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李惟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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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惟轉了轉酒杯,抬眼看他。小倌不過十七八歲,模樣不算頂好,但勝在乖巧柔順。李惟笑了笑“你叫什麼名字?”小倌垂眼道:“小人名喚寶琴。”李惟哦了一聲“既然叫寶琴,不如彈一首聽聽?”小倌將腦袋埋得更低“實在不巧,前幾鼓琴時
傷了手指,今
不能獻醜了。”李惟一眼瞥見他十個白生生的指尖,一點繭子都沒有,哪裡是彈琴的人。他心思一轉,指了牆上一幅字畫道:“這幅字寫得好,九月初八,是在那
做的麼?”寶琴抬頭看了看字畫的落款“不錯,九月初八那
,寶琴和同伴上山賞菊,回來做的畫。”李惟卻忽然啊呀一聲“是我看錯了,上面明明提著九月初七。”寶琴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暗道這人怎麼那麼討厭。李惟擒了他的下巴,抬高了笑道:“你既不會彈琴,也不識字,吹牛的本事倒是好厲害。”寶琴心下惱怒,急中生智,猛然起身一把將李惟往
上推去“寶琴還有別的更厲害的本事,公子不願試一試?”他只當李惟文弱書生,哪知觸手極硬,
本推不動,反而被李惟抓了手臂壓在身下“寶琴說得對,
宵苦短,討論琴棋書畫什麼的,實在
費。”***寶琴其人,在曲城青樓
風苑中算不上紅牌。他被賣到樓中時年紀已經不小,身體長開了不便調教,又大字不識一個,開始老鴇只叫他接些
下客人。
不想寶琴也有其過人之處,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明狡猾,最會討客人歡心。
漸漸有了常客,生意好起來,倒也叫老鴇刮目相看。今寶琴被李惟留下,心中已暗暗叫苦。那人模樣的確長得好,一看便喝過不少墨水,這種公子哥兒,最愛附庸風雅。
哪知還故意使壞,揭穿自己不會彈琴不識字。寶琴躺在李惟身下,乾脆也不掙扎,只想著長痛不如短痛,抬頭去看他。這一看叫他愣了神。
李惟含笑瞅著寶琴,眉目間盡是戲謔。寶琴錯神片刻,暗中罵道真是不公平,長得那麼俊還有錢,心情卻總歸好些,伺候一個美男子總比猥瑣老頭強。
待李惟的吻落下來,寶琴更是腦中一片糨糊,快要不識東南西北。李惟只覺有趣,這小倌一臉聽話,眼珠卻轉個不停,不知正如何腹誹自己。
他並非沒有嘗過男子滋味,但回鄉後還是頭一遭,難免有些難耐。略做了潤滑
進去,寶琴哎喲一聲,李惟一捅到底,將他狠狠釘在
上。
他知青樓小倌自小調教,不少有房中秘術,這小東西菊門倒沒什麼奇處,但勝在又熱又緊,叫他連停頓都不捨得多一刻,飛快擺起來。
寶琴渾身骨頭都快要散了,他平素討客人歡喜無非那麼幾招,在上嘴一定要甜,那些
詞
語,不要吝惜沒臉沒皮地嚷出來便是。
寶琴第一次和李惟歡好,也不知他愛聽什麼,客官好哥哥
死我大爺要把我
壞了…一併胡亂喊了出來。
李惟聽得又氣又好笑,也不應他,只上用力,一下一下打樁子般又重又深,捅得寶琴僅有哼哼的餘力。
