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零章壓一賺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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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馬滴!”王成軍罵道:“那你就別管了,管得了嗎?人家鐵路警察都不管,”王成軍打哈哈,擠兌賈雙全:“朋友不就那麼回事麼,你管那麼多幹啥,有病啊?人家幫你忙幫你袖古董就行了唄!”倒也是的。其實賈雙全也就是順口開一玩笑,可不是嘛!朋友就這樣,處得來,對脾氣就在嶺西市那邊多玩兩天,到處多跑跑,說不定他們還真就能幫忙
到幾隻小袖古董呢!賈雙全心想,要是能整到一隻,就合算,要是運氣好,一下子
全三隻兩隻的,又妥了,轉手又是tmd兩三萬塊到手了!
哈哈,這麼一想,心裡這個美,也更急了。
來,廠子今天是沒工夫回去跟領導扯皮了,家也不能回了,他隱約記得早晨就有一趟江市發往嶺西市的車,要去,就得趕緊。
賈雙全把帶回來的東西打電話讓王成軍想辦法幫他給老家父母捎回去,還特意囑咐說裡面已經分好了,有字條,有給他們兩口子的,有給夏小淺的,其他朋友們你們隨便分一點給他們嚐嚐意思意思就得了,分不過來。但是,給自己父母的裡頭,也有一半是給王成軍父母的,讓他往回捎的時候,跟託付的人說明白。
賈雙全說:“!昨天回來光喝酒了,一高興這些事都忘了,你辦吧!”王成軍說:“我靠,你心還真細,真能整!行啊,我明白了,我辦事你放心。”於是,賈雙全安排好後就跳上出租車匆匆忙忙上了江市火車站。賈雙全的記
沒錯,到售票處一問,人家說要走趕緊的,上嶺西市的車馬上就要發車了…
我靠!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賈雙全二話沒說,掏錢買,蹬蹬蹬衝出站口就上了車。江市往嶺西市、伊市烏伊嶺一帶山區的火車票好買,不年不節,人也不多。…莽莽蒼蒼的大森林,在天邊曙
的剪影下顯得廣袤無垠,古老而凝重。
一聲沉悶的汽笛聲,炸碎了小興安嶺的黎明。
從黑暗的森林裡吐出一條息的鐵龍。
省城江市開往嶺西市的普通客車為普快,硬座車廂內,一片昏暗。賈雙全躺在前面的硬臥車廂裡,一覺醒來,一問列車員說鐵山站剛過去。
他一下子神了,急忙從鋪上跳下來,往後面的硬座走去…
突然,昏暗中爆出一陣劇烈的爭吵聲。
特殊的地域,特殊的人群,必定上演著這樣一幕特殊的鬧劇。由於大山阻隔,外面很多早已過時的東西到了這裡仍然新鮮,就連聲名狼藉的“倒三張”撲克牌賭博到了這偏僻地方也成了不為人知的時髦遊戲。
爭吵聲把許多旅客驚醒了,他們慌忙起身從座椅上探頭張望。
烏伊嶺個體運輸專業戶張保全兩年前買下一輛半舊的“金懷”牌汽車,開著它在林區裡轉來轉去掙了點錢,昨晚點左右,張保全帶了錢在鐵山上了車,買了票,上了這趟車準備到嶺西市辦事,剛剛開出站就被兩個玩牌的人引了。
玩牌的是兩個小夥子,配合十分默契,剛一把撲克擺就
引了人們的目光。他們一上車,就用報紙鋪在了茶桌上,然後招呼附近的人都來玩,靈巧的手指擺
著三張撲克牌。張保全見別人贏錢時心裡充滿了**,但他帶的錢多,沒敢外
。
又了一會兒,眼見著玩牌人慘叫一聲,又有人贏錢時,心臟不由得緊張地縮成一團。
他得真切,三張牌中哪張是黑哪張是紅,一清二楚,哪有不贏錢的道理?他終於不住,神
匆匆地跑進頂頭的廁所裡,從褲
裡點出000塊錢,回來後就開始跟那兩個人玩起來。
可是明明清哪是紅哪是黑的三張撲克牌,到了他壓錢玩時就不靈了。翻過來一瞅,硬是紅變黑,黑變紅!
