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生者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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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母親得了癌症?是晚期?‘王局長臉蒼白,扶著桌子吃力的站起,眼睛裡蒙上了一層霧氣。

史長髮的父母和王局長下鄉時就在一個生產隊裡,那時王局長的女朋友剛被大隊會計強*,史長髮的父親找人合夥打斷了那個會計的腿,史長髮的母親陳宇則和幾個知青一起安王局長。陳宇的老家和王局長一樣是上海,算是同鄉,所以當晚對王局長照顧的特別細心。就是從那時起,王局長便把史長髮的父母當作自己的知己,有什麼事都會叫上他們。後來王局長回城了,四處走動想把他們也回城,但由於史長髮的父親得罪過村裡辦事的人,所以陳宇先回了城。王局長一直非常照顧陳宇,有時甚至想娶她為,但後來史長髮的父親也回了城,這個念頭才打消了。五年前史長髮的父親在一起恐怖襲擊事件中意外去逝,王局長重又動了這念頭,卻沒想到陳宇患了癌症。

‘我要去看我媽…‘‘一會就要開工作會議,這個關節眼上你…算了,你去吧,這次會議由我親自主持。代我向你母親問好。你等等,身上帶了多少錢?‘史長髮如夢方醒,立即摸出錢包,裡面只有九十幾元錢。去醫院不帶上五六千的本辦不了事,史長髮只覺得腦海裡嗡嗡作響,急用錢時才會顯出錢的好處。

‘九十三…‘‘這好乾什麼的?小蘇,我辦公桌第二個屜裡有個信封,幫我拿過來。‘一直站在旁邊保持沉默的蘇繡旗立即接過鑰匙去了,王局長安史長髮或許是誤診,要知道現在醫院誤診率很高,都是錢鬧的。一會蘇繡旗回來了,王局長把信封遞過來,史長髮發現那是局裡發工資專用的信封。

‘局長,您這是…‘‘我上個月的工資還沒拿回家,我單身一個人,要錢也沒什麼用,你拿去給你母親看病吧。‘‘還有我。‘蘇繡旗也掏出兩千多塊錢遞過來,史長髮鼻子一,眼淚便滾落下來。

‘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哭?快去吧!‘‘我謝謝你們,將來一定報答…‘史長髮的話還沒說完,會議室的門開了,胡市長出現在三人面前。

‘小史啊,聽說你要去醫院?‘胡市長不懷好意的冷笑,王局長上前站到史長髮身前,直。

‘你走,這裡我處理。‘史長髮心頭又是一跳,雖然處在慌亂中,但他還是查覺到問題所在,胡市長怎麼知道自己要去醫院?難道是蘇繡旗告密?史長髮邊向門口走去邊回頭觀察蘇繡旗,她的目光依舊清澈,正和王局長站在一起面對胡市長。史長髮到一陣羞愧,一個真心幫自己的人怎麼會出賣自己呢?

‘但,那會是誰呢?還是…‘史長髮心下一驚,想到胡市長或許也正在調查他!冷汗霎時湧出,周身冰冷如浸水中。

街道上因為雨小了而多了些行人,大多數公路都恢復了通,緊急狀態還沒解除,但市民們都忍不住走出家門。這場暴雨來的突然,人們本就沒有準備,停電還是小事,停水已經讓市民們處在極度焦躁中。廁所無法衝,房間裡臭氣薰天,身上骯髒這些都可以忍受,沒水喝卻是實實在在的問題,許多人都在接雨水飲用,因此而到不適被送往醫院的人非常多。

一路上史長髮不停的按車喇叭,想要快些到醫院,但是越靠近醫院車越慢,醫院附近早就堵滿車。手機還一直在響,胡市長打過電話來說要開除他,王局長也打過電話讓他安心去看母親,胡市長沒權力開除他,電話裡他們還在爭吵,胡市長對王局長說別以為你有個在中央的朋友就了不起了,市裡還是他胡長清說了算。

