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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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回到城裡不久,他們就去民政局辦理了結婚登記,領取了紅本本。
讓鄧一群的是肖如玉回家沒有把他們經歷的種種尷尬說出來,相反,她把那邊農村的情況說得還不錯。這讓她家裡人放心不少。
這次老家之行,對鄧一群而言,真是到屈辱難當。
到小鎮上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透了,妹妹鄧玉蘭來接他們。
妹妹的心情是好的,她看到這個未來的嫂子特別地高興。鄧一群看到他妹妹已經完全和村裡別的大齡姑娘沒有什麼不同了,皮膚又又黑,地道的一個村姑。勞動改造了她。她放棄了想去學燙髮手藝的想法,決定和那個從部隊退伍回來的小夥子結婚。她告訴鄧一群,說劉正紅現在也還沒有個正經對象。經過過去的那件事,她現在名聲那麼大,一般的小夥子不會娶她。家裡的一切都還好,老二鄧一明也結婚了,只是買來的那個小女人不是很安心,老想回家,家裡人成天看著,生怕哪一天跑掉,而這樣的事情在農村是經常發生的,常常有花錢買來的媳婦無緣無故就跑了,落個人財兩空。媽媽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盼著那個小媳婦能早點生下個孩子,也許生個孩子就能拴住她了。
鄧一群聽了不言語,覺得這件事情的確讓人有點揪心,但是具體到他家老二的頭上,不這樣辦又能怎樣呢?
月亮掛在頭頂上,肖如玉很高興。她從來也沒有看過這樣明亮的月亮。他們一路走,一路說話,終於看到了黑黑的村莊。
一家人都在等他們。
那天晚上一家人坐在燈下聊了很久(事實上是鄧一群和他們聊了很久,只有他能夠和他們說話。他們說的有些話,肖如玉聽不懂。家鄉的方言不太好懂。他們也不知道對她說些什麼,有時只是看著肖如玉,而她也一樣不時看看他們),然後媽媽才安排他們入睡。就像鄧一群預想的那樣,他媽媽把他們安排在一間房裡。老人家寧願違反農村的風俗,也要想方設法留住媳婦。在她的想法裡,這樣的媳婦,一定要牢牢地拴住,而拴住她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讓她和兒子睡覺,就像當時對待老二的那個女人一樣。她並沒有想到,鄧一群和肖如玉早已有了那層關係,再說,這樣的關係對城市女而言,
本就不成其為約束。她在鄧一群進房的時候,還悄悄拉了一下兒子的衣角,希望他能理解她的意思。鄧一群只是笑了一下。
一切都顯得很陋。
他們躺進了被子。鄧一群想做,但肖如玉卻嫌身體太累了。屋子裡面靜極了。屋外的村子裡也靜極了。月光從窗欞那邊透了進來,照亮了他們在前的鞋子。兩雙明亮的黑皮鞋。肖如玉現在是在自己的家裡,鄧一群想。他把一個年輕的城裡姑娘
到了自己的
上。他昔
只是一個農民,但他通過讀書,進城,成功了,實現了自己人生的目標。當然,這是第一步。
以後的路會越走越寬。他想。
王芳芳、林湄湄都不算什麼,葛素芹呢?不現實的。肖如玉才是他的女人。他要征服她。他撫摸著她,對她說他要上。她請他不要這樣,他卻固執得很。這是她第一次到他家裡來,他一定要幹她。這是主權的象徵,他在心裡這樣認為。
他們後來終於做了。他沒有戴安全套。他討厭戴那種透明的橡膠套子。過去肖如玉總是要求他戴套子,如果他不戴就不讓他幹。這點上肖如玉不像葛素芹那樣好說話。而這個晚上,他覺從來也沒有這麼好的
力,這樣強烈的慾望。他放開了,完全無所顧忌。這個鄉村的夜晚,是屬於他鄧一群的。在這個村裡,他是一個人物。肖如玉是個城市女人,可現在她孤身一個在這萬分寧靜的鄉下,她所有的優勢都不在眼前了。他是一個鄉村王,儘管他不再生活在這裡了,但毫無疑問,他卻是這個村裡的靈魂人物,一個出類拔萃的佼佼者。
鄧一群幾乎是帶著一種強迫和她做了,使她在生理上
到一種特別的疼痛。他發現自己的
慾從來也沒有這樣強烈過,
力特別地旺盛。他毫不顧及地進入她的體內,一下一下地撞擊她。他
到這樣兇狠地和她做愛,快
不僅僅是生理上的,更重要的還是在心理上的。他騎在她的身上,讓他有一種勇士的
覺。他是征服者,他是成功者。在她家裡,他時刻
受到自己的弱小,自己的卑微,而現在卻全然不同,他是強大的,他是王,他有支配她的權利,她只是他的俘虜。
她在他的強烈的撞擊裡一點一點地融化掉了,發出一種壓抑著的特別的呻。那種呻
聽上去十分地痛苦。痛苦吧,只有痛苦,才能
受到我的力量。他在心裡說。我要不停地做,讓她知道我的厲害。我是一個男人,一個十分勇猛的男人。我並不弱小啊,弱小隻是我平時的表象。
“你叫吧,叫吧。”他命令說。
“不,會、會被人聽、聽到的。”
“聽到了怕什麼?沒有誰會聽到。叫吧。”這裡是他的世界,他是主人。她不敢放聲叫喚,在鄉村面前,她到陌生而畏懼。
鄧一群在這個晚上第一次產生了想要褻瀆她的念頭,只有褻瀆了她,他才真正是勝利者。
他做完了很快就沉入了夢鄉,全然沒有再去關照她。做得非常踏實,他從來也沒有覺這麼踏實過。
鄧一群這個晚上夢到了他的父親。
很多年他都沒有夢到過他的父親,這麼些年來他差不多已經快要忘記了。他父親還是死時的那副樣子,滿臉病容,疲憊不堪。身上還是那件下葬時穿的老棉襖,上面還有兩隻補丁。他很長時間看著鄧一群不說話。鄧一群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他叫他,他也不應。
鄧一群后來就醒了,醒來後就再也沒能睡著。
他看到了肖如玉就睡在他身邊,覺有點怪怪的,怪在哪裡,他也說不出來。她的臉在夜的
上顯得特別白,她是一個外鄉人,這晚上她是一個被侵犯者。而他嚐到了侵犯別人而產生的快意。
世界上就只有兩種人,侵犯者和被侵犯者。他想。
在單位裡我是一個被侵犯者。我的很多權益得不到,就是被侵犯。不公平了就是被侵犯。我要努力實現自己的目標,做一個強者,再不讓別人侵犯。
鄧一群去了父親的墓前燒了紙。
他花了幾十塊錢去買了一大堆草紙,然後點燃起來,那火焰的熾熱讓他不過氣來。他沒有帶肖如玉一起去,一是怕她不願意,二是怕她笑話。在心裡他這樣做並不是因為對父親的思念,而是突然對父權產生一種敬畏。他從自己身上
到一種男人力量。他祈求父親的亡靈能夠保佑他平安、高升。
黑的紙灰在風中飛旋,一陣大風吹過,那火星滿世界撒了開來,就像天上突然降落下無數的星星在飛,非常燦爛。到底還是一個農民,他想,儘管在城市裡生活,卻依然對落後的神靈有一種祈願。這是可笑的。可笑嗎?這顯示了我在城市裡生活力量的不足。鄧一群在心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