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秦御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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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卿晚一行是在四後趕到滄州的,有秦御在,早便打聽好了當時顧弦禛被
放過來後的行蹤,他們直接便往顧弦禛最後所呆的那處礦場去。
滄州這地方本就荒僻的很,顧弦禛被放做活的礦場就更偏了,位在崇山峻嶺之中。沒有修官道,只礦場往外運送礦藏和生活用品常年下來有一條曲折難行的山道。
走不了馬,來往都要步行。顧卿晚頭上戴著帷帽,被秦御牽著往山中走,一路就見好些放犯人被官差驅趕著揹著沉重的礦石,腳上帶著鎖鏈往山外徒步運送。
這山體極為貧瘠,即便是這樣的夏,也寸草不生,炙熱的太陽照在山體上,反
著刺眼白光,熱氣蒸騰,那些犯人,衣衫襤褸,一個個灰頭土臉,面黃肌瘦,他們雙
乾裂,腳步沉重,足下穿著的都是破草鞋,早被山石割裂,起不了保護腳的作用,腳上都是血跡斑斑,地上一步一個血腳印,即便這樣,稍慢上一些,就要被官差隨意的
打驅趕。
顧卿晚目光掃過他們麻木的臉,想著自己那樣光風霽月的大哥竟然在不久前也是他們中的一員,她的心便陣陣揪疼,恨死了陰謀害顧家的那些人。
她心情沉重,一路都沉默不語,又想著也不知道這一趟能不能有所收穫,會不會來此真的只是為了證明大哥已經死了,便不住緊緊回握著秦御的手,好像這樣就能尋到些支撐和安
。
秦御自然受到了她的不安和忐忑,見她即便走在山道上,也雙手發涼,心中便有些疼惜,轉移她的注意力,道:“這一路急著趕路,走的都是官道近道,沒什麼意思。等回京的時候,爺帶你換條路走,轉道隨州,折道東南,走惠水,到了
陽碼頭,改道運河,一路景兒好,船上也少顛簸。”顧卿晚聞言頓時雙眸一亮,果就被一下子
引了注意力,道:“殿下不急著回京?不必上朝?”秦御隔著面紗,也能瞧清顧卿晚臉上的喜
,聞言便挑
道:“爺出征剛回京沒多少天,累了三年多,還不該歇歇?前些時
吳國公一掌打掉了爺半條命,爺在外頭散散心,養養身子也好,急著上什麼朝?”他話語中有些理所當然的玩世不恭,顧卿晚不覺略怔了一下。先前她還
覺,秦御和沈擇幾個人有點不同,納悶幾人怎麼會玩到一起去的,如今再瞧,秦御這玩心也不輕,還真是說甩手就甩手的紈絝二世祖。
不過他都不著急回去,顧卿晚自然是沒意見了,她到了這古代也有些時了,可卻哪兒也沒去過兒,什麼好山好水好風光都沒玩過看過呢。
萬一哪天真回去了,那可就虧大了。
秦御的心意顧卿晚也體會的到,他大抵是覺得自己方才那麼沉痛,這一行萬一坐實了大哥的死,她心情會更糟,便想帶著她散散心。
顧卿晚並非不識好歹的人,不管秦御迫她為奴的事兒,令她心中下了多大的決心要守好自己的心,有多痛恨他,此刻也
謝他的細心體貼。
她挽著秦御的手臂,不住半靠在他懷裡,點頭笑起來,道:“那我便多謝殿下好意了,殿下對我這麼好,來
等我回京,給殿下繡個荷包致謝吧。”秦御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之喜,愣了下,道:“你說什麼?”顧卿晚便輕哼了一聲,道:“沒說什麼,看來殿下是不怎麼稀罕我繡的荷包,倒是我…”
“誰說爺不稀罕的?幹嘛等回京啊,在船上就給爺繡起來!”秦御卻打斷顧卿晚的話,敲了下她的頭,揚聲道。
顧卿晚見把他哄高興了,暗自挑了挑眉。
從前,她一心想著不和秦御牽扯上,自然不會考慮討好他。如今就把秦御當老闆了,他的滿意度,直接決定了她在王府生活的舒適度,該回報討好的時候,顧卿晚不會吝嗇。
“知道了,我的殿下。”她脆聲應了,秦御不覺被她一句我的,鬧的心中一蕩,彷彿被一羽
輕輕掃了一下,耳
竟莫名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
他面上卻端了起來,又抬指彈了她一下,道:“什麼你的,休得胡說!沒大沒小!”顧卿晚這話太沒分寸,她這樣,若是在京城,被人聽到,就是能拿捏她的錯處,秦御心中雖沒不快,可卻不住沉著臉喝了一句。
顧卿晚聞言卻想,果然是她沒分寸了,秦御自然是未來燕廣王妃的,她此等身份說這等話,確實是僭越了,便也笑了,隨口道:“知道了,我說錯了,我是殿下的,這下總成了吧?”秦御哪裡知道顧卿晚的心思,只覺她這句,她是他的,更是中聽,異眼眸中瞬間便有了笑意,彎
便抱起了顧卿晚,道:“這山路難行,就你這腳程,等走到也天黑了,還是爺帶你吧。”今
因要進山,顧卿晚又穿了男裝,雖然在秦御的堅持下,她沒有束
化妝,可打眼一瞧,卻也容易被當成男子,眾目睽睽的,先時顧卿晚不好意思讓秦御抱著,這會子他突然來強硬的,顧卿晚也確實腳底心疼,便也隨了秦御。
一行人在一個時辰後才到了銅礦場,秦御瞧了眼宋寧,宋寧便先一步往礦場東邊一排青石屋大步而去。
那邊修建著幾間明顯要乾淨整齊些的青石屋,大抵是給看守放犯的官差住的,外頭搭建了涼棚,此刻因是正午時,礦場熱的很,涼棚裡坐著幾個官差,身上差役服敞著,正吃
喝茶說閒話。
其中面對這邊的差役,抬頭瞧見宋寧和不遠處站著的顧卿晚一行,一眼便看出是有些來歷的,忙給其他幾人施了個眼,率先站了起來。
那邊宋寧已經進了涼棚,道:“誰是主事的?”
