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八章小鬼老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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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權也真是不含糊,丟下雞腿、花生米之類的東西,抓起衣服起身就衝出門去。
當時這兩頭腦時時處於戒備狀態的傢伙自以為明啊,聰明能幹極了,哈哈,其實他已經走在了毀滅和死亡的邊緣上。他之前無論跟金老八、關小宗等人在懸圃縣仿古一條街幹了多少壞事,都沒有此次從守所脫逃受到如此重視,他已經動手播下罪惡的種子走到今天這一步,事實上早已無法無天,更是無法挽回了。
徐小權衝出門後,手裡拎著須臾不離的小黑包(裡面裝著一把五四槍),大步向山下竄去。那個情景,實在不太好描寫,不過過曲波長篇小說《林海雪原》的人應該能想起那個小爐匠的形象吧,哈哈,雪大路滑,地勢陡峭,這個逃命的人幾次象坐了飛機一樣踉踉蹌蹌跌倒在地,打著滑出溜下山去。
那個跟他一起喝酒的個體老闆,見他起身說走就走,老闆受了酒的麻醉,稀哩糊塗也跟在後面遠遠地跑著,嚇得瞪大了眼,不知道他們能否逃過此劫。
此時肖子鑫局長帶的人已經進了鎮,大約是早晨時許,直奔那個山頭喝酒的小木屋…
然而,此時此刻,正被懸圃縣公安局追捕的重大犯罪嫌疑人——從守所脫逃的徐小權卻也正在鬼使神差地接到了那個神秘電話之後,然後不顧一切地攜帶手槍悄悄潛逃了,只搶先了一步,大約十分鐘不到吧。
瞬間,徐小權就被水般的冬霧和大雪淹沒了,淹沒了大地,也淹沒了他身後的蹤跡。沒有人發現他出逃。
當肖子鑫局長帶領安心、阮濤等0餘人趕到時,徐小權已無蹤影!
小煤窯只剩下一個幹活的煤黑子,在啃桌子上剩下的殘湯剩飯和雞爪子花生米。
“你們老闆人呢?徐小權呢?!”
“走、走走啦。”
“什麼時候走的?”
“剛走呀。”
“往哪走了?快說!”肖子鑫怒喝!一把揪住對方的脖子,他一般很少對人——尤其是對老不信們發火,可是,那天他一現場的情景,火大了,一下子騰地就衝上了頭頂!
“往、往、往…”
“往哪?!”馬了個,被
無奈,不說不行,煤黑子朝對面山上一指說:“他們好象下山又、又上山了…”
“你趕緊領我們去找!”煤黑子不去。
“我我我不去…”
“不去不行!”有人嚇唬他“不去今天就斃了你,快走!”於是,煤黑子出門,不情願又不敢不去地在前帶路,肖子鑫、安心、阮濤三個正副局長等人帶領專案組刑警們在後面連滾帶爬地向對面山上追去。蒼茫大山,一坡連著一坡,陰坡積攢了一冬天的大雪有齊深,
襠厚,越往上越難行,我考,肖子鑫局長已經二十多年沒出過這麼大力氣了,他雖然是農村出身,可是當了官場這些年來,早已不適應少年時代的爬山虎經歷了…
開始肖子鑫還衝在前面,可是越往上越爬不動了,漸漸拉在了年輕刑警們的後面,等他爬到半山時,安心等人已經快到山頂了。
但他仍然努力地向上爬著。
這次抓捕組帶著警犬,是肖子鑫特意從市警犬隊借的,警犬顯得格外興奮,嗷嗷朝前狂撲著,訓犬員跑在最前面,拉都拉不住…
呵呵!
然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到了對面山頂朝下一,白茫茫一片。
除了滿眼大雪封山和密密砸砸的樹木,封凍緊硬的雪地上甚至於連個腳印也沒有!
徐小權在哪兒?
“你tmd胡說八道!”有人大大咧咧罵那個礦工,恨不得衝上去狠狠打他一頓解解氣。
“他是往這邊跑了嗎?恩!”包括肖子鑫在內,大夥兒跟頭把式地在那個礦工的指引帶領下陸續衝上山頂,著急呀,身上的棉襖棉褲都讓汗給溼透了。開闊地帶,山野強勁的風橫吹過來,猛地又凍得一個個渾身顫抖不止…
礦工也累得不輕,不帶著他們抓人又不行,站在那裡大口氣。
所有人站在山頂朝下一,完了,抓不著了,人影兒都沒有!上哪兒抓去?!
肖子鑫局長此時此刻臉上掛著冰霜般的嚴峻。他知道,帶路的這個人肯定說了假話,但煤黑子卻詛咒發誓,嘴裡冒著白沫子一口咬定徐小權和他們的老闆剛才確實是往這邊跑了。但是他們究竟往沒往山這邊跑,當時他也沒注意,其他什麼他也不知道。
肖子鑫生氣歸生氣,心裡也知道現在老不信們對徐小權這種人遠比公安局還信任,還親,大家也沒有證據,只能乾生氣。
唉…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人愛,就有人恨,連秦檜還有三個好朋友呢,何況在小小樺皮鎮氣勢正盛的馬雙遼、馬雙通兄弟和關小宗、徐小權這些人?更何況他們在懸圃縣還有金老八仿古一條街上的那些勢力罩著?
