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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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鐘磬腳步突然頓住，“…又哪不舒服？”回頭就去摸甄十娘額頭。

甄十娘身子震了下，下意識地想躲，一閃念又停在了哪兒。

“沒…沒有…”她搖搖頭，“就是去瞧瞧老病。”餘光瞧見沈鐘磬帶來的侍衛都紛紛掩著笑意低下了頭，一抹紅暈瞬間飛上甄十娘臉頰，恍然三月桃花盛開。

沈鐘磬失神地定在了那兒。

“將軍手怎麼了？”瞧見沈鐘磬手上纏滿紗布，甄十娘吃了一驚。

醫生的職業習慣，她伸手就去拽。

“沒事兒！”回過神，沈鐘磬慌忙回手，“大夫怎麼說？”眼底有抹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擔憂。

“大夫說強了一些。”甄十娘若有所思地看著沈鐘磬受傷的手，“這些子天天喝燕窩，我神好多了。”這是實話，往年這個季節都是她青黃不接被迫斷藥的時候，今年卻補的足足的，她自己都覺力充沛了好多，至少不會走幾步就了。

長此以往，她很有信心自己能多活幾年。

“燕窩最滋補，我才讓人去南方買了一批血燕窩，這兩天就能到，你記得每天二兩別間斷了，沒了早點告訴我。”沈鐘磬轉身繼續朝前走。

他這是關心她嗎？

甄十娘抬頭朝沈鐘磬望去，依然是千年不變的一張寒冰臉，看不出喜怒，甄十娘搖搖頭。

是她自作多情了。

將軍府有的是銀子，楚欣怡大約也天天吃燕窩吧。

喜鵲帶了十幾個丫鬟齊刷刷地站在門口。見沈鐘磬沒指責甄十娘出門的事兒，喜鵲鬆了口氣，帶人上前給兩人見禮。

“有這麼多丫鬟呢，你以後就在屋裡歇著吧。”甄十娘瞄了一眼喜鵲高的肚子。

“都是新買的，奴婢不放心。”喜鵲朝甄十娘眨眨眼。

“丫鬟都買齊了？”沈鐘磬這才發現院裡多了不少丫鬟。

“四個大丫鬟，八個二等丫鬟和使婆子都齊了，小廝暫時還沒送來。”八個小廝都被她帶去了達仁堂。

“噢…”沈鐘磬看到忽然多了這麼多人。就想起後院租的房客，“…這幾天就打發了吧。”後院的房客其實是簡文簡武，往哪兒打發他們？

甄十娘驀然站住，見沈鐘磬回過頭，又從容地點點頭，“妾這兩天就去跟他說說。”回到屋裡，徐鳳嵐早已備好了晚飯。

用過飯，見榮升拿了紗布‮物藥‬進來，甄十娘就接過去。

“我來吧。”見沈鐘磬遲疑，索拽過他的手，“…妾看了不少醫書，對這些很在行。”十指相碰，沈鐘磬身子震了下。全沒聽出甄十孃的語病，他朝榮升擺擺手，“你下去吧。”榮升應聲退了下去。

一打開紗布，甄十娘倒了口氣。

“將軍這是怎麼的？”只見沈鐘磬的右掌中橫七豎八地躺著幾條醜陋的口子。傷口已經結疤，可整個手掌卻鼓脹脹的，皮膚髮白。像氣發的饅頭。

甄十娘使勁嗯了一下。

沈鐘磬倒了一口氣，冷汗刷地落了下來，他反地把手縮了回去，“你幹什麼！”語氣甚是不耐。

“…傷口裡面沒洗淨，染了！”一反平的柔順，甄十娘語氣幹練，儼然一個久經沙場的戰士，“如不及時切開清洗，把濃腫排出去，將軍這隻手就廢了。”探身又過去抓沈鐘磬的手。

從沒見過這樣的甄十娘，沈鐘磬一分神，手已經被她拽到眼前，這次甄十娘沒敢使勁，她輕輕地按著結痂的傷口邊緣給沈鐘磬看，“你看，外面都結痂了，裡面卻爛著，膿腫排出不來，繼續下去將軍的手掌就會從裡面一點一點地爛掉。”這不是危言聳聽，一旦染的傷口發生病變，沈鐘磬很可能連命都沒了。

一邊說著，甄十娘回頭招呼秋菊，“準備鹽水，‮物藥‬、紗布、手術刀…”一連串吩咐完，又問道，“將軍這是怎麼的？”問了半天沒人應聲，甄十娘抬起頭，沈鐘磬正疑惑地看著她。

甄十娘暴汗。

職業習慣，一看到這竦目的傷口，她就忘了自己在沈鐘磬面前不該展醫術！

“家裡怎麼會準備這些？”沈鐘磬很奇怪甄十娘嘴裡的手術刀是什麼。

甄十娘神淡然，漫不經心地說道，“…秋菊跑山經常受傷，都是妾給處理，時間久了就備下了。”抬頭朝沈鐘磬微微一笑，一語雙關地調侃道，“您別瞧不起，久病成醫，妾現在也是個醫道高手了。”沈鐘磬心裡卻是一陣搐。他想起了她這些年的艱辛。

空氣沉寂下來。

正當甄十娘不知該說什麼，想起身去看看秋菊準備的怎樣了，就聽沈鐘磬說道，“…是被瓷片割的，當時也沒太在意，誰知昨天竟腫了起來。”一夜功夫就變成了這樣。

因是鬧家事，沈鐘磬手受傷後就沒好意思請找太醫，只讓榮升給上藥包紮了一番。

都是從血雨腥風的修羅戰場中走過來的，榮升對處置傷口並不陌生，也就沒多想。卻不知道，這瓷器割的傷口和刀砍的並不一樣，因當時沈鐘磬太動，手又一直緊緊地攥著，青花瓷碎末都滲進了傷口的紋裡，榮升只把傷口表面清洗了，卻沒翻開傷口清洗滲到紋裡的青花瓷碎末，才變成這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