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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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越,你怎麼會來?”抱著他亂蹦亂跳,又驚又喜,忍不住大喊大叫。鍾越見她這樣高興,不由得也跟著笑起來“同學說要聚會,所以我就來了。”也不說想來看看她,所以才來。她才不管什麼理由呢,反正見到他猶如喜從天降,高興的不行。待平靜下來,發現自己還穿著睡衣,便說:“你坐過去,不許轉頭,我要換衣服。”只要套上就行,所以也沒躲進衛生間。
鍾越果然背過身去,可是大片的玻璃窗戶映出她的人影,正在解釦子脫上衣,出光滑的肌膚以及白
的內衣肩帶。他忙低頭,不敢再看,心砰砰砰亂跳。
她快手快腳套上衣,問:“你吃飯了沒?我才起來,餓了,早飯還沒吃。”他清了清嗓子,橫了她一眼“人家午飯都該吃了。”她吐舌,拖著他說:“走吧走吧,我好幾天不想吃飯,沒胃口。一見到你,就餓了。”中午老同學聚餐,她隨便喝了點粥便跟著鍾越去“顏顏”美食城。因為是同學樂顏家的,可以打折,所以大家便訂在這兒吃飯。到的時候,很多同學都來了,有零班的也有以前一班的,韓張林丹雲都來了,滿滿的坐了三大桌。
大家一見他們,便拍手打趣:“咱們‘上臨一中’鼎鼎有名的才子佳人,歡歡
!”說的他們都不好意思起來。有人說:“高考前那會兒大家還傳過你們在談戀愛呢,沒想到竟是真的!許魔頭看走眼了,居然放過了你們。我想起就不服,憑什麼你們就能瞞天過海,人家就
打鴛鴦呢!”在座的好些人都點頭,鬨笑說:“對對對,我們不服!這樣瞞著大家,該怎麼罰呢?”有好事分子叫嚷:“喝
杯酒,喝
杯酒!”大家都拍手,氣氛頓時推向。何如初張口就罵:“劉濤,你瞎起什麼哄呢!”堅決反對,打死都不肯喝。
劉濤便笑:“反正遲早都是要喝的,早喝早了事,大家說是不是?”所有人都點頭,大笑:“該喝,該喝!”倆人的抗議被自動無視。唯有韓張獨自坐在角落裡,看著眾人笑鬧,不言不語。
大家推著他們站出來,有人倒了酒使勁他們手裡,都
鍾越說:“鍾越,不喝臉可丟大了啊,是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為,就把這
杯酒喝了。”群眾的力量果然是偉大的。鍾越被
得沒法,看這情形,不喝是不行了,只好低聲對何如初說:“抬起手喝一點算了。”倆人手挽著手,還沒喝,已經引起轟動,連隔壁的人也探出頭來看。何如初矮點兒,挽起手臂有些夠不到,鍾越配合她彎下
來,倆人放在
邊飲了一口。眾人還不罷休,都嚷嚷:“喝完,喝完,哪有隻喝一口的!”倆人沒法,只好又轉頭喝完。何如初一時喝的太急,嗆的滿臉通紅。鍾越連忙給她倒了杯水,揚聲說:“這下滿意了?我們可以坐下來吃飯了吧?”大家都笑著點頭“滿意,滿意,百分百滿意。”何如初本來要坐女生一堆的,硬是被人推在鍾越手邊坐。
席間有人說:“其實應該把許魔頭請過來的。”大家畢了業,哪還怕許魔頭,對他反倒分外有情。便有人說:“請他來我們又該拘束了。”那人便笑:“請他來當證婚人啊。”大家一時笑得前仰後合,都說:“該請,該請,怎麼就忘了呢。”何如初死命瞪他,恨得牙癢癢。眾人見她那樣兒,笑得越發厲害。
聚餐氣氛相當愉快。一些男生湊在一塊喝酒,都知道韓張能喝,紛紛找他單挑。韓張今天很少說話,往中間一坐,來者不拒,酒到杯乾。男生紛紛豎起大拇指“韓張,好樣的,爺們!”何如初見他喝的又急又猛,臉都白了,站出來打抱不平:“你們太過分了,一群人灌一個人,有本事一對一喝,哪有輪上的——”韓張拉開她“沒事兒,大家高興——”說話卷著舌頭,有些模糊不清。
鍾越過來拉她,低聲說:“男生的事,你別手。”她果然隨他出來,猶說:“你們別再灌韓張了,回去他爸爸該說他了。”大家一想起韓校長髮火的樣子,怕他回去被罵,於是也就不找他拼酒了。