暢快完一回,李惟將寶琴身子翻了過來,熱乎乎的陽具在間拱來拱去。寶琴心道再來一次豈不要了小爺半條命?他轉過臉來,可憐兮兮道:“公子,寶琴替您吹出來可好?”李惟暗笑他眼中哪有半分求意,手指
撫著他兩片嘴
“哦?你不會彈琴,倒好吹簫麼?”話語未落,下面卻是毫不留情地衝了進去。寶琴差點破口大罵,默默唸了三十遍銀子才勉強忍了,哼哼卿卿地
泣起來。李惟知他假哭,愈發耍了功夫,直將寶琴
得昏天暗地,腦中全無鬼主意只能嗚咽著討饒,才肯放過他。
寶琴睜眼醒來時,李惟躺在身邊還睡著。他咬牙半坐起身體,怒瞪李惟半晌,拿指尖戳了戳他赤的
膛“不是讀書人麼,怎麼那麼厲害?小爺這次賠大了!”扭頭瞥見桌上冷掉的酒菜,還有昨天地痞少年們留下的銀子,寶琴不由大喜,赤足下了
跑到桌邊,拿起銀子掂了掂,放到
邊親了好幾口。
背後突的傳來笑聲,寶琴連忙回頭,見李惟正似笑非笑瞅著自己,恨恨將銀子放下,乖乖走回邊,故作柔順地去捏他的肩膀“昨晚寶琴還伺候得公子滿意麼?”李惟笑一笑,起身道:“來,替我穿衣服。”寶琴拾了地上的衣裳替李惟穿上,一邊暗中咂舌,這麼好的料子,在曲城裡只有江府的人才穿得起。
朝陽斜斜照入房中,一時靜默。李惟望著寶琴低眉順目的小模樣,忽然心中一動,想起前幾自己入睡時的那個念頭來。
寶琴替他拍了拍領口,退後幾步,自己也套上件衫子,正要醞釀著說下次再來,抬頭卻見李惟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
“公子,怎麼了?”李惟卻道:“你身契多少?我替你贖身可好?”寶琴一愣,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要替自己贖身?
帶回家做個男寵麼?雖然從李惟的衣著氣度來看家底定然不薄,從今往後只伺候他一人總好過留在風苑繼續接客,但是…寶琴不由咬
,自己留在這裡尚有自贖一
,若是進了深宅真不知以後會如何。李惟微微蹙眉“你不願意?”寶琴連忙搖頭,拼命說服自己,難道還想過這種
子?樓裡多少人盼也盼不來的好運,何況陪李惟睡覺其實舒服得緊…他紅了臉低頭道:“二十兩。”李惟笑了笑,他昨
領了江府的賞錢,在賭房也小賺一筆,贖下寶琴總算夠了。寶琴既已決定也不再扭捏,伺候李惟梳洗一番,便領著他去了老鴇那處。
老鴇拉著寶琴的手竟很有些捨不得,一再對李惟道:“這孩子,我將來還想把風苑傳給他呢。”李惟好奇挑眉,老鴇振振有詞:“寶琴算錢最麻利,從不出錯,從不吃虧。
公子往後若是厭了他的身子,不妨遣他去賬房,定能把其他人都比下去。”李惟想起早上寶琴那副見錢眼開的模樣,不由笑著點頭附和。
寶琴提一個小包袱,跟著李惟離開了風苑。兩人走在曲城大街上,李惟忽然指了路邊一家點心攤“餓了吧?先吃些東西。”寶琴聽話地坐下,如今身契捏在李惟手中,喚句主人也不過分,暗中卻有點意外,有錢人家的公子也願意吃這樣的東西?寶琴呼呼地
著麵條,李惟在旁道:“我還沒告訴你,我姓李,單名一個惟,木子李,豎心惟。”寶琴乾脆道:“反正我不識字,該如何稱呼公子?”李惟頓了頓“我買你回家是娶作男
,你若願意,拜過堂後喚我一聲夫君便可。”寶琴目瞪口呆,筷子都掉在桌上。時下世風開放,娶男
並非罕事,但凡有點錢的都要養幾個男寵妝點門面,但娶個小倌回家最多也是做妾。李惟好笑,替他重新拿了副筷子,寶琴的腦筋終於轉過來,哦了一聲。
