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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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這包，再哭就沒有了。”

“喔。”葉依蓮接過，還哽咽著，鼻子和眼睛紅通通的，更像小白兔了，拿起面紙大力擤著鼻涕，擤完繼續像小孩子大哭過後一般地噎著，小腦袋瓜轉來轉去尋找垃圾筒。

“給我。”楊昀騏伸出手，葉依蓮呆了半秒，才把她製造的“餛飩”拎到他手上。

楊昀騏折回方才經過的電梯口找到垃圾筒。

“肚子餓不餓？我們去吃午餐。”葉依蓮點點頭，發覺周遭看同一場電影出來的人，好像也沒幾個哭得像她這麼認真的，不覺得有點尷尬。

大家都好冷漠，明明就很人耶！一回想起劇情，她忍不住又想哭了。

“你再哭別人會以為我欺負你。”看到她眼裡又擠出水氣，楊昀騏忍不住說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的淚腺又沒裝水龍頭，哪能說關就關啊？！葉依蓮扁著嘴。

楊昀騏在心底嘆氣，臉上卻忍不住啊上笑意“走吧！去吃午餐，”他牽著她的手往同一條街上的速食店走去，一邊沒回頭地說:“不要再哭了，小朋友都在笑你了。”哪有？葉依蓮四下看了看，想看看哪個小表敢笑她，果然一點鐘方向一個穿著小西裝、看來就一副人小表大的小男生似乎一臉鄙夷地看著她。

葉依蓮忍不住孩子氣地朝著小表頭扮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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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大年初一，卻像所有人都擠到市區來似的，尤其電影院和百貨公司附近的鬧區，放眼望去全是人，看得葉依蓮有點頭暈。

本來以為要把今天白天的時間殺完，會讓他們傷透腦筋，不過楊昀騏只是帶著她這邊晃晃、那邊逛逛，葉依蓮手上的小玩意兒不斷的在換，一下子是百貨公司發的汽球、路邊賣的小風車，一下子是冰淇淋、糖，相較起來，楊昀騏就像是帶小妹妹出來玩的模範父親，還得隨時牽著她的手，免得小女孩走失。

偶爾會有路人出欣羨的眼神，路邊替人畫畫的大叔甚至說要替他們小倆口免費畫張像做紀念，再過幾天就是情人節，這是最好的活廣告。

他們像情侶嗎？葉依蓮忙著吃零食的空檔忍不住滿臉通紅地想。

他們並沒有走過一般情侶會有的傾慕、告白、往過程，而是直接步入禮堂。可是所謂的約會也不外就是如此吧？雖然楊昀騏一直走在前頭，但手沒放開過她的，他的腿比她還長，兩人逛街的速度卻跟她平常邊走邊神遊一樣的慢，他並不催促她，也跟她一起慢慢的走。

葉依蓮的小臉會不時地從零食間抬起，泛著紅暈地望向他，發現他臉上始終是那種優閒的、淡淡的笑。

他是否經常和女生約會？葉依蓮忍不住這麼想，腦袋瓜裡的夢幻泡泡竟然泛著些許酸味。

其實從楊昀騏有記憶以來，平凡男孩子的生活對他而言始終就有一種勾不著的距離。

他上一次和女孩子約會是在高一時，當時兩人話都還沒說上幾句，麥當勞的椅子也還沒坐熱，他就被一通緊急電話給召回家，因為他老爸在和別的幫派談地盤歸屬時，被人從暗處開了一槍。

當時他都不知該怎麼向那女生解釋他必須馬上回家的原因，末了他決定據實以告，那小女生嚇得臉發白，從此沒再來找過他了。

走在前頭的楊昀騏發現身後葉依蓮的腳步愈走愈慢，回過頭，見她糖半含在嘴裡，小臉不若剛才有神。

“我們找地方休息吧！”走了那麼久，他都忘了她腳應該酸了。

葉依蓮腦袋上下晃了晃，才想告訴他找個有廁所的地方歇腳，身後忽然有悉的聲音喊住他們…

“騏哥！”是大虎和…楊昀騏的朋友吧？

葉依蓮和楊昀騏的朋友不，她只認得大虎，其他的幾個男女則是在學校時就常常和楊昀騏在一起的。

楊昀騏看向那群死黨，有些意外，但眼裡升起了愉悅的笑意。

“騏哥，和嫂…”大虎話還沒說完，就吃了女朋友一記手柺子，連忙改口“和葉同學出來逛街啊？”楊昀騏在學校人緣一向極好，不因為他是楊遷的兒子、黑幫未來的重要人物，而是他的格不拘小節，卻又心思細膩、大膽豪，頗有領袖特質。

巧遇死黨，他們正好是成群相約出遊，一夥人男男女女十幾個，很快就圍著楊昀騏，在這個鬧區的大廣場上聊了起來。

男孩子一起打打鬧鬧，也不知何時放開了一直握著的小手，楊昀騏回過頭來，葉依蓮早已怕生地縮到一旁去了。反正她也搭不上話，一直站在他身邊，他又是那麼顯眼的一個人，連帶她也像成了所有人的焦點似的，很不習慣。