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不是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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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眾人見屋內一道暗影如疾風閃過！再去看時，只見程楓已經站立在李鬥身前，手中還捏著一把匕首。而李鬥則是擎空一隻手在半空，兩眼直直地盯著程楓，原本的羞愧此刻被深深的震撼替代了，他不明白在眨眼之間程楓是怎麼做到的！

除了李鬥，還有阿彪心知肚明外，其他人幾乎全都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事，眼見幫主如旋風一樣閃到李鬥跟前，手中還抓著阿彪的那把匕首，以為是要對李鬥按幫規處置。

“程…程幫主，你搶他匕首幹什麼？他這種人死不足惜！”阿彪見自己被李鬥輕易奪了匕首後又迅速易手到程楓手中，既是憤怒又是驚駭。

程楓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剛才用力過猛，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手劃出了點小傷，掌心稍稍滲出一點血絲。但此刻他更驚詫的是，自己的速度緣何變得如此之快？想到在那島上剛得到這能力時，速度也就比平常快了一兩倍左右，前幾曰唐人街一戰也就在五六倍之間，而剛才自己見李鬥要自殺，緊張之下，速度居然足足有正常速度的十倍以上！

靠，這能力還能不斷提升？再這樣發展下去，恐怕遲早被人抓去做科學研究了！看著大家有些驚愕的神情，程楓故作若無其事地把那匕首往遠處的地上一扔，對李鬥道:“你以為死就能解決問題嗎？”

“我只能以死謝罪…望幫主成全！”李鬥顫聲道。

程楓嘆了口氣，搖搖頭道:“你已經死過一次了，走吧！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華人幫的視線之內。”什麼？！

眾人倒一口冷氣！

按幫規的話，最多活不過明天！難道真這麼輕易放這個罪大惡極的叛徒走了？

周大同更是驚訝地合不上嘴，心中不知是悲還是喜，嘴顫了顫，想對程楓說些什麼話出來，卻是不知道該講些什麼。

而李鬥則是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疑惑地看著程楓，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話算話。念在你為華人幫出生入死十幾年，剛才又是主動把事情說清楚，目前對幫會並沒有造成更大實際傷害的份上，我放過你這一次！”程楓邊回到位置上邊道。實則他自己心裡最清楚，自己是念在他還有個剛滿週歲的孩子份上，但最促使自己下決定的這個，卻不足以成為毫髮無損地放他走的原因。

“砰——砰——砰——”三個響頭，“砰——砰——砰——”又三個響頭…

李鬥朝著程楓又朝著周大同磕完後，抬起頭時，額頭上一道殷紅的血已經順著眉心滑落。

“此大恩大德，今生若是報不了，我李鬥來世必報！”說完，李鬥緩緩站起身，步伐有些不穩地悠悠晃晃出去了。

眾人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程楓，心裡直道，這還是那個血濺唐人街面不改的程楓麼？他這是太過仁慈了點吧？

“程幫主，你應該殺了他！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這樣放他走，若是以後其他幫眾起了異心背叛華人幫，可是找到逃脫的辦法了！”阿彪有些氣呼呼道。

程楓看著阿彪，又看了看眾人，問道:“除阿彪之外，還有誰覺得我處置不公，覺得李鬥是非死不可，他不死你們就睡不著覺的？”眾人一愣，全被問住了。他們可第一次被這樣的問題給難住！不是沒答案！而是答案太過簡單，卻是講不出來！一種很奇怪的心理覺在眾人間蔓延開來。

是啊，殺了李鬥又怎麼樣？一個朝夕相處的兄弟，一個曾經並肩戰鬥的兄弟，就這麼死在自己眼前，晚上回去能睡好安穩覺麼？能？自己什麼時候麻木到這個程度了？自己的這顆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冰冰了？儘管，他只是一個叛徒…

