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三章記者跟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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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為權宜,權變,即衡量是非輕重因事制宜。權與“力”組合在一起,就是說,權力不論大小,都是用氣力拚爭來的。

在懸圃縣,像肖子鑫這樣的官員太少了,她認為。

“權”來自於“力”更來自於“術”如果說用“力”爭“權”往往顯得吃力不討好的話,那麼用“術”謀“權”就要輕鬆得多。

現在,面對自己的報社總編席開珍女士,她一時半會怎麼能讓她明白自己的所思所想和肖子鑫的個人意思呢?

“我個人覺得這件事不那麼簡單,要做大就要搞連續報道,將事實背後的東西挖到底,一直到將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做足做透。”王喜鵲的表述雖然明確,但並不具體。

“但是…”

“但是什麼?有什麼不可以呢?”女老總追問道。

“哎呀媽呀!”王喜鵲說“老總呀,來你的海外墨水喝多了,還是不瞭解國內官場尤其是縣一級他們這些官場人士的內心世界哈…”

“哦,”席開珍疑惑地盯死她手上的資料袋子“到底是本什麼樣子的記,給我來一下。你想怎麼樣?”王喜鵲下意識地躲了下,避開了伸向她的那隻纖弱的手。

席開珍眼睛裡全是問號。

“不,席總,對不起…不能給您。”

“為什麼?”席開珍有些意外和慍怒,盯死下屬。

“我要對警方的信任負責。說白了吧,我至少要對肖子鑫局長負責。”

“你要對警方的信任負責?”席開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火一下子冒了出來“你還要對那個局長負責,可是…你首先是咱們報社的首席女記者呀,你為什麼就不首先對報社對我這個老總負責呢?”在席開珍女士來,這一點,讓她突然間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王喜鵲就是自己曾經十分欣賞和信任的人了!

本來,她這幾天幾夜的心中焦點是在市某領導被全家滅門這一熱點問題上,一切從實際出發,要求全社記者尤其是新聞、政法女記者王喜鵲要千言萬語搶到第一手資料,可是幾天幾夜下來,由於市公安局的全面封鎖,致使報社一無所獲,這已經讓她十分上火焦急。

現在,冷丁聽到阮濤這個事件又有新的進展,本以為沒有第一關注的事件新聞,這個第二新聞也可以暫時替代一下子,為報社扭轉乾坤。

沒想到,怎麼王喜鵲居然抱了那些一大堆材料,也不肯答應她的要求了呢?

“幾天前,就在這間辦公室裡,我召開緊急會議,對這一突發事件問新聞部,你們說不知道。問特稿部、法制部、總編辦,他們回答我也是不知道。現在我問你,仍然是…噢,你知道了,今天去下面懸圃縣公安局採訪意外獲得了這些多珍貴的材料,你卻不對老總和報社負責,反而要對警方——對那個什麼肖子鑫局長負責了?”

“你這是什麼道理嘛?啊!”席開珍總編不滿地詢問:“我倒要問問你,小王,這些東西我連的權力都沒有,你拿到我面前幹什麼?不等於今天你仍然什麼都不知道?”

“不是的啊,你聽我說嘛…”

“我不聽!不聽!堅決不聽!”從那時開始,這兩個又是上下級又是好朋友的女人展開了她們的爭論,席開珍無法理解王喜鵲為什麼不讓她接觸那些材料,甚至於不告訴她《工作筆記》的具體內容,也不同意將這一重要收穫及時公佈於世。

這是她無法容忍的,無論下屬如何解釋。高聲辯論是危險的,也是沒用的。但她們沒有人退讓,爭論得面紅耳赤,都認為自己是對的。

“王喜鵲——”這時席開珍打斷首席記者的沉思,直呼王喜鵲的名字。

她的聲音裡出明顯的不滿“幾天來,各家報紙紛紛揚揚地炒作市某領導全家遭到突然滅門這件事,我們也混在其中無法儘快找到有價值的東西突圍出來,我問自己:莫非是我們不重視?莫非是大家不努力?莫非是報社環境不利記者的採訪積極?”

“他們對我說:老總,這些都不是讓我們慘敗的原因,我們這次慘敗的原因是有關方面不足以保證我們採訪手段的優越。現在你到了下面懸圃縣公安局這麼有爆炸的東西,卻不想盡快發出去。你讓我失望。”王喜鵲望著席開珍責備的目光,一聲不吭。

“所以幾天前我就跟你談過,小王,王喜鵲同志——”席開珍儘量控制住自己“我對你的能力抱有極大希望,無論採取什麼手段,也不管是市裡某領導全家遭到滅門還是來自懸圃縣公安局內部一個副局長涉黑的事件,可以說,都是我心中的熱點,我們做新聞就是要快,不惜一切代價!”

“現在這麼重要的東西到了你手上,如果是其他報社的話,恐怕選擇的唯一上策也是一個‘發’字。材料是警方主動拿出來給你的,又是大局長肖子鑫親自到你手上的,為什麼不能立即發出去?難道你不懂這些東西對我們是多麼重要?”

“我懂的,”王喜鵲說,點了點頭。

“我怎麼會不懂這些呢?可是…”

“沒有可是!”席開珍女士大怒!