我靠tmmd!不對呀?熊人呀!
這麼一想,心裡當然就不服氣了!要是換了別的什麼人贏了張保全的錢,張保全準會不依不饒大叫大嚷,但是此刻他卻面如死灰忍氣聲,因為他一見對方的架勢就沒了脾氣,輸掉的那些錢在心裡也就結了冰,就打算憑本事撈回來。
別張保全生在大山裡,長在大山裡,平時沒事本就不出門,除了在家跑運輸賺錢外,一天到晚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很傳統的小
子也很傳統的農民心理,很少出啥事,當然了,偶爾遇上小便宜也要佔佔,如果說條件允許的情況下。
可是他不傻,手上一下子就輸了那麼多錢,心裡難免就犯開了嘀咕,總覺得哪塊兒有點兒可疑!
明明白白得一清二楚!為什麼到自己按住了一壓偏偏就輸了呢?不對,絕對不對!
他的心思也是其他輸錢人的心思,就這樣,張保全被兩個玩牌的人欺哄著矇騙著,將他打算出門辦事的000多塊ymb,在一條細腸子似的林區鐵路線上顛簸著不一會兒就贏去了一多半。
蒸汽機車施放出滾滾濃煙,濃煙掛在天上,好象一面失敗的旗幟,讓熱鬧的人想起被悶擊中的傻狍子。
“哎呀媽呀!哎呀媽呀!”
“怎麼回事呀,腫麼了?”本來想贏錢,現在差不多全輸了,張保全不幹了。
賭博的人就這樣。輸了想撈本,贏了還想贏。現在,如夢似幻的張保全只剩下一個小小的問題沒有解決,這就是心裡頭有關那神奇的“三張”撲克牌的謎底問號究竟意味著什麼?是賭博?還是熊人?或者算是撞大運?還是欺騙!
他照常生活中最簡便的思維順序將大腦中儲存的同“賭”有關的知識統統排列了一遍,最後擇優選定了第四種答案。他有充分的理由認為兩個對手在玩牌的時候,乘他不注意做了手腳。張保全認定自己的判斷沒錯,於是毫不遲疑將疑問換成責問。
這樣,一場一觸即發的爭吵就在玩牌雙方和圍觀者中突然爆發了起來。
“不行,你們耍人!”張保全掐著最後的八百塊錢直起不滿地說。
“誰耍人?!我考你馬!”
“我告訴你啊,玩不起你別玩,一邊去!”狠狠一推開他,他有點兒傻眼了。
玩三張撲克牌的傢伙立刻如臨大敵,手指頭一伸對準張保全的眼睛而不是鼻子尖。
跟他玩的人臉陰沉,凶神惡煞,同錄相片裡那些不幹好事的歹徒差不多,一雙眉眼兇巴巴的,只是不掏刀子或者五連發獵槍,不似人家來得直接。張保全一路胡思亂想,火車不多久就進了嶺西市境內,當然了,距離車站還遠著呢,前面能見白雪皚皚冰凍的松花江面了。
張保全明顯受到了打仗氣氛的威脅,腿肚子直
筋,幾次差點兒把剩下的錢揣起來認倒黴。好在圍觀熱鬧的人裡也有輸的,誰叫自己傻呢,貪便宜呢,權當花錢買教訓吧!他們都把目光盯住那兩人手裡的錢而仍然不大明白這三張普通的撲克牌裡,到底有什麼名堂?因此希望張保全帶頭要回輸掉了的錢。
“還玩不玩?還玩不玩?”那兩個人問,準備收起錢。
“不行,我還玩!”張保全一把抓住一個傢伙的手,被狠狠甩掉了:“我靠!鬆開!”
