉著他的手不由緊了緊。太子的目光瞟過來,笑得客氣而疏離“晚膳的事可否勞煩寶琴?

小鼓便留在家裡,任你差遣。這幾我客居於此,還望寶琴多多照拂。”寶琴強撐起笑容“不麻煩。”太子亦是一笑“你莫非不知道?尚心乃是李兄的字,他及冠那年,我替他取的。”寶琴從沒覺得這兩個字那麼刺耳過,鬆開李惟的手,低聲道:“你陪他出去罷。”李惟動了動神,想說些什麼,但還是跟著太子走了出去。寶琴慢慢踱去廚房,見小鼓像模像樣地做著飯,自己只能幫倒忙,便又訕訕回了房。

他仰面躺在上,模模糊糊地想,太子究竟要住幾,怎麼頭一天便那麼難熬?李惟這個壞蛋!寶琴恨恨咬了一口枕頭,都是他招來惹來的事!心底卻明白,這件事李惟也無可奈何。對方是太子,他們只是平頭百姓,便是搶了李家宅子趕他們睡大街,他們也無處申冤。

“尚心…”他默默唸了一聲,忽然心頭跳過一個想法,太子對李惟莫不是那種心思!寶琴猛地坐直身體,越想越肯定,難怪他對著自己總是陰陽怪氣,難怪一定要尋個藉口住進李家。

李惟雖說過對太子沒有情愛之意,可誰知道太子怎麼想?一想到兩人單獨在外面,寶琴這下連坐也坐不住,心焦地在窗口張望,只盼李惟快些回來。

***李惟和太子掐著飯點回來了。小鼓在桌上布好菜,眾人正好開飯,叫寶琴實在沒機會和李惟說話。

飯堂裡一張小飯桌,一面靠牆,三面坐人。李惟朝牆坐著,寶琴和太子分坐兩邊,平時許先生在的時候也是這般坐,寶琴惟獨今天覺得彆扭。

小鼓做菜的手藝只能算一般,家裡僅有些白菜蘿蔔,外加早上賣剩的,卻叫太子吃得十分驚奇。他大約從未在普通百姓家吃過飯,指了飯堂布置,問了李惟許多令人發笑的問題。李惟道:“殿下久居宮中故而不知,這些事在民間再尋常不過。”寶琴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他豎著耳朵聽太子和李惟說話,恨不能在他臉上瞪出兩個來。但對方終究是太子,寶琴卻連頭也不敢抬。李惟留心著他,挾了一塊蘿蔔到他碗裡“今天都是你不喜歡的菜,明天想吃什麼?我來做。”寶琴還沒說話,太子已然笑道:“尚心如今也會做飯了?我倒記得從前在你那不過吃了一頓點心,回去又吐又燒差點嚇壞太醫。”李惟笑了下“那時我剛離家不久,手藝實在糟糕,真是連累了殿下。”太子微笑“士別三,如今我住在你家,你可要好好讓我見識一回。”李惟笑了笑,抬頭道:“殿下乃是貴客,我和寶琴定會竭盡心思,照顧好殿下。”寶琴忍不住看他一眼,淡淡的一句話,卻把太子和他們劃分了開來。太子微微沉了臉,放下筷子“我用完了。”李惟和寶琴頓住動作,等著他下一句你們自便,不想太子卻道:“尚心,你隨我來。”他站起身卻不動,李惟無法,只能跟著他一起走了出去。便只剩下寶琴一人坐在飯堂裡。他咬了咬筷子,不也有些動氣,太子這樣想方設法不讓他們說話算什麼?難道他還能把李惟留在東廂,不讓他回來睡覺不成?小鼓又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語不發地站在桌旁。

寶琴只好站起來,任由他飛快將一桌碗筷收進廚房,好像寶琴隨時會來搶似的。太子把李惟叫去東廂,倒也沒什麼事。他坐在桌邊,隨手拿起一卷書,邊翻看邊與李惟閒聊。太子雖然看著冷淡,與他說話卻絕不無趣。

