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五章烈士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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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叫什麼？”連過去認識江老四或者跟他很悉的人都忍不住喝問他，因為他變形變得太厲害了，比變形金剛不差啥，希望沒有錯。這一次，可決不同於兩年來穿山趟林、奔波作案得意忘形時的那個江老四了。

要講穿山趟林，這些民警絲毫不亞於他，要講對情況的悉，他更不及這些同樣土生土長與罪犯天天打道的“捕快們”加上江老四當時已經好幾天沒正經吃點東西了，一步難挪五指，因此不到兩分鐘，江老四就厄運難逃，在東山烈士塔的半山坡上被數雙專抓壞人的有力大手死死鉗住，動彈不得，轉眼便被一條小行李繩子豬蹄扣兒捆了個鋼幫鐵牢，抬下山去。

這時，從四面八方趕來的刑警、武警、巡警等也已經趕到…

“江老四抓到了！”

“江老四抓到了！”

“江老四抓到了——！”消息像風一樣迅速刮遍全縣，縣城裡所有機關、企事業、學校、大街上的小販和剛才那些目瞪口呆的老百姓驚喜之餘紛紛跟著湧向公安局，爭這個曾經讓公安機關費盡周折、久抓未獲的江老四到底長得什麼樣兒——轉眼間，整個60000多人的大國縣城幾乎可以說——真可謂萬人空巷，有人自發地燃放起了慶賀的鞭炮！

呵呵，這種情況下，天朝的老不信們好象總是心裡有一種情結，不管警方抓到的人是否跟自己有什麼直接原因，或有什麼利益，反正只要官方一抓到了據說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老不信們雖然平時對zhèngfu或警察之類也頗有微詞甚至怨恨，然而一到了這種時候，他們覺唯一能夠表達自己心情的方式就是自發地慶賀、燃放鞭炮！

靠，也不知是哪來的神采飛揚，總之，六十多年來，幾乎沒有變過！

與此同時，一道道電波迅速劃破天空飛向四面八方，向省廳和上級機關報告喜訊…

在確認被抓之人正是江老四無誤後，指揮部發布命令:為期八天七夜的山林大追捕宣告勝利結束！

最先得到這一大好消息的當然應該是遠在京城的肖子鑫了，他一接到政委楊國才的報告，突然到有點兒不可思議、更不敢相信，太快點了吧？之前還沒有一點信息和進展，怎麼說抓就抓到了呢？

“我考，真的？”高興之餘，肖子鑫大聲問:“抓到的這個確認是江老四嗎？”

“是，哈哈，你就放心吧肖局！”

“你見人了？能肯定是江老四嗎？老楊，你一定要親自去驗明‘正身’！”

“好，我會的，人已經押回了局裡，我馬上去驗證，一會兒再聯繫你！”不一會兒，楊國才和姜**、楊強三人的消息再次傳來:“肖局長，肯定是他！”

“是江老四！”

“好！太好了，辛苦了兄弟們！祝賀你們——大家辛苦了！”直到這時，說實在話，去京城參加全國公安局長輪訓的肖子鑫心裡的一塊大石頭才算是徹底落了地，神和所有心思也才有大部分迴歸到他參加的學習內容上。不用說，他領導的這個大國縣公安局又要因為成功並抓獲這個罪大惡極的江老四而有一批人立功受獎了！這是他面子上的事，更是對全縣老百姓真正負責的一件大好事啊！

所有參加山林大追捕的人心情格外動。然而，楊國才、姜**、楊強和陳同義等人收兵回局後，征衣未脫，風塵未洗，把爛泥一般癱軟的江老四連拖帶拽進一樓審訊室後，馬上又研究審問方案，組織刑警大隊人馬準備立即開始對江老四進行審訊…

他們心裡都明白，江老四這個腦袋瓜子可不是那麼好剃的。

突審隨即拉開序幕。

老百姓把公安局大樓圍了一圈又一圈，裡三層外三層，伸脖向裡張望，圍了個水瀉不通！

被押進後樓一樓左側第二間審訊室的江老四，此時此刻到底是個什麼模樣呢？

哈哈，參加審訊的人到，那時，他已經是人鬼難分:頭髮絡腮鬍子連成一片，又髒又亂。難以分辨膚的臉上，凹陷的眼眶裡眼珠子凸鼓出來，目光呆滯，幽靈般陰冷人。衣服被掛扯得破爛不堪，袖口褲角已成了萬國旗一樣的布條條。

他赤著兩腳，腳底被樹茬子、石塊扎得傷痕累累，已經染化膿著黃水，一股股難嗅的臭味隨著他一步步艱難邁進來的移動迅速散發開來撲進審訊者的鼻孔，烏黑的手背和腳掌、腿杆子上也滿是傷痕血跡。全身上下只有一雙轉動的眼睛還有一絲活氣兒，如果有人夜間與其相遇，定會被嚇個半死…

江老四一進屋，審訊室裡立刻瀰漫起一股濃濃的野獸氣味！

相信他如果還未完全喪失神志，自己也會嗅到自己身上不時散發出野獸般的那種令人噁心的腥臊氣味。

許多人的印象中，江老四原先怎麼說也是倩有名的帥哥，平時雖然沒職業，但是他總是注意打扮自己，沒錢穿名牌，就趕時髦，總之在縣城裡一出街總是那麼打眼。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一進審訊室，江老四一臉呆相，人是完全不是原先印象中的那個人了——顯得渾渾噩噩，懵懵懂懂，兩條大腿直通通大剌剌地向兩邊分開，被強行按坐進特製的鐵椅裡後，亂遭遭的腦袋一會兒垂到褲檔裡，一會兒高高地朝後仰著，鼻孔朝天，然後又猛地低下頭，死死地閉著眼睛，一副七魂走了八魂的模樣下，掩蓋著一絲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相。