一頓飯直吃到半下午才散。韓張出來時,醉眼惺忪,腳步都不穩。何如初忙說:“你怎麼喝這麼多,要不要緊?”鍾越扶住他,示意說:“你先回賓館,我送韓張回去,轉頭去找你。”她點頭,叮囑說:“韓張,你回去好好睡一覺,酒醒就沒事了。”鍾越招手叫出租車,半拖半抱,好不容易把他車裡,早已出了一身的汗。韓張靠窗歪著,睜眼看時,朦朦朧朧知道是他,頭一句話就是:“何如初呢?”鍾越上身一頓,好半晌才說:“她先走了,我送你回去。”韓張撫著額頭問:“她去哪兒?”鍾越耐著
子說:“她當然是回家了。”韓張搖頭:“不不不,她怎麼會回家呢,她家裡亂著呢,天天哭。”拍著自己
口說:“我這裡可難過了。”鍾越聽了,半天沒話。
韓張又說:“鍾越,你該慶幸,她現在喜歡的是你。”睜眼看他的樣子,目光灼灼,似醉卻又非醉。
鍾越決定將一切攤開來說,回視他:“韓張,我知道你喜歡她。”韓張微微苦笑“連你都知道了,她為什麼就不知道呢!”鍾越好半晌說:“如初是一個很單純的人,不是很聰明,有時候又糊塗。”所以,近在眼前的東西,才會看不清。
韓張嘆氣:“或許是有緣無分。我跟她從小一塊兒長大,小時候摟在一塊兒,抱過也親過。她那時候一直以為自己是男孩子,頭髮留的短短的,刺蝟一樣,跟在我股後頭一口一個韓張哥哥,連上學也要跟著去。可是轉眼間,我們都不是小孩了。當我發覺她已經長大時,她卻還把我當成小時候的韓張哥哥,還沒有長大——”他醒她未醒。所以,就只能這麼錯過麼,徒留遺憾?
鍾越只說:“韓張,今天你醉了。”他搖頭“我清醒的很呢。鍾越,若不是因為何如初,也許我們會成為最好的哥們兒。現在——”他推開他,打開車門,一個人搖搖晃晃走了,腳步踉蹌。沒有人能寬宏大量到和自己的情敵是哥們兒。
鍾越呆立半晌,轉頭去找何如初。就算他和韓張變成現在這樣,他也無話可說。畢竟有些東西,是沒有辦法忍讓的。
第40章何如初被人死命灌了幾杯酒,心突突往上跳,臉熱辣辣的,於是小睡了會兒。鍾越坐在地上看球賽,怕吵到她,聲音調到最小。目不轉睛盯著螢幕,神情專注,時不時有揮拳的動作,又是扼腕又是興奮的。
何如初一眼醒來,見到的他就是這個樣子。側過身子,手當枕頭笑看了他半天,他也沒察覺。還是他回頭拿水喝才發現了,說:“醒了?是不是我吵到你了?”她搖頭,笑說:“你把聲音開大,跟看無聲電影似的,有什麼趣呢。”他笑笑,關了。
她問:“怎麼不看了?”他站起來“該去吃飯了。你快起來。”她賴在上,笑說:“鍾越,你過來。”鍾越坐在她
邊,問幹什麼。她一把抱住他
,嘆息說:“醒來就可以看見你,真好。”鍾越心裡瞬間變得柔柔的,嘴上催她:“好了好了,趕緊下去吃飯。”先去樓下等她。她下去時,見他跟人說話,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鍾越見她來了,匆匆說完,示意她:“走吧,我們去城東吃。”她悶悶地跟在他身後,說:“鍾越,人家搭訕你。”鍾越輕輕橫她一眼“人家問火車站怎麼走。”她不滿“她就是搭訕你。”鍾越不理她,一手緊緊拽住她過馬路。她又說:“鍾越,你不要隨便跟人搭訕。”誰叫他長得好!鍾越好氣又好笑,瞪她一眼“又亂說話了。”街頭有小姑娘賣玫瑰花,跟在倆人身後拉客“大哥哥買枝花送姐姐吧。”何如初才猛然想起今天是情人節,看著他笑。鍾越向來不理會街頭的兜售人員,眼睛盯著前方的紅綠燈,催著她趕緊走。
不情不願跟在後面,嗔道:“鍾越——今天情人節呢——”鍾越微微點頭,只“恩“了一聲。她見他沒大的表示,只好算了。他來看她已是意外之喜,再說他本不是漫之人。
去的餐廳非常熱鬧,吆三喝五聲此起彼伏,一點漫唯美的情調的都沒有。鍾越給她夾菜,順手挑去姜蒜等作料,說:“這裡的魚頭豆腐非常鮮美,我以前來吃過一次,你一定喜歡。”因為她挑食挑得厲害,這個不吃那個不喜歡的,他好不容易才想到這家餐廳,因為她有一次說過想吃。