反正做做妾都是被他睡,橫豎有什麼區別。心裡卻還有些彆扭,吃麵速度都慢了許多,終於憋不住問道:“公子府上還有些誰?”李惟道:“我父母雙亡,家中只有一位老師,算是長輩,再無旁人了。”寶琴點頭,還真沒有別人了,心中將信將疑,卻見李惟幾乎沒怎麼動筷,便挾了一隻包子給他“你怎麼不吃?”李惟微微一笑,三兩下吃了包子“我家不在曲城,在曲南鎮上,吃得差不多,我們走罷。”寶琴忙不迭站起身“曲南鎮?”暗自泛起嘀咕,原來是土財主啊。二人走到城門口,寶琴左右張望“公子,我們怎麼回去?”李惟笑得無辜“自然是走回去。”欸…?寶琴跟在他身後,開始懷疑自己在哪裡搞錯了什麼。走了一盞茶功夫,他已腿雙發軟,李惟汗也不出一滴,他才醒悟李惟
本不是書生。
走了近半個時辰,來往轎子馬車多麼誘人,李惟卻瞧也不瞧,他才醒悟李惟可能本不是有錢人。直到入了曲南鎮,走至李家豬
鋪子前,寶琴兩眼翻白,指著李惟氣得話也說不利索“你、你就是那豬
狀元?啊…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寶琴正叫喚著,吱呀一聲偏門開了。許先生站在門口,疑惑地看著兩人“阿惟,這位是…”寶琴連忙噤聲,不住打量著許先生。李惟拉了寶琴的手往家中走“先生,進去再說罷。”又轉頭向寶琴道:“這位便是我和你提起過的老師。”三人站在庭內,李惟道:“先生,他叫寶琴,從曲城跟我回來,我打算和他成親。”許先生愣了愣,細細看了寶琴半天,對李惟道:“時間不早,你先去開店罷。”李惟應聲而去,許先生對著寶琴笑了笑“寶琴,到我那坐一坐罷。”寶琴眼巴巴看著李惟甩手而去,心中又急又怕。李惟一夜不歸,大早上卻帶了個人回來,自己穿得豔麗,舉手投足間皆是脂粉味,是做什麼的一目瞭然。那許先生不知是涵養太好,還是深藏不
的笑面虎,神
間竟然沒有絲毫不豫。
他常年教書育人,雖然笑得溫和,自有一股威嚴。寶琴乖乖地跟在其後,一肚子亂七八糟的念頭,莫非許先生其實是李惟的相好?但看年紀又不太像。許先生替二人倒了茶,見寶琴拘謹地站在一角,不由失笑叫他坐下。
方才他觀察寶琴,雖然他出身不好,眼神閃躲也不似個老實孩子,但偶爾出天真的神情來卻極討人喜歡。李惟突然要娶個男
自然叫他吃驚,但他相信李惟的決定,從不多加干涉。
“寶琴,你認識阿惟多久了?”寶琴暗中翻了個白眼“昨天剛認識。”他拿定主意,自己才不願意嫁給賣豬的,就算是個狀元,當上狀元的不是騙子就是傻子。
許先生不喜歡自己最好,來吧來吧,我寶琴一個小倌怎會配得上狀元郎,快叫李惟打消了念頭才好。許先生笑了笑,卻道:“阿惟真是任,也不管你願不願意。”寶琴一愣,這人怎麼幫著自己說話?許先生繼續道:“他從小沒了母親,父親脾氣又怪,成天
他看書,叫他童年好生無趣。
他是個聰明孩子,本來最喜歡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但為了盡孝不得不廢寢忘食地念書。別看他比你大一些,如果他有不懂事得罪你的地方,寶琴莫要怪他。”寶琴動了動嘴,想說其實許先生沒必要把這些事告訴他,但伸手不打笑臉人,許先生那麼和氣,叫他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許先生深深看寶琴一眼“你應該聽說過阿惟的事。他留在京城那一年,的確無比風光,但他心裡不快活,還是想回到曲南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