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臉上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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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周遭眾人都有些飄飄然,我不免有些“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覺,只是這麼寥寥數語,就可以知道這位錢掌櫃的手段。他話中不但用“蓬蓽生輝”來抬高了“鹿少爺的朋友”而且還隱隱中捧了“鹿少爺”一下,使他在“朋友”中長足了體面,這份不痕跡的奉承工夫。若不是在生意場上浸多年的人,恐怕練就不出來,當然,在我的面前這都不過是些不足一哂的小伎倆了,因為家裡我爹的關係,對於生意場上的事我自小就耳濡目染了的。

“鹿少爺,今來的貨中,我都親自查看過。不怕您笑,還真是有那麼幾件寶貝,我都特意給您留下了。”錢掌櫃故意壓低了聲音,讓人聽了心中不生出想要看看的慾望。

“真的?好,你就別謙虛了,快些帶我們看看去!”從鹿凌山那放光的雙眼中,可以看出他對於古玩的沉。錢掌櫃點了點頭,招來鋪面上的一名後生打點櫃檯上的事兒,便引著眾人朝店後去了“想不到這店後面還有這麼大的地方。”走在我前面的米常滿驚訝的說道。

“不怕幾位笑話,我們這店後面的院子是用作存放出入貨物的,因此就不免大些了。”

“原來是這樣,這就難怪了。”兩人對話時,我們已隨著錢掌櫃走進了西院的一個佈置得極隱秘的地牢中。昏暗中只聽見“卡嚓”的一聲,隱約見得地牢中的一扇厚實的門戶緩緩打開了,我們魚貫而入後,那道門又關閉了起來。

進入密室後,眼前頓覺一亮,我朝光源處看了看,只見大廳四個角落上剛好都有一盞風燈,燈光洋洋的灑在大廳的每一處角落,使得置身大廳裡的人無論站哪一個位置都能清清楚楚看見廳裡的物件。

目光緩緩下移,我很快就被四周架子上的那些古玩引住,對著它們目不暇接的掃視過去。錢掌櫃帶著眾人來到東首,拿過架上的一對玉鐲,遞給鹿凌山,笑道:“鹿少爺,您是識貨的人,就請您用法眼看看這對鐲子。可是好玩意兒?”鹿凌山接過那對鐲子,細細的賞玩起來,我聽了錢掌櫃那語氣中略帶自信的話,便也將目光投了過去。

只見那對鐲以三節等長的和闐玉銜接而成,銜接處鑲金質獸首,用金質活栓鉸連,出後玉鐲可自由開合,製作得十分巧,我暗自留意了一下那鐲上的雕飾紋路,想來該是唐代腕飾珍品,這的確是價值不菲的好貨

鹿凌山到底也是識貨的人,他看了一陣後,點頭道:“這鐲子該是唐時的物件,不錯,我就要了。”

“鹿少爺果然是識貨的主兒。這對鐲子是本號用三萬兩在西北進的,如今轉給鹿少爺圖個好意頭,就收個三萬三千八百兩吧!”看著鹿凌山點頭應允的同時,我心裡不也暗暗點頭:“這價錢倒也實在。前年我爹買進一對宋時的玉鐲,成只是相仿,就花了四萬兩銀子,何況是如今這個做工巧的玉鐲呢?”

“譁,這鐲子就要三萬四千兩啊?”司馬燕的嬌憨不使我有些哭笑不得,同時鹿凌山更是尷尬不已。

怎麼說在錢掌櫃這等行家的面前,這話兒也是有失體面的,活脫一個鄉下大妹子進城。

“姑娘,你這就不懂了,鹿少爺做的可是明的買賣,這鐲子過些年到了外頭,可能就要四、五萬兩的銀子了。”錢掌櫃的話頓時為鹿凌山解了圍,看著錢掌櫃那彷佛例牌般的笑容,我心裡又暗暗的讚了他一句:“真是個玲瓏剔透的人。”且不說鹿凌山買的這鐲子,後到底漲不漲價,因為這還是要看後的行情的。就只說錢掌櫃實牙實齒的在眾人面前斷定這鐲子後定然漲價,這就已經為鹿凌山圓了場子。

而且還點到了鹿凌山的明,無形中在眾人面前重重的捧了鹿凌山一把。他這樣做,就算後鹿林山折了幾萬兩銀子,怕也還是要來幫襯天寶居的。

“鹿少爺,您看看這件擺設,又如何?”錢掌櫃又從架上拿下了一件高長都是兩寸餘的金器遞給了鹿凌山。

“好!”只是瞟了一眼那個栩栩如生的小金獸,我就情不自的暗歎了一聲。那用純金打造的瑞獸為鷹嘴獸身,大耳環眼,頭生有雙角,每角分成四叉,叉端各浮雕又有立耳環眼鷹嘴怪獸。怪獸彎頸低頭作角抵狀。尾捲成環形,亦作怪獸頭像。

身軀及四肢上部滿飾凸雲紋,頸及部以細線條刻劃成鬃。怪獸之角、尾、託座系分鑄焊接而成。看看這雕紋,多具上古的氣象,這座小金獸就算開出個四萬兩的價來,也是大大的值得的。