何如初指著盤子問:“這個是什麼?”他說是南瓜。她於是吃了一塊,皺眉說:“這是胡蘿蔔!”鍾越便說:“你又不吃胡蘿蔔,怎麼知道這就是胡蘿蔔,而不是南瓜?”她氣呼呼說:“我就是知道。”鍾越教訓她:“你看你,身體不好,老是生病,就是挑食挑的。”她心虛說:“胡蘿蔔有怪味道。”又辯解:“我身體好的很。”鍾越拿她的無賴沒轍,一整個冬天不是咳嗽就是鼻子,她也敢說自己身體好。
她胡亂說:“好啦好啦,以後我不挑食啦,不過今天做的菜實在有點怪,這個給你吃——”他唯有搖頭嘆息。挑食的壞習慣他怎麼糾都糾不過來。
吃完,倆人在街上溜達。何如初這裡看看,那裡瞧瞧,跑來跑去,沒個安靜。他皺眉,拽緊她的手不再放開,省的一會兒人影都找不著。回到賓館,他要走了,她很不捨,低頭說:“我過兩天就回學校了。”他問:“這麼快?”倆人本來說好過完元宵一塊回去的。她點頭“恩,姑姑會送我去。”因為家裡亂的很,何姑姑便讓她乾脆早點回學校得了,到那邊再收拾東西,整理行李。
鍾越點頭:“好,那你就先去吧。”她仰頭問:“你什麼時候回去?”他說開學就去。她拉住他,央求:“你早點來好不好?”鍾越想了想,說:“肯定要在家過完元宵的。”她“哦”一聲,知道他要陪,不再說什麼。
鍾越好幾次說得走了,她就是拉著他的衣服不放,磨磨蹭蹭不讓他走。鍾越心裡又無奈又溫柔,想到今天是情人節,便說:“你等等——”俯頭吻了吻她,冰涼滋潤而柔軟,強自鎮定說:“好了,回去乖乖睡覺。”她點頭說好,細若蚊蚋,紅著臉進去,不敢回頭看他。
何姑姑過來瞧她,說:“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吃飯了嗎?”她垂頭說吃了。何姑姑聽她聲音不大對勁,抬頭看時,忙說:“哎喲,怎麼了?臉紅成這樣?”連耳朵都紅了。她一個勁兒說沒什麼,催著姑姑回房。
正月初十何姑姑送她去學校,飛機上跟她說了出國的事。她驚愕不已,問:“為什麼?同學都是兩三年以後才出國的。”何姑姑便說:“你現在唸的這個學校只是一個平臺,遲早都是要出的,早點出去唸書對你也好。你爸爸把一切都辦妥了,不像上次那樣什麼都來不及準備。”她見這情形,家裡都安排好了,似乎非去不可,默然半晌,然後說:“我不去。”何姑姑吃驚,問為什麼不去。她說不想去。何姑姑皺眉:“如初,你又不是小孩子,這麼大的事,關係著你一生的前途,哪能說孩子話!”她悶悶說:“我不想這麼早去。那個地方,人生地不,我不喜歡。”何姑姑便說:“姑姑不是也在嘛!離你學校只半天車程,來回方便的很,週末你便可以回姑姑家住。其實跟在國內念大學一樣,放假了,你便可以回來看爸爸媽媽。坐飛機也不過是一天一夜的事,又不是當真去了天涯海角,不回來了。”她還是搖頭,口裡嚷嚷不去。
何姑姑沉下臉“如初,你太嬌慣了!多少留學生拼了力氣出去,一人在國外唸書,舉目無親,孤苦無依,還不是這麼熬過來了!你總不能一直在這個學校念下去,像什麼話。”她自己當初去國外留學,也是這麼過來的。
何如初抿緊,不說話,心裡悽惶悽惶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到了北京,何姑姑帶她在賓館入住。見她神情懨懨的,以為她是離愁別緒作祟,也不管她,便說:“咱們先在這邊住段時間,等你學校的事辦妥,該買的東西都買齊了,咱們再走。”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又悲又急,人一下子病倒了。於是給鍾越打電話,哽咽說:“鍾越,你快回來!”鍾越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以為是她家裡的事,連聲安她:“好好好,我過幾天就回學校。別哭,別哭,又不是小孩子,凡事堅強點。”她聽了,更是說不出話來,只央求他趕緊過來。鍾越實在沒法兒,當天就訂火車票去了。
