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九章檢察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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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上的白大褂比他們更快，拎著三副擔架從斜坡上跑下來，但下去一，人死了，就讓位於通警察，爬上路基又“嗚兒嗚兒”開車走了。

李雙喜一堆人就這麼屏聲靜氣地待著，站原地一動不動，也不知過了多久，李雙喜的雙腳漸麻木，警察顧不得地上有汙泥髒水，蹲下不著索趴下，再往後就是草地和高速路上有人被留下，有人被勸導疏散，有人卻被警察留下，所有人在生與死的強烈反差中彷彿了一段虛幻或沒有結尾的大片鏡頭。

李雙喜不幸就在這被留下的幾個人裡。

他不情願，他拍拍揹包說:“我不留下，我還得出門呢，我留下幹什麼呀？到的人也不是我一個，我憑什麼留下。”但他的不滿和抗議本沒用，警察指定的人都得留下，協助取證調查後再走。

一個年長警察說“讓你留下就留下，哪那麼多話？”又說:“協助公安機關調查取證是每個公民的義務，懂法不？是公民不？”李雙喜嘴張了張，想回應，眼睛卻見了女友。

子說:“留下就留下唄，有啥了不起，又不是你殺的，怕啥！”一個年輕警察到李雙喜大高個，五官英俊，一表人才，只是衣著有點兒寒酸，這個印象很深，估計他並不是不願意協助調查，也希望熱鬧，可能是擔心高速大巴的車票白花錢了，就告訴他，取完證，警察會據留下人的不同情況，幫助他們找車，放心。

李雙喜就不說啥了，他和女友子準備坐大巴到廈門打工，工還沒打，就碰上了這麼件倒黴詭異的事，正象警察猜的那樣，他心疼的是大巴車票花的那6元錢，兩個人就是差不多00塊。既然警察承諾，他也巴不得處理結果。讓他好奇的還有，車上那兩個穿制服的死者到底是什麼身份。

別克翻臥在高速公路斜坡下的水塘旁邊，沾滿泥土的變形車門誇張地撕裂張開，前面的屍體好像空的嘴裡微突出來的一條黑灰舌頭，構成猝不及防的恐懼表情，左手和右腳則如雜耍般探出粉碎的擋風玻璃，軀幹卻伸得筆直。

富有經驗的通巡警們面對燃燒的汽車豪無辦法，頗費了一番周折，將車掀過來才發覺後座上還有一個人，不，一具屍體。

巡警隊副隊長老陳在屍體旁邊蹲下來，戴上同事遞給他的手套，手伸進死者的衣服中掏摸，由警服到內衣，終於摸到要找的東西。他心情複雜而沉重，死者已經燒得面目全非，沒有燒燬的車牌表明，這兩個人是市檢察院的，另一個人的皮夾子也被同事摸到了，但裡面裝著的各種證件已經燒焦，現場本無法辯認，只好帶回處理。

這一情況很快從市檢察院得到了印證。死者是副檢察長江濤，另一個是公訴科長魏學才。

聽到這一消息，老陳驚訝地愣了好一會兒，突然覺得心裡有點不得勁，重新蹲下身體打算鎮定一下，不行，還是慌。江濤原是他們市公安局的領導，儘管已經調到檢查院工作，但他在市局當局長直接管他們時的音容笑貌仍歷歷在目，猶如昨。

他振作神，認真查，沒錯，屍體雖已燒得不成樣子，但那顆睿智的禿頂有老領導生前突出的特徵。不僅他，就連新來的小謝也出了這個人是誰。他有溫和的目光和體恤幹警的行動，調到檢查院僅僅不到半年，他原來的老部下已經無數次到他在電視上笑容可掬地到有困難的檢察干警人家噓寒問暖、送米送面送溫暖甚至揭開鍋裡面有沒有米麵了再給三五百元紅包的人鏡頭，那些被工作和生活雙重擔子壓得沒有辦法的同志一次次被這意外的驚喜動得抓著他的手不想放，得人心裡直髮酸。

總之當今一個被讚譽的領導幹部楷模應該有的一切優秀傳統和品德他都俱備。

這麼難的形象怎麼會是他？！

自始至終，李雙喜和女友子都在旁邊著，臉上的表情隨著翻檢屍體變化著。

驚訝，害怕，李雙喜子和一些目擊者到小轎車並沒有任何徵兆，也沒跟任何車輛物體相撞突然就開始翻滾，眨眼間就衝出高速公路，飛機一樣飛了出去。懂行的人猜測，如果不是司機開車睡著了，就是有人事前做了手腳。

高速公路上造成的暫時嚴重腸梗阻已經被警迅速輸通，已經被從變形車門裡出的喬副檢察長躺在草地上一動不動，上去好象有話要說，旁邊有燈光“咔嚓、咔嚓”閃了又閃，留下的人中也有人用手機或tv拍攝，然而他這次的形象顯然是上不了報紙頭條或電視新聞的。警在為他留下人生的最後幾張劇照。

有人嘀咕:是不是謀殺呀？

一直沒讓離開但一直被晾在一邊的李雙喜等目擊者們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以至不得不幾次被詢問者打斷，讓他們一個一個說，說細點，越細越好。之後，歸納所有目擊者的講述，呈現在警們眼前的是這樣一幕場景今天早晨，剛剛醒來的高速公路上車輛如過江之鯽。出事前，李雙喜和女友子乘坐的高速大巴在快車道正常行駛，後來給後車讓道，一輛小轎車從他們旁邊飛馳而過。誰也沒想到的是，車速一直保持在20公里左右的這輛白別克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突然“呼”地一聲斜剌裡衝向中間的隔離帶，以至後面跟著的車還沒清怎麼回事，就聽“咔嚓”一聲堅固的鋁合金護攔已被撞斷。

隨後，並沒有停下來，李雙喜清晰地到司機的臉撞著方向盤又被彈了回去，腦袋摔在車窗玻璃上。發瘋的轎車受到重撞後由於巨大的慣力一下子把半截護攔撞得飛了起來。與此同時，像飛機似的橫空衝過隔離帶飛出十幾米，隨著沉重的落地聲，在凹凸不平的斜坡上又劇烈顛簸著狂奔了一陣，撞斷一排小樹，翻倒水塘邊不動了。

當時他們到的是四輪朝天，熱氣噴，汽油四濺，誰也不敢靠近…

取完證，警察沒有食言，逐一替留下的人找了車。

幫助他們重新上路。

“對不起，兩位大哥，那我們呢？”子對警察說。但是，也有幾個人成了難題，其中之一就是李雙喜和女友子。上附近地區的好說，市裡開往各地區城市和省城的快客十分鐘一趟，截住，公安出面送人，說明情況，不行警察掏錢替他們重新買票也行，運輸公司的司機大部分都認識這些警巡警，不好意思要錢，直接讓人上車拉走就行了。

再說，旁邊還有那麼慘死的現場，誰好意思拒絕呢。

去附近其他縣市的人也好辦，順路車有得是。

警察出面，一切順當。

然而剩下李雙喜和他的女友子，還有其他三個外省長途乘客，難辦了。大華長途運輸公司的大廈線高速大巴早已開走，全程需要兩天一夜，全程臥鋪，如今掐在李雙喜手上的兩張票就是廢紙一張。票還是那張票，卻無法拿著它到達他們要去打工的廈門了。

警察也有點兒為難。

他們本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當時情況緊無廣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