李惟當年與他相併非偶然,可謂一見如故,說起來,兩個人還有一點類似之處。一個是未來的天下之主,一個被父親著走上仕途,偏偏心裡都存著散漫,只有遇上同類才能瞧得出。

太子手上拿的書是許先生常看的一卷閒話札記,淺顯有趣,李惟拿它教寶琴認字用。太子唸了幾段,頗有些愛不釋手“宮裡面實在讀不到這麼有意思的東西。”他放下書卷,替李惟倒了一杯茶,反客為主“你整個晚上都心不在這裡,難道和我說話那麼無趣?”李惟接過茶,慢慢喝了一口。燭火下,太子凝視著他,一雙墨玉般的眸子泛出潤澤的光芒,靜靜等待李惟的回答。

李惟猶記得,過去怎樣與這人秉燭暢談,把酒言歡,開懷大笑的時光。太子還是那個太子,李惟卻已不是從前的李惟。他嘆了口氣“怎會無趣?只是時辰不早,殿下還是早些歇息罷。”太子不以為然道:“晚了你便留在這裡,我們以前也曾抵足而眠。”李惟卻已起身“寶琴還在等我。”太子跟著站起,伸手抓住李惟手腕“你用他來搪我?”李惟覺得好笑,卻不能在此刻笑出來“並非什麼搪。寶琴雖非明媒正娶,好歹也是與我拜過天地的。”太子氣得嘴微顫,卻緩緩放開他,面上現出嘲意“好,你去罷。”太子多半還是不信他的話,李惟暗自搖頭不願再解釋,施禮離開回到了西廂。

寶琴靠在頭,睡得腦袋歪在一邊。李惟輕輕抱起他,剛將他放平,寶琴驚醒睜開眼“你回來了?”李惟抱怨道:“你怎麼不睡在被子裡,萬一著涼了呢。”寶琴搖搖頭“我不小心睡著的,本來在等你。”李惟笑起來,將兩人外衫都解了,摟著寶琴鑽進被窩,問道:“等我做什麼?”寶琴猶豫了一下“你老實告訴我,太子是不是喜歡你?”李惟摸了摸他的腦袋“你看出來了?”寶琴雖說懷疑了半天,還是大吃一驚“你早就知道?”李惟嗯了一聲,寶琴氣道:“那你怎麼說…”李惟打斷他“我雖然知道,卻回報不了他這份心思,確是對他沒有情愛之意。”寶琴問道:“你不會是為了躲太子才回家鄉的吧?”李惟道:“不全是,但其中的確也有這個緣故。”寶琴不聲不響了一會兒,悶悶道:“這麼一想,我倒覺得太子有些可憐了。”李惟失笑,伸手撫著他的臉蛋“並非我為自己開脫,情愛之事實在無法勉強。我願意和太子做朋友,卻不能自己喜歡上他。倒是你,怎麼一點都不吃醋反而可憐起別人,叫為夫好生傷心。”寶琴呸了一聲“誰吃你的醋?”李惟氣他不老實,湊上前去狠狠親了幾口,才肯放開。寶琴抱住李惟“太子一定把我瞧作眼中釘了。”李惟心道恰恰相反,太子心高氣傲,執意認為李惟與他過不去,卻不肯相信他喜歡寶琴。他最是嘴嫌,開口嚇唬寶琴道:“萬一太子威脅你,你會不會不要我了?”寶琴噌的爬到了李惟身上,像只小老虎一般氣呼呼道:“才不會!威脅別人算什麼本事?”李惟笑起來“那萬一拿一百兩銀子來換呢?”一、一百兩?!寶琴的眼睛都綠了,一個好字差點脫口而出。李惟瞬間垮了臉,自己真是造孽,拿什麼不好、偏拿銀子來戲這個小財

