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六章十面埋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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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滿打滿算他進入官場也不過二十年。
還是山高皇帝遠的偏遠農業大縣的縣委書記!雖然經濟不夠強大,不夠發達,然而,權力卻是一樣也不少,反之亦然,更強悍!
所以,平時在市裡牛哄哄的耿經理,因為兒子被懸圃縣公安局抓了,才會左右為難,到底託人花錢找關係,最後通過跟高文泰關係不錯的一個縣領導今天上門來送錢……那天,肖子鑫、張朝民和孫偉他們喝完酒後,又在高書記的書房裡嘻嘻哈哈說了一會兒話,然後才告辭。
“高書記,那我們走啦?”張朝民先站起來,他高書記酒後有點兒困的意思,就給肖子鑫和孫偉遞眼,他們就明白了。
“恩,”高書記說道“回去吧,都回去吧,我也睡一會兒…太累!呵呵!”三人告辭出來,又去大街上找個咖啡廳喝了幾杯咖啡,然後出來各自回家,肖子鑫則回到了縣賓館房間,踏踏實實地睡了足足一下午。
他們走後,高書記了那些錢,又了肖子鑫特意給他送去的野生“幹蛤蟆油”然後就進臥室去了。
當高文泰第一次坐在縣委書記的位置上,寬大鋥亮的老闆臺取代了二樓縣長同樣位置的那個寬大的空間時,他今後的方向早已在心中確定,再非當年在鄉下給鄉領導寫材料只想吃穿那些低層次的考慮了。他明白,象他這種沒有多少文化但有背景的人,只有鍍金,股底下這把
椅才可能坐得更穩,也才能“更上一層樓”三年前,高書記內心的宏圖得以付諸實施,在姑父的關照下帶職進入省政法學院進修學習。知識的拓展與眼界的開闊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大長進,但喚醒並誘發了一種官場上普遍存在且十分免費的可怕的惡
膨脹。結業後,一回到市zhèngfu高文泰直接升遷為市府副秘書長,那時他就開始物
、培植自己的親信。
他認為,從上到下,方方面面,不建立起一個為已所用的“關係”就難以實現自己更加遠大的目標!
當民昌區的區長時,已經成為躊躇滿志的希望和自己向更高層次跨越的基石,他的心情也遠非當初剛剛進入小小官場為鄉長寫材料時的滿足可比。
自從進修回來以後,高書記越來越不滿足,不如意,事事處處要把自己擺在一個奢侈的位置上,什麼也要同那些主要領導比、跟大款比,什麼也要壓人一頭,當時他的位置是“最後一位副秘書長”卻主管行政,但事實上卻不盡人意。
為了儘快達到這一目的,他知道光憑自己眼下這個“副處”是很難實現的,必須上邊既有人替他說話,下面又有一幫“鐵哥們”捧場幫忙才行,前者自不必說,後者則需要自己儘快羅。
他相中的第一個“人選”就是魏學才。
魏學才,六十年代後期出生的南下老幹部家庭子女,畢業於省委黨校,研究生學歷(呵呵,黨校研究生),敢想敢幹,一手好文字,口才也好。此人身高一米七五,離的目光,隱藏著桀驁不馴的光彩,顯示出某種特殊的官場經驗。
直立的板寸頭襯托著後世我們經常地官場上到的那種機警、冷酷、能給人印象很深的臉,與他的秘書科長職務很相稱。他為領導服務套路很多,
明能幹,不僅工作能力強,更
引高文泰的是他“人緣”頗佳,身邊zhèngfu辦有一幫“小兄弟”依仗工作成績突出,領導賞識,年輕有為,那幾年魏學才越來越為所
為,有肆無恐,經常帶著市zhèngfu的一幫“小兄弟”出入各種消費娛樂場所,混跡於酒吧、歌舞廳甚至“洗頭房”等等,與當地老闆、外來富商、冒險者、走私分子、獵豔者之