“呦,這位爺是打哪兒來的,怎到了我們這鳥不拉屎的地兒?在下是這裡的掌事,爺有什麼事兒,和在下說便好。”躺在旁邊條凳上,正叼著塊的瘦高差役,
了上來,見宋寧身上穿著考究,戴著的玉佩更是溫潤,瞧著一派貴人模樣,也不敢怠慢,笑著道。
宋寧神情沉冷,卻是瞪了那人一眼,道:“什麼眼神!爺在那邊呢!趕緊收拾乾淨,請爺過來。”他說著示意了下還站在陽光地兒的秦御,從袖子中隨意摸出一塊牌子來在那差役的眼前晃了下。
瘦高差役瞧去,駭的面大變,忙點頭哈
,道:“是,是,小的眼拙,這就請爺進來。”言罷又吩咐剩下的幾人,道,“貴人來了,還不快將這裡收拾乾淨!快點!”他說著就要往秦御那邊走,剛邁出一步,便被宋寧提了後衣領,對上宋寧一張陰沉的臉,瘦高差役只覺後頸一涼,順著其銳利的目光望過去,正看到了自己敞著的
膛。
他忙整了整衣裳,賠笑道:“是,是,小的衝撞貴人了。”宋寧這才鬆開了他,瘦高差役額頭冷汗都冒了出來,心道這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人,怎麼一個隨從就這麼大的氣勢,手中拿的又是滄州府知府的牌,這麼貴的貴人,怎麼就來這鳥不拉屎的地兒了。
他低著頭,戰戰兢兢的到了秦御面前,跪下磕頭道:“小的郭長,乃是這裡的掌事,給大人問安。”秦御垂眸掃了他一眼,嗯了一聲。
郭長特意喚了大人,見秦御沒反駁,心中愈發沒底,恭敬的道:“大人還請那邊寬坐。”宋寧也走了過來,稟道:“爺,都收拾乾淨了,您移步吧。”顧卿晚方才跟著秦御往涼棚下走,待秦御拉著顧卿晚在長凳上坐下,才看向戰戰兢兢的郭長
,道:“爺問你幾件事兒,你如實
代。”
“是,是。”秦御明顯是不想暴身份,但即便不知貴人身份,郭長
也被這架勢給唬住了,忙點頭躬身的應著。
秦御卻沒再問他,而是宋寧代為問道:“罰送這裡的犯人,可有名冊?”郭長見這般做派,愈發恭敬,忙道:“有的,有的。”宋寧沉聲道:“顧弦禛,大概是去年冬天被罰送過來的,將他找過來,我們爺有話要問他。”這裡犯人這麼多,不管從前什麼身份,到了這裡都一樣,郭長
掌事,並不用親自接觸犯人,倒不記得一個顧弦禛,聞言忙吩咐人,道:“快去查找可有此人,如今人在哪裡?將他帶過來。”旁邊的差役卻面
有些古怪,扯了扯郭長
,顯然有話要說,郭長
見宋寧目光一銳盯了過來,忙瞪了那差役一眼,道:“有話就當著貴人的面兒說!
吐吐的做什麼!”暗惱著差役沒眼力,差役一瑟縮,卻稟道:“頭兒,這個顧弦禛…小的知道,因為他和尋常的犯人不大一樣,武藝像是不凡,不大好惹,沒來多長時間便讓上上下下的犯人很是信服,小的便記住了他。”下頭犯人們也有勢力群體,聽了差役的話,郭長
便明白,這顧弦禛還是個刺頭,到了這種鬼地方,還能折騰起來的,那從前都不會是尋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