既然有一些受欺壓、受殘害的老百姓對他們恨之入骨,一次次上訪告狀暗中又一次次給市裡省裡直至公安廳和人大、省委打電話舉報,那麼肯定也另有一些人平時藉助馬雙遼、馬雙通兄弟和徐小權、關小宗等人的勢力跟著吃香喝辣、好事不幹的地痞混子肯定也會一次次地暗中給他們通風報信兒…
當然了,這其中也不排除內部的什麼人,比如至今還沒事人一樣的副局長阮濤,其實他當時就在跟隨肖子鑫局長追捕人專案組裡,表現出。但是,只要馬雙遼、馬雙通兄弟和徐小權他們還在樺皮鎮有勢力範圍,自己的
子才好過。
而具體到這個故意隱瞞實情,南轅北轍領著瞎指路的煤黑子,也許他曾經受到過徐小權、關小宗等人的好處,但更多的也許是他本就沒吃過徐小權、關小宗等人的一口殘湯剩飯,而只是出於對那些人的本能懼怕不得已地亂點追捕路,如今這年頭兒,社會都這個
樣兒了,誰還敢堅持正義,誰不怕報復啊,甚至不惜觸犯鐵定的法律。
也許,對於這些人來說,黑社會的兇殘報復遠比法律的制裁更直接也更可怕!
呵呵…作為懸圃縣公安局長的肖子鑫,實話說他心裡什麼都明白,局長畢竟是一個有豐富經驗的警察領導者,同時他也是這個社會稀奇古怪各種不可思議事務的參與者和見證者。站在山頂,極目遠眺,他相信由自己親自組織的專案組第二次突擊抓捕行動到此宣告再次失敗。
他知道在這種時刻,需要毅力和鬥志,更需要耐心和等待。他恨眼前這個王八蛋不說實話,但同時,他心裡也理解他。
因此,生氣歸生氣,肖子鑫並不想難為這個礦工,更不想帶他回局裡…
片刻後,他下達的第一道命令是:停止搜捕,讓一切恢復正常,儘量沖淡附近地區圍觀群眾對他們全力以赴追捕徐小權逃跑和抓捕失利的注意力。這次行動已經暴,再在藍山滯留已經失去任何意義。所以半小時後,肖子鑫帶領安心、阮濤等人的抓捕組迅速撤離了藍山鎮。
此次行動到底為什麼又失敗?
這是一個謎!
謎啊…怎麼就那麼寸,那麼巧合,究竟是什麼人通過什麼樣的渠道,偏偏會在肖子鑫帶領人馬到達前電話通知的徐小權呢?
只要是案子,就有永遠也解不完的謎…
直到後來這一案子徹底偵結後,肖子鑫才在進一步的調查研究中發現了其中的謎底,當時許多不為人知的東西也才得以揭開:原來,正月初四一早的那次行動,肖子鑫局長佈置得的確夠嚴密和及時,由於時間緊迫,在懸圃縣時他們甚至沒有來得及將警車的牌照換下來,而前面說過,金老八雖然被抓了,和關小宗一起被關在縣守所裡,然而別忘記了,外面還有金老八的小舅子大舅子——馬雙遼、馬雙通兄弟,他們在樺皮鎮和藍山一帶的勢力依然強大。
而從地理位置上,不管樺皮鎮,還是藍山地區,又是兩個極其封閉、人員構成極其複雜的地區,對外來車、外來人極其,因此縣公安局肖子鑫的人馬稍有風吹草動,當地暗中就有人注意並及時通風報信兒了。
縣市局的秘密抓捕行動開始後,通過各種渠道和信息,馬雙遼、馬雙通兄弟和徐小權等人已經估計到縣市公安局可能要對他們採取措施,所以那段時間他們睡覺都睜隻眼,生怕一時疏忽,給自己造成終生遺恨。
哈哈,初四那天早晨,當幾輛風馳電掣的警車衝破清晨的凜冽寒冷進入藍山鎮時,連在當地派出所大門口都沒停直接越過撲向後山的時候,意外發現這一情況的馬雙遼、馬雙通兄弟的嘍羅似乎覺到了什麼,知道肯定是去抓徐小權的,再一車牌號是縣裡的,又是警車,估計來者不善,肯定跟他們的朋友有關!
“鈴…”
“徐小權,快跑,**的,你還喝酒啊,來抓你了,車已經上山了,快跑——”罵人歸罵人,這一極其重要的信息卻是千真萬確,因此立即將這一可怕信息打電話告訴了正在山上喝酒的徐小權,使徐小權千鈞一髮之際又躲過了縣市局專案組對他實施的第二次長途奔襲!
事後,有人開玩笑說,不管怎樣吧,呵呵,你也不得不服他們這些人。你縣市公安局長厲害,你們有線人,徐小權和馬雙遼、馬雙通兄弟他們這幫人也有線人,而且這些線人是義務的,無所不在,不圖錢不圖名,只圖夠個哥們意思,我靠,你說這怪不怪!
“絕了,能在警察衝進門的幾分鐘之前,竄了,竄得無影無蹤,除了徐小權,別人誰也不行啊…”
“呵呵!”徐小權不愧為懸圃縣曾經有名的“徐小鬼”和“老徐”這些話,傳到了縣公安局長肖子鑫的耳朵裡,讓肖子鑫心裡格外不是滋味。他至今還記得,自己小的時候在老家娘娘寨,那時候的人多好啊,不說別的,犯罪活動的人極少極少,農村社會治安非常好,連小偷小摸的事幾乎都沒有。哪裡想到,懸圃縣還是自己當年唸書的那個懸圃縣,自己卻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鬼才少年肖子鑫了。
一切,都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越來越陌生。肖子鑫儘管是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可是他在這個位置上,尤其是在抓捕徐小權這件事情上,受到的東西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