果然,看見鹿凌山眼中出狂喜的神後,錢掌櫃順勢道:“這黃金瑞獸乃是先秦典祭的古物,若是鹿少爺要的話,本號照老規矩,加入貨價的一成半共四萬五千賣給您。”這個價格雖然稍高一點,但似乎已使鹿凌山很滿意,他一口就答應了下來,接著錢掌櫃又拿出了幾樣同樣是極其貴重的珍件,但比之先前的兩件,就未免有一點差距,因此也並沒引起鹿凌山的慾望。

眾人慢慢轉到西首的架子前,錢掌櫃突然從頂上的那層小心翼翼的捧下一個晶瑩茶碗,我漫不經心看了一眼,心頭陡地一震,目光就再也移動不開了。

器大規整的碗口像四瓣海棠般的分開,那彷佛翡玉的碗身晶瑩潤澈,呈現出“千峰翠”的調,叫人一看就忍不住要上前撫摸。這分明就是青瓷。

“類玉、類冰瓷青而茶綠。”默默叨唸著《茶經》上的記載,眼前純正的釉使我心中不由得一陣悸動:“爹若看到它,定要歡喜得不得了了。”

“這青瓷碗雖然美。

但卻怎麼看也只是一件尋常的古物罷了。”聽到鹿凌山這番無知的話兒,我心中沒來由的一喜:“這可是我表現一番的好機會了!”看著他慢慢的把瓷碗遞迴給錢掌櫃。

而錢掌櫃眼中隱隱出的不屑之,我就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忙上前拿過那碗,又看了一陣,淡淡的問道:“十萬兩,如何?”我這低微的話語立即震住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龍琳兒在內的眾人一下子都驚訝無比的望向了我。

“…這、這位公子,你認…認得它?”錢掌櫃臉上首次出凝重,與此同時,他注視著我的眼神中也混雜了驚訝、讚歎、不解和難以置信等種種神情。看見他眼中閃光,我心中突地一動:“他也懂武?”疑問一閃而過,我很快的按捺下它,微笑道:“‘九秋風越窯開,奪得千峰翠來。’陸龜蒙的《秘越器》中說的,該就是它吧!”錢掌櫃再次動容了。

他恭敬道:“原來公子是大行家,真是失敬了,公子,您當真確定這就是秘瓷麼?”

“秘瓷?”鹿凌山也動容了。他大吃一驚的望著我,手指微顫的指著那瓷碗道:“郭…郭兄,你…你說這是秘瓷?”鹿凌山的作為正好更顯示出了我的高深莫測,此時無聲勝有聲。我藉著這個安靜的氛圍,環顧了一下期盼的望著我、而都默不作聲的眾人。

然後又深深的望了也正好奇的瞧著我的龍琳兒一眼,這才故作有成竹狀,對著錢掌櫃點了點頭。

錢掌櫃呆了一呆,突然高興的跳了起來,興奮無比的說道:“郭公子,您…您先在這裡稍侯片刻,我去去就來,您可千萬別走開。”當我還在莫名奇妙的時候,他已經歡天喜地的走出了地下室,彷佛也不擔心我們幾人會對他這滿室的寶物不軌似的。

“郭…郭大哥,這秘瓷是什麼寶物啊?”司馬燕望著我手中的瓷碗,好奇的問道。

“這秘瓷啊。可是千金難求的寶物。”我還沒有說話,鹿凌山已經興奮得搶著說了:“這秘瓷是青瓷中的一種,出自越窯。

因為唐時越窯出青瓷甲冠天下,因此其中的珍品,也就是我們稱作秘瓷的這些瓷器就被前唐皇家規定只能進貢御用,尋常人就連看看都不敢想。

歷經了前唐的幾代皇帝后,漸漸的這些秘瓷的造法就只有皇帝一人知道,就連製造的工匠也不能知全了。”頓了一頓,鹿凌山繼續道:“前唐滅國後,製造秘瓷的絕技也從此失傳。

後來到了宋時,那真宗皇帝曾想要重製秘瓷,誰知卻也沒能做成,因此當今世上存下來的秘瓷,只怕只有那麼三數件而已,當然也就成了無價之寶了。”

“竟然沒人見過,那郭大哥又是如何知道這就是那什麼秘瓷?”司馬燕又嬌憨的問我。我微微一笑,說道:“不瞞你們說,這秘瓷我倒是見過一回的。”看了一眼面驚容的鹿凌山,我又接著道:“我爹一向喜愛古玩,所以自小便常對我說起這一行當的事兒,不知不覺的我就知道的多了,也生出了興趣。這些年來,我已讀遍了史書野記中關於秘瓷的記載,加上我爹前些年才從天竺一名僧人處購得一隻稀世的翠瑩高頸壺,因此我自然就認得出來了。”

“原來是這樣。”鹿凌山眼中頓時出既羨慕又崇敬的目光,嘴裡連連說道:“改定要好好向郭兄請教才行,一定要請教。”從他的話中,我知道今天的作為已經完全使我得到了他這古玩的尊重,怎麼說我在鑑賞這一面比他高明已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了“郭大哥,你真的好厲害啊!”司馬燕也在一旁情不自的稱讚道。

但是這話才剛說完,她似乎想起這樣當眾稱讚一名年輕男子似乎有些不妥,臉上一紅,頓時抿嘴躲到一旁去了,不時臉含嬌羞的望我幾眼。司馬燕的舉動自然躲不過我耳目,但是我最留意的其實卻是龍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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