“…身為首席記者,對不起…”王喜鵲咬了咬豐滿的嘴“您說我吧,席總。”

“這樣的話只能讓我難過,你對警方的承諾負責,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首先必須對報社負責?對關注我們的受眾和社會負責?對我負責?我真是越來越不明白,東西在手裡為什麼就不能發,等到別人搶先捅出去,這些東西對我們無異於一堆廢紙,報社的損失會有多大?”她咄咄人地問,拍打了一下桌子,惟恐問得不嚴厲讓到手的機會在指縫間失落。

“席總您別生氣,我再盡最大努力跟警方勾通一下。跟…肖子鑫局長詢問一下,怎麼樣?”

“情況卻愈來愈糟。”王喜鵲避開席開珍灼人的目光,默然地端起咖啡。

“這一次,”席開珍又點燃一支女士香菸,讓發脹的神經得到一點平靜“在全面報道某領導這個重大突發事件上,我們明顯落後了,沒有搶先就是落後。你瞧瞧上都說了些什麼,一次殺了這麼多人,又是當地的權貴名人,那些官員成了一些人搶劫殺害的‘大肥羊’…”

“而他們這些重要領導一旦遭難,全家滅門,洗劫一空,如此慘無人道的殺戮到底是為什麼。如果我是公眾的話,恐怕唯一的希望也是要通過正式媒體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警方保密,社會上只能出現言蜚語,致使人人自危,真相混亂,zhèngfu和媒體必須就這些事件及時通報,提出具體解決辦法。”

“而我,身為報社總編,在這種情況下無所作為的話,你知道意味著什麼?”

“我懂,”王喜鵲放下空咖啡杯“席總,我也著急。”

“沒有第一,那麼第二我們現在總算是有了,就是這個副局長阮濤事件,你為什麼也不支持我的思路和工作了呢?為什麼!”

“…”女記者王喜鵲無語了。

“錯了,”席開珍長長地吐了口悶氣“實際上你不懂。”稍後,她閃著疲乏的目光,痛聲地說“這一次我們事實上不是在同zhōngyāng等大媒體作戰,而是在跟絡競爭。現在他們還沒有關注到下面懸圃縣公安局的事件,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但局勢已經嚴重到最危險的程度——”

“各大站鬧得沸沸揚揚,友四處奔波,不斷捅出我們搞不到的新聞引全國民的眼球,警方與媒體存在嚴重的分歧,將不可避免地爆發一場新的爭鬥。偏偏這個時候你到他們沒有搞到的東西卻不願發出去,只會對我們不利,你明不明白,我的小祖宗?”

“…”王喜鵲再次無語,突然,她的漂亮的大眼睛一雙淚花在閃動。

總編輯席開珍女士卻是不管不顧,仍然大發雷霆:“你呀,你啊…使已經存在的問題更加複雜化。如果我們不盡快搶發這一獨家新聞,大篇幅披我們所掌握的獨家新聞底料,向讀者及社會作出一個有力待,搶回我們已經失去的一些鐵桿讀者和聲譽的話,”席開珍突然提高了聲音,冷冷地透著幾絲憂慮“唉…這次不好是要翻船的,到時候…”

“放心吧,席總,”王喜鵲霍地站了起來,從牙縫中蹦出一句話“我是王喜鵲,我決不會讓它翻船。”

“你讓我想想…”席總邊說邊走出她的辦公室,將她一個人孤零零地扔在總編室。

每當她需要冷靜時,她都會以這句話提前結束或暫停一下,但這並不表示她認可或放棄,沒有時效的深度報道,在席總的腦海裡,可以慢慢沉澱個兩三天,然後,她會條分縷析地告訴你一套作戰方案。既然搶發獨家新聞沒有可能,她也要從其他角度引人驚歎和注目,她可能開始考慮王喜鵲的想法。

一般經她討論、策劃、定奪的選題,往往百發百中,無論王喜鵲手中那本《工作筆記》內容怎樣,到底何時何地警方才會全面放手,她都相信定會在同行及社會中掀起或大或小的衝擊波,她現在所要斟酌思考的,可能已經開始下意識地決定退後一步,僅僅是在得與失之間找到不得不讓人佩服她的慧心和謀略之計。

總編輯席開珍女士又何嘗不懂,在現實社會中,你只要是人,就時刻處在權力的制約中;天下沒有頂天立地的權力,沒有漫無邊際的權力;而權力卻是無所不在的。

所以,她去了一趟衛生間冷靜下來之後,覺得女記者王喜鵲和自己都沒有任何理由和能力去擺脫權力的制約,更沒有任何理由去蔑視權力的存在。

但權力又是一個非常有彈的東西,你自身的權力大一分,制約你的外在權力就少一分;如果除了自然人的基本權力外,任何權力都沒有,那就處處受他人權力的制約,那就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老百姓了。

事關一個縣的公安局副局長,通常人們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的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充分利用各種途徑去獲得權力,壯大自己作為一個社會角的綜合力量。

只要你是一個生活在現實中的人,你對權力和權貴的藐視和不屑都是暫時的,或者一時的;而永遠伴隨你的,便是你終身對權力的道路頂禮膜拜。權力就象子彈一樣穿透著你的靈魂;你不得不承認它的存在,也不得不承認它的強大威力。

也就是說,在一個理的社會里,公權是公權,私恩是私恩,兩者不能混淆在一起。

可是席開珍從衛生間回來,下屬已經離開。

席開珍愣在那裡。

而此時此刻,在女記者王喜鵲的辦公室裡,她正在給懸圃縣公安局的大局長一把手肖子鑫打電話,然而,電話通了,卻是忙音,一時半會接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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