“玩就玩,別動手!”賈雙全這時候蹬蹬蹬從前頭竄到後面來了。他離老遠,還隔著半條車廂就聽見吵吵了,抻頭往前一,心裡就明白怎麼回事了,趕緊大步小步進了那節車廂。但他站在外邊,只不說話,打眼一瞅,他估計那兩個傢伙裡頭黑臉那個應該就是王成軍的朋友“劉瘋子”了。
呵呵,一他就明白了,心想呵呵,難怪王成軍那王八猛,兇殘,他處的這些朋友也不白給哈?
我們常常在路上到這樣的情況:一條路本來很寬,路的一邊停了一排汽車,過一段時間,路的另外一邊也開始停車。於是只剩下中間一個狹窄的通道勉強通行。這時如果遇到對面也有車來,雙方都不相讓,就發生堵車。這是一個非常有價值的社會現象,很多深奧的道理在這裡變得一目瞭然。
在這裡,首先到的是,面對侵害公共利益的行為,公眾一致採取了寬容的態度。可以想象在其他比較隱蔽的場合,公共利益受到侵害的情況一定更加普遍,各種“佔道”一定更加缺乏監督。在現實生活中隨時都在發生的違章、違法行為,它遭遇抵制和制止的可能有多大?
通過上面的情況可以得清清楚楚:即使它的違法路人皆知,也不會有任何人出面制止,理論上“來自廣大社會群眾的監督”實際生活中基本上不會出現。這種侵佔公共利益的行為積重難返之後,就成為社會**與黑社會勾結現象。敲詐其實與“佔道”一樣,有一個醞釀的過程,而在這個過程中,旁邊圍觀人的縱容態度,是重要的催化劑。
為什麼,大家為什麼會縱容侵害公共利益的行為?因為當今社會就這個吊樣了,這對自己是最合算的。現在幾乎是所有人都明白:中國的“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是說給別人聽的。何況專門騙錢的劉瘋子一夥…
“兩利相權取其重,兩害相權取其輕”這才是中國人如今做人處世的基本原則。從這事一方,敲詐勒索錢和省事省時,明顯是利;過路一方,如果去糾正他們的伎倆“佔道”輕則耽誤自己的時間,重者可能捱打,明顯是害。
老頭溝村的老木匠於福貴今年正好喜逢六十大壽。在這一方偏僻閉的深山老林裡,他也算得一個名人,有點小小的名氣。昨晚姑娘姑爺陪著他,打算到嶺西市去逛逛。
上車時候,他的座位正好跟這倆玩“三張牌”的人坐一起,經不起誘惑,原準備買些牛皮膠粘榫頭的錢早已到了人家口袋裡。心有不滿的老木匠同所有人一樣都沒有意識到,更不透這是一個專騙他們這些老實人錢的把戲,但憑直覺還是認為這裡邊有勾當。
眼下一見有人動了真,神也暗暗為之一振。
張保全的眼睛瞪得像一對牛卵子,一眨不眨,盯著玩牌人手裡的三張牌在眼前飛快地翻動變幻位置。
“哎哎,好了,好了,紅贏錢,黑輸錢,準了壓一賺二,”忽然三張牌舉起來讓人們了,又閃電般壓下“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少壓少贏,多壓多贏,不壓白瞪眼睛,啊!壓不壓?壓不壓?”張保全突然伸手壓住左邊一張,口裡叫道:“別動別動!我就壓這張!”他將手裡的最後八百塊錢毫不猶豫一把全按在了那張牌上!
卑鄙的玩牌人使壅在一起的腦袋緊張得一動不動。
“準了?”
“準了!”
“不後悔?”
“…”張保全被腦袋裡嗡嗡的聲音得幾乎
失方向。他天生脆弱的神經系統因為孤注一擲和恐懼的折磨而變得疲憊不堪,所以當玩牌人仰臉接連向他發出詢問時,他竟然麻木不仁毫無反應,但他堅信自己的眼睛決沒錯,左邊一張肯定是紅方塊2!圍觀的人們也這樣認為。
“不後悔?”那傢伙再追問一句。
“兒子後悔!”為了撈本,張保全咬牙切齒髮了毒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