半夜,何姑姑過來看她燒退了沒,只聽見她口裡喃喃自語,也不知道說些什麼,臉上猶有淚痕,忙把她叫醒:“怎麼了,夢裡也哭得唏哩嘩啦的。”她坐起來,一把抱著她哭“姑姑,我不想去國外唸書,我不想去——”何姑姑見她哭成這樣,心裡詫異,只是連聲哄她不哭不哭,問她到底為什麼不去,她噎著又不肯說。於是給何爸爸電話,把這事說了,連聲說這孩子到底怎麼了,
的出國唸書跟生離死別似的。
何爸爸心裡倒知道一點兒,便說:“我過去勸勸她,反正也要送她的。”到了後拉著她長談,說:“出國唸書是好事,為什麼不去?”她垂頭不語,只說不願去。何爸爸便問:“是不是不願意和男朋友分開?”他見過鍾越,對他雖然滿意,但是事關女兒的前途大事,他是一點都不含糊的。
她轉頭不說話。何爸爸開始做思想工作“年輕人難捨難分是正常的,但是學業卻是頭等大事,不能耽誤。你們要是當真要好,出了國也是一樣的。若是不夠好,就是天天膩在一起也是枉然。”又說:“古人不是也說,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嘛!”她卻知道出了國一切都不一樣了,幾年才回來一趟,怎麼好的了!多少情侶都是因為出國致使勞燕分飛,天各一方。就算相隔兩地,苦苦支撐,最後也都是疲憊不堪,不堪忍受,只得以分手收場。
她倔著臉,搖頭跺腳,任說:“不去,不去,就不去!”何爸爸拿女兒沒法,由的她去鬧。但是出國一事,卻是不容更改。一則因為她的學業前途,二則其實是因為家裡鬧的忒不像了,趕緊送她出去不讓她知曉。
鍾越還是提前返校,正月十四一大早就來賓館找她。她見了他,一把抱住他,整個人往他懷裡鑽,覺到他溫暖厚實的
膛,連
來的焦慮愁苦鬱悶總算好了點。鍾越尷尬不已,倆人站在賓館大廳,人來人往的——,忙說:“有什麼話我們出去再說。”拉著她進了對面的肯德基。
給她特意要了熱飲,問:“是不是爸爸媽媽又吵架?”她悶悶說:“他們一見面就吵,——”早就習慣了。咬緊管半天不說話,最後無力說:“他們想讓我出國唸書。”
管輕微“嚓”的一聲折斷在杯子裡。
鍾越心頭猛地一震,似被人狠狠敲了一捶,悶悶地疼,抬頭看她,木木地問:“什麼時候?”隱隱約約也知道她是要出國唸書的,總以為那是幾年以後的事情。所以他一直在準備考託福,想著申請獎學金跟她一塊出去。只是沒料到,離別竟來的這樣快,完全措手不及。
她不答,轉頭說:“我不想去。”一臉堅決。鍾越默不作聲。雖然她說不想去,可是心裡一點欣喜的覺都沒有,反而增了許多憂慮。她站起來,認真說:“我要收拾東西回學校住。”推門出來。心裡想,她如果不肯去,爸爸姑姑總不能綁她上飛機。
鍾越拉住她“如初,你這樣——”言還止,始終沒說出來。何如初上去隨便收拾了幾件衣服,又留了張紙條說自己回學校住,鎖了門下來。鍾越提著她的行李,心裡沉甸甸的。倆人一路無話。何如初下定決心,不管怎樣,死都不去,心裡反倒坦然。
轉過來安他:“鍾越,放心好了,他們不會
我去的。從小到大,我不想做的事,我爸爸是拿我沒辦法的。在國內唸書
好啊,到時候我考你們學校的研究生——你說,我考不考的上?”他心裡亂的很,只胡亂點頭。國外留學和國內考研,尤其又是她這樣的學校,連正規大學都算不上——他知道這其中的差別大了。
她剛回到宿舍,一杯水還沒喝完,何爸爸已經找了來。父女倆站在大廳就吵起來。何爸爸皺眉:“初初,怎麼能這樣任?一聲不響,說走就走!”她仰頭說:“我哪有!我只不過回宿舍住罷了!”何爸爸嘆氣:“我過兩天就要給你辦退宿手續,何必來回折騰!快跟我回去。”她跺腳:“我退宿幹嘛?說了不想去國外唸書就不去。你們為什麼非讓我去!”氣得眼圈都紅了。
何爸爸斥道:“初初,別跟孩子似的。出國唸書這麼大的事,怎麼能說不去就不去!”她賭氣往裡走“我不管,就不去,說什麼都不去。”何爸爸連聲喊她,她也不理,轉頭回宿舍躺著。
何爸爸無奈,這個女兒從小就慣壞了的,脾氣一旦上來,又臭又倔,打死不低頭。只好先回去,到時候再想辦法勸她。開車出來,想了想,又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