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第七日之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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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逸之看著她的淚,嘶聲道:“嫁衣是千利紫石送過來的賀禮,放在了裝冥蝶的箱底。他本不知道,有這件嫁衣。”相思笑道:“你錯了,是他把這件包裹,放在我枕邊的。”楊逸之無語。他不能告訴她,那天送她回小屋的人是他。更不能告訴他,他也是無意中撈起這個包裹,放在她枕下。
相思依舊在笑,但笑意中已經透出隱隱的不安來。
這屋,這鏡臺,也許都可以忘記,但那飄飛的回憶呢?那拈在他手中的那朵蓮花,那一條條木樁搭成的木屋,他們一齊偷偷逛集市,沒錢了只好去當鋪,還跟地痞打了一架…這些,與其說是禮物,不如說是積攢的回憶。
禮物在年輪的沉積中會消散,但回憶,卻永久不滅,刻在寂寞人的心中,被夜午驚醒的夢時時捧持在心。
那是她生生世世的愛。
楊逸之的顫抖越來越烈,若不是他帶吳清風來,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他口口聲聲要守護她的幸福,如今卻親手將她推向了一場騙局——最殘忍的騙局。
他怎能一直站在夜中,看她絕望的哭泣?他怎能繼續躲在暗處,聽她心碎的聲音?
楊逸之一咬牙,用力握住相思的手:“走!我帶你去找他!”相思一驚,正要掙脫,抬頭時卻被他的神情一怔。
她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神情。那個一直宛如魏晉名士般翩翩風儀、卓然高舉的人,如今卻已被痛苦與怒意佔據。
他一字字道:“我絕不能讓他這樣對你!”風月劍氣捲起相思的嫁衣,向華音閣衝去。
那裡,鼓樂煊赫著喜氣,正濃。
朱紫藻繡,是公主的鸞駕。最華麗的嫁衣掩住了她的容顏,但掩不住皇家的氣象,貴胄的尊嚴。禮官大聲唱著,用最謹嚴的古禮敦促著這場婚禮按照最雍容的程序進行著。
卓王孫臉上絕沒有半點笑意,他的目光偶爾注目的是,是懸在高堂上的天舞寶輪。
因為這是大神的法器,所以被當作公主嫁妝的第一物,珍而重之的放置起來。卓王孫的目光從未在公主的身上停留過。喜氣卷天,奇怪的是,他的心竟然寧靜無比,寧靜得連一絲思緒都沒有。
這不連他自己都詫異起來。這喧闐的鼓樂,似乎是別人的,被盛在一隻
緻的水晶匣中,雖然近在眼前,但卻永遠不可觸摸。滔天的繁華與富貴,卻不是自己的,不是。
那麼,什麼是自己的呢?卓王孫的心中有些悵然,他忽然想起了滿天蝶舞的湖心中,那團盈盈的月華。
那是自己的麼?
他忽然很想,很想再看一眼,那時的月光。
如今,窗外的月光又是怎樣的呢?
突然,大堂的門被轟然推了開,楊逸之拉著相思的手,跌跌撞撞衝了進來。
卓王孫的臉剎那之間一片冰冷。
是的,這是個殺人之!
他甚至能夠受到,自己掌中升騰而起的絲絲殺氣,它們在盤旋著,飛舞著,帶起尖銳的嘯聲,提醒他取回他所有的一切。
這世間的一切,本該都是他的!
楊逸之衝到他面前,一字字道:“你…你不能這麼做!”卓王孫淡淡看著他。
楊逸之的臉蒼白異常,這是
怒攻心的白,是氣急敗壞的白。
卓王孫忽然覺得有些有趣,因為他從未見楊逸之這樣失態過。就算在對戰無與倫比的姬雲裳時,楊逸之仍然是從容的,鎮靜的,但現在,他卻失去了他所有身為劍客的尊嚴。
既然失去了,那就該死。
卓王孫冷冷道:“我不能怎麼做?”楊逸之用力將相思推到他面前:“你…你不能這樣對她!”他的眼睛變得一片赤紅,怒聲道:“你既然尚公主,卻又為什麼要欺騙她?你為什麼要讓她受著煎熬,卻又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這花燭夜?你…你能知到她的心麼?”他怒吼著:“你能否體會,她獨自一人在湖邊穿起嫁衣的心?你…你怎能這樣!”他的怒氣化成烈火一般的狂炎,向卓王孫奔襲而來。但卓王孫的臉
卻仍然那麼淡:“這不正是你要的麼?是你讓我尚公主的。”楊逸之喝斷道:“現在不是!”他將相思拉到卓王孫面前,一字字道:“我要你娶她!”此話一出,四坐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