“換句話說，殺了李鬥，你們是不是就會對我這個新幫主有額外的敬畏？不殺李鬥，你們是不是覺得我特裝？”程楓微笑道。

見眾人緩緩地搖頭，程楓又笑道:“那就是了。每個卑微的個體，都有他自己存在的尊嚴和價值，對你我來說或許無所謂。但是，你別忘了，這卑微的個體，或許有一天是你，或許有一天會是我。”聽著這話怎麼還有點哲學的味道在裡邊？儘管眾人有些似懂非懂，不過大家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覺對這新幫主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而阿彪則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嘴裡嘟囔著，殺個叛徒而已，至於大做文章嘛…

“大家都坐下來吧！昨晚我和阿彪一夜沒睡，到今天上午才掌握了他的反常動向和一些證據。去幹什麼意大力幫，只是我隨口編出的一個藉口，目的就是為了引出李鬥。既然這件事已經結束了，那我們現在坐下里好好談談華人幫將來的發展方向。”程楓一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眾堂主們紛紛畢恭畢敬落座後，就有些好奇地聽著，程幫主到底想怎麼領導華人幫。

“在這裡，首先我要對周堂主表達深深的歉意！”程楓站起鞠一躬道“先前我也有些誤會你的為人，看來我是大錯特錯了！周堂主重義寡利，我好生佩服！華先生獨具慧眼，果然沒有看錯周堂主！”周大同見程楓朝自己鞠躬，慌忙站起身紅著臉道:“使不得！折煞我了！我還沒朝您磕頭賠禮呢…”眾人鬨堂大笑，目光中卻充滿善意。

程楓笑道:“剛才已經無奈被李鬥拜了幾拜，你若是再來，我可折不起壽！”眾人又是大笑，氣氛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

“想必大家都明白，這些年來越是強大的幫會，陷入到各種地下勢力紛爭中去的也就越少，知道為什麼麼？”程楓問道。

“得不償失啊！空耗力！”

“有生意做，還去搶什麼地盤啊！”

“對啊！打打殺殺的，惹出命案的話，整個幫會都會被警方搔擾一段時間，真心麻煩！”眾堂主七嘴八舌道。

程楓笑道:“說得很對！強大的幫會，之所以強大，是因為長期的強大！現代的幫會想要長期強大，經濟實力是排在第一位的，有了經濟實力，就不怕幫會內沒人才，不怕沒白道上的關係！所以，很多幫會都藉助自己的長年積累，把線下生意做到線上來了，而且越做越大，在有些行業幾乎形成壟斷而牟取暴利。再看看我們華人幫，除了兩條像樣的海船做點生意外，就是傳統的夜總會，那裡面還是低廉價格的出臺妹，能算得上有檔次的生意麼？另外到如今，我們華人幫還收著唐人街商戶們的保護費，其他勢力範圍內街區的泊車費，這些不是小混混們才幹的嗎？”

“這話不能這麼說吧？程幫主？我們才不是小混混幫！既然意大力幫他們這麼強，那為什麼前一段時間被我們搞得這麼慘？還要聯合其他幫派來搞咱們？”其中一個堂主質疑道。

程楓笑道:“你真以為是他們幫派搞不過咱們麼？先前我和華先生討論過，據我所知，意大利幫在洛城駐紮生快兩個世紀了，發展到現在幫眾我如果說兩千個還是少了，他們真正的主力現在都在幹嘛？開礦山，搞海運，進軍好萊塢影視！而剩下的那些不入的或剛進來的新手，才會去幹幹像咱們乾的這些事兒！至於其他的莫西哥幫，東瀛幫莫不如此！他們為什麼會聯合？因為正像你們說的那樣，得不償失，空耗力！他們那麼做，無非是為了維護老牌幫派的尊嚴罷了！”眾人一片沉默，細細品味著程楓的這話。想到下面這幾個堂口，除了周大同的海龍堂算是上了生意的道，還有葉阿炳這裡修車廠半死不活之外，其他堂口最熱衷的事情還是打打殺殺，腦袋掛在褲帶上，拼死拼活辛苦大半輩子還是沒什麼人樣，都覺得這世道確實是變了，打打殺殺可以有，卻不是主了。

“那程幫主，你有什麼好的建議？”葉阿炳問道。

眾人也都是身子前傾，期待地望著程楓。

“成立正規公司！”程楓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