各種“黑道”人物真正打成了一片,消費之大,手頭之闊綽,令人咂舌。
他之所以引起高書記關注並象後來重視肖子鑫一樣重視他,有一件事是值得一提的:市府花錢,需要高文泰簽字,有些費用竟直接從市zhèngfu辦的經費中支出。為了拉攏魏學才,讓他成為“自己人”當時主管行政、文秘的高文泰對他的所作所為不聞不問,甚至有意放縱。呵呵,都是這樣,不要以為高文泰不是好人,其實,所謂好人壞人,在這個社會許多方面許多事情是很難分得清的。
只能說是智慧,官場及社會如此,高書記當時要麼不識時務地無效抵抗,要麼,順應
一往向前…
聰明一世的高文泰當然選擇了後者,各種各樣的條子到了他那裡,一路綠燈。
各種尖銳批評和反映,到了高文泰那裡就煙消雲散。
更何況高文泰是市zhèngfu黨委成員,舉重若輕。
投桃報李,魏學才自然而然就成了高書記的人。其實,那時候的魏學才,就是今天懸圃縣小一號的肖子鑫。嘿嘿。都是一支筆引起高文泰最初的注意關迅速引起他的格外關照,直至給予官場上力所能及的提拔與重用…
魏學才認為,高文泰是個開明有魂力的領導(呵呵,就象現在肖子鑫對於他的印象一樣),官場與社會經驗也相當豐富,如今這年頭在他手下幹活,只有好處,沒孬處,一句話,在民昌區範圍內,沒有“魏學才”不能幹的事,也沒有“魏學才”怕的人,跟著他幹,不吃虧。
他確實需要高文泰副秘書長這棵“大樹”作為自己的靠山。
當然,他更知道,高文泰決不會白白喜歡、器重、庇護自己,他也需要自己的維護和支持。兩廂心照不宣,各取所需,天經地義。
終於,高文泰如願以償。…高文泰空降到懸圃縣當縣長之後,由於張朝民、楊立鑫、肖子鑫等人的共同努力,加上有人提攜,在懸圃縣委新一屆領導班子組成的時候,躊躇滿志的高文泰登上了縣委書記寶座。尤其是順理成章地接過縣委書記大權不久,他調整了原公安局長阮濤的工作,把他到治安大隊去了。孫偉被從市公安局治安大隊調到懸圃縣公安局也很快即被任命為新任局長。
縣委書記的權勢與好處,可謂一言難盡!到了這個位置,不論是黨和zhèngfu都已經把事關當地社會治安、大局穩定、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以及邊境治安等權力給了他。說白了,除了軍事、外
,他就是“老大”!他可以是一身正氣、兩袖清風、為民作主的“高青天”也可以是胡作非為、貪得無厭、坑國害民的“高霸天”
…
就象不久前剛剛倒臺的那個王國清書記一樣!
就在那天,肖子鑫來之後,高書記剛剛送走的“客人”耿經理,其實他們認識還不到一小時。
是被“老朋友”介紹來的。
要求不高:十萬元人民幣換個保外就醫。耿經理公開跟高書記說,他兒子將一位老工人的兒子傷害致殘,外逃多年,案件久拖未決。老工人曾上訪到公安部。現在,他兒子就在高書記手下的懸圃縣守所裡關著。客人說,他兒子犯事的時候高書記您還在市裡工作“現在您來了,我兒子也讓他們抓回來了,這也許就是緣份,您就放他一馬吧!”高書記一聽這話就很不高興,盯視著這位不速之客冷冷地說:“我放他一馬,他能放老百姓一馬嗎?”不料,那耿經理倒是“嘿嘿”一笑就拿出那個裝有五萬元錢的大紙袋,放在他們中間的茶几上。說:“您別見怪,高書記,別的,我們就不談了。本來我是想到辦公室找您的,但那天朋友說白天找您的人太多,辦公室裡亂哄哄的,說啥話辦啥事也不方便。所以朋友讓我還是禮拜天來家裡方便些…”走之前,他又低聲下氣地跟高書記說:“我走了,高書記,您有客人,我也不多打擾您了,這點小意思,請您千萬不要有什麼別的想法,如今這也算不了什麼…”高書記當時一拍茶几站起身,厲聲道:“你這是幹什麼?拿走拿走,快拿走!‘三講’還沒完呢,你害我呀?”耿經理似乎有成竹,起身拉高書記坐下,笑道:“您也別生氣,高書記。事情辦與不辦,都不要緊,你我
