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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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語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兩面環山,左邊一條溪,右邊良田成梯,正前方就是那美麗無垠的九曲水庫。視野開闊,地倒是塊好地。周語問:“找人算過?”

“嗯,這兒風水好。”周語本不信這些,隨口問:“怎麼個好法?”顧來信,顧來喜歡這個話題,每回談起總是興致“那人說,這塊地能保佑我開枝散葉!”周語側頭睨他一眼。

顧來黝黑的臉上不為所動,全推給算命先生:“那人是這麼說的。”兩人繼續走,顧來將想法說出來讓周語參考“我準備起兩層樓,外牆和地板都鋪白瓷磚。陽臺寬大些,二樓還是用木板,窗戶欄杆的雕花我都親自來,”他比劃著,興緩筌漓,沉浸在自我構造的畫面中。末了問一句“你覺得怎樣?”周語在嘴裡咬著下,心不在焉。他回頭看她,她才勉強啊一聲,開頭髮“我沒意見,你喜歡就行。”顧來說:“得要你喜歡。”這回周語連敷衍都提不起興趣了,沉默,不帶多餘表情。顧來不急不催,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直到周語沒辦法,說了句“嗯,我喜歡”他眼珠才“活”過來,轉開去,繼續介紹別的。

自從“娶”了她,顧來不再提“你要是不樂意我就放你走”這樣的話。他躊躇滿志,對未來滿懷期待。要蓋新房,要開枝散葉。他沒有刻意去表白,卻讓她看到了那麼多生動的憧憬。伏天剛完,秋意過早顯現出先兆。湖風颳來,清清。周語捻了捻指間的戒指,稍微到一股涼意。今年秋天來得早,八成會是個寒冬。

***早上吃麵。鄉下沒什麼佐料,醬油辣椒老陳醋,幾空心菜,再切些蔥花。麵湯用溪邊摸來的河蚌過了道水,那叫一個鮮。顧來吃得呼呼有聲。周語對吃的不將就,連面帶湯,胃口不錯。陳慧紅有些土雞蛋要捎給鎮上的親戚。顧來蹲在地上,塑料桶裡裝著半桶米,雞蛋挨個撿進去。臨時想到什麼,轉身對周語說:“你帶一套衣服。”周語從碗裡抬起頭“還要過夜?”

“嗯。”陳慧紅走過來,手裡拿一繩子,看著兒子,朝周語努努嘴。顧來沉著臉用口型喊了聲:“媽!”陳慧紅瞪他一眼,將繩子挽成一團,一言不發丟進桶裡。

顧來回頭看一眼,周語仍在吃麵,她不吃蔥,小蔥被她一顆顆挑出來放桌上。吃完回屋收拾東西。夏服容易幹,周語就帶一套。木板薄,來回走幾步,整個地板都在微顫。桌上那對泥人,腦袋晃晃悠悠,晃得周語腦仁痛。

她甚至想用膠水將那兩顆頭固定住。左右看了看,沒找到膠水,便作罷。陰天,門口的雲厚而沉。屋子仍是新婚時的裝潢,紅蚊帳,硃橫櫃,土氣而喜慶。

窗欞上的囍字脫了膠,有半邊飛起。頭那本《鐵火西北》還沒看完,書裡昨晚折了標記,在三分之二的地方。她晚上看書無聊就想菸,顧來給她炒了一盤南瓜子。還剩一半,她撿了幾顆放嘴裡。

鐵風扇,收錄機,九十年代的磁帶…木櫃裡的紅糖她化水吃了大半。周語坐在桌上嗑瓜子,將屋裡的一切逐一環視,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顧來在樓下喊“周語。”她抬手一下頭髮,幾髮絲被指間的鑽戒勾住,她嘶一聲。想了想,戒指褪下去,丟桌上,嘴上應道:“來了。”下樓了。

出門前顧來將周語的草帽遞給她,周語看了看天,說:“今天不戴,放著吧。”不知他用的什麼手法,草帽上竹篾編織的花朵依舊怒放---打個折,還能賣錢。走到碼頭,船已經開來,萬三坐在船篷裡菸,見到顧來二人,喊一聲:“二娃,帶婆娘去趕集呀?”顧來含蓄的應一聲。船頭高,顧來一躍而上,回頭將手遞給周語。不見他怎麼發力,周語已撲進他懷裡。顧來在她間按一下,說:“水。深,坐好別動。”水闊山長,白拍岸,船在中間行。周語將手放下去,前後兩個月,水比來時冷了許多。上了岸,顧來說:“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取車。”他的摩托停放在旁邊一家小賣部裡。周語磕著南瓜子,朝桶裡的繩子抬了抬下巴,半開玩笑:“要不要綁起來,我跑了怎麼辦?”

