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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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堂堂主楊遷,據說是父親的生死摰,兩人義結金蘭,還像武俠小說裡那樣,相約兒女若同便結為異姓手足,若各生男女就…

沒錯,就互結姻親!

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耶!要不要再來斬個雞頭、燒個黃紙?

可是葉依蓮終究沒膽把這些取笑說出口,她和母親一樣,只會坐在椅子上點頭稱是。不過母親顯然心甘情願得多,父親的過世讓她六神無主,楊遷這一造訪,至少讓她看見了未來的依靠和寄託。

當然啦!本來那樣的約定也只是說說,就像某一天突然想到,如果可以,希望能到極地去看極光,卻不一定會實踐。然而父親的過世卻讓楊遷覺得,這是照顧她們母女倆最好的方法。

只要他兒子娶了葉伊蓮,她們母女倆的下半輩子就不愁沒人照應。

何況婚姻聽從父母之命也是天經地義,葉老當初很欣賞他兒子,楊遷自己則一直想要個乖巧溫順的兒媳婦,他們倆結婚,往生者了卻心願,在世的長者則滿心歡快、安心踏實,真是一舉數得,愈想就愈覺得兩個年輕人不結婚簡直沒有天理…

於是,從頭到尾連都不敢放一聲的葉依蓮就這麼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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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遷只有楊昀騏這麼一個兒子。

在黑道打滾多年,又是站在組織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楊遷很早就決定讓兒子繼承自己的衣缽。因為楊昀騏的母親早逝,所以沒有人能阻止楊遷對楊昀騏種種像大獅子把小獅子推下懸崖般的教育方式。

葉依蓮一直沒敢問起楊昀騏答應這件婚事的原因,也很少仔細去深思,畢竟楊昀騏和她不同,他自信、冷靜,而且勇於對抗強權,從他入學以來的輝煌戰績就可以證明。

認識他的人都說,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他總是笑得一臉置身事外,讓他的敵人永遠不知該從哪裡找到他的弱點,這樣的他怎麼可能任由長輩安排自己的人生大事?

究竟是為什麼他會乖乖被押上禮堂呢?當葉依蓮祈禱楊昀騏在婚禮當天臨時悔婚卻落空時,她就決定不再讓這個問題困擾她。

那跟她沒有關係,她心裡想,白紗後的小臉努力掩飾著在看到楊昀騏一身是傷地出現在婚禮現場時所的驚恐,慌張地移開視線,然而只是那短短的一瞥,他的模樣再也無法從她心裡抹去。

少年的五官是桀驁不馴的,氣質卻是與年齡不相襯的沉靜。

楊遷差點當著賓客面前祭出家法教訓兒子,竟敢在人生最重大的場合中跑出去惹事!

“年輕人血氣方剛,難免衝動。”十紋蘭的主事者,也是代替葉依蓮父親坐在上位的林大幫主,笑著替世侄解圍“遷仔,你忘了當年你結婚時還是被抬回來的?這孩子跟你可真像啊!”老幫主的一句話,在場賓客莫不哈哈大笑,只有新娘子緊抿著,笑不出來。

那當口,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嫁給這樣可怕的人!

楊昀騏身上雖然掛彩,卻絲毫沒有折損他舉手投足所散發出的卓爾不凡。

說起來,她的婚禮場面也真夠大的,如果不是葉依蓮的父親才過世不到半年,楊遷和老幫主主張低調,可能還會看見sng車和記者採訪。

那天她一直都緊張得快要昏倒,再沒敢抬起頭對自己未來的丈夫看上第二眼。

但在那天晚上,葉依蓮卻鬆了一口氣。

楊昀騏很冷靜地與她對坐著,在新房內,其他妄想鬧新房的年輕人被他大少爺的冷眼給嚇得夾尾離開。

“你不用搬過來和我們住,”他直截了當地說“我父親也同意,畢竟我們家出入的人複雜,我也和他說過,要等你完成學業再正式履行婚姻義務。”他說話的時候讓葉依蓮覺得自己像個小學生,而他已經是成的大男人了,那天晚上他只要她早點休息,然後便轉身離開房間。

