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幫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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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語沒有二話,手腳勤快,陳慧紅心裡很高興,覺得找了個賢惠媳婦。傍晚,顧來坐在院壩邊摺紙袋子。旁邊是一撂廢棄的雜誌,他叼著煙,坐在矮凳上,長腿大張。
書頁一張張撕下,折出正方形,裁去多餘的。對摺,翻一面,再對摺。底下尖端往裡一扣,一個簡單實用的漏斗便折成。近1米9的個頭,手指糙卻靈活,做起
細活兒十分麻利。
周語洗了碗到院子裡活動手腳。她煙癮大,幾天未沾,這時聞著煙味便有些心癢。陳慧紅在邊上將曬乾的玉米粒掃做一堆,溼熱的空氣中飛舞著碎末塵埃,粘在身上十分難受。周語抓著手臂,走到顧來跟前蹲下:“折這個做什麼?”說話間,自然的伸手去拿他嘴邊的煙。
顧來頭讓開,把菸頭扔地上,腳尖攆了攆。睨她一眼,說:“裝花椒。”周語也沒計較。她本是中分長髮,披在肩頭,這會兒信手紮了個丸子,出小小的臉和白皙的頸項。他覺得她束起頭髮的模樣
新鮮,瞟一眼。隔一會兒,從地上拿起茶杯喝水的空當,又瞟一眼。她穿著這裡的女人常穿的花綢衣,遮不住明珠蒙塵。周語抬頭聞了聞:“怎麼總是有股花椒味?”顧來往屋旁邊一指:“我家種的。”周語順著他的手看過去,幾排田坎上全是花椒樹“種這麼多?花椒當飯?”顧來瞥她一眼,似乎在說媽的智障。
“種來賣錢的。”周語哦一聲,撿了兩個摺好的成品,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對比“兩種不一樣?”顧來向她介紹:“這是裝花椒的,”指著小一點的“這是裝花椒麵的。”節省成本,連食品袋都免了。周語拖了張凳子坐邊上幫忙,她不算笨,但她折一個,顧來折三個。到最後顧來索不讓她折了“你裁紙,這樣,裁成正方形。”
“哦。”一個負責裁,一人負責折,打好配合,速度快了一倍。農村有一種黑蚊子,芝麻點兒大小,
附在皮
上拿手指一摁就是一條血絲。周語不停的在腿上拍打,見對方坐得安穩,不解的問:“蚊子你養的?”
“?”對方沒聽懂。周語往下瞄一眼,那雙結實健康的小腿上,腿烏怏怏的,蜷曲濃密,對蚊蟲來說就是一片亞馬遜。
他不被咬她也就不奇怪了。周語一直抓,雪白的皮膚上有了許多紅點。顧來不動聲,過了會兒,起身撒
,回來時手裡多了盤蚊香。周語莞爾:“心
細啊。”那男人抿著
沒說話,專心手上,大雙眼皮閃閃亮亮。身後是藍青
的天,銀河橫空。周語隨口道:“給我
菸!”她坐那兒餵了半天蚊子,這才是重點。
他不理會,她又說了一遍。顧來皺起眉來說教:“女人別菸!”周語一愕,簡直哭笑不得:“你還大男子主義呢?”顧來置若罔聞。周語瞪他,他始終就這麼一副油鹽不進死樣子,面無表情,讓人拳頭都打到軟棉花上。周語翻了個白眼:“我艹!”他低聲說了句什麼,周語沒聽清,問:“說什麼?”他抬頭再說一次:“女人別罵髒話。”周語瞪眼:“我…”後一個字咽肚子裡。顧來愛出汗。帶熱氣的風吹過,額前汗溼的,沾著玉米沫的碎髮輕輕擺動。他的頭髮比初見時長了些。周語說:“你該理髮了。”
“唔,剃頭匠三個月來一回。”
“剃頭匠?”