“你跑不贏我的車。”周語“喲”一聲“法拉利呢?”顧來對她那張毒嘴司空見慣,只當沒聽見,轉身去取車。河風習習,眼前的大水庫波光粼粼,延伸至兩山盡頭。

山裡的世界就像一場夢,她靠在樹下,嘆出口氣,帶著大夢初醒的疲憊與慵懶。前後十來分鐘,顧來推著他的“法拉利”走過來。

坐墊黑得發亮,輪胎乾淨,水走一路滴一路---顯然來時洗過。顧來跨上車,長腿踩地,頭盔丟給周語。周語吃掉最後一顆南瓜子,拍拍手接過,扶著他的肩跨上車。

坐穩後,手下意識搭他上。面前的男人幾不可察的一下。周語湊近他耳邊,要笑不笑的:“帥哥,還這麼?”顧來也想起初次見面時她對他的戲,不出聲,泰然自若的發動摩托。

上那手緩緩往下,發動機轟鳴中,女人的話鑽入耳膜。她戴著頭盔,聲音有些沉:“要不我換個地方抓?”顧來一把按住她的手,使勁捏一下:“你噢!”周語笑。突然聽到前頭的人說:“你戒指呢?”他在她空蕩蕩的指尖輕輕。周語愣一下,口氣平淡“沒戴。”他默了默,哦一聲。他仍穿的黑背心,後背寬而厚實,周語突然將臉貼上去。

,轟鳴聲中,車絕塵而去。到藍田鎮已是下午,趕集的人早已散去,鎮子顯得冷清而蕭條。停車後,周語抬起頭,捲簾門上掛著“鑫鑫燒烤”的招牌。

周語摘下頭盔,甩開頭髮“你還賣燒烤?”顧來掏出鑰匙開門“店是大偉開的。”他彎下身,稍一使勁,捲簾門提到一半。矮身進去,抬手一推,半開的捲簾門“嘩嘩”的自己往上升。

屋裡漆黑一片,焦炭和孜然味撲鼻而來。顧來開燈。光燈反覆閃幾下。燈亮起來後,五十來平的屋子一目瞭然。

幾張摺疊桌,幾疊塑料矮凳,兩個燒烤架,架子底下橫著三個氣罐、一堆木炭。結滿蛛網的角落擺一個冰櫃,冰櫃旁邊疊了幾層啤酒箱。就這樣,再沒其他東西,屋子顯得空曠,說話有迴音。

身後傳來轟一聲,顧來踩住捲簾門,上鎖。旁邊有個樓道,顧來說:“上來,”他走在前面“二樓是臥室。”走幾級臺階,中間拐角處有扇門,上面用粉筆寫著“入廁五角,美女免費”顧來瞟周語一眼,隨口說:“大偉寫的。”周語唔了聲,也不知聽沒聽。拐彎再上就是二樓,二樓果然就只是個“臥”室。單人兩張,靠牆,一道布簾子從中隔開。

門邊立一個簡易衣櫃,拉鍊敞著,裡面衣服亂得不堪入目。衣櫃旁邊是個洗臉架。巾臉盆,兩個漱口杯。其中一個杯子裡了兩把牙刷,一藍一紅。有女人居住的痕跡。兩張都凌亂不堪,上糾纏著褶皺的毯、僵硬的襪子、未洗的外套褲衩。

周語著手靠在門邊,挑了挑眉。顧來趕緊上前收拾。衣服褲衩扔盆裡,枕頭鋪平,毯摺好放枕頭上。整理好一張後對周語說:“坐吧,”想了想加一句“這是我的。”他又去收拾另一張。周語走過去坐下,上鋪著涼蓆,涼蓆中間長期被汗浸泡,顏較深。

股底下有個凸起,她起身扯出來。顧來正在收拾大偉的,一條黑罩飛過來。他愣一下“…他們放我上的。”周語將枕頭豎起來,鞋也不脫靠上去,淡淡的說:“沒必要解釋。”顧來看她一眼,不再多說。

對面牆上貼著一張海報,大紅的跑車,坦。漏。的御。姐,烈焰紅上咬一馬鞭,

骨,彷如隨時要噬男人。房間大致收拾了一番,整潔不少。他又下樓去拿風扇,忙忙碌碌。中間的布簾拉開後,屋子寬敞些。

大半天的車船勞頓,有個小躺一躺,加上秋高氣的氣候,儘管出租屋簡陋凌亂,周語也到愜意。枕頭潔淨,有一股洗衣粉的清香。前面就說了,顧來是個相對愛乾淨的男人。

枕頭邊放著書,周語拿起來看,三國演義,她不興趣,有下沒下的翻。正要放下,眼睛掃到書的背面,定睛多看了幾眼,顧來在這時進來,端著水杯。

周語接過來喝了幾口,杯子還給他。重新靠在枕頭上,看著他將剩下的水一口氣喝乾。周語在這時喂了一聲。顧來抬眼看她。她朝那海報抬了抬下巴:“你喜歡這樣的?”他扭頭看一眼“都不喜歡。”車和人,都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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