負責第一輪審訊的楊強、王南開口道:“江老四！”江老四仍然繼續渾渾噩噩，抬頭瞅了他面前的人一眼，無動於衷，彷彿靈魂已經出竅。

“江老四，把腦袋抬起來，坐好了！”

“聽見沒？”有人上去把他的腦袋擺正，可剛一轉身，他的腦袋又深深地陷進褲襠裡。

“江老四！耍無賴裝死豬是不是？”我考——公安局可不慣你這個病，有人被他的熊樣子拔得心火四起——半年多來為抓捕面前這個傢伙四處作惡、野外殺人、居民區拋屍的惡魔不知付出多少辛苦，幾分鐘前還是全縣警力大舉抓捕的特大犯罪嫌疑人的這些刑警們，一時間氣恨難當，豈能任由這個惡魔到了這種地方再胡來，視警察為無物？！

有人再次上去狠狠一拔拉他的腦袋，想讓他把姿勢擺正了，哪知他的腦袋竟軟塌塌地像麵條一樣，手一離開，竟擺來蕩去，死閉著雙眼搖晃不止，讓刑警們哭笑不得…

“江老四，睜開眼睛，回答問題！”

“聽見沒？”楊強突然笑了，是哈哈大笑那種:“江老四，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告訴你，你裝死也沒用，還是老老實實回答我們提出的問題，明白不？江老四，睜開眼睛，著我們——！”但是，無論怎樣喝問，坐在受審椅裡戴著手銬又被砸上重鐐的江老四依然睡著了一般。

他們哪裡知道江老四當時的內心世界啊，想想吧，就連抓他的那些人都幾乎累扁了，而他更是整整八天七夜一直處於一種奔命、驚嚇、緊張和消耗狀態，這個偵察兵出身具有非同一般生存能力——打斷一條腿能蹦，打斷兩條腿能爬，龍門敢跳，狗子能鑽的角已經完全喪失了正常的思維和回答問題的能力，現在你再讓他搞女人，殺人越貨，他能辦得到嗎？

江老四神思恍惚，八魂走了七魂，整個身體都散架了，大腦也處在一片混亂和空白之中…

楊強觀察到這一情況，知道他不是假裝，是真的不行了，示意刑警們放緩了訊問的頻率。

半個多小時後，江老四終於好象緩過來了一點，但開口回答問話時，卻說得前言不搭後語，風馬牛不相及，一派胡言亂語，參加審突的刑警們才發現:這個傢伙真不是裝的，他幾乎已經瀕臨半死邊緣！

怎麼辦？

肖子鑫在běi還關注著進展呢，審訊是要口供啊，江老四處在這樣一種神狀態下，即使能夠勉強回答問題，也是答非所問，又有幾分可信度？即使將來他的口供提到法庭作為證據使用，又會有幾何價值呢？

想到這一層，楊強、王南與幾位刑警經過合計，決定請示姜**和楊國才，可不可以讓江老四先睡一覺，稍微讓這個傢伙清醒清醒，恢復一下神志，然後再開展突擊審訊？

不然的話，這種狀態下，本無法詢問哈——“睡一覺？！”

“你們怎麼回事，怎麼搞的？什麼意思啊！開玩笑？”政委楊國才、副局長姜**一聽楊大隊長聽過彙報，到驚訝，不可思議。

“好不容易才抓到他，你們讓他睡什麼覺？我跟你們說，現在要趁熱打鐵，要口供比什麼都重要！你等到他緩過陽來，再詢問，還不是給他留下機會嗎？”讓特大犯罪嫌疑人在審訊期間還沒有任何供詞代的情況下先要“睡一覺”？這可是前所未聞，聽起來也有點可笑…

的確，在所有人心裡，為抓這個驚天動地的王八蛋，大家這些子以來勁沒少費，幾乎沒讓他給活活累死。現在人抓回來了，公安局不是旅店，江老四也不是住宿的客人，而是在法律的強制下必須回答公安機關所提出的所有與案情有關的罪行的特大犯罪嫌疑人啊！但問題既然是楊強、王南和刑警們的共同意見，楊國才和姜**一聽他們的說明和解釋，相信就有他們這麼要求的道理。

“怎麼辦，老薑？”楊國才詢問姜**。

“這個…，不太好辦！”姜**搖頭晃腦，想想又點頭道:“沒聽說過，按說，是不允許的，我當了這麼多年的副局長，地方也走了好幾個了，這種情況下還是頭一回。沒有經驗啊！”停頓一下，他又說:“不過，出於人道，出於公心，我讓他睡一小覺再審訊，也不算太過。不過，咱們得事先跟老大打聲招呼。”楊國才一聽，對啊，自己也是這個意思，於是二人親自下樓到審訊室轉了一圈，認真了江老四的熊樣兒，也認為這個傢伙不是裝的，來他確實是不行了——但這件事他們倆也沒有權力決定行與不行，因為按規定是不允許的。而且之前更是沒有任何先例，也沒有聽說全省或者全國哪個公安局在審訊重大犯罪嫌疑人之前，還要破例要讓他先睡一上覺養足了神再接受審訊的。

楊國才和姜**怕後有麻煩，也怕擔責任，就電話請示遠在běi的肖子鑫。

“呵呵…”不料，肖子鑫一聽情況就樂了，因為他完全可以想象到經過這八天七夜的折騰，現在江老四會是個神馬模樣，所以，不用他們解釋，那邊肖子鑫好象完全明白和理解一樣。經過請示局主要領導一把手，出於人道主義和有利於審訊工作順利進行之考慮，肖子鑫、楊國才和姜**三位領導最後同意了…

“江老四可以睡四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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