離醫院還有幾百米,但路已經堵滿車輛。史長髮煩躁不已,現在天已經快黑了,時間全都耗費在路上。最後史長髮忍無可忍,穿上雨衣,打開車門向醫院跑去。

到了醫院史長髮直奔子虞多多說的門診大樓三樓走廊,但本沒有她們的影子,攔了位護士打聽,被告知可能是去做彩超或ct了,於是史長髮立即去五樓心放科,結果放科的醫生說沒這個病人,叫他去心血管科看看,也許在那做核磁共振。史長髮心想都是放學科的東西,怎麼樓上一個樓下一個的,但不是抱怨的時候,他又馬不停蹄的下樓去二樓的心血管科,終於找到了子虞多多。

‘我媽怎麼樣啦?‘史長髮氣吁吁,虞多多拉著他到走廊裡,這時史長髮忽然看到一個女人在醫生身邊,齊肩直髮,描眉畫眼,戴著鉑金耳釘,合身幾近完美的制服,居然是漢娜!

‘是胃癌晚期。你的同事非要給咱媽做全身檢查,我都攔不住,記著你說的不許收錢不許收東西…她是誰啊?‘史長髮彎著的咳嗽,眼淚剎那湧出,他清了清嗓子,把淚水拭去,眼睛卻沒有離開過漢娜半刻。虞多多在丈夫眼中看到了很久不見的殺氣,心裡害怕,擔心自己同意讓婆婆接受漢娜的幫助會讓丈夫生氣。但是史長髮卻站直,一把將虞多多抱在懷裡。

‘沒事,一個外國同行。對了,這錢你拿著,去費,做了什麼就什麼的費,不能用她的錢。‘虞多多的心頓時有了著落,甚至有些動,她忙進醫生的辦公室,把漢娜放在桌上的單據搶在手裡,轉身去錢了。虞多多早就擔心這事,所以一直在盯著單據。漢娜沒料到虞多多會這樣做,有些驚訝,但看到史長髮站在門口猜疑的盯著自己,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無奈的聳聳肩。

事實上史長髮的驚訝遠比漢娜大,兩個人大概是同時出發,她怎麼會早到而且還做了這麼多事?要知道醫院周圍的道路全都車,這不是車快就能早到的事,那她是怎麼先到一步的呢?史長髮想不明白。

‘我想你一定是在奇怪我為什麼會比你早到吧?因為我有錢,有錢就可以坐直升機,問題就這麼簡單。‘漢娜走過來,一口利的普通話,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譏笑,這讓史長髮很不舒服。

‘讓我猜猜,fbi觀察員漢娜女士的助人行為,大概不會是無私的吧?‘‘世上本就沒有無私的人。廢話少說,我希望你跟我們合作。‘史長髮到一股壓抑的氣息襲來,這種覺似曾相識,像是四面八方全是漢娜犀利的目光。史長髮一驚,忙雙手叉抱著胳膊,心裡默唸清心咒,果然立即鎮定下來。漢娜嘴角又浮起冷笑,目光仍像是把史長髮看透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你母親是癌症晚期,現在已經發病,隨時有可能會死。中國有一句古話,‘樹靜而風不止,子孝而親不在。‘我想你明白是什麼意思,對於你們中國人來說這是最大的悲哀。我想你不會讓它發生吧?‘漢娜那張經過仔細化妝美的幾近假物的臉在史長髮面前晃著,再加上她那居高臨下的口氣,還有身為中國人卻以是香蕉而自豪的表情,無一不讓史長髮厭惡。但是,她的話卻不無道理。

史長髮的大半生命幾乎都是在尋找母親,過去以為記憶裡的母親就是自己的生母,而事實卻並非如此,自己是那個女人偷來的,父親也不是記憶裡的模樣,是醜陋而罪惡的,這打碎了他對父母的渴望。但是這幾年來,生母陳宇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重新愛他,喚醒了史長髮心底深處最柔軟的記憶,他想好好孝敬母親,可現在卻時無多。

‘如果你有錢,再加上這個…‘漢娜的話在史長髮耳邊響著,而史長髮的眼睛卻緊盯著她手上的東西,那是一枚閃著幾十層幽綠光芒的戒指,光芒的中心是海一樣深的綠,彷彿看一眼靈魂都會被它進去。是骨翠!

‘你母親的病就一定會好。所以,你會同意的。‘漢娜看著史長髮兩眼放光的模樣,自信而輕蔑的笑了。

‘不,我不會和一個忘記自己著怎樣的血的人合作。你可以走了。‘史長髮出乎漢娜意料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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