他一把扣住寶琴的腦袋,堵上那張嘴,怕叫自己聽見什麼堵心的回答。兩人親得微微發,寶琴咂咂嘴,不無遺憾“一百兩啊。”大有煮的鴨子飛了般的嘆。

李惟翻身將寶琴壓在下面,伸手摸進他的衣內,寶琴不怎麼認真地推搡著“不要了,白天在山上剛做過。”李惟笑得下“才那麼一回便餵飽你了?一百兩銀子,不好好多享用幾遍怎麼夠?”寶琴聽得果然來了勁,學從前青樓裡的客人挑起李惟的下巴“讓小爺看看你值不值這個價!”李惟低笑,鑽到被子裡脫了寶琴褲子,低頭含住他的東西。寶琴微微哼出聲,開始還亂七八糟地想著李惟模樣俊、上功夫又好,去青樓還真能當上紅牌,後來腦中一片糨糊,舒服得連姓甚名誰都忘了,只知本能地把扭個不停。

帳中意正濃,卻忽然有人敲窗,小鼓在外面高聲道:“殿下已經歇息了。”兩人嚇了一跳,寶琴緊張到極致,洩在了李惟嘴裡。

李惟不小心被嗆到,咳著嗽從被子裡爬出來。兩人面面相覷,又是尷尬又是氣惱,還有種偷情被捉的刺。李惟把貼在寶琴股間,低聲咒罵一句:“這下要我怎麼辦?”他難得這般狼狽,寶琴不由笑起來,伸了手過去幫他,嘴上卻兇巴巴道:“盡會招蜂引蝶,當心小爺把你賣了!”李惟抱住他笑起來,誰說不吃醋的,哪來那麼濃的酸味?***第二雖不用開店,李惟和寶琴早起成習慣,天剛亮便醒了。東廂那頭還靜悄悄的,兩人洗梳後出了門,買早飯回來。昨天李惟下午出門的時候,已經和鎮上好幾個街坊提過鋪暫時休業的事,並請他們給別人也捎個消息。

兩人走到街上,不少鄉親招呼他們,問起鋪的事,李惟只說家中來了個遠房親戚,一時有些分身乏術。剛背過身去,李惟卻嬉皮笑臉低聲道:“你若是個小娘子,別人定然以為有喜了。”寶琴踩他一腳“真要有喜,懷在誰肚皮裡還說不準呢!”兩人走到早點鋪子前,寶琴探頭張望片刻“不知太子吃不吃得慣我們這裡的點心?”李惟道:“每樣各買幾個,叫他先嚐嘗。”付錢的時候,卻遇上朱大壯也來買早點,衝寶琴點了頭,問李惟道:“聽聞你家裡住了個俊公子,連生意也不做了?”寶琴噗嗤一笑,幸災樂禍看李惟如何回答,李惟趕緊一把摟了寶琴表忠心:“大壯你別挑撥,我已經成親了!”朱大壯摸摸腦袋,一臉不解“我沒別的意思啊。欸!你們笑什麼?”待回到李家,太子已經起身。李惟叫小鼓侍候太子用早膳,太子目光轉過兩人“你家中用早膳原來是分開的麼?”他面上微微帶著倦,許是昨夜沒睡好,寶琴本來還想太子會不會睡不慣他們這種尋常人家的,一想到太子可能是被什麼原因吵到,不由面上微紅,低頭看自己鞋尖。

太子轉向寶琴,卻垂下眼簾,掩住其中厭惡神“也罷。尚心你且去準備一下,換身像樣的衣裳,待會兒隨我一起去曲城江府。”太子說完徑自回房,李惟和寶琴互看一眼,寶琴低聲問道:“去江府做什麼?江老爺不做官呀。”李惟拉著他往西廂走,一面解釋道:“江府是曲城首富,與官府定然脫不了干係,只是不知其中深淺。太子初來乍到,不便直接去尋官府,不如先探一探江老爺的意思。”寶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李惟含笑看他一眼。其實這些關節頭一他便與太子趙駙馬商量過,太子微服出宮,明面上去另一地治水,實則來了曲城,大約連三王爺不知道。

如此一來,趙駙馬在明,太子在暗,雙管齊下,勝算也可大些。不過這種複雜緣由卻不用說給寶琴聽,李惟翻出一身衣服,遞給寶琴“這是上次做的新衣裳,你還沒穿過,今天就穿這身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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