於是,葉依蓮仍住在自己家裡,楊昀騏仍然瀟灑地過他大俠般的生活,唯一的改變是葉家經濟的供應人變成楊遷,葉家大宅成為楊家的保護範圍,膽敢來犯者,十紋蘭天字堂會告訴他“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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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婚後一直住在家裡,葉依蓮有時候會忘記自己已婚的身分,畢竟高中生有課業壓力,楊昀騏也不會特別去找她…或者應該說本沒再來找過她。

他們的關係一直沒曝光過,直到那天被小太妹圍堵,楊昀騏的兄弟大虎出面解圍…

小太妹事件之後,又過了一個月,已經接近學期末。

葉依蓮開始覺得這樣的高中生涯好難捱,面對那一個個對著她大嫂、大嫂地喊卻分明不的人,她臉上勉強堆起的笑容好幾次都快要垮掉。

不只是學校裡不良少年的反應讓她不自在,原本功課好的學生,或介於兩者之間的一般學生,開始對她產生一種既疏離又客套的冷漠,有時候她甚至可以覺到他們帶點輕蔑,卻又不敢太過明目張膽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被整個學校孤立了。

葉依蓮低著頭走在走廊上,面而來一個染著金髮的學弟喊了她一聲大嫂,還自告奮勇要幫她提書包。

“不用了。”葉依蓮僵笑著拒絕,抬起頭,卻見到楊昀騏和總是跟他混在一起的幾名高年級學生正巧從另一邊走來。

他原本就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外表搶眼、氣質出眾,跟著他一起的幾名學長、學姐也都相當出,只要他們一出現,要不引人群注意都很難。

剎那間,那些本來在教室裡打掃的、打混的、唸書的,突然都把視線轉了過來,好像期待著什麼似的,等著見證已是夫的兩人下一刻會有什麼反應。

畢竟都是高中生,已婚的身分相當稀奇,如果不是楊家捐了很多錢給學校,學校校風又以超級開放出名,他們倆早被退學了。

“騏哥。”那個原來打算幫葉依蓮拿書包的學弟恭敬地喊了聲,連對師長和教官也從未如此有禮貌。

楊昀騏看了那金髮學弟一眼,點個頭算是打過招呼,腳下沒停地與葉依蓮擦肩而過,身後七八個人跟隨著他浩浩蕩蕩地離去。

男主角的身影消失在畫面當中,群眾的焦點因此落在女主角身上。

葉依蓮只希望自己能夠馬上消失。

楊昀騏從頭到尾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好像她是個不相干的路人似的。

雖然她的確沒喜歡過他們的婚姻關係,可是他有必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她視若無睹嗎?

她不需要他很熱絡地與她寒暄,而是對一個…呃,普通朋友,一個認識的人只要有點禮貌,都不會有像他這種反應吧?

他對學弟打招呼,卻理都不理她…

如果她夠膽量,真希望把書包往楊昀騏那顆傲慢得讓她到屈辱的後腦袋瓜砸去;可惜她終究是膽小的葉依蓮,那個畫面她只敢偷偷想象。

“那個…大嫂,我還有事,先走了。”學弟也看出葉依蓮的尷尬,卻又不知如何安,只好悻悻然地離開。

而那幾十道不相干的視線,也全都像沒事似地一一收回,每個人都繼續著他們原來的打混或工作,卻又存在著一種過於刻意的熱絡。

她真希望馬上在所有人的眼前消失,躲到沒有人的角落去,什麼都不要想…如果可以的話。

學校裡的任何八卦常會以細菌繁衍的驚人速度傳遍每個角落。

很快的,那天楊昀騏對她的視而不見,成了學期末最熱門的話題,原本還會熱切地喊她大嫂的學生,態度也都冷淡了下來。

往好的方面想,至少她不用再應付那些過於親暱的示好;走在路上沒人會再熱心過頭地想替她拿書包;在合作社買東西時,也不用困窘地在排成長龍的隊伍注目下,由學校裡的小混揮隈聲惡氣地為她開道,享受她本不想要的優先通行權利。

總之,比起之前種種特別待遇,回覆到如今就算當值生,提著兩大袋重死人的便當也乏人問津的冷清,真讓葉依蓮嘆萬千。

原本以為自己的高中生活可以這麼平淡的過下去,雖然仍有人會為她已婚的身分、楊昀騏對她的態度,在她背後大作文章,可是大體上來講這比之前的特殊待遇讓她輕鬆多了,直到那個學期的最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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