個朋友總可以吧?您信不過我,難道還信不過介紹我來的朋友嗎?高書記,這是我個人公司的資金,名正言順,希望高書記您一定不要多想,主要是我的公司剛剛起步,需要週轉的
動資金很大,這點錢實在是不好意思,不足以抵消我兒子的罪過。”
“不過呢,只要情況允許,我和我兒子都不會忘記高書記您幫了我們這個大忙。大恩不言謝,有一點請您千萬放心,我的公司絕對屬於私營質,因此不管到什麼時候也絕對沒人查,就是有人查,也絕對查不到懸圃縣高書記您這兒來…”高書記就不說話了,但也沒最後表態。肖子鑫進門之後,到的正是那一幕。
薑還是老的辣,不愧是有著多年領導經驗的老手,的確火眼金睛身手不凡,前些子,懸圃縣舉辦首屆人參節的慶典上一大群鮮花般的年輕女子彩蝶一般就在單位大樓裡飄來飛去,煞是亮麗,惹得下面一些部門、單位裡
頭小夥子有事沒事地往鮮花叢裡湊,外單位的單身小夥子沒有公務硬是找個茬兒也來轉悠幾圈兒。
一時間單位人氣甚旺,花香四溢,風景甚好,似乎那一段時間單位的矛盾和糾紛都消身匿跡了,懸圃縣的人參與姑娘的名聲也隨之大振,出去辦事總有人詢問你們是不是懸圃縣那邊的,你們那邊剛調來一個高書記吧?呵呵,你不必跑來,有時間我們去你那兒。
即便是那些管錢的、收錢的、管事兒管公章的因了高書記領導下的新氣象似乎都比以前和藹可親幾分,覺就是不一樣,還有點美滋滋地自豪、驕傲甚或飄飄然。這一切,也是耿經理知道的,也是他衝著高書記的名聲大振而來…
耿經理臨走時,同樣高書記只是客氣地送了一下,什麼話也沒有給“客人”留下,也沒再讓他把那個大紙袋拿走。
耿經理一出門,萬紅出來把紙袋順手丟進沙發後面…
此刻,高書記躺在臥室裡,雖然很困,先前肖子鑫、張朝民和孫偉沒離開時也有睡意,但是不知為什麼此時此刻卻毫無睡意了。
呵呵!
幾年前,他曾憤憤不平,暗中怨恨。他明白所有不如意都與他當時的“副”字有直接關連。俗話說:“隔股紗,有些差。”其實不然,在中國,這“正”與“副”雖說一字之差,可差得豈止是“有些”?!
不敢說天壤之別,至少也是涇渭分明,差得讓人眼睛發藍呀!如今,自己由“副”轉“正”由縣長直接當上縣委書記,又有魏學才一樣的鬼才肖子鑫輔佐,在這一方天高皇帝遠的土地上到底擁有多少權力,擁有怎樣一幅威勢,擁有怎樣的既得利益和地位,真是不當不知道,一當嚇一跳啊!
加上以張主任、孫偉為首的一幫官場弟兄成為自己的得力助手和左膀右臂,真正形成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官場“圈子”一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縣市大圈子。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這種局面可以一直延續到張朝民接班,自己調回市裡當更大的官。
這一覺並非空
來風,因為,他是全市公認的九個市(區)最年輕的縣委書記。這一點尤其重要!
他常常問自己:“年輕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我姓高的極可能更上一層樓,再上一層樓,走上一個更高的層次嘛!你以為你當個山區小縣裡的小縣委書記就到頭了麼?嘿嘿!”愛人早已睡了,他按死手中的大半截香菸,笑了。事實證明,一年後他就成為x市(縣級)的市委書記。
了時間,快到凌晨下午三點了。再有幾個小時,他將去省裡,參加省委關於統一開展秋季嚴打和反走私緝毒專項鬥爭會議。
他翻身輕輕拉過一條薄被子蓋在身上,側過臉,閉上眼,心裡充滿自豪與藉。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時一場火災已經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