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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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志坐回芷陽身邊,問:“還生氣嗎?”芷陽茫然地搖搖頭。
“這就對了。”他舒服地靠進椅背“小女孩,學著心寬一點兒,開得起玩笑才能更快地適應這個圈子。”聽他又在說教,芷陽不以為然地撇撇嘴。
凌雲志習慣地搖一搖食指“你自信、有才華,但你驕傲、自尊心太強、得失心太重,這樣是不行的。”
“你又知道了?”
“我知道得不多,但我敢說我看得懂你。有四句話你聽過沒有?”
“什麼話?”
“大一不知道自己不知道,大二知道自己不知道,大三不知道自己知道,大四知道自己知道。”知道不知道的一大串,芷陽還是聽懂了“你在諷刺我自以為是,其實什麼也不知道?”她那雙漂亮的丹鳳眼眯起來。
“不要這麼犀利,小孩子要學會忍耐,而且我絕沒有諷刺你的意思。”
“說得你多老似的,不過比我大兩年。”
“大學一年比你在中學三年學得都多,尤其是學生幹部成得更快。大學是個小社會,每個人都要適應這個社會才會有發展。”
“不要危言聳聽,你倒告訴我什麼是‘小社會’?”
“哲學上講,社會是人類群體,包括人與自然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小社會當然就是社會的縮影。”
“老學究。”他失笑:“這不是學究,哲學是必修課,打多少分不重要,重要的是學習分析事情的方法,學習怎樣做人。”在她出不耐煩的神
之前,他停止說教,又迅速地補了一句“你慢慢會明白的。”然後不由分說地拉起她“走吧,跳舞去,要是學不會,石磊要找我算賬的。”這天晚上,她學會了三步、四步、十四步和恰恰,他的大手像舵,在她
間掌握著方向,她隨著他的指引進退旋轉,忽然有種奇異的
覺,大一的茫然之中,他是否也在用他的方式成為她思想上的舵手?無論是否如此,在芷陽的心靈深處,已經留下了凌雲志這個名字。
十九歲還是愛做夢的年紀,芷陽在校刊上發表了很多文章,其中有一篇叫做《挪威森林》,她寫道:“他彈著吉它溫柔地走向我,牽著我步人夢中的挪威森林。”寫到這裡,她眼前浮現出他的身影。
會是他嗎?他是她夢中的白馬王子嗎?答案是一連串的×。母親說過,不管男孩女孩都要先立業後成家,家庭的穩定要建立在穩定的經濟基礎之上,他們只有這一個女兒,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她身上。學習是第一要義,談戀愛,再等等吧,暫且將十九歲劃為早戀的年紀。
期末那一段時間,大家都忙著試考,偶爾在餐廳、教學樓或者宿舍樓前面碰了面也只是匆匆打個招呼。每次見到凌雲志,他總是微笑著,瀟灑又輕鬆,彷彿不用學習似的。
寒假回家,芷陽發現了一個足以摧毀她整個世界的秘密:父親有外遇。一直以來,她覺得這個家是最幸福和睦的,父母偶偶吵架絆嘴也沒什麼,哪有舌頭不碰牙的?可她萬萬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她彷徨,她無助,她想哭,可她什麼也不敢做。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一個最苦澀的新年。
20歲了,芷陽覺得自己該長大了,可是成長的道路多麼辛苦啊!她一直沒有告訴母親,卻刻意地疏遠父親,她無法原諒他對家庭的背叛,又希望能夠原諒。在痛苦掙扎中回到學校,每天仍然沉浸在無邊無際的彷徨裡,她覺得自己像失去土壤的花,就要枯萎了。父親的關愛不再是滋養她的甘,而是難以下嚥的苦酒。
那雙溫柔的星眸閃現在她眼前,她以為自己又在做夢了,甩甩頭,那雙眼睛仍在,繼而是凌雲志溫和微笑的面孔。
“嗨,小女孩,”他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在想什麼?”她這才驚覺兩人正站在走廊上,身邊稀稀落落的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她看一下表,十二點半,糟了,今天中午又沒飯吃了,她因為發呆已經不知道錯過多少頓午餐。
“走吧,我請你吃午餐,”他拿下她肩上的書包。
她半晌才反應過來,追上他的步伐“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他沒有停下。
“為什麼要請我吃午餐?”
“嗯…”他想了下“因為看你減肥減得太辛苦,心裡過意不去。”
“誰減肥了?”她抗議。
“還說沒有?你起碼比上學期瘦了十斤,眼睛都凹下去了,雖然追求苗條是時尚,但也不用把自己得像餓死鬼吧。”
“你才是餓死鬼呢!我也沒有追求苗條。”
“不好意思承認是吧?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你因為我說你‘重’就節食減肥的。”
“我沒有!”她吼道“凌雲志,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減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