“就是你們城裡人說的理髮師。”九曲水庫沒有理髮店,人們要理髮,要麼到鎮上,要麼等擔挑子的剃頭匠,挨家串巷的上門做生意。
剃頭匠能理髮能刮鬍還能給嬰兒剃胎,可算一門匠活。儘管剃頭師傅得三個月才來一回,但去鎮上理髮店不便宜,還得算上車船費用,所以村裡的人都習慣老老實實等著剃頭匠上門來。
“三個月你還不長成熊!”周語將裁得整整齊齊的紙遞過去,笑盈盈的“我幫你剪。”周語煙癮犯了,卻也不會骨酥筋軟的窩囊。
她算盤打得啪啪直響---我給你剪頭你給我煙。
易還沒說出口,家裡來了客人。顧家院子前面的第一塊田,是一塊水田。蛙叫近在咫尺,偶爾能碰到一隻
路的,跳上院子,惹得大黃追得四蹄打滑。漆黑一片中,只聽“哎喲”一聲,伴著水響---來人一腳踩進了田裡,頓時破口大罵。
過了兩分鐘,那人跳上院子,跺著鞋上的稀泥漿:“我。!大黃老子真想給你兩腳!他媽的突然竄出來嚇老子一跳…”來人染一頭廉價紅
,與顧來年齡相當,中等身材,褲
上吊幾
鐵鏈子,環佩叮噹。揮著一
玉米稈,衝阿來喊:“你家狗瘋了?”邊走邊跺泥,走了幾步,突然看見周語。
紅愣了愣,下意識收住臉上的戾氣。他啃著玉米稈,走到顧來身邊說:“阿來,有生意了!大河飯店。老闆說你有多少他收多少,價格可以商量!”說話時,眼睛在周語身上打量。
顧來進屋拿凳子。他走了,紅將玉米稈往邊上一丟。坐到顧來位子上,興致
的:“小妹妹,以前沒見過呀,放暑假來鄉下玩?”他一臉痞樣,一笑,右邊臉顯出個酒窩。他當週語是顧傢什麼遠房親戚,嬉皮笑臉與她侃著。周語漫不經心的:“你看我像讀書的?”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紅
作驚訝狀:“怎麼你不是高中生麼?”周語懶得理他,裁好一張,放在邊上。
周語的態度紅並不介意,嘿嘿笑一聲,拿起一頁紙來折,隨口與周語攀談:“你是顧嬸侄女?”他不
練,折幾下又拆開重來,反覆幾回,眼睛始終放在周語臉上:“看著不像啊!”周語不說話,陳慧紅在旁邊幫腔:“她是我家阿鈞的新媳婦!”紅
愣一下,大為驚訝,接受事實後,乾笑幾聲:“嘿嘿,原來是嫂子。”那邊顧來拿著長凳走出來,紅
站起來:“不坐了,我就是給你個信兒。”兩人到邊上去談,期間周語聽到他們說起“黃鱔”
“飯店”話題的末尾,似乎又提到她。紅摸出煙,笑嘻嘻的扭頭看周語,透出由衷的羨慕:“阿鈞哥豔福不淺啊!”顧來苦笑,沒置可否。
“娶新媳婦兒,”紅又問:“你家擺酒嗎?”顧來嗯一聲。
“可你哥的身子…”
“我媽說…”後面的話顧來壓得低,周語沒聽清。紅點頭表示贊同,一巴掌拍他肩上:“行得通啊,親兄弟橫豎都說得過去!”顧來皺著眉:“別瞎說!”鞋尖緩緩颳著地上的玉米粒“我媽那人考慮問題就是簡單。”紅
笑著撞他:“喲嗬,你他媽還不樂意?”遞
菸過去,替他擋風點上。顧來吐出一口煙霧,垂著眼不知想什麼,良久,低聲說一句:“要問問人家肯不肯。”餘光掃到周語正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他別過臉去。紅
嘴咧得更寬,回頭朝周語亮了亮煙盒:“垃圾煙,嫂子
不?”周語說:“來一
。”顧來說:“她不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但周語手已經伸了過來。顧來站邊上說:“哪有女人
菸的!”皺著眉,聲音很小,像自言自語的牢騷。紅
嘿嘿笑幾聲,親自將煙遞上去,嘴裡說:“嫂子一看就是痛快人!得空去鎮上,我請你吃烤魚!”回頭拍顧來一下“走了啊,擺酒時叫一聲,我把趙四幾個都喊來幫忙!”
“嗯。”陳慧紅端著一隻掉了漆的搪瓷盅追出來:“喝茶啊大偉!”紅倒退著走路,中氣十足的喊:“下次吧顧嬸!下次直接來喝你家喜酒!”轉頭撞上亂竄的大黃,又一通罵。周語收回視線的瞬間,指間一空,煙被人拿了去。那人大剌剌坐下,嘴上菸頭已短,他快速
了幾口,掐滅了扔地上,將周語的煙架在耳後,神態自若的繼續摺紙。
周語站在原地沒動,背後是千山萬嶺,頭上是暮靄沉沉,她默默的對他比了箇中指。這會兒顧來被一張裁成半截的雜誌引,頁面水漬乾涸,字跡模糊,他側身拿到燈下去看。周語瞥一眼:“看什麼呢?”他避開她,快速將那頁紙摺好。
薄荷茶被周語喝得只剩幾片薄荷葉,解得了渴,解不了癮。她隔三岔五便的看顧來一眼,確切來說是看顧來耳朵上的煙,心癢難耐。
顧來這男人,不僅悶,還倔!事情認定了就不會輕易更改。油鹽不進,頑固不化。
“你們一般什麼牌子的,我看看。”周語
科打諢,伸手去拿煙,被對方無情的擋開。周語轉過臉,無聲的罵了句:“你大爺!”手裡是好幾年前的舊雜誌,頁面發黃,但不影響閱讀。周語邊裁邊看,遇到
興趣的,就跟旁邊的人討論幾句。
“男人下。體小吃什麼長大…”周語拿著雜誌念。顧來充耳不聞,手上空了,催一句:“裁快點。”周語湊近了小聲問:“想不想知道答案?”他面無表情“不想!”
“別害羞,我幫你看看啊,”伸手